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曹堇睿低下头,一双唇瓣袭上她,让她猝不及防的愣在当场,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也忘了。
全身的知觉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抽空,只剩下唇上的陌生触感刺激著她的神经,让她微微颤抖,原始的渴望轻而易举的被勾起,开始蠢蠢欲动、沸腾起来。
当她还在恍神之际,曹堇睿转而含住她下唇,轻咬了一下,顿时酥麻的奇怪感觉窜流过全身,让她不自觉将身子往他更贴近些。
这种陌生的快感已经超过她所能接受与想像,所以她逮住空档就想趁机喊停,“等、等一……唔?”
曹堇睿不给她机会,趁她启口时攻城掠地,霸住她小巧诱人的樱唇,舌尖挑逗著她的,逼她回应他的吻,与他唇舌交缠,承载他所释放的热情。
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一刻失控了,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下,柳丹诗顿时陷入迷乱之中,脑袋昏沉沉的,完全无法思考,经由他的引领,身体慢慢开始学会回应他的吻、他的抚摸,任由他汲取她的美好。
原本紧闭的樱唇受到情爱的滋润,渐渐绽放开来了,她忘情的嘤咛出声,像是困惑、像是陶醉,更像是邀请,让曹堇睿根本舍不得放开她,她唇内甜蜜的滋味让他迷恋不已,让他一尝就上了瘾,彻底沉迷其中,原有的自制力早巳消失不见,只为她疯狂。
再不赶紧放开怀中的小女人,她或许就要因为缺氧而昏厥,他依依不舍的放过她的唇,与她额抵著额,气氛暧昧的拚命喘著气。
她震惊的捂住嘴,没想到他居然趁机“轻薄”她,“你──”
“丹诗,不要走……”
他轻倒在她肩上,意识昏沉的又逐渐进入梦乡,嘴边的呓语不断,都是要她留下来的话。
直到他沉沉睡去,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之后,她本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暂时松了口气。
“你这个家伙……”真是奸诈!
轻抱住他,柳丹诗非常不争气的微红起眼眶,脸上有著一抹淡淡的苦笑,她才想问这到底是不是作梦,如果不是梦,他又怎会吻上她?表达出从来没出现过的浓烈爱意?
“睿,你好可恶,真的好可恶……”
是因为醉了的关系吧,等他酒醒之后,她想他大概就会忘了这件事情。
忘了也好,今夜就当是一场梦……
第七章
“奇怪,那是我在作梦吗?”
酒醒了,曹堇睿却依然觉得自己似醒非醒,下意识摸著自己的唇,总觉得唇上还残留著某种轻柔触感,让他醉心不已。
丹诗来过,是吗?
他的衣上有种非常淡的脂粉味,他非常肯定不是其他花娘所留下来的,因为这种淡雅的气息只属于她,他只在她身上闻到过。
醉倒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但出现的都是丹诗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人,她是真的来过,但又离开了。
“曹堇睿,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笨!”
不请自来的曹芷倩推开厢房的门,她本来是很不想插手这桩“历史案件”,偏偏这两个爱钻牛角尖的古早人是她的祖先,他们的爱情如果搞不定,那她就“死”定了,她还想回到现代跟老公亲亲。
“呃,我哪里惹到你了?”这女人搅什么局?他还想想起更多关于丹诗昨晚来的记忆,这下都被她打断了。
“你不止是惹到我了,你还差点害死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看今天早上小祖宗那失神的样子,她敢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没让两人和好,那绝对是曹堇睿太笨了。
他不解的蹙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要怎么说?说她是他的孙子,想为祖先效劳?事情已经很乱了,她没必要再添一笔。
“就是……你害得我家花魁心情郁闷、无心接客,害得我没银子赚,但你又没本事把人带回家,容我提点提点你,花魁的身价可是……”她伸出纤手,寓意明显,小祖宗这么败家害她在现代这么穷酸,跟她老公要点咨询费没关系吧。
“没问题。”曹堇睿大方的抽出一叠银票,丹诗在他喝醉时来关心他,代表她并没有放弃两人的感情,他需要找出她固执的想留在这的症结点,他需要一个跟她见面的机会,他希望这女人会有办法。
“曹爷,您放心,我是知无不言。”曹芷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下银票,称呼从曹堇睿变成曹爷,笑得脸都要裂开了。
“听说牡丹会来这花楼,是因为气不过丈夫在新婚之夜弃她不顾,本来她也是想给他解释的机会,谁晓得竟让她瞧见丈夫与其他女子亲密勾手,是女人谁不气啊,正好便宜了我这天香楼,我还听说她丈夫怀疑她跟青梅竹马的纯友谊勒!”边说边摇手巾,她真是演戏的天才。
“其他女子……”难不成那时在别庄的事让丹诗瞧见了?糟了,他就是搞不清楚状况,才会口不择言说她跟许晋安有什么。
“不说别的,听说牡丹的丈夫从没跟她表明过爱意,也难怪她这么没安全感。”为了避免他再搞砸,她得把该讲的说清楚。
该死,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追到天香楼来,只是……一气之下就忘了。
“那你觉得她丈夫该怎么做?”不想再浪费跟丹诗和好的时间了,他想念她,她的笑语、她的清香,她陪伴在身边带来的甜蜜及安心。
“这么嘛──我有个计画……”
天香楼厢房里,古灵精怪的曹芷倩正和曹堇睿讨论挽回柳丹诗的大事,专心的两人没察觉虚掩的门外有人将计画听得一清二楚。
书生打扮的卢婉婉站在门外越听越激动,她就觉得奇怪,一向洁身自爱的表哥怎么会开始流连花楼,所以她假扮书生骗过一竿花娘,就是想瞧瞧众人口中的花魁牡丹是生得什么妖艳相,没想到竟是柳丹诗那没死成的贱人。
“可恶,我不会让你们成功的,我一定会破坏到底。”紧握拳头,卢婉婉静悄悄的离开天香楼。
大不了玉石俱焚,她得不到的,其他女人也别得到,就算表哥会怨她也无所谓,她不要只有自己一个人难过,她不要!
“奇怪,他怎么不出现了……”
一连好几天,柳丹诗从阁楼的窗户往下望,却始终没再见到曹堇睿出现,这让她有些不好受,心神不宁。
他已经放弃了吗?这样的认知让她惶惶不安。她该不会弄巧成拙,他决定不理她了?
曹堇睿喝醉的那晚她想了很多,她不想再逃避了,已经计画使出最后杀手锏,如果他表现得好,她就相信他的真心,只是……主角不来,计画怎么执行?
心急的在房内走来走去,柳丹诗有种自作孽的感觉,“唉,可恶的曹堇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好了,小祖宗,不好了啦!”曹芷倩急急忙忙冲入房内,一脸的著急,“大事不妙,曹堇睿病倒了!”
“芷倩,你在说什么?!”柳丹诗心惊胆战的抓住她,“他人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难道他这几日没来天香楼就是因为生病了?不要,她不希望他发生任何意外呀!
“这不是突然,都是因为要见到你,才会让他得这种病的。”
“为什么?他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酒精中毒。”
“嗄?什么酒精中毒?”
“就是他为了想见上你一面,一直上天香楼喝酒喝酒喝酒,喝到身体都出问题了,这在我们那个时代,就叫酒精中毒。”
“真的?那、那他会死吗?”
“当然会,情况严重的话,他可是会真的”醉死“的。”
“什么?!不,我不要!”
柳丹诗随即放开她,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心慌意乱,脑中只想著曹堇睿的安危,再无暇顾及其他。
“小祖宗,别急,等等我。”
跟在后头的曹芷倩轻吐舌尖,一脸奸计得逞的贼笑。果然装病是千古不变万年好用的感情催化剂,关心则乱,一乱就分不清事情真假,很容易就会受骗上当的。
“呵呵,接下来就要看曹堇睿的表现喽!”
另一方面,“应该要醉死”的主角正在别庄焦躁的等著柳丹诗出现。这次绝不能再搞砸,要不然情况一定会更加难以收拾。
“少爷!”阿泰著急的来到他的房门前,“沈爷来府上拜访,你见是不见?”
这是怎么搞的,情况紧急,怎么有人挑这个时间来闹场?
“见什么见?你别忘了,我现在正在‘生病’,哪有病人还出去会客的?赶紧随便找个理由请沈爷回去,别露出任何破绽!”
“哦,是,我马上请沈爷回去。”
过没多久,阿泰又苦著一张脸出现,“少爷,这次是盐馆的官爷派人请你过去一趟,这、这该怎么办?”
“盐馆的人?”这事关曹家涉足盐业的买卖,非同小可,但他只犹豫了几秒,再度回道:“称病暂时回绝,并告诉他们过几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赔罪。”
“是,知道了。”
阿泰离去没多久又急呼呼的出现,“少爷……”
“够了你,一句话,我谁都不见!”
“不是啦,是少夫人,她出现在别庄门前了。”
“丹诗来了?”
可终于盼到她出现了。他马上依照计画回到房内,装病躺在床上,只要她肯来见他一面,要他做什么他都答应,现在的他已经豁出去,再也顾不得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就出现一阵急忙奔跑的脚步声,他闭上眼,心脏跳得飞快,努力要自己冷静下来,别太早露出破绽。
门被推开了,有人来到床边,瞧著他沉睡的模样,心疼的轻叹了口气,“唉……”
“丹诗!”
他伸出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心急的睁开双眼,“你听我说,我……呃?”
曹堇睿一脸错愕,不敢置信的瞪著坐在他床旁的女人,不是他殷殷盼望的柳丹诗,而是──
卢婉婉!
她漾起一抹诡异的笑颜,“睿哥哥,你病了呀?那就赶紧躺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啊,你还是别说太多话得好,快快休息。”
曹堇睿想起身,没想到却被她硬生生的推回去,他可以使劲推开她,但卢婉婉毕竟是他表妹,他不想她难堪。
“卢婉婉,你放手。”
“我才不要!”
“睿!”
柳丹诗担心不已的冲入房内,结果看到的却是卢婉婉上身半压在曹堇睿身上,她一时无法反应只能愣在门边,心像是突然间被丢入寒冷的冰水中,强烈的刺痛感
袭来,让她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呆愣一会,马上甩头离去,拚尽所有力气奔跑。
见心爱的人因误会离开,曹堇睿再也不顾得一切狠力推开表妹,急著想要下床追出去,“丹诗!”
“睿哥哥,不要去!”卢婉婉死命的拉住他,“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在乎她?我也很在乎你呀,为什么你偏心,只注意到她一个人?”
“你别碰我!”
他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说话语调是前所未有的低寒,“你要是敢再做出任何阻碍我和她复合的事,我一定会要你离开,并且再也不见你!”
“为什么?睿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理表妹泪中带恨的呐喊,他马上跑出房门,只想著要追回丹诗,他好害怕,怕被表妹这样一搅和,他会彻底失去她,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才好?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说什么他都要扭转局势,让丹诗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急急忙忙追到天香楼,曹堇睿二话不说就要冲入楼内,却被站在门外的守卫给挡下来。
“等等,曹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曹堇睿急著想见丹诗,想解释刚才的误会。
“天香楼今日停止营业了,所以不止曹爷你,连其他人都不准进去。”
“为什么会突然停止营业?”
“这我也不清楚,咱们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他努力按捺下情绪,继续询问,“那你们何时会再度开始营业?明日吗?”
“不是,是三日后。”
“为什么?”
守卫将一张单子交给他,显得有些尴尬,“牡丹姑娘吩咐,想见她的人,就在三日后的‘从良宴’过来吧,咱们天香楼绝对欢迎。”
“从良宴?”
看向手中的单子,曹堇睿越看脸色越沉重,郁闷的将单子揉成一团,狠狠的掐在手中。
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绝,居然要在三日后办从良宴,说花魁牡丹打算从良嫁人,公开拍卖自己,只要谁出得起最高价,他就跟谁走!
“该死!”他猛力揪住守卫的衣领,双眼冒火,已然接近暴走边缘,“告诉我,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我……我不知道呀……”守卫吓得连连结巴,“反正……上头要我做什么,我照著做就是了,毕竟我也是靠上头的人吃饭的……”
“少爷、少爷!”阿泰气喘吁吁的追上曹堇睿,却在天香楼门前瞧见他对守卫发狠的模样,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手中还有一叠同样内容的单子,他马上对阿泰咆哮,“阿泰,把他手上的单子全部没收,绝不准他散发出去。”
“嗄?喔,好,我马上办!”
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阿泰还是迅速的照办,结果当单子一拿到手,看到里头的内容时,他忍不住错愕的惊呼,“什么?少夫人她居然要……”
“闭嘴!”
糟了糟了,少爷快抓狂了,情况不妙!
“曹、曹爷,你抢光我的单子也没用。”守卫吞了吞口水,非常害怕的说:“不止我一个,还有好几个人已经到处去发单子,现在大家一定都在讨论这件事了。”
“你说什么?”曹堇睿气得两手一起揪住他,“该死!你们到底准备了多少单子?”
“大,大概一千张有吧。”
“那你手上拿的有几张?”
“一……一百张左右。”
换句话说,现在流落在外的单子,总共有九百张左右。
没时间细想,他马上询问,“你很缺钱吗?”
“嗄?”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这种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上?“钱……钱是永远不嫌多的嘛。”
“那你想额外赚钱吗?”
“你要介绍工作给我?”
“没错。”他笑了一声,但笑容却是阴沉得吓人,“我要你多找一些人去追回剩下的单子,一张单子一两银,如果有办法全部追回来,我额外再加一笔赏金给你。”
守卫讶异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遇到这么好的事情,“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一字不假!”
“我马上去!曹爷请放心,咱们一定帮你把单子全都追回来。”
阿泰傻眼的瞧著少爷当散财童子,一张单子叫价一两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没想到做生意一向很精明的少爷,现在却不惜血本买传单,半点迟疑都没有。
他一定是气到失去理智、彻底抓狂了,少夫人这招厉害!
第八章
曹堇睿“高额赏金”消息传出去没多久,果不其然,发出去的单子一张张陆续回到他手中,然后被他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虽然单子全都回收完,但是无法阻止市井小民的口耳相传。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的人们都热烈讨论天香楼三日后的从良宴,不少人都说要参与竞标,就算标不到,去凑个热闹也好,有许多富商也跃跃欲试,心想若真的标下花魁,那一定非常风光。
这些传言传到曹堇睿耳里,为了得回柳丹诗,这次他是无所不用其极,放开手拚了。
于是三天之后,天香楼的从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