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好了一套说词,但是,到小弄的宿舍以后,却被告知小弄被人接走了
。
“一个三十来岁,很有型的男人吧,每周那个男人来探望小弄,我们问小弄
他是谁,小弄也不肯说,但是我们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一来,小弄就好兴奋!”
三十来岁的男人?所以,小弄的交往对象是社会人士?唯朵顿时无法继续再
淡定。
……
学校附近的冷饮店,三楼。
“小丽一点也不好,在男同学面前温柔可人,在女同学面前就鼻孔朝天,我
真不明白,江俊怎么会喜欢这种假的要死的女生,他真是头猪!”小弄嘴巴嘟得
可以吊三斤猪肉,和对面的男人抱怨着。
男人摸摸自己刺刺的下巴,沉吟后,弯指,重重敲了下她的脑袋,“知道他
是猪,你还暗恋他?”暗恋上只猪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猪!
小弄抚抚生痛的脑门,委屈地大叫,“爸,我也不想,感情的事情就是没有
办法控制!”
听到14岁的小屁孩和他谈感情两字,邢岁见真是哭笑不得,但是,偏偏他还
当了好几个月的听众了,因为,有人在某一日学校食堂偶遇某学长后,顿时情窦
初开。
一个电话她要买裙子,明天又一个电话她想要漂亮的围巾,再接着,上个星
期还陪她去穿耳洞,短短几个月,小弄好象突然从一个小孩子迈向了女孩的行列
。
唉,吾家有女初长成。
“老实说……你看中的那家伙,有点鸟……”他们坐的三楼位置刚好能看到
学校*场,他对打着伞坐在女友身边在献殷勤的奶油小生很有意见。
他的女儿,眼光真的有点差。
小弄也看到了这万箭穿心的一幕,“老爸,你不觉得他很帅、气质很王子很
忧郁吗?”
“男人又不靠脸吃饭!”邢岁见白她一眼,“气质很王子很忧郁?明明就是
长了一张穷酸的苦瓜脸!”
果然,和青春期少女沟通起来很吃力。
心上人被诋毁,小弄咬牙切齿瞪他。
但是,他当自己没看到,“以我的眼光,我建议你去泡那个,那个看起来比
较有型。”
小弄顺着爸爸的指,见到*场上一个是隔壁班,起码有一米八五高的男生,那
个男生,剑眉生威、双眸有凛凛的气魄。
她叫不出名字,好象是篮球校队的队长。
“拜托,我和老妈一样,不喜欢这一款的,好不好!”小弄忍不住抱头(呻
)吟。
他原本在笑的唇角,冻住。
眼神,逐渐变得默然。
“你妈和那个书生还好吗?”喝一口冰可乐,他淡淡问。
“好,妈和思源叔叔感情特别好!老*性格比较刚烈,但是思源叔叔就是有办
法把她变成绕指柔。”小弄实话实说,“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是吗?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他笑容更淡了。
“老爸……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和老妈当时为什么会分手?”小弄小心翼翼
地问。
这在小弄心里是悬案啊。
他想了一下,“如果我告诉你,我让别的女人戴她的戒指,还被她抓奸在床
,你信不信?”
小弄摇头。
她才不信。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当时你妈哭得很崩溃,我却还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把她
赶出门,你信不信?”他又问。
他承认,他曾经做了很残忍很难让人原谅的事情。
小弄喷笑,“老爸,你最好再加一段,老妈还不肯走,哭着拍门的桥段。”
她有啊。
所以,他直接把结婚证丢给她。
邢岁见搅着杯中的冰块,因为往事,心情很恶劣。
“老爸,原来你不是大老粗,也有文艺细胞,能把这么悲情的角色按在老妈
身上。”小弄实在忍不住了,几乎笑趴了。
他面无表情冷凝着女儿。
“不过,如果你把这‘剧’中的男主角换成思源叔叔,会比较容易有说服性
。”小弄笑出眼泪来。
“为什么?”心情更恶劣。
“因为,没有爱,哪来的崩溃啊?!”小弄聪明地反问。
瞬间,他整个人僵化。
爱?怎么可能!她亲口说过,她不能在那时候离开,只是不想被人误会,不
想被人说闲话。
“如果老爸你真的这样对待老妈,我猜,她一定是甩你两个耳光,比你更酷
的先转身。”小弄笃定。
他怔怔。
可是,那天,乔唯朵忘记了甩他巴掌。
“好了,别编那么混蛋的剧情了,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不要老妈了?
”小弄再次追问。
静默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老是吵架,刺来刺去的,腻了而已。”他淡淡地说。
有些事情,小孩子终归不宜知道太多。
……
小弄抱着大猫,刑岁见提着猫笼,两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老爸,你将大猫养得很好,它好象又重了几斤,看起来更威武了。”沉沉
的,她都有点抱不动了。
看来,老爸都有按时给大猫吃饭,才能把它养得更彪悍了。
大猫摇摇尾巴,欣喜有人夸它。
他淡淡笑,没有搭腔。
事实上,他现在有点乱,因为,之前和小弄的对话。
他不断地在想,会不会,其实乔唯朵也在那个当下喜欢过他?明知道不可能
,但是,还是心乱如麻。
“老爸,你说宋斐然为什么要在法庭主动认罪?”小弄摇着他的手臂,让他
回神。
之前搞那么多小手段,后来上庭的时候宋斐然会主动认罪,让小弄和老妈都
很意外。
“形势所逼,发现外面的天空没这么好混,以为在里面能躲一躲反而比较安
全吧。”刑岁见想了下,回答。
宋斐然以谋杀未遂罪被判了四年。
两父女,边走边聊迈近宿舍楼。
“好了,快进去吧,下周我再来看你,保证不惹你生气,当你的知心听众。
”他正想推女儿进去,但是,脚步僵顿住。
因为,宿舍楼下,站着一抹纤影。
那纤影,正很冷地盯视着他和小弄。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一章
啪!
一记巴掌,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挥出。 小弄彻底傻了眼,而他清空的脑子什
么都不能思考,表情全无。
“为什么还接近小弄?难道你还觉得报复不够吗?”乔唯朵冷冷地望住他,
满脸的冷怒,一字一句质问着。
伤人先伤己,用劲了全力的那一巴掌,让她肩狎处传来阵阵痛楚,但是,这
些都比不上心房的烈痛,每见他一回,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生生割上了一刀般,
剧痛到无法形容。
她打得极用力,让他嘴角都泛出血丝了,脸上的火辣辣,加*言语里的意喻,
让他蹙眉,静默定凝着她。
“你说话啊,别装得很有风度无所谓的样子,把你所有的怨由都说出来!”
她的态度很激烈,“我是在法庭上撒谎了,有什么怨恨你冲着我来,为什么不放
过小弄?!”
站在宿舍口下,她担心个半死,担心小弄被人拐骗,结果,这个“拐骗”小
弄的人居然是他!
“乔唯朵,我只是来看看小弄,没想做什么。”他用拇指抹去血印,平静地
说。
“你凭什么来看他,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她语气却还是很激动。
这个巴掌打得有多用力有多蛮横,就投射她内心有多焦虑有多仇恨。
“乔唯朵,别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他不得不提醒她。
乔唯朵顿时一窒。
对的,小弄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她也不打算告诉这个敏感的孩子。
“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小弄面前,一次也不许!”她用力推他,怨气无处
发泄,语气越发恶劣。
小弄终于回过神来。
“老妈,你不可以这么霸道!”小弄一惊,急忙挡在爸爸面前。
乔唯朵几乎气疯了。
“我不许你们再见面!”这算什么?他心知肚明自己和小弄根本没有血缘关
系,为什么还来找小弄?!
乔唯朵一副不许他们父女有任何联系的决绝样子,让小弄又急又恼。
“爸爸只是不要你,又没有不要我,为什么不许我们见面?我不服!”小弄
冲口大喊。
爸爸只是不要你,又没有不要我。
小弄的这句话,如一记闷雷狠狠劈进她的心坎,让她脑袋一阵晕,几乎站不
住。
她脸色骤间发白,象被人掐住脖子,所有的话,所有的愤怒,好像都生生僵
凝住,再也发泄不出来了。
她苍白的样子,让小弄慌张,“妈、妈,我、我意思是,你和爸爸是感情破
裂,不能让我也和爸爸决裂啊!”小弄以为,在思源叔叔身边拥有了爱情的妈妈
,肯定不会再计较以前是谁对谁错,连她都接受了的事实,没道理老妈还耿耿于
怀,可是,她好像错了。
她却象完全没听到小弄的解释般,僵仵在那,不吵不闹不再生气,突然间沉
寂的可怕。
然后,在努力挂牢的坚强面具会在他们前瓦解前,她转身迅速奔离现场。
一向冷静的妈妈,此时的烦躁、失控与突然的安静,都让小弄僵住。
“爸爸,老妈哭了?”小弄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弄开始怀疑,是不是一直以来,她被妈妈“欺骗”了
?
从头到尾,整个人都僵着的邢岁见终于回过神来。
他将猫笼丢给小弄:“我去追她!”几乎毫不犹豫,他迈开长腿奔去。
……
公交车站。
她坐在长凳上,把脸埋进腿间,很拼命很拼命才能制止快要决堤的泪水。
不能哭,绝对不能!
她坐了好久好久了,不远处的他,瞅着一动不动的她,也很久很久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终于还是按了按车喇叭。
喇叭声,在她面前响了好几次,终于冷静完的她,抬起眸来。她的眼底还是
通红,却已是一片惯然的倔然。
“乔唯朵,上车吧,我送你回市内。”邢岁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
淡,象只是邀请一个普通朋友。
小弄所在的学校位于郊区,现在又是傍晚了,去市内的公车相当难等。
但是,她根本懒得买账,轻轻地笑,象是冷讽,他来装什么风度。
但是,笑着笑着,眼眶莫名又刺痛。
睁大眼睛,别开眼,她制止眸底的湿意聚集。
刑岁见真本事,能让她几度飙泪,花在他身上浪费的眼泪,几乎是她前半生
的总合。
她不上车,邢岁见只能继续按喇叭。
仿佛和她在比耐力。
公交车来了。
一阵烦躁,她看也不看,直接就上了车。
邢岁见愣住。
801路?她回市区,应该是坐108才对!
想也不想,邢岁见马上踩大油门跟在公车后面。
……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坐错了车的她,清冷如冰的眸子
,注视着窗外,却没有任何焦距。
她承认,每一次眼泪的背后,都是措手不及间,被触及到她最想隐藏、最脆
弱的地方。小弄的无心之语,象一把锐刀,把她刺得淌血不止。
对,她是曾经被抛弃,被留下,被背叛。
靠在公车的座位上,现在,她身处哪个位置,她已经无力去关心。
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坐在她身边,她闭着眼睛。公车又到了一站,妇女自若
下车时,除了原本背着孩子,手里还多了个漆皮的黑色提包。
她依然没有察觉。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
直到司机熄火,身边的世界,更静了。
“终点站到了,所有人都下车吧。”司机催促。
四周黑漆漆,陌生的环境,让她猛然惊醒。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二十二章
这里是哪?
溪水声在耳边流畅,四周的环境雾蒙蒙的,她觉得不对劲极了
一直恍惚的心神这才拉回来。
“师傅,我坐错车了,怎么才能回去?”她马上拦住司机。
“没办法了,这是最后一班车了,只能等明早了。”司机一边关车门,一边
回答。
明早?她鄂然。
正在这时,一束车光射在她身上。
她回身,见到停在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车门打门,一双强壮有力的长腿迈了出来,不用多猜,她已经知道是谁。
“乔唯朵,我送你回去吧。”邢岁见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她冷凝着他。
“我劝你们还是别下山了,在这住一夜吧!现在起雾了,视线不清,你们对
环境又不熟,可能一个不小心车子就掉下山了!”临离开前,司机劝道。
“没关系,我对自己车技又信心。”邢岁见淡淡说。
只是,她根本不卖面子,
既然如此了,她随遇而安,跟着司机的脚步朝村内走去。
邢岁见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晾在村口。这是她的选择,他实在没有必要还在那
坚持,他甩上副驾驶座的车门,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真的不管她。
村子很小,几乎一眼可以望到底,现在不过才八点而已,四周却寂寥到可怕
。
“这家是民宿也是澡堂,可以说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旅馆了,你们可以住在这
里。”司机给她指了位置以后,“不过,你最好还是单独包一个房间,因为——
”接下的话,司机最终还是不想惹麻烦没有说得太明白就直接回家。
跟在身后的邢岁见蹙了眉,他见到一名略有醉意的中年男子从那间民宿里出
来,由她身边经过,巍巍晃晃的身子刻意往她身上磨蹭。
幸好乔唯朵避得快。
“请问,有单间吗?”乔唯朵问柜台内的大妈。
“没有,只有最后一间三人房了。”大妈一边啃瓜子,一边继续说,“我们
这里按床铺按时间收钱,2个小时20块钱,如果住整晚40块钱一张床,无论你包不
包间都是这个价格。”
这么便宜的价格,卫生怎么可能有保障?邢岁见又见到一个年纪不小,脸上
却涂抹的很浓艳的女人从里面花枝招展地走出来,他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里,好像有点不干净!
乔唯朵倒没想太多,毕竟,这种小山村怎么可能有正式的旅馆?她硬着头皮
,“行,三张床铺我都要的。”安全第一,她绝对不和陌生人同处一室。
至于邢岁见……他有车,要回去还是露宿街头,那不关她的事。
“行,先付钱,后入住。”大妈丢掉手里的瓜子壳,拍拍手总算起身。
这是应该的,她点头,垂眸去握自己手里的包。
才一秒而已,她整个人僵化住,她的手掌里空空如已,哪有什么手包。
可是,她很确定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带着包的,手机钱包证件还有她换
洗贴身衣物全在里面。
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她非常确定下车的时候,座位上并没有遗落下什么。
见她迟迟不掏钱出来,大妈有点不耐烦了,“姑娘,我说你到底要不要住宿
啊?”
“要,可是,我钱包不见了……你能不能——”先赊下账,明天她把钱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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