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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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币-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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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康和江莉莉仿佛遭受到突然之间的电击,急忙各自分开,大眼瞪小眼地僵立着,大眼睛和小眼睛里全部都是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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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梅随手关上了老康办公室的门,现在的她,依然保持了一点儿理性。因为,她还晓得给老康留着面子,不给老康未来的升迁制造障碍。她冷笑着走到老康的身边,再望一眼羞红了大脸蛋儿的江莉莉,阴阳怪气地说:“老康呀老康!你还要口口声声说抓我的奸!现在到底是谁抓住了谁?!”
  江莉莉赶紧走上前来,对龚梅说:“龚姐,您别误会,我和……”
  龚梅在门外听了一阵这孤男怨女的悄悄话之后,本来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想作一次无声的闷葫芦,一走了之,择日再与老康到法院上见个分晓。但是,转身才走两步,一想这狐狸精一般的江莉莉,不但要夺自己依然革舍不下的老公,还要在业务上对阮大头大施美人计,处处和自己做对,处处成为自己的绊脚石,这种肆无忌惮的缺德行径,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啦!为了她的存款大业,为了她的行长人格,她还是又转回了身,破门而入。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对狗男女居然是相拥相抱着的!于是,怒火立刻就顶到了她的脑门子之上。现在,见江莉莉竟然厚着脸皮,还要掩饰自己的丑行,那郁积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她没等江莉莉把话说出一半,就突然轮圆了自己不大的巴掌,照定她的大脸蛋儿,狠狠地抽过去。
  “啪”的一声,猝不及防的江莉莉,竞一个趔欠,被打倒在了沙发上。她捂着依然美丽的脸蛋儿,突然怔住了,望一眼怒不可遏的龚梅,再瞧一眼左右为难的老康,好端端的一个大美女,只得无助地哭了。
  老康没想到,几个月不见,龚梅的性子依然如此爆烈。当龚梅的小手无情地落在江莉莉美丽的大脸蛋儿上时,仿佛打痛的不是江莉莉的脸,而是老康他自己的心。江莉莉无助的泪水,激发了老康有生以来最大的音量,他对老婆怒号了:“住手!你咋下得去手,打一个苦命的孩子!”
  “她苦命?还敢偷汉子!?”龚梅冲到老康跟前,脸对着脸地对着老康咆哮着。
  “放屁!有家不回的,是你自个儿!”
  江莉莉见老康夫妻大吵大闹,活像一对斗架的鸡,便挣扎着爬起来,支支吾吾地准备劝架:“我……”
  老康的怒号以及江莉莉的一声“我”,把龚梅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性也赶到保险公司大楼外面去了。突然,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一样扑上来,就要与江莉莉拼命,嘴里歇斯底里般地咆哮道:“臭表子,勾引阮大头,我管不着;勾引我老公,没门儿!”!
  老康见状,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扑上前去,拦在两个美女之间,一把抱住了自己那个恶狠狠杀将过来的老婆。不管龚梅咋样在自己的身上又抓又挠,不管龚梅怎么气红了一张娇小的脸蛋儿,他就是不撒手,同时,对着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大美女大叫:“莉莉,你先回去!你我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
  三十六、神仙摔死之后
  就在龚梅与江莉莉发生了一场美女大战之后,翌日,老康心事重重地刚刚来到办公室,手机突然响了。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电话。
  “康总,祝贺你升官发财呀!”对方仿佛是捏着鼻子说的话,鼻音很重,让老康猜不出其姓甚名谁。
  “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儿?”老康很职业地问。
  对面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调侃地说:“老康同志,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这次对面的人说话时,没有捏着鼻子。
  老康从那咬不住字音的跑风发音里,明白了对面是谁!
  见老康不说话,陌生人先不耐烦地开口了:“康总,跟你说实话吧,本大爷俺现在对男女通奸的事情,玩儿腻了!”
  “玩儿腻了就别烦我!”老康也不耐烦了,真想立刻挂断电话。他现在与龚梅的关系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这一步,对老婆是不是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儿,就仿佛得癌症的人不再惧怕小小的炎症,已经兴趣全无。按他对龚梅的了解,他们的婚姻几乎是无法挽回了。他像一个垂死的癌症病人一样,等待着不会太久、迟早要来的那一天,就是收到龚梅通过法院寄来的一份文书,宣告他们婚姻的死亡!
  “俺寻思着换个玩儿法!”
  “这是你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你没事儿,我挂电话了!”
  “别急!你现在挂了,俺不是一会儿又打过来了嘛!”陌生人冷笑一声。
  “有事儿你就快说!”老康既不耐烦,又无奈。
  “麻烦你好久哩,俺得给你再干一件好事情!”
  “你说。我很感谢!”
  “俺提供一个机会,让你和你老婆和好吧!”
  老康愤怒地咆哮道:“你这不是诚心恶心我吗?!早你咋不这么撮合呀!”
  见老康愤怒了,陌生人却颇为得意地“嘿嘿”笑了:“嗨!俺就是这么个人!看着自己的一个动作、一个主意能够影响别人,不管是好影响,还是坏影响,不管别人因俺而哭,还是因俺而笑,俺都高兴!而且打心眼儿里高兴!!”
  “神经病!”老康骂道,立刻挂了电话。
  可手机刚一挂上,陌生人就又把电话打过来了。看来,不说出个一二三,他就会始终纠缠不清下去。无奈的老康只得又接了电话。
  “俺说要告诉你一件好事情嘛!”陌生人得意洋洋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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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说!”
  “冯瘸子死了!”
  “谁是冯瘸子?这和我有啥关系?”
  “和你老婆有关系!和阮大头,和五一支行、至大支行都有倍儿大的关系!而且,这关系还大得不得了哩!”
  “那你就直接告诉他们!”
  “那多没意思呀!”陌生人见老康不在烦燥,就神神秘秘地说,“冯瘸子上星期从云雾山的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你老婆为阮大头寡妇娘开的药,现在早就成了绝品啦!老寡妇的病,能不能治好,现在完全是你老婆说了算!”
  “真有这回事儿?”老康已经悟出了这个消息的价值。
  “云雾山下云雾镇!你老婆是按照俺给你提供的消息找到冯瘸子的,你不是还写了一篇论文,到银行赚了保险提成吗?谁不信,谁可以亲自到云雾镇去问!”陌生人说罢,开心地笑上两声,主动把电话挂了。
  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的老康只想到冯瘸子的死对老婆的拉存款战役有利,早把离不离婚的事儿抛到脑后去了。他立刻拨通了龚梅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对面传来老婆甜美的声音。
  “你好!”老康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有些紧张,也支支吾吾地回应了一声。
  这一声“你好”就仿佛有一个赤身裸体的老康从电波里被发送到身边一样,龚梅不但晓得了打电话的是老康,而且还仿佛感受到了老康的戏弄,她立刻怒不可遏了:“是小表子又逼你了吧?告诉你,我给你自由!离婚的事情,我立马儿到法院去办!”
  “别误会!我……”老康的话才讲到一半,龚梅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虽然身边没有人目睹,可老康依然又恼又气地红了自己的老脸。他自言自语地骂道:“还美女呢!我瞧,连一个女人都不像,简直是一个母夜叉!离就离,谁怕谁呀!”
  心里虽然不高兴,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可老康依然要把陌生人带来的消息一丝不苟地通报给龚梅。于是,他又不得不拨通了谭白虎的电话。连老康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曾经被他假想成的第三者之一,现在却成了他与老婆的通讯员,不知不觉之间竞成了夫妻二人缓和与协调关系的缓冲地区!
  谭白虎听了老康的消息,不禁欣喜若狂了:“如果是真的,姓阮的就在我面前栽定了!”
  老康见谭白虎多少有一点儿将信将疑,便补充道:“上次你用三十六张保险单换的那份‘拉存款必要性’报告,准吗?”
  “准呀!”
  “那这消息,也不含糊!”
  谭白虎怕老康又借机推销保险,便踌躇地支吾道:“可我们支行每个人都买过保险了!您这次……”
  老康听了谭白虎这为难的话语,倒开心起来,笑道:“你以为我又是来推销保险的?”
  “那您……”
  “我是瞧在龚梅眼下还是我老婆的面子上,才告诉你们这消息的!”
  谭白虎一听,语调立刻轻松起来:“那就太谢谢您啦!”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老康把自己的语调变得十分严肃。
  谭白虎心里又是一惊,不晓得老康又要出啥子妖讹子,一时找不到话来应付。
  “你一准儿要给你们龚行递一句话儿过去!”
  谭白虎的心又放松了:“啥子话?我保准儿递过去!”
  “前两天,我们这的大胡子送了我一张百元错币!原来可能是阮大头送给他的!”
  谭白虎不等老康继续往下说,就不假思索地打岔道:“您手里也有错币?拿到银行来,我自己就可以给您兑换了!”


  老康笑了,没好气儿地说:“没想到,你也会赚钱了!我知道这错币的价值,它比正常的纸币要值钱不知道多少倍!”
  “您不换错币?那……”
  “这张错币是钱币厂的印刷错误,对一个收藏者倒是天大的好处!这倒让我悟出一个道理!就是我们不能把自己变成了错币!”
  谭白虎眨了半天眼睛,最后还是打断了老康的话:“康总,你的话,我咋没听明白呀!跟我们拉存款的工作更是不着边呀!”
  “错币,对个人有好处,可对国家和整个国民经济不但没有好处,还有坏处!如果为了拉存款耽误了诸葛秀的病,那你们这些人就如同错币!错币还可以收藏,而银行之间的这种无序竞争,国家早晚是要禁止的!”老康说罢,不等谭白虎再客气啥,就把电话挂了。
  谭白虎放下老康的电话,立刻兴冲冲地往行长室跑,连门也没敲就闯进了去,顾不得龚梅从桌上的卷宗中猛然抬头,一脸的不高兴,就兴高采烈地嚷道:“我们大获全胜,阮大头栽定啦!”
  龚梅把脸一沉,一脸的凛然,厉声呵斥道:“喊什么?门也不敲!你要记住,我是行长,还是个女人!”
  谭白虎这才晓得自己又不懂规矩了,低了头,喃喃地汇报道:“老康打电话过来了!”
  龚梅一翻白眼,冷冷地说:“那是因为我把他的电话挂了!”
  “他可给咱们带来了特大喜讯!”
  “他?给我们送来好消息?”
  谭白虎赶紧直扑主题:“冯瘸子嗝儿屁了!我们的药成绝品了!”
  龚梅一怔,转瞬之间,小巧的脸蛋儿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真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上次老康写的那份东西,就是这同一个人透露的消息!”
  龚梅终于坐不住了,在办公室的空地上一连转了三个圈,一拍自己秀气的脑门儿,吩咐道:“赶快联系阮大头,我要亲自和他谈存款!”
  “好!”谭白虎立刻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打电话,冷不丁儿地又停下来,嘀嘀咕咕地说:“老康还留下一句话!”
  “他的话,我不想听!”
  “可他说这是提供消息的条件!”
  龚梅冷笑了:“不会又要和那叫江莉莉的女人来卖保险吧!”
  “不是!他说,让我们不要成为错币!”
  “错币?拉存款跟错币有什么关系?”
  “他说,错币这东西,对个人有好处,对国家有坏处!总之,他是怕我们耽误了诸葛秀的病!”
  “放屁!”龚梅不假思索地狠狠骂道,“他这叫好了疮疤忘了痛!自己刚刚混好了一点儿,就忘了他是怎么从我们支行连蒙带唬卖保险的啦!如果我们拉存款是错币行为,那他卖保险是什么?中国就需要那么多保险公司吗?不连蒙带唬的,能有人买保险吗?”
  “老康还说,错币可以收藏,银行之间为拉存款进行的无序竞争,国家早晚是要禁止的!”
  龚梅冷笑两声:“这话没错!可他要是说话管用,就好了!他们卖保险的,四处煽唬着什么新三大件,还不跟我们一个德行,也比错币好不到哪儿去!”
  谭白虎见美女行长脸色又难看起来,赶紧准备下楼,去打电话。可他刚走到门口,又被龚梅一把拉住了。
  “不不不!”龚梅思索着,“先别约阮大头见面了,先把冯瘸子的生平事迹、从医地址,全都告诉他!给他留出探路子的时间!”
  商场上的历炼,仿佛让谭白虎的智商提高了。听龚梅这么一说,他细细的小眼睛立刻睁圆了,咧开大嘴巴笑道:“对呀!这样既显得我们真心实意,又让姓阮的晓得了我们手里药的价值!”
  阮大头出生在“破四旧”加“打砸抢”的时代,自幼养成了从来不信邪的脾气。他接到谭白虎幸灾乐祸的电话之后,却没有半点沮丧。对于他来说,从压根儿就不知道治痒奇药产在何方,到知道了云雾山下云雾镇里的冯瘸子,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一放下的电话,他二话没说,立刻拉上文才子,直接去了飞机场。但是,就像在中医研究所一无所获一样,阮大头在云雾镇只踅摸到了冯瘸子在青山脚下、绿水之滨的坟冢。经过一连几天的瞎折腾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冯瘸子的驼背老婆。


  驼背女人惨兮兮地叹道:“早就有人抓过治痒药哩!那阵儿,孩儿他爹还活着哩!”
  “药方呢!?我要药方!”阮大头恨不能钻进驼背女人的肚子,把老娘的药方子掏出来!
  “没哩!孩儿他爹从来不外传哩!”
  文才子急中生智地插嘴:“孩儿他爹反正也没了,药方子再传出来,他也不会有意见啦!”
  “全烧哩!”驼背女人抹一把溢出老眼的泪水,“孩儿他爹立了遗嘱哩,说,仙来仙去,来的既无影,去的也要无形哩!”
  阮大头也算在商场上英雄了一世,面对一个驼背女人,现在却没了半点辙!他苦苦哀求道:“您自个儿回忆回忆!那药方子都写了些什么?”
  驼背女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孩儿他爹呀!你走了,我只有从地里刨食儿吃啦!”
  阮大头无奈地摇了摇大脑袋,无可奈何地起身,正准备走人,他的手机却不顾时间场合地叫了起来。
  电话是北京市朝阳区地下钱庄的经理打来的。
  “阮董,最近我的右眼皮老跳,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呀!”
  阮大头冷冷地哼了哼鼻子:“说说,除了眼皮跳,还有什么迹象?”
  “来过几个新客户,来买咱们的股票,一通问这问那的!”
  “人家把钱放你这儿,能不问这问那吗!甭净做贼心虚!”阮大头有些不耐烦。
  “可这几个人在钱庄外面,已经转悠好几天了!我怎么琢磨,怎么觉乎着他们是便衣警察!”
  阮大头避开文才子,压低声音命令道:“成了!这几个人的生意别做了,其他人的生意你们也先歇了!一定要精明着点!!”
  阮大头挂上电话,看着哭哭啼啼的驼背女人,突然把已经迈出门的脚重新收了回来。他摸出自己的钱包,捏出一沓子百元人民币,“啪”地一声,扔在驼背女人的桌子上,一声不吭地出门,走了。
  文才子一副疑惑不解地样子:“董事长,咱没拿着药,干吗给那么多钱呀?”
  阮大头拍一下文才子的瘦肩膀,拿出长辈的劲头儿,教诲道:“一两千块钱的事儿!咱俩省一顿饭钱,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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