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耍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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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耍心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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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为何顿了顿,才缓缓向她走近。他来到她背后,站定。
  她于是只好开口问:
  “怎么来了?”
  “帮大哥过来签一份合约。”
  “哦。”她点点头,伸手撩开贴在颊边的发丝。出了一身的汗,该去冲个热水澡,不该让他看到她这个模样的。摸到了颈子上的湿意,更坚定了要回房洗澡的决心,所以强迫自己垂下眼眸,再不依恋的与他对视。轻声道:“失陪。”
  她的手腕被他拉住,很轻易地——因为他一直就站在她身后。只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她有些惊讶,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没理会她不解的眸光,将她带回镜子前,让她背贴著镜墙,然后轻捧起她脸,细细的端详。
  “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我知道。而,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他手指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划著。
  “……知道一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口气带著些不稳,不知道自己的呼吸为什么会急促了起来,明明已经不会喘了,为什么……
  “哦?知道哪些?”他低笑,问。
  “七月十二日,是你离婚之后,第一次携女伴参加晚宴;十月二十日,宏图集团的八十五周年庆,你开车送目前最当红的女主持人回家;上个月,也就是一月四日,你与那名女主持人在法国餐厅约会的相片被登出,并大肆报导。那名最美丽的女主持人大方公开表示对两人未来的发展充满期待,并一再强调:罗家二公子是她这辈子遇过最优质的贵公子,是女人心中最美的梦想。”这些,都是被报导在许多报章杂志上的消息。
  “你的知道,很贫乏呢,翠微。”罗以律撇撇嘴。
  “够多了。”她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虽然一闪即逝,但那一瞬却是充满毁灭力道,若她的敌人看了,绝对会为之胆寒。
  “不,不多。不仅不多,还尽都是些没用的。”他的鄙夷更彻底。
  “请问,什么是你眼中有用的呢?”她很有礼的请教。
  “你怎么问我了呢?”他扬眉。
  “什么意思?”她看他的眼神已经接近“瞪”了。
  “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还要问我?”他笑了笑,出其不意的轻吻了下她的唇,只碰了一下,就很克制的分开,但呼吸却已经有些沉重了。“你这么聪明,又这么会想,那就好好想想吧。”他拿起她挂在扶手上的毛衣外套,披在她仅著单薄冬季韵律服的身上。
  然后,放开手,退了一步——仿佛是花费了他极大的力气,先她一步走出这间舞蹈室。
  吃完晚餐之后、睡觉之前,商翠微与孩子们通常会聚在二楼的小起居室里。有的人在做功课,有的人在玩儿,而商翠微在挑花材插花,这是一年来养成的新习惯,她与孩子们都喜欢这样亲密的聚会。
  “爸爸怎么来了?”罗元达深思的低语。
  “爸爸说了啊,代替大伯过来签约的嘛!”罗元遥觉得哥哥好没记性,明明晚餐时候有说过了啊,为什么现在就忘了?
  “对!爸爸有说,我也有听到。”正在画图的罗愉也加入讨论。
  罗元达看了弟弟妹妹一眼,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转而看向正在整理花材的母亲,问道——
  “妈妈,爸爸是不是要来带你回去?”
  “嗯?”商翠微一怔,好奇的看向儿子:“你怎么会这样想?”
  “刚才在吃饭时,我看到爸爸一直在看你,我觉得他很想你。”这是他的感觉,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预感。
  他一直在看她?是吗?商翠微并没有发现。当儿子这么提时,她有些惊讶的想:为什么她没发现他在看她?虽然一直被他的问题给困扰著,但当他在她面前时,她总是把他的一切摆在第一位,随时警觉的注意著他的喜怒与需要,可今天,她为什么没有?迳自只想著心事?
  她的心事就是他啊!怎么却又把眼前的他给忽略了?
  她是为了他,才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也许计画比不上变化,许多变数让她失去对他以及对自己的控制,如今才会有这样吊著心的忐忑,可是她怎么能因为慌了步调,而减弱了对他的注视呢?
  当她为了无法掌握他、觉得他变了而心乱时,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
  她好像,失去了自信,陷入了一种自作自受的难题里……
  这一年来,她做了什么,他是知道的。也确实,他做了什么,她不知道。
  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该找谁打听呢?
  “妈妈,如果爸爸要带你回去,你会回去吗?”元遥突然跑到商翠微身边跪坐下来问,脸上满是担心与紧张。
  商翠微望向小儿子,轻轻回答道:“我不知道。”
  “妈妈想回去吗?”小儿子不停追问。
  “也许吧。”她叹了口气,抬眼看著没说话的大儿子,说道:“不过,不管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台湾,妈妈都会跟你们在一起的。妈妈现在……已经没办法只爱爸爸——”当她说到这里时,才发现罗以律不知何时站在敞开的起居室门口,正以难以解读的眼光看著她。她心一震,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给忘掉,只能与他对视,陷入他幽深得彷若迷宫的眸光里。
  早晨九点,晏起的商翠微被自己手机铃声惊醒。她在床头柜上摸到正在高唱著“魔笛”的手机,带著些微沙哑的道:“哈啰?”
  “商小姐,早安,我是琼安!抱歉,你是否还没起床?”那头传来琼安·张满是活力的声音,在察觉商翠微的声音带著慵懒之后,立即道歉。
  “嗯,我刚起来。没关系,不用道歉,你没有打扰我……有什么事吗?”她翻了个身,本想起身下床的,但在翻身时,发现腰上横著一只男性手臂,为之一震,努力屏住呼吸,小心而谨慎的顺著那只手臂往上望去,看到了占据著她床铺另一半的男人,他已经醒来,正静静的望著她。
  “喂喂?收讯清楚吗?商小姐?”
  “抱歉,请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可不可以请你再重复一次?”商翠微定了定心神,眼光被他的抓攫,只有声音还在顺著本能开口。她真讶异自己的声音居然听起来能如此冷静!
  “是这样的,我的老板想要拜访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拨冗见他一面?”
  “你的老板?”努力拉回一点心神,她想起琼安·张在毕业之后,顺利进入纽约一间知名的音乐经纪公司当助理,这间公司在古典乐界享有盛名,旗下拥有许多世界知名音乐家的经纪约,这几年更是致力于栽培新秀,成就斐然。
  前两天琼安就来拜访过她,跟她提起即将服务的新老板是一个华人钢琴家,在纽约表演的三个月期间,将是那名华人音乐家的贴身助理、生活管家、一切杂务的处理者。而之所以会特地来拜访她,则是听说那名音乐家与商翠微的母亲是故旧,两家颇有交谊,所以特来知会一声。
  那时商翠微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她的母亲的关系,许多华人钢琴家确实或多或少都与商家相识,如果出身于台湾的的话,差不多都是母亲认得的人了。但母亲认得的人,她却不一定也认得,她嫁得太早,嫁人之后,全心于丈夫,完全与音乐脱了节。
  “请问你的老板是?”她问,眼睛却看著罗以律的举动,他支起一肘,伸过一只手撩抚著她披散在脸颊边的长发,将之梳顺到耳后。这样的亲匿,让她呼吸为之一顿,差点没法听清楚琼安·张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她听到了一个名字,却一时想不起那人是谁,于是只能呆呆的重复念出那个名字——
  “龙培允?”这人是谁?好像有点印象……
  她一时想不起来,可不表示她身边那人也毫无所悉。当她看到枕边这个不速之客的双眸突然眯成不善的线条时,她直觉的知道——最好马上结束通话,以十万分的精神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她道:
  “琼安,可否等我稍后再回电话给你?现在我有点事。……嗯,没有问题,礼貌的拜访,我没有回绝的道理,到时再约时间好了。”她瞪著枕边男人欺过来的面孔,不知道是要吻她还是要掐死她,反正情况有点危急,于是她更快地道:“不好意思,琼安,晚上我再打电话给你,我们到时再订好确切时间,好的,再见。”道完了再见,她再也不能说出任何话,只能惊喘,然后,像一只被凶豹扑食的兔子般,深深陷进了柔软的床铺里,身上压著曾经很熟悉,如今却很陌生的重量。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他看著她,问。
  她小心平复自己乱撞的心跳,有些紧张的笑道:
  “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吻我。”
  “哦?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刷牙。”她实际的说著。
  与他相识十年,他的所有习惯与洁癖,她全都知道。他从不轻易吻人,他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花心,除了自律之外,还因为著很重的洁癖。所以他从来不在她满身大汗时抱搂她,从不在她未漱洗时吻她。虽然如此,她却从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这是个很好的习惯,没有必要觉得遗憾。
  当她这个属于他的女人都不能让他冲破洁癖的心理障碍的话,那么将他放到全世界的任何地方,他都不会有出轨的可能。即使离婚,他短时间之内,也很难接受与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的想法——当然,也不排除他哪天突然狂恋上某个女人,火速恋爱,什么也不管的意外情况。但这样的机率实在太渺茫,担心一下即可,却不必太放在心上。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看起来有些意外她会这样说,所以沉吟了一下后,回道。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她问。
  “你不希望这样吗?”以问代答,这个男人变得不再责问实答了。
  “我的希望很重要吗?”这种对话,从来难不倒她。而耐性,更是不缺。
  “或许吧。”他笑。“你生气了?”
  “我不应该生气吗?”她反问。
  “当然不应该。”他理所当然地。
  “为什么?”这男人……开始令她感到头痛了。
  “你从来没对我生气过,自然不该从现在开始。”他笑,笑完后,认真的凝视她,像是终于在掐死她或亲吻她之间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然后——
  吻上她的唇,吻进她的心……
  第八章
  好巧不巧,龙培允前来拜访的那一天,柯顺芬也带著她的儿子过来拜访,由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行程安排,最闲的商翠微反倒不好另改时间,于是也就让这些人凑在同一天出现。虽然约的时间有早晚,但商翠微还是做好了堆在一块聚会的准备,反正柯顺芬也认得龙培允,多些人谈谈天,也不怕冷场。
  而这一日,已经签完合约的罗以律人还在美国,居然没有马上启程回台湾,去处理他那已经堆积如山的工作。
  罗以律那天奇怪的态度,让商翠微终于想起龙培允是什么人,于是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她在电话里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罗以律的表现为何会那么阴阳怪气的,以及,为什么他还不肯马上离开,非要等到这场邀约过后,才做打算。
  这个男人……虽然行为举止已经脱出她的料想,但却变得……在意起她了吗?
  这么多年来,她一心一意的爱他,将他当成全世界唯一的在意。爱情这东西,只要自己能在付出的同时感到满足,这份爱对她而言,也就是完满了,不一定非要有回馈、非要有共鸣。她的付出,他能感受得到即可,身为一个被追求的男人,他的表现算是非常棒的了,不轻贱别人的感情,不会将别人的真心弃若敝屣,更不会得意洋洋的同时,又带著鄙视。
  虽然没有对她珍爱得如珠如宝,但他却接受著她的爱,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如今,虽然她可能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却是他珍视的家人,已经习惯于对她的“拥有”,于是无法坐视她有被带离的可能。
  这样的在意,也是不错的。虽然是……与妒无关哪……
  与柯顺芬约了午餐,她在十一点半便携子到来,没预料到会见著罗以律,所以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一时竟看怔了过去。
  “罗先生?你在这儿?”她脱口问道。
  “你好,盛夫人,好久不见。”罗以律有礼的微笑。
  商翠微站在罗以律身边,看了眼柯顺芬之后,便只专注看著罗以律的神情了。她很想知道,对于这个曾经在罗以律心中留有极高评价的女子,如今看来,又是怎样的观感?是否仍是欣赏不已?是否仍是觉得她是男人(其实也就是他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娇妻形象?
  柯顺芬实在是太惊讶了,以至于久久都没办法将长期训练出来的商场姿态给呈现出来,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呆,也为此懊恼不已,但她没有办法啊,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嘛!有哪一对离婚的夫妻,还能这样平和的站在一起,而且还看起来如此和谐,和谐得就像是一对相知相扶持的老夫老妻?!
  这两人……真的离婚了吗?
  应该是吧,毕竟这一年来,台湾的八卦杂志至少登过三次他与其他女性共餐的照片,如果罗以律不是已经单身,那么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消息被挖出来的。
  对于罗以律这个在一两年前曾经红到成为台湾熟女贵妇心目中白马王子的男人,身为贵妇的柯顺芬当然也是拜倒者的其中之一,对他的好感始终都有,因为觉得像他这样磊落的贵公子,实属上流社会的异数。他的出身、他的才貌、他的特色,随便一项都足以让他成为最顶极的花花公子,而且还是那种女人明知他花心,却不忍咒骂、仍然将他当白马王子看,成天幻想可以跟他一夜情的那种。他有足够的条件去做,但他从来不,所以这才更让人倾心。
  只是眼下的情况,让人觉得扑朔迷离,难不成这对曾经的模范夫妻,如今还打算争取模范离婚夫妻的名头不成?光是想想就觉得荒谬绝伦,就算直到地球毁灭的那天到来,世上都不会出现“最佳模范离婚夫妻”这样组合的。
  那么,这一对是怎么一回事?和谐成这样,教人如何将他们分开看待?
  在罗以律带走孩子们到院子里去玩雪时,柯顺芬悄悄问著商翠微道:
  “你们这样……是打算复合吗?”
  “怎么这样问?”
  “你是在装糊涂吧?他这样、你这样,两人和乐融融的一同招待客人,又怎么算是离婚夫妻该做的?”
  “是吗?”商翠微侧首看著窗外的那个男人。
  “……如果你们打算复合,或许对你也是好的,你也会为了帮他而回到职场,就像以前一样。虽然我希望你来帮我,不过这也是为了能让你振作起来。”柯顺芬也跟著看向外面。“你知道,至今所有人仍是不明白你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我相信最不可能的原因是你或他的出轨,你不是这样的人,他也绝对不是。所以我也不明白夫妻之间,除了出轨无法原谅,非要以离婚解决之外,还有什么事是非要定到离婚这步绝地的?”
  “有啊。”眼光还是定在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身上。
  “有吗?是什么?”柯顺芬忍不住问。
  “爱情。”回答得很淡,但很肯定。
  “啊……”这回答让柯顺芬感到哑口无言,不知道从何理解起。“翠微,抱歉,我不明白……”
  商翠微这才回头看她,轻笑著道:
  “不好意思,让你感到困惑了。”
  “那你……”
  商翠微又看向那个男人,在叹息声中低语——
  “我只是……太爱他了,所以想要他幸福。于是,做了许多自认为可以让他幸福的事。”
  “用离婚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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