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蝎子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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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蝎子的娃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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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不冷吗?”她真想拿根木棒把他敲昏,他到底在想什么,怕她跑掉吗?
  “很冷。”他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说完又将她整个人拉向前抱住。
  “你到底怎么了?”罗芸无奈的靠在他胸前,弄不清楚这男人怪异的举动是怎么回事?他是很喜欢抱她没错,但这次真的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因为怕冷,而是别的原因,这让她感觉到他有点……脆弱。
  天啊!又是恐惧又是脆弱,这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古杰吗?那个残酷无情的蓝蝎子?那个冷血的恶魔?是不是因为这漆黑的夜,让她无法看到他的原故,才导致了这些错觉?
  古杰沉默不语,只是搂着她,默默的瞪视着黑夜。
  再过不久这里就将烟消云散,他计划了这么久,就是要让这地方消失,他要彻彻底底脱离这屋子中的鬼魅。而罗芸的存在,让所有人对外在的危机更加松懈,给她那副母亲的珍珠耳环,不过是要将当年的凶手引出来,她是个饵,一个他设下的陷阶中的饵。
  舞会中白天羽亲吻罗芸的影像突然浮现在他眼前,他刻意忽略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白天羽的出现无疑是个麻烦,他并不在计划之中,而这显然意味着老头想要搅局,为了什么?罗芸吗?
  当初是古月诚将她送上门来的,他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期望他还有心,可惜他。
  凝脂般雪白的肌肤再次呈现眼前,他不由得心疼万分,怪自己没能早些救她脱离狼爪。
  包扎好她的伤口,白皓天静静地凝视她的容颜。
  往后,他将如何面对她?在他和她有了这般亲密的关系之后。
  柳静棠哀凄地看着地上的狼尸,她蹲下身,轻轻抚摸它那逐渐冰冷的身躯。
  当它还是幼狼的时候,受了伤奄奄一息,教闲逛的她发现,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回它的性命,且与它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后,它便是她诉说心底话的唯一对象。
  很多话她不能同别人说,就连珂柔也是一样。
  而它总睁着那双灵活的大眼望着她,依偎在她身旁,使得孤独的她得到些许安慰。
  它的存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今是她间接害死了它。
  这时,柳静棠再也忍不住,黑白大眼终于滴下了泪珠。
  她轻轻抱起它,走向森林深处。
  若芽悠悠转醒,身上的痛使她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那锐利的狼牙和利爪,撕心裂肺的痛使得她再次惊叫出声。
  白皓天实时捂住她的嘴。“别怕,没事了。”
  若芽那双眼仍充满了恐惧,白皓天见状,不由自主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若芽原本颤抖的身子在听见他的话后,渐渐平静下来,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她感到无比安全。
  白皓天轻轻推开她,若芽心中竟感到一股失落感。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瓶小药罐,倒出一颗药丸送到她口中,若芽也没多想,张口便将之吞下。
  “一个身价千万的娃娃。”罗芸截口道,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微笑,“我知道。”
  三年朝夕相处下来,对古杰的冷酷无情,领教最深的该是她吧。只是他的存在却牵引着她所有心神,那双冰冷的黑瞳深处和嘲讽的笑容散发着不自觉的求救信号,当年没离开他就注定了她永世的沉沦,她早已认清了。
  白天羽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灰色的小壁虎爬到墙角了,罗芸继续盯着它,有趣的问:“你觉得我不值这个价?”
  白天羽嘴张了两三次才说:“不是、只是……”他顿了一顿,不怎么高兴的说:“你为什么爱他?”那家伙哪点值得人爱了?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
  “啥?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答案?”罗芸简简单单三个字,让白天羽差点昏倒。
  “你知道壁虎为什么爬墙吗?”她终于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天羽,却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太阳为什么从东边升起而不是从西边呢?”
  “什么?”白天羽愣了一下,还是无法回答。
  “你知道苍蝇明知道捕蝇纸的蜜是吃不得的,又为何老爱自投罗网?又或者飞蛾扑火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他皱着眉,不了解这些问题与刚才的话题有何关联。
  “这不就得了。”她嘴角仍是带着那抹淡淡的笑,然后转身离去。
  白天羽脑筋仍转不过来,但一见她要走,连忙开口叫道:“你跟不跟我回去?”
  “我已经回答过了,”罗芸脚下不停,心底却有着失落,她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她只想再看看他,将他的身影刻划在心底好好收藏起来。
  白天羽一脸的疑惑,弄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回答了?他忍不住拉拉耳朵,开始怀疑耳朵是不是有有重听或是幻听?
  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罗芸来不及想,也来不及做其它反应,她胸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保护古杰!
  她绝对不会错认那记银亮接近金黄的反光,在这几年的保镖生涯中,她见过太多次了,她用过许多方法挡下它,但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体,直到现在!
  她也从来不知道会是这么的痛,椎心的疼痛!她能感觉到子弹像锥子般高速从左背钻进她的胸腔,她甚至能听到它钻碎她胸骨的声音,有那么千分之一秒,她以为它会穿透她,但之后,她知道它停下来了,子弹被卡在左胸,她的身体内。
  时间变得很缓慢,罗芸的知觉却变得异常敏感和清晰,她抬起头来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珠,黑色中带着深蓝,有如夏夜、有如深海,就像她初见的那天一样。
  蓦地,她笑了,笑得很温柔、很灿烂,她抬起右手轻抚着他冰凉的脸,然后轻声道:“古杰,我爱你。”
  另一声枪响,发自罗芸持枪的左手,她射杀了暗中开枪的人,但因为反作用力,她整个人向后倒下,她的右手不舍的停留在他脸上,然后慢慢的滑落,及腰的长发拂过她的笑脸、她白皙的手臂、她的指尖,然后是他的脸、他的肩,接着离开了他,就像只美丽的蝴蝶飘浮在空中、落下,最后被散在地板上还有她的身上。
  古杰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黑色的瞳眸映照着躺在地上罗芸的身影,他反射性的拔枪解决掉另外想跑的两人后,却仍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望着罗芸。
  白天羽冲到罗芸身边,抱起血流不止的她,着向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古杰,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冷血,他可以拉住她的,可是他没有,非但没有,脸上连一丝愧疚或感激都找不到。
  “她的长发是为了你留下,可是你不配!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会剪断它!”他愤怒的大吼,然后抱着罗芸转身跑向停在一旁的车子。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让他接近罗芸,绝对不准!
  古杰没有动,只是看着地上那滩鲜红的血迹,雨丝从天空中飘了下来,雨水慢慢和鲜血和在一起,然后朝较低的方向流去,血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他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望着同样的地方。
  直到古月诚撑了把雨伞来到他身边,淡淡的说:“进去吧。”
  古杰转头看他,两眼从奇异的空洞恢复成原有的冷漠,然后他转身走进大屋。
  从那天起,跟着古杰的人变成古月诚,他依然过着他原先的日子,嘴上带着那抹嘲讽的微笑,神情优闲的在屋里看书,和那群口蜜腹剑的亲人用餐,偶尔耍弄着叶铃,有时对老奶奶挑衅,仿佛他的妻子罗芸未曾存在过。至于死掉的三个人早被处理掉了,警察来做个笔录,最后安了个意外死亡就算结案,没有人想得罪有钱有势的古家,从此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
  一星期后,古月诚接到一通电话,他犹豫了很久,才走进古杰的卧房。
  古杰正躺在床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他双眼半合着,脑海里回荡着同样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相同的影像。
  “什么事?”古杰知道他进来了,他维持原本的姿势,淡淡的开口;那声音和影像仍在脑海里盘旋。
  “罗芸醒了。”古月诚轻声说道。
  古杰胸口一震,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她醒了?他昨晚偷偷去见她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脸上罩着氧气罩,身上有着一堆电线和管子,白色的臂膀上全是点点的针孔,苍白的肤色,难闻的药水味充斥在空气中。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胸口,这是第一次,她的体温比他还低,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手比他还冰!
  这七天里,他的脑海里全是她倒下去的影像、那抹笑容,还有……那句话。
  事实上,在第一天他就潜进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坐在她的病房前,脑中不住地思索着那句话。
  他不懂爱,因为没有人爱过他。他不了解她为什么要替他挡下那一枪?他不了解为什么她连一点迟疑都没有?他也不了解那股充塞心中的空洞是什么?他只知道一件事……她绝对不能死!
  他不懂爱,真的不懂,一个连他亲生母亲都想杀的小孩能懂什么是爱?从小在他的世界里,除了争权夺利外,还是争权夺利,只有钱和权是最重要的,没有其它。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不懂其它的感情,除了憎恨和冷漠,他不需要也没有深刻的喜乐。所有人都是在利用和被利用之间踩着别人往上爬,就连那看似天使般纯洁的叶铃也有着贪婪的本性,她的背叛只是更加让他体认到人性的卑劣。
  他决意要打垮古氏,彻底毁掉那场纠缠他多年的梦魔,所以他离开了古家,并在短短几年内成立蓝星集团。他有着一颗精明的头脑和奶奶这位很好的模范,又有二十多年活生生的教科书在他面前上演,使他能够操纵人心于股掌之间,赚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但古氏的事业遍布整个亚洲,他需要时间来打垮它。
  然后他等到了,最后一颗棋子也自动送上门来,他毫无愧疚的利用罗芸,利用她引开注意力,利用她引出当年的凶手,因为这就是他所学到的,他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他能在短短数年内就有办法与古氏相抗衡,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够冷血、够狡诈、够阴狠,而这一切对于他,就是生活,直到七天前。
  他看着罗芸中弹向后倒下,看着她脸上温柔的笑容,看着她黑色的长发飞扬在空中,看着她留在地上的血迹,脑海里只是一片空白,直到听见古月诚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全都湿了,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一夜,他瞒着所有人潜进加护病房,看着她苍白的脸,身上和头上沾血的绷带,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苍白的手,那股冰凉从他的手心蔓延到心口,更加深了胸中那股怪异的不安和空洞,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七个白天、七个夜晚、他想了又想,仍然不懂,只是她两只手臂上越来越多的针孔和瘀青,一次又一次的加深那种感受,而那句话和那幕影像,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上演着。
  “古杰。”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古月诚忍不住出声叫唤。
  他握紧双拳坐了起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古月诚不知道古杰到底对罗芸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古杰这几天没提过要去医院探望她,但是他把罗芸无辜的扯进这个计划的,因此那通电话的要求,他会做到,至少要让古杰去医院一趟。
  “我希望你去医院一趟。”
  古杰看着窗外,语气淡漠的问:“为什么?”
  “她跌下去时撞到了头,导致失忆,醒来后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老头打电话来,说她弄伤了自己,整间病房一团混乱,没人有办法靠近她一公尺内。”古月诚皱着眉说,他真的很担心。
  古杰没有动,他望着窗外金黄色的阳光,过了半晌才起身走出门外。
  古月诚见状,登时松了口气,连忙跟在他身后。他实在很怕古杰不去,虽然认识他这么多年,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古杰在想些什么。他是个杀手,冷酷无情是活命的条件之一,可是古杰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五章
  一团混乱?等他们来到那间病房,古月诚才发现老头的形容词太过简单了。那岂只是一团混乱,他觉得整间病房像刚被台风侵袭过一样。
  点滴架倒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包括窗户的。点滴瓶的、屏幕的、针筒的还有瓶子的碎片;病床整个倒向一边,被子一半还在床上,一半在地上,一把椅子断了一脚歪歪的靠在墙边,枕头则被丢在厕所门口,塑料制的百叶窗早已扭曲得不成形状,说这房间是满目疮痍可一点也不为过。
  所有人都被挡在门外,老头和白天羽的手上都有伤,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第一个发现他们来到的是白天羽,他一见到古杰,积压已久的怒火全爆发了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天羽横眉竖眼的挡在他们面前,一副想痛接古杰一顿的模样。
  “是我叫他来的。”老头开口对儿子说道。
  “芸芸会这样都是他害的!你还叫他过来!”
  老头双眼一瞪,中气十足的喝道:“混小子,让他过来!”
  白天羽怒气冲天的瞪着古杰,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让开。
  “怎么会变成这样?”古月诚不解的问。他从没听过有谁失忆会把一间病房弄得像战场一样。
  老头叹了口气,眼里有着掩不住的疲惫。“丫头是个孤儿,十五年前我收养她的时候,她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她现在忘了所有事,整个人就像只刺猬似的防着其它人的接近。”
  “就算是这样,她也应该不会将这里弄成这样吧?”古月诚再次看了病房一眼,心中还是忍不住诧异,他回头再盯着老头手上的伤口,罗芸敌意会那么深,应该有别的原因吧。
  “都是这个蠢小子干的好事!”老头忍不住咒骂儿子。
  白天羽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摆明了不认为他的做法有错。
  “他做了什么?”
  “他拿剪刀想剪罗芸的头发,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老头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丫头本来虽然对他们存着戒心,但并没有不让人靠近,直到那浑小子拿着剪刀出现。
  “剪头发?”就为了这个?古月诚登时傻了上眼。
  老头无奈的点头,老实说他也搞不懂罗芸为何会这么的激动。
  “那她现在人呢?”他一直没有见到造成这场混乱的主角人影。
  “在……古杰!”老头甫开口就瞧见古杰不知何时已走到了病床前,他急忙大声警告道:“小心,她有刀!”
  话声方落,便见白色的床单从倾倒的病床扬起迎面罩向古杰,在其之后是罗芸的手,还有她手中森冷的水果刀。
  古杰只退了一步便没再动,罗芸迅速欺身上前,白床单在两人之间落下,那把刀分毫不差的抵在他的咽喉,所有人登时倒抽口气,却见罗芸的手停在那里,未做下一步动作。
  她神色戒备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是第一个没避开她攻击的人,若不是太笨,就是很可怕。她相信他是后者,因为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样子,似乎很轻松,太过轻松了。
  古杰乍见她的模样,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胸口,她的手又多了几处瘀伤,点摘针头被她硬扯下来造成另一处伤口,头上的绷带松脱了一半沾染了点滴血迹,那张脸显得更加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持她的手却很稳定。
  此刻的她就像只带有敌意的猫,对着他张牙舞爪,试图阻止他的接近。
  “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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