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的青春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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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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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到底真正的原因何在?”
  “别急,我自然会说。”谷琇晶很满意希珑的激烈反应,心喜自己又将他掌握到手掌心了。“我们医院最大的股东是欧去蓬,你知道吧?”
  “废话!”
  “那你还不明白吗?若非欧去蓬向院长施加压力,院长绝不会临阵换将,他比谁都清楚我哥哥不是管理者的料。”
  “这倒是。”卫希珑冷冷讽刺一下。“可是欧去蓬为何要管这档事?该不是你们兄妹中哪一位去向他哀求吧!”
  “你讲不讲理?卫希珑!”谷琇晶不悦。“凭我们这些小医生根本还不在人家眼里,大门都未必肯让我们进去。”
  “他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仗势欺人!”
  “有势可仗还不够了不起?”谷琇晶冷笑。
  “反正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何苦招惹我?”
  “据说欧去蓬给院长的理由是你行为不检,不足以为下属楷模……”
  “我行为不检?”卫希珑大叫一声,及时忆起自己与琇晶的过去,颓然而坐。“不可能,医院的股东不会管这种芝麻小事,个人的私生活不关乎医院的运作,只要我比其他人更胜任做主任,他们欢迎都来不及。”
  “所以院长才觉得奇怪。”
  “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也只有去问欧去蓬才知道,显然院长也不甚了解。”
  “真是老胡涂!”
  卫希珑感到无比的气愤,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与努力竟敌不过花花公子的一句话,理由居然是他“行为不检”?这话出自欧去蓬口中不是太可笑了吗?以欧去蓬的立场谁当主任都没有差别,但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人生最大的希望,也难怪卫希珑难以咽下这口气了。
  谷琇晶默不哼声地等待希珑消化这则传闻,也深信他依然不曾忘情她,孟羽童的顺从只能满足他一点自傲,激不起他的热情,很快就失去新鲜劲了。像他这种汲汲于名利的男人,也只有她才是他的爱人同志。
  “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事实已经造成了。”卫希珑叹道。
  “你错了,还有补救的机会。”
  他冷视她的面孔,心中的芥蒂仍在;谷琇晶不在乎的回他一笑,她太清楚如何激起他的兴趣。
  “哥哥告诉我,他当主任并不快乐,他只希望能专心的行医救人,不过为了不辜负院长的提拔,他最少须做个一、两年才好请辞。”
  “请辞?”
  “他最近常跟我提起爸妈的年纪大了,他想回去陪他们,如果南部的教学医院礼聘他,他很乐意返乡行医。”
  “这怎么可能?”
  “换了你自然不可能,但我哥哥的确是不求闻达的【医呆子】,他老早就很讨厌医院内部的勾心斗角,单纯的教学和行医才是他理想中的人生。”她双瞳流露动人的光辉,打出王牌:“我想等哥哥请辞时,他一定会向院长推荐你。”
  “我不需要他的推荐。”他心中难消对谷经纶的戒心。
  “你真有心往上爬,我劝你别在往后的日子里树立敌人。当然,更不能教人再捉你小辫子,说你行为不检等等。”谷琇晶狭长的眼睛妩媚地流转着。“我忘不了你,相信你也没忘了我,只要我们能够夫唱妇随,自然没人说闲话了。”
  “哼!我不离婚形象更好,谁也捉不到我小辫子。”
  如同汽球被刺破了似的,谷琇晶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怨道:
  “我不相信你真心爱上了孟羽童,连孟主任留给她的遗产都落在你手上,你还贪图她什么?”她握住他的手,加重语气:“孟主任死了,而孟羽童也跟医院方面断了线,她对你已失去价值。相反的我跟哥哥可以接下去为你铺路,只要我们结婚,哥哥会很乐意帮你,他就是那种重亲情的人。”
  她说着背转身去,像个刺猬保持距离。
  “你走吧!你回去仔细考虑清楚,问问自己你爱的是我还是她?如果最后你仍然选择留在孟羽童身边,我会死心的,不再去缠你,以免坏了你的名誉,甚至我可以为你辞职回南部去。”说到后来声音已近于哽咽。
  “琇晶!”希珑不免感动于她的伟大牺牲。
  “你走!我不要你现在给我答案。”谷琇晶拒绝他的碰触。“你回家再跟孟羽童生活看看,再决定你是否甘心和她过一辈子。”
  “但是我……”他想起他继承的财产。
  “我听说她给了你很大的好处,就跟当年孟主任一样,他们父女俩都很擅长用利益控制人心,专门花钱买丈夫。”谷琇晶不必看希珑的脸色,也知晓她刺中了他最痛的那根神经。“可怜的希珑,从她追求你那天算起到今天也五年多了,你苦苦忍受她这么久,不爱她却又不敢得罪她,种种精神虐待,一点金钱便补偿得起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同情与了解,卫希珑不只感激,更欣喜寻得红粉知己,也只有谷琇晶真懂他内心的苦和他所做的伟大牺牲。
  可是羽童也有羽童的好处,这使他内心的感情发生了冲突,阻碍思路的畅通,立在那儿凝视琇晶微微颤抖的背部好一会儿,依旧作不下决定。
  他离开她的公寓,却阻止不了他的心又飞回琇晶身处。
  “听到水声了!”
  走在沿山壁而筑的步道上,突然水声隆隆,烟雾迷濛,羽童高兴的欢叫:“龙谷瀑布就到了,希珑!”
  路的尽头,一匹白练飞瀑奔泻而下,声势惊人,走得太近马上可享受到水珠飞溅如甘霖滋润的乐趣。羽童说北部名胜几乎玩遍了,便到中部的“龙谷天然乐园”一游,然则一问中部人,大家只知它俗称“谷关”,没人去记它什么天然乐园,她一比说有个瀑布的,行人恍然往谷关一指。
  羽童张开洋伞直走到瀑布前的围杆才停住,朝着不肯走近的希珑欢笑:“站在这里好像在下雨吔!”
  见识过尼加拉瓜大瀑布,希珑看眼前这小瀑布就好像一条由上往下直流而下的小溪,才懒得走过去,不过四周松翠的景色还不错,就陪着羽童多快乐一会儿吧!
  夫妻两人走了一天的路,不放过任何一处美景,情人花道多浪漫,许愿池啊可要灵验才好,羽童默默地唸诵。
  夜深了,在高速公路上,羽童闭上眼睛休息,希珑看在眼里,又莫名地心浮气躁起来。对谷琇晶的承诺使他背上沉重的压力,问题是他如何向羽童开口呢?她的分量再轻,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回到家已过了十点,希珑去停车,羽童顺道去取信件,一封封大略浏览一下,广告单随手扔进垃圾筒,最后只剩下一张明信片,给卫希珑的;因为是明信片,不代表隐密性,羽童便翻面瞧了瞧。
  希珑:我已证实有二十五天的身孕,婚礼何时举行?
  盼望你的琇晶
  羽童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一次比一次发白,心痛到绝望时竟能够冷然地面对希珑,一起搭电梯,同时进屋。
  “你这个伪君子,下地狱去吧!我诅咒你!”把明信片一撕成两半甩在地上,羽童奔回房锁上门,她不要在他面前崩溃。
  卫希珑嘀咕:“神经!”可是当他看清那一行字,霎时之间,错愕转为惊喜、懊恼;惊喜是必然的,他年纪不小了,但不免懊恼琇晶的步步逼人,故意使用明信片,存心让羽童发现,逼得他再也无法逃避了。
  但很快地,喜悦之情见于颜色,赶着去朝见他明年出世的宝贝儿子的娘。
  经过一夜的讨论,卫希珑清晨回来就向羽童提离婚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羽童木然地问。
  “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怀孕了。”
  “最少有一个多月了吧,而我一点都没有发现,你太厉害了,卫希珑,你应该去当演员,你太会演戏了。”羽童愈说声音愈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那个女人她十全十美吗?她比我更温柔漂亮吗?为什么你们可以狠下心一而再的伤害我?今天你敢跟我提离婚——卫希珑,你泯灭天良,你会有报应的!”
  卫希珑听她说得苛薄,忍不住怒火上冲,原有的些微歉意也消失了。
  “别的不提,光说你肚皮不争气就够你羞死自己。”
  “你……我们结婚才三年多……”
  “琇晶却一个月就有了消息。”他卑视她。
  造句话像鞭子一样打在羽童身上,痛彻心肺,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委屈,紧紧抱住自己号啕大哭起来。
  从结婚那天开始,她小心翼翼地保护她的家庭,种种无法忍受的欺骗、背叛、屈辱、悲恸和孤独霎时化为一股洪流,汹涌地泛滥着,转眼间她完全被淹没了。
  她哭得好似她的世界正在破裂瓦解,泪水湿透了衣襟。
  “我不……我不要离婚……在我给了……你一切之后……你怎能……要求我……离婚?……我绝……不答应……我恨谷琇晶……我恨你卫希珑……”
  卫希珑避出门去,两天后回来,同样的戏再上演一次。
  一个月之中,他回来了五、六次,一回更甚一回严酷地打击羽童:
  “你自己不会生,就不能让别的女人替我生吗?是你不中用、不争气!难道要我卫家因为你而绝后吗?”
  “你以前的温柔善良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因妒生恨,存心让未出世的孩子变成私生子,你真是太恶毒了!”
  羽童憔悴了,任泪水在她颊上簌簌地淌着,仰脸问道:
  “告诉我真话,即使谷琇晶没有怀孕,你仍然会逼我离婚对不对?”她哭哑的声音充塞着对爱情的绝望。“因为你对我从来没有真心过,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藉机霸占我的财产,你不爱我却又纵容我像个傻瓜一样的去爱上你,看看我变成这副可怜的模样,这就是我爱上你的下场吗?”
  卫希珑故意不去看她。
  “如今我失去利用价值,你可以理所当然的抛弃我了,是吗?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一点,有没有——”
  “没有!没有!这样你满意了吧!”卫希珑烦了,只想速战速决结束这段婚姻。
  厅上顿成坟场般死寂。
  羽童缓缓拭乾了脸,暗暗发誓绝不再为男人掉一颗眼泪,她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心灰意冷,和所谓怨恨。
  盯住卫希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已见不着他有一丝温情或留恋,羽童的目光飘向壁上的一张两人合照的相片上,冷冷然茫茫然似私语:
  “我的丈夫是心脏科医生,他却把我的心挖了一个大洞。我的心在痛吗?不,它已麻痹了失去知觉,只有鲜血不停地淌着。
  “男人啊,你可以使女人流乾眼泪,但绝不能让她的心滴血,否则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除非你也嚐到被爱人背叛而失去尊严、骄傲的滋味,除非你比今天的我更痛苦、更可怜,此恨永不休止,永不休止啊!”
  大热天地,卫希珑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
  第四幕
  仇瑷苗心中不安地不断以眼尾的余光打量这陌生人,不晓得让他跟她回公寓是对还是不对,但看在他不介意陪她爬楼梯的份上,遂有了一、两分好感,如今的年轻人个个古怪,宁可上健身房却不肯走楼梯。
  欧去蓬主动告诉她:“我是听说孟小姐和她先生离婚了,所以过来看看。”
  “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他会有报应的!”仇瑷苗难掩愤慨,话匣子打开了。“我敢说他一直在算计羽童的财产,主任死后,他有一阵子对羽童好得不得了,可是等到值钱的东西全变成他的,他就狠心把羽童一脚踢开,你说,这样的男人若不遭报应,老天还有眼吗?幸好当初在计画婚礼的时候,主任坚持把这间公寓登记在羽童名下,那男人才抢不去,否则现在羽童就要无家可归了。”
  仇瑷苗开了大门,对欧去蓬已失去警戒心,欢迎他进来。小巧的客厅一目了然,并没有羽童的影子。
  “请问你是孟小姐的……?”
  “我是她阿姨啦,主任是我表姐夫!我早年守寡,为养大两个儿子就到他家做事,直到主任去世,我才搬去跟儿子住。”仇瑷苗叹息道,“羽童打电话给我,说她离婚了。那个傻孩子一向死心眼,我知道她一定受不了的,就赶紧过来看看,果然……唉!先生你既然是她朋友,拜托你好好劝劝羽童,折磨死自己除了让卫希珑更称心如意外,她爸爸在地下也不会安宁的。”
  “她人在房里吗?”
  “大概吧!这些天她几乎没吃什么,也不睡,像游魂一样神不守舍,我看了实在心酸。”仇瑷苗忍不住抽噎起来,“想到以前她仍是小姐时,真的好像一位快乐骄傲的公主,自从认识了那男人,她变成小媳妇似的在迎合他,结果……”
  欧去蓬不去理她唠叨,打开房间门,触目一片狼藉。印花的双人床上,羽童居中而坐,手持剪刀很专心的在剪着纸片。
  “羽童!那是你的结婚纪念照片。”仇瑷苗冲过去想抢下剪刀,抵不过羽童一声厉叫:“走开!”无功退下,且无限同情地看着一床的碎纸片,四下巡望,原本墙上挂的、几上摆的大张小张照片都已不见踪影,框子、玻璃随便掷在地上。“你下来时要小心,地上有好多玻璃碎片。”摇摇头,苦笑对欧去蓬说:“你看好她,别让她下来,我去拿扫帚。”
  欧去蓬饶富兴味的凝望羽童,毫无疑问的,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心里都没有他的存在,不,也许该说,任何男人都令她厌恶。这情形自然会随时间而有转变,然则,她应该不至于再想缠住或捉住一个男人。
  他讨厌婚姻,想来她也讨厌,等过一段时间若能说服她跟他在一起,她将是很理想的情妇人选。他想安定下来了。
  今夏最热的暑天,窗外,阳光搂着灰尘狂歌漫舞,窗内,冷气开到最强一样让欧去蓬气躁心浮。
  “如何?她依然不肯答应吗?”
  “是的,董事长,孟小姐拒绝当任何男人的情妇。”
  石嵩是欧去蓬最信任的干部之一,从欧去蓬甫进去公司不久便跟随他左右,那时的职位是秘书,如今则是公关经理。
  “岂有此理!”欧去蓬吃过一次闭门羹,余怒未消。“我哪一点教她看不上眼了?你有将我预备给她的优渥条件说给她听?”
  “有的,但她回说……”石嵩迟疑一下。
  “她个性外柔内刚,既然拒绝了就不会有好话,你不必说了。”
  “是。”
  石嵩微笑。实际上羽童说的是:“你去死吧!欧去蓬。”石嵩倒很欣赏她不为重利所诱的个性,欧去蓬所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当他一年情妇比女职员在公司做死十年还获利良多,而且轻松愉快。
  石嵩给人的印象非常正经值得信赖,似嫌严肃,其实他的内心十二分温柔敏锐,对孟羽童有几许同情。初次在葬礼中相见,由羽童投向卫希珑的深情目光中,他看出了她一生的弱点:这是位感情纤细的女子,她只为真爱而美丽,失去了爱,宛如天使失去顶上的光环,充其量只是一位平凡的美女。
  “没有办法使她答应吗?”欧去蓬在嘴上反覆咀嚼这句话,蓦然想到什么,笑着往董事长室内的明式椅上一坐。“你也坐,石嵩,我要跟你合计合计。”他把线条简洁典雅的明式椅和西式长沙发摆于一室,再摆几件陶器和木雕,甚得画龙点睛之妙,和缓办公厅的冷硬,使空间增色不少。
  “我能不能先请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非孟羽童不可?”
  “因为她最适合。”
  “最适合?欧先生,她完全不似你以前的女友。”
  “就因为不像,所以我才选中她。她被丈夫离弃,对婚姻产生排斥的心理,不会学那些女人用尽手段想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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