《童女的青春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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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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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嫘始终觉得自己输得好冤枉,要不是半路杀出程咬金——一个大肚婆娘——她肯定自己要披白纱了。
  她知道今晚欧去蓬有应酬,她也刚从同一家饭店不同的宴会厅脱身出来,亲眼见到欧去蓬被客户围在中间,只怕再两个小时也讨论不完,所以决定来看看。
  当得知欧去蓬再婚后,黎嫘也劝自己要死心,人家快当爸爸了,她还能怎么样?可是,她又好不甘心,觉得孟羽童真是太会耍心计了,照理,情妇是没有资格怀孕的,孟羽童却捉住了欧去蓬渴望一个子嗣的心理,设局套住了欧去蓬这条大鱼!她也不照照镜子,她配当欧夫人吗?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一个曾被丈夫抛弃的女人……黎嫘一想到自己输在这样一个不值得她嫉妒的女人身上,真要气得吐血了。
  情敌间一开始还客客气气,可怜羽童一脸幸福的光辉刺痛了黎嫘的眼睛,看刘嫂将羽童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想到这间华屋、这些奉承本应该由她来享用,给了这女人鸠占鹊巢,还敢笑得那样问心无愧。
  刘嫂一退下,黎嫘再忍不住满腔怨气,讥笑道:
  “你算是我见过手段最厉害的女人了,攀龙附凤、设陷阱套金龟的本事一流,连去蓬那样精明的人也教你骗了。”
  “你……请你自重一点!”
  “你才应该自重,一个给人包养的情妇也敢大声哼嚷,若不是你怀了孕,你想去蓬会娶你吗?我们刚才一起应酬,很多人在问新欧夫人,看去蓬一脸尴尬的样子,我真替他可怜,这么难看的大肚婆怎么带得出去。”
  “你住口!去蓬绝不会那样子,完全是你在挑拨离间,你在嫉妒,因为去蓬没有选择你而选择了我。”
  黎嫘心如刀刺,双目着火般怒视羽童。
  “他真选择你了吗?他有说过爱你吗?”
  羽童的心微颤,在剧烈的跳动下,她仍想不起欧去蓬曾对她倾吐一句“我爱你”!没有啊,去蓬不曾提到爱宇。
  “果然被我猜中了。去蓬也真是的,何必为孩子结婚,等你生产后付你一笔遣散费不就得啦,孩子终究姓欧嘛!现在可麻烦了,像你这样有野心的女人哪肯把吃到嘴的肥鱼吐出来还我,我看去蓬想离婚只怕不太容易。”
  “你说什么?”羽童的声音变得狂野起来。
  “原来去蓬还没向你说明真相?也难怪,他怕你激动之下伤了他的儿子。”
  “什么真相?”
  “就是你生儿子,他付你一千万元的赡养费,若生女儿,只有五百万。总之,你们根本不相配,他答应在你生产后,三个月之内和你离婚娶我。没办法啦!我们这样的家世无法忍受私生子的出现,娶你只是权宜之计……”
  羽童纤弱的神经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奔驰着……,希珑要娶谷琇晶,希珑当上主任就要抛弃她……,去蓬要娶黎嫘,等她生产完后……。她的血液在体内狂速地翻搅,她的神经陷入了混乱,她迷失了自己。
  “去蓬,去蓬——”羽童疯狂地尖叫起来,冲出小厅要找欧去蓬,她要问明白,蓦然腹部一阵剧痛,她倒了下去。
  刘嫂等全慌了手脚,羽童仍在哭叫着:“我要找去蓬!去蓬——”
  “羽童!”欧去蓬突然跑到她面前。他也瞄到黎嫘的离去,一股不安使他赶了回来。
  “你怎么样了?羽童!”
  “你……你跟黎嫘……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你说过你没有其他女人……你骗我……你等我生完就要跟我离婚……你要娶她……你跟卫希珑一样坏……都只是利用我……利用完了……就不要我了……”羽童哭着,一声比一声弱。“不!我绝不再忍受一次……我……我……我会带着孩子一起死去……”
  欧去蓬的眸光和黎嫘的撞在一起,几乎要宰了她一般,咬牙切齿:“你这女人!给我滚出去!要是羽童有个三长两短……”怀中的羽童身体沉重地往下沉,已快失去知觉,他害怕地叫着:“羽童,振作一点,黎嫘说谎,她在骗你!”
  “不要,去蓬……我宁可死了……”她带着惨苦而绝望的声调低语哀鸣,绞杀人的疼痛令她咬紧牙关几乎晕去。
  “我爱你啊!羽童,你听见没有?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在驰往医院的车上,欧去蓬搂抱住羽童好紧好紧,不断在她耳边重复一句“我爱你”。
  第十幕
  欧去蓬站在入门处望着羽童,她躺在白被单上,盖着医院浅粉红的被子,露出来的手臂一动也不动,像只沉睡的小绵羊,由着护士为她注射点滴。
  她刚剖腹产下一名男婴,早产了一星期。男婴的生命力非常强韧,是育婴室里个头最大的一个,把他妈妈累个半死,奄奄一息的瘫在床上。
  她所躺卧的角度,欧去蓬不能看清楚她的脸,只有她的头发像柔软的黑丝横陈于白色的枕头上和她脸部四周。
  欧去蓬非常害怕失去她,以至于不敢走近床边。来医院途中,她一直处于剧痛中而无法开口,不时涌上的泪水模糊了清澈明亮的双眸,他无法得知她的感觉,是否真信了黎嫘的话,认为他就像她的前夫一样利用她、伤害她?
  “去蓬?”她的声音极轻。
  “羽童,我在这里。”他走近她,却不敢碰她。
  “孩子好不好?”
  “呃,我不清楚,应该很好吧!”
  “你没去看吗?”
  “我必须先确定你好不好啊,羽童。”
  羽童的眼睛停在他疲惫的面孔,两行泪流到枕头上。
  “你很痛吗,羽童?”
  当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时,目光柔得令人心碎,羽童低声饮泣。
  “你不是在骗我吧,去蓬,我听到你说……爱我。”
  “我爱你!羽童。”
  “真的吗?”
  “我对你是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真爱,一度我以为已丧失的能力,却很自然的施于你身上,也同时接受了你的爱。”他目光炽热,像十八岁的小男生一样勇敢倾诉爱语。“现在我已能够面对自己的心,承认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不。我相信你爱我,但是你不要骗我。”
  “你不相信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欧去蓬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啄,将感情释于冷硬的外表。“没有人的恋爱比我更曲折了,终于出现一位令我动心的女子,竟然是别人的新娘。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眼中闪烁的爱火,她的温柔、她的不吝施予,她那跃动的灵魂不时在我脑海中徘徊着,我不时暗地里留心她的近况,却又说服自己这只是一项新的探险,欧去蓬拒绝掉入爱情的陷阱。终于有一天,她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好讽刺,她是来求我帮忙挽救她的婚姻,我咬牙照办了。然而,似乎老天也可怜我等得够久了,她终于恢复自由身,我可以把她占为已有了,给她最棒的一切,让她重新像个公主一样尊贵。可是,我太骄傲了,不愿接受世上真有爱情这回事,情愿相信金钱的力量,包括拥有她。”
  “去蓬!”他害她又泪汪汪了。
  “我太傻了,羽童,如果这不是爱,又是什么?我太骄傲了,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害你受了许多罪。”
  他充满自责的语气教羽童心酸,爱意在她眼中表露无遗。
  一直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阴霾,随着纷纷落落的泪珠儿消失无踪了,沉痛的解脱与快乐的降临令人喜极而泣,爱神的脚步悄悄地来到,轻轻撒下爱与信任的种子,在心田萌芽、茁壮,期待开出绚灿的花朵。
  他们相拥无语,超越了语言的交流,形体相依,心儿相融,滋长的情意连相伴进来的郑温温和黎嫘都感觉回肠荡气,默声退出他俩的世界。
  拥有了丈夫的爱,羽童恢复极快。
  她的病房内摆满了各色鲜花和礼物,令她应接不暇。
  当护士将已取名“欧步宽”的壮小子抱过来时,羽童胸中立刻涌现浓浓的母爱,愈看愈觉得儿子可爱,举世第一,无人可以替代。
  欧去蓬等护士将欧步宽抱走,立即发作。
  “这小子害你这么辛苦,非好好修理不可。”
  “你敢?”羽童横了丈夫一眼。“你敢欺负我儿子,看我怎么修理他老爸?”
  欧去蓬嫉妒得哇哇大叫。
  “你不可以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这小子一出现马上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行!绝对不行!”
  “没见过跟儿子吃醋的爸爸,不正经!”
  “我才正经呢!天底下不晓得有多少跟我一样可怜的男人,有了孩子就被太太贬为老二,他们不好意思哼气,我可不同。”欧去蓬早在担心,这时再也藏不住了。“羽童,我要你把我摆在第一位,永远摆在第一位。”
  羽童看他一脸正经,起初不免好笑,哪有跟孩子争宠的爸爸,但转念又深深感动起来,这也是爱的表现啊!
  “过来,老公。”她温柔地环抱住他,嘴唇搜寻着他的唇,舌头探入他口中,彷佛在诉说她对他的爱意毫无停止的可能。
  “哦,羽童,我太无理取闹了。”他回吻她。
  “我很高兴你这么需要我。一个跟儿子吃醋的爸爸!”她眼中噙着泪,脸上带着令人炫目的微笑,慢慢的,那个微笑扩大了,变得淘气了。
  “你笑吧!今天我是反常了,说出那种话,看来要被你笑一辈子了。”
  羽童不再压抑,咯咯大笑出声。
  其实欧去蓬对儿子的爱意绝不少于羽童,这种新的感受令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很快他克服了,每天一定到育婴室报到,看见儿子小小的拳头握得好紧,似乎已掌握了自己的人生,他有股说不出的骄傲。
  年近四十才当父亲好像晚了些,然欧去蓬的感觉是:“太棒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无缺,为了他的爱妻娇儿,他不能老得太快,他必须维持住这份健康,亲眼看儿子长大坐上他的位子,他要陪他的妻子到老,不使她寂寞。
  老二“欧行云”在家人意外下翩然降世,一下子成了全家人的宝贝。熟识者都说欧步宽的眉、眼、鼻子酷似爸爸,十足小帅哥的派头;欧行云则比较像妈妈,眉目斯文,俊秀可爱。显然欧行云很有忍耐的天性,在小哥哥抢玩具似的争夺下,成了小哥哥研究的玩具,还沉得住气没有大声哭嚷。
  欧行云满周岁时,欧步宽已上幼稚园中班,有天欧去蓬突然对羽童提起医院创立三十周年,邀请他前往致辞。
  “你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羽童一扬眉。“阿宽也要去。”
  “他去做什么?”
  “让那些人知道,我也生得出小孩。”
  “女人啊!”欧去蓬喷笑。过去卫希珑为脱薄幸之名,张扬羽童不孕的讯息,原来也传到她耳中,而且至今不忘。
  “女人也有女人的骨气,不行吗?”
  “当然行。”他以吻封箴,“我敢说不行吗?”
  十二月一个明朗的晴天,阳光明灿,空气温暖,加上圣诞节将至的喜气洋洋的微风,欧家三口在司机开路下穿过热闹的街头,其间羽童答应步宽陪他一起画圣诞卡,送给他的小朋友,欧去蓬则补充说步宽够大了,今年可以邀请几位朋友回来庆祝圣诞夜,赢得欧步宽的热烈欢呼。欧去蓬和孟羽童的视线在欧步宽头顶交会,均是盈满笑容与慈爱,同心期望孩子有良好的社交能力,丰富可爱的童年。
  他们步入会场时,时间刚好,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这是不对外公开的庆祝会,欧家和几位股东是少数不服务于医学界的人士,自然被安排在贵宾席。
  吃西式自助餐时,大家一走动,知晓羽童过去的,不约而同以她为目标,很好奇当孟羽童碰上卫希珑和谷琇晶时是怎样一幅光景。
  结果是羽童自己也难解的平静,她的心湖竟然激不起丝毫的波动。人类是何等健忘啊!拥抱现实的幸福就将过去的恩爱情仇全抛开了。
  唯一令她动容的,是卫希珑的改变。
  记得她的目光落在一位头顶已半秃、中年发福的男人身上,他敝旧不整的衣衫不像医界人士,还用袖子替一个小女孩擦满是蛋糕渍的小嘴,这种人怎么也被邀请?
  “他是谁?好面熟啊!”羽童这样问谷琇晶。
  “他是希珑啊,你居然不认得。”谷琇晶感叹。“他改变了很多,是不是?”
  羽童难以置信,原本最讲究个人品味与魅力的翩翩美男子到哪里去了?
  “他一直不得志,尤其我刚升主任那两年,他变得愤世嫉俗,无处发泄之下迷上打牌,而且专门搏大的,等我感到严重时,他已把财产输得快光了。若不是有个女儿,他一知道是我当主任时就会跟我离婚,可是当我发现他背着我疯狂输钱时,我也想到了离婚。是大哥出面劝我,他说这是上苍给我和希珑的试炼,如若两人真的有情,为什么不可以从头来过?”谷琇晶微微笑了。“现在的情形虽然与我们当初的理想相背驰,却也没什么不好啊!他不再迷恋名利,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人也变得无拘无束了,偶尔看他逍遥的模样,我不免想这或许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反而有点羡慕他了。”
  羽童有点感慨,更有着欣慰。
  “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之间能携手不离,这让我知道爱情是存在的例子又多了一个。”
  “你也不错,再婚反而让你得到美好的归宿。”
  “是的,我很幸福,因为我找到了真爱。”
  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寻觅到她们各自的爱人身上,好一个奇妙偶然,两位做丈夫的都在喂他们的孩子吃东西。
  “男人一有了孩子,改变得真多。”
  “长大了嘛!”
  两女相视而笑,前嫌尽释。
  怀着新生般的心情,孟羽童和欧去蓬各牵了欧步宽的一只小手离开会场。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欧去蓬问她。
  “看到别人也能够守住手中的幸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这是喜悦的呼声,水汪汪的明眸似秋水般递传着万斛柔情,激起欧去蓬有了奇妙的感应,彷佛时光流转了,他重临初见羽童时的兴奋,心底欢唱着:那蹦然怒放的朝华,那孕育着无数诗篇的心灵,那贞谧娴雅的笑脸,她真是一位令人着迷的公主啊!
  小童女长大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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