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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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丈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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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除烦躁,清脾醒脑。”他现身,斜坐桌子另一角,也拿了一片梨抛进口中。
  “我脑子清醒得很。”她说。
  “才怪。你是天秤座,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立刻,她接著说:“算我没问。”
  龙侠咧咧嘴。“杞人忧天,优柔寡断。”
  “乱讲。”否认过后,若蝉皱皱鼻子。“也许有一点点,不过大部分时候我很果断理智的。”
  “天秤座不表示你具有的全是天秤个性。你知道五行吧?”
  “当然知道,金木水火土嘛。”
  “但你知道人一出生,就具有五行星各不同所属星座吗?”
  “什么意思?”
  “你出生年月日所属的天秤是太阳,意即你的太阳在天秤座,但你的月亮在金牛座,金星在天蝎座,水星也在天蝎座,木星在水瓶座,火星在牡羊座,土星在金牛座,天王星在天秤座,冥王星在天蝎座。你有三只天蝎,两头牛呢。”
  若蝉为之咋舌又困惑。“哇。”
  “你看,人类是多么复杂的动物。”龙侠递一片梨给她,自己也吃一片。
  “所以,”若蝉沉吟道。“我们每个人不是单一星座属性,而是由好几种不同星座属性的结合体。”
  “混合体。”他修正道。“因此在某种特定情况,某个星座特性会表现得特别明显,有时则有两个或两个以上星座特性同时显现出来,反映一个人对人事物的看法、想法。”
  “换言之,属性也不是绝对的。”
  “本性,基本上是绝对的,但是因时空易转,个性可以改变,会因时因地改变。人会成长嘛,当然罗,那些一辈子不思长进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简言之。这种人就是本性难移了。”
  “懂得成长的人,仍会保有部分本性的,那便是人性的弱点,不过成长的学习过程中,所做的自我教育和调整,有助于消减弱点。”
  若蝉动容地注视他。他又一次阅读了她的心事,并且又一次不落痕迹地为她解了疑难。
  “她们迟早都要恋爱、结婚生子,”她喃喃。“我哪里顾得了她们每一个呢?”她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呢?
  龙侠微笑。“你自以为是现代爱情国母嘛。”
  她瞅他。“什么国母?”
  “国父是孙中山呀。他一心想治国平天下,你一心想天下有情人皆专情。恋爱哪有不受伤害的?和初恋情人能够开花结果的,保不定哪一天还要起变呢。”
  “你一下子由星座学家又成了恋爱学者了。你懂什么?你又没恋爱过。”
  “你也用不著老气横秋。你写了这么多爱情小说,你自己却只有用一只手就数完还有剩的恋爱经验,而你还坐在这,冀望让那些女孩子毫发无伤的走她们感情的路。啧,真不晓得我为什么认为你一点也不贪心。”
  他连她谈过几次恋爱也知道。不过她何必惊讶呢?若蝉不禁十分气馁。
  “我真后悔多管闲事买回那只花瓶,有个神仙在身边,半点隐私都没有。”她嘟嚷。
  “小姐,你严重的刺伤了我的自尊吔。”他抓了几片梨,一次塞进嘴里,却丝毫不妨碍他口齿清晰地说话。“家里有个活神仙,别人求还求不到哩,你只花了五百块,你还不满哪?”
  “你这盘梨是送来体贴我,还是给自己享用的啊?”她指著空盘子喊。
  “和我分享一盘梨子都舍不得啊?你真的对我很坏吔。”
  “分一个梨吃,有个比喻叫『分离』,你懂不懂?”她懊恼地说。
  说完,她愕然静默,视线自他脸上移开,却不知要看向何处。
  龙侠则忽然对她说:“电话。”
  铃声真的跟著响了起来,他却不见了。
  电话是秦佩打来的,约若蝉喝下午茶。若蝉不太想出去,不过看情形今天她不是对著稿纸发呆,就是作废的会比可用的多,而且乐观毫爽的秦佩口气听起来似乎异于平常,她便答应了。
  放下话筒,她想不论如何还是设法写一些,写得出多少算多少,进度落后来不及如期交稿,是对不起出版社,一个字没写的交白卷,则是连自己也愧对了。
  当她再拿起笔,眼光不自觉地飘向盛梨的碟子,发现又一碟雪白剔透的水梨,她案上则有张字条。
  不要迷信,龙侠写道,而且这不是一个梨,是我从王母娘娘的梨园偷了数十个,吃不完剩下的。
  若蝉不禁发噱。孙悟空偷桃,他偷梨。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又写道,有些闲事确实少管为妙,管管你自己的情事和婚事吧,女人的青春有限哪,赶快给自己许一个如意郎君,不要又把愿望随随便便送人,好像那是地摊货。等你老了,犹嫁不出去,晚年寂寞凄凉,我可帮不上忙了。
  若蝉啼笑皆非。“这会儿又成了媒婆了。”她大声喃喃。
  她是喃喃给他听的,等了一会儿,他没回答,也没出现,她耸耸肩。
  “又到哪里去了?”她喃喃,然后试探地喊:“龙侠?龙侠?”
  还是不见他的仙影。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而且他用了一番星座解释了她的疑虑,这下总该可以好好写作了吧?
  过了好半晌,她笔下的稿纸依旧空白。她向来文思泉涌,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江郎才尽了?
  “哎,要你要个如意郎,你不要,要个还不错的男人谈谈恋爱如何?”
  若蝉抬起对著稿纸发呆的眼睛,看向门口。龙侠双臂抱在胸前,倚著门框而立。
  “叫你,你不来,没叫你,你又来扰人。”她埋怨,心里是很高与看到他的。虽然不见他也不过一、两小时而已。
  “不扰你?没有我扰你,我看你闷得慌呢。”他的下巴朝她一字未写的稿纸举一举。“恋个爱,刺激一下感情,感情澎湃澎湃,思绪就会灵活啦。”
  “谬论。难道我每次写不出来,就要找人谈恋爱?这和玩弄别人感情有何不同?”
  “你写小说,怎么还这么死脑筋?追寻、幻想完美的恋爱的,不光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呢。”
  若蝉半晌无言以对。她有吗?想望一份完美无缺的情感?
  “向往完美,没什么不好啦。”龙侠晃到她桌边。“把现实和梦想分清楚就好。”
  “我一向分得很清楚。”她辩道。
  “当你没有梦想,分清楚很容易。”他的眼神和声音一样温柔。
  “谁说我没有梦想?”
  “好啊,你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我来为你实现。”
  他再一次令她答不上话。
  过了一会,她如此应道:“你若急著走,不必非等到我许完最后一个愿望。你走吧,把我没用的那个愿望,带去送给别人好了。”
  龙侠注视她半晌,摇摇头。“你前两个都许给了别人,这最后一个,你非自己用不可。”
  “我不用不行?”
  他坚决地又摇摇头。“不行。”
  她看著他。“我一天二个星期、一个月或一年想不出个合适愿望,你就要一直待在这?”
  他挑挑眉。“我是不介意啦。你真的要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到我死都许不出这个愿望,你怎么办?”
  “陪著你罗。”
  “地老天荒啊?”
  “和我山盟海誓啊?”
  她脸红了。“我是凡人,会老、会变丑的,你却永远这副样子。和你这种青春永驻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多可怕。”
  他哈哈笑。“你现在也没美到哪去。”
  她顺手把笔丢向他。当然,没丢到。
  “若婵,年纪多大不重要,常怀一颗赤子心,永远不放弃梦想和作梦的权利,外表即便因岁月而改变,内心一样可以青春永驻。你不需要我来告诉你这些才对。不过明白和起而行是两回事,人性的弱点之一。”
  “你们神仙不能谈恋爱,不仅是为了如此将使你们的法力消失吧?是你们无所不知的能力使你们无法找到伴侣。”
  “有得必有失罗。别把话题扯到我们神仙身上来,你现在若没有梦想,你总曾经有过吧?”
  “哪一方面?”
  “哎,我们在说恋爱嘛。你以前的几次都没有结果,因为他们都不是你梦想中的人。你也不是出生就这么无趣……不要瞪眼,你不觉得你的感情生活空白一片这么多年,很乏味吗?”
  “不觉得。缘分未到,强求没用。”
  “我最讨厌这种不知命却胡乱认命的人。要知道,命运部分天注定,大部分还是要自己去掌握的。”
  “我不是认命,我对我的现况很满意。”
  “你真难缠。”龙侠叹一口气,接著哄道:“你也有过豆蔻年华嘛,告诉我,你情窦初开时,梦想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
  若蝉皱皱鼻子。“我比较早熟。”
  “什么意思?你喜欢年龄大得可以当你父亲或祖父的老家伙?”
  她白他一眼。
  “不要不好意思,说说看嘛,又不是叫你许愿。”
  即使是个愿望,若蝉想,他反正不可能帮她实现。就像她随口要他把一棵树变成一个人一般的不可能。
  “就算许愿又如何?我衷心希望能和一个伯爵谈谈恋爱。”她恶作剧地说。
  果然,他瞪大了眼。“伯爵?”
  她笑起来。“伯爵你都不知道?”
  “中国自古以来只有将相候,哪来的伯爵?”
  “谈恋爱而已,还分国籍、朝代吗?你问我的梦想,这就是我的梦想。”
  “什么怪梦想啊?和一个伯爵谈恋爱!”他哇哇怪叫。
  “我豆蔻年华时的梦想啊。”她看看表,和秦佩约的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你慢慢去找这个伯爵吧。”
  她轻快地走出去。
  “对了,”她转向还瞪著眼的他。“可不是年纪大得可以做我爸爸或祖父的伯爵哦,我早熟,但没有恋父情结。我的伯爵要英俊潇洒,有个性但温柔多情、善解人意,如果专制,是因为他太爱我。可以对我有占有欲,但是不自私、不蛮横无理,对我绝对尊重、信任。”
  “要不要加上绝对服从?”他龇著牙。
  “那倒不必要,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嘛。”
  “你倒不苛求。”
  “所以不会太难,对不对?”
  若蝉笑著出门。
  “你恋爱了。”秦佩一见到若蝉就说。
  “那你八成已经儿孙满堂了。”若蝉回道。
  秦佩发过誓,她绝对绝对绝对不生小孩,这是说如果她不小心被哄骗戴上结婚戒指。
  “你春风满面的。”秦佩狐疑地打量她。
  “那是我的职业嘛,春风化雨。”若蝉也打量她。“你怎么一副失恋的样子?”
  “我?失恋?除非地球上的男人绝迹。”但秦佩眉眼间没有平时的神采飞扬、自信满满。
  “那么,你是同时爱上两个,或两个以上?或被好几个同时爱得分身乏术了?”
  “有这么多,分一个给你。”秦佩闷闷地喝咖啡。
  “谢了,你的男人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问题在他们没有半个是我的。”
  若蝉看她落寞的表情。“你自己并不想特别属于某一个,不是吗?相属、相属,互相所属嘛。怎么,你这只孔雀成了倦鸟了?”
  “好像有一点点。”秦佩靠向椅背。“这些日子我好烦恼,若蝉,我担心我要步丁倩的后尘呢。”
  若蝉吃一惊。“别吓我,你有自杀的念头?”
  “哎呀,我像那么想不开的人吗?”
  “那你说什么步后尘?”
  “我……”秦佩嗫嚅道,“我对一个不该动心的男人动了心。”
  若蝉愕然,呻吟。“你也爱上有妇之夫?你这是明知故犯,自找苦吃嘛。”
  “据我所知,他没有结婚。”
  “那有什么问题?”
  “他心里另有所属。”
  “只要大家都是单身,公平竞争罗。你的自信到哪去了?你觉得另外一个人条件比你好,比你吸引他?”
  “吸引力这东西,无所谓条件好不好。我的老板多帅呀,娶个老婆像个佣人,人家可宝贝他的黄脸婆,活像她是稀世珍珠。你问这问题,问得一听就知道你是笨人一个。”
  若蝉微笑。“谁碰上你,在恋爱这件事上,都要变成笨人。我可不是讽刺,是恭维哦。”
  “讽刺我吧,我要找你这笨人帮忙呢。”
  “我能帮什么忙?你竟然会单恋,简直是天下奇闻。”
  “叫你讽刺,你就真的讽刺起来啦?”
  “我说的是事实嘛。光是我们这群朋友就没人会相信。”若蝉好奇地倾身向前。“何方神圣有如此魅力,让我们的情圣害起单相思来了?”
  秦佩小心地看她。“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
  “我干嘛要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愿意说出来,是因为你刚才否认你在恋爱。不过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那我就不说这人是谁。犯不著为个男人,伤了我们的感情。”
  若蝉一头雾水。“承认什么呀?”
  “你和你的小学同学啊。哦,”秦佩举手按唇。“我没说是哪一个小学同学哦。”
  她的一群好友们也只见过她一个小学同学,那还是冒牌的。
  若蝉呆了呆。“龙侠?”
  “龙侠?他不是叫浪漫吗?”
  “哦,浪漫是……他的外号。他的名字是侠客的侠。”
  想想看,她还问秦佩对方是何方神圣呢。这不是个神圣是什么?
  若蝉意外地望著秦佩。“你……爱上了龙侠?”
  其实不上意外,她的心情蛮复杂的,好像还夹著满不是滋味。那算醋意吗?
  “现在说爱也许太早啦,”秦佩留意著她的表情变化。“若蝉,你呢?你爱他吗?”
  她应该直接否认的,就像她否认她在恋爱那么直接,但是她发现她被问住了。
  因为她沉默著,秦佩尴尬地摆摆手。“算了,若蝉,当我没提这件事。我……嗯,是逗你的,想教你招认你在恋爱而已。”
  若蝉稍稍回过神来。“我没有啊。”
  “没有?可是你……你看起来……”
  “我和龙侠是……”怎么说呢?“好朋友。”结果她说。
  然而她的闪烁其辞却教秦佩看出来了。
  “若蝉,我坦白告诉你,我是觉得龙侠有股很特别的吸引力。他的外表不用说了,他的谈吐、他的……哎,他的一切都很与众不同。见过他之后,我忽然对其他男人都失去了兴趣,一直忘不了他。不过你知道我的,我总是三分钟热度,热情有余,感情呢,瞬间即灭。所以你不可以就这么把他让给我。”
  “他并不属于我。”
  唔,就某方面来说,龙侠是属于她,暂时的。若蝉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悲伤。
  “我是不会介意你把他让给我啦,是你哦,换了别人,叫我来捡啊,想都不要想。我是说你不要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慷慨的牺牲。你知道的,我要男人,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你就不同了,你……”
  “秦佩,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潇洒。不管你一手能抓上几个男人,你始终是在男人丛中一只单飞的彩蝶,当你倦了、累了,停下来时,那寂寞孤单,是比从来不飞的蝴蝶更苦的。”
  秦佩抿住嘴唇,眼底仍无法控制地闪著濡湿。“你知不知道,若蝉,以前我很怕和你面对,老觉得你任何时候都能置身事外,把一切都看得透彻又明白。虽然是好朋友、是死党,可是你一句话就点破我的掩饰伪装,我还是恨你。”
  若蝉把手伸过桌面,秦佩紧紧握住她。
  “秦佩,龙侠和我真的不是情侣。”
  “你说,我信。可是我亲眼看见过他和你在一起时,他看著你的眼神,你说话时,他每个字,甚至每个音节都用心专注的听,不管你是不是在对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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