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欠齐楚一个真心的道歉,也还欠这人一份真心的表白。
我努力弥补之前的一切,但他仍然只是冷冷的怜悯的看着我,用“我们真的在一起”或“我等不了你”这类的话来戳我的心。
我切实体会到了由爱生恨的含义。
我开始恨他。
恨他对我的漠不关心,恨他和卫霖峰眼神的交汇,恨他看我时那种不耐或怜悯的眼神。我以为这样强烈又极端的感情会让自己好过,但我没想过,遇到这个人之后,最可笑的三个字,莫过于这个“我以为”。
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关注他。
因为沈家不会容忍他太久,而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忧。
老头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垮下去,沈家面临着重新洗牌的局面,但就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二哥身边的陈叔却秘密回国,和我时刻注视的那个人接触。
齐楚是沈家的养子,那家人可不会做无用之功,他们培养的孩子必定在某一领域拥有极度出色的能力。
虽然这人的一切我没有深究,但我知道他之所以在惹怒了沈家之后还可以安然这么久,身上必定抓着那家什么致命的把柄。
他两次遭到暗杀,均是不了了之,大约也是因为东西藏得极其隐蔽。
所以我一直不甚担心他的安危。
但如今,我却亲眼见着他将自己保命的东西交到了陈叔手上!
我猜这人一定是疯了!
我提心吊胆的开车在后面跟着他,然后在回去的路上,明显感到一批人尾随了上来。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难怪有人将二哥派人回国的消息故意透漏给我,他们打定了主意引我过来!
我猜他们一定在城南这两条必经之路上都设下了埋伏,活抓到我是必然,只恨连累了齐楚……
我的余光瞄到两边山坡处的闪光点,也不管那究竟是不是狙击镜,就飞速转向,猛地撞在齐楚的车子上。
子弹打中了我的胸膛……那一瞬间我突然很想哭。
我不相信神明,但这一刻我只能无助的祷告。
不管什么都好,求求你,让他活下来。
第31章 番外三
四周是一片黑暗,我伸出手,不断地摸索前进。
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累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但心中那个念头却似乎在极度的疲倦中越发鲜活。
我要找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要找到他。
齐楚……
齐楚……
我猛地起身,然后看到二哥坐在我的床边,他眼里残留的莫名情绪让我的心狠狠的沉了下来。
“齐楚呢?”
二哥的轻叹了一声,他的神色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说齐楚被送到了意大利,现在不在国内,他说齐楚想过平凡的日子,教我不要再去找他,他还说齐楚现在有卫霖峰照顾,他们看起来很好。
我怔怔的看着他,觉得他说的这些,通通没有入耳。因为我脑海中不断的回闪着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结结巴巴的问“他看起来好吗?”。
我多么希望他和我说,那个人看起来不太好。
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他只是笑了笑,像安慰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告诉我“好,很好。”
很好……很好之后呢?
之后就没下文了……
我有些呼吸不上来,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我想现在经历的一切绝对是刚刚那个噩梦的延续,于是我重新闭上眼睛,但眼角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
从那天开始我就多了一个毛病。
我的心会疼,一想到那个人,就要经历一场铺天盖地的剧痛。
为了治好自己的疾病,我打包了自己的行李,留下一张纸条,踏上了寻找那个人的道路。
卫霖峰早在在我出事的第二天宣布退圈,他接手了卫家的家族企业,如今已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从未想过去找他,因为我知道那个人的梦想是过上平凡的日子,既然如此,他断不会再和卫氏的当家人牵扯不清。
于是我把自己的第一站,定在了意大利……
那时候,我常常想,如果找到了他,我一定先要狠狠揍他一顿!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如游魂一般在外漂泊了四年。
我曾走过很多地方,繁华的,破败,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不大正常,因为我常常因为一个相似的背影追出别人几条街。
说实话,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个世界是这样大,要找一个人会这样难。
所以,到后来,我放弃了。
说放弃实际上并不标准,因为我只是换了一种找寻的方式。
之前我从未对演艺事业抱有这样大的期待,但现在我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把它做好。
既然我找不到他,那就努力吧,努力建设自己的生活。
也许某一天,当他厌倦了外面的世界,对我心软的时候,可以通过如此发达的媒体轻而易举的找到我。
就这样,我开始拼命的工作。
我接过很多剧,尝试过很多题材,甚至亲身经历过枪林弹雨,许多和我搭戏的女星说我眼神深邃,令人一见倾心。
我闻言只是笑笑,然后轻轻地旋转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渐渐地,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位深爱的“妻子”。
是的,我没有解释什么。因为我怕我高调出柜之后,他害怕麻烦,就不会再回来了。反正这戒指是当年他挑的,我相信他能一眼就认出来……
我如此期盼他的到来,却不曾想,先找到我的会是卫霖峰。
我讨厌他,所以不想见他,但那人却得寸进尺的一拳砸在我脸上,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胆小鬼。
我发疯一样的打回去,手脚并用,一点儿没有媒体上称赞的沉稳优雅。
最后,他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按在墙上,红着眼睛冲我大吼:“他死了,死了!你不知道吗?”
md,谁敢这么咒他!
我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猛地发力把那人掀倒在地,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身上。
我打的用力,但那人却忽然间不还手了,只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这么看我?起来啊!
我踹他,向他挑衅,但他只是蜷着身子,双眼无神的呢喃,他说“我不知道你们谁更可怜。”
听过这话之后,我手上忽的就没力气了。我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放下一大堆破事,专门来我家找打……
我冷笑地把他扔出了家门,然后开了一瓶红酒。
我亲眼看着这种红色的液体,漫过杯口,撒了一地,弄脏了齐楚最喜欢的地毯。一时间,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于是我手慢脚乱的拿起毛巾……
但是我的补救已经来得太迟。
我忽然就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天若不是为了保护我,那天若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轻易的离开!
其实我都知道。
我住院时,二哥的眼神和卫霖峰当时的那句大吼,已经让我碰触到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即使我找了这么多年,也不敢去见和他有关的人,不敢去查他的银行账户。
我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而已。
但现在,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我自己。
第二天上午,我去见了卫霖峰。
我猜他一定知道齐楚的去处,而那人果然沉默的带我出门。
我特意买了一大束花,但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我紧张的直冒冷汗,而卫霖峰却只是奇怪地看着我。
齐楚果然没有变,我伸手去摸他的脸,却只触到了冰冷坚硬的石碑。
“脾气真差。”我蹲在他面前笑了笑,“果然还是我先找到你。”
那人看着我不说话。
我抹掉眼前的泪水,迟疑道:“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你的衣服都还在,喜欢的书也还在上次读到的那一页……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回去吗?”
“……”
“这回由不得你了。跟我走吧。”
卫霖峰欲言又止,但我却没时间理他。
我把一大束玫瑰放到他面前,然后把头靠在他旁边蹭了蹭,石头硌得我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笑着说:“我们结婚吧。”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真好。
我闭了闭眼,然后泪水汹涌而出。
第32章 俘虏
苍璧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直说一直说,搅的他心烦意乱,他极尽耳力,却只能听清几个模糊的音节。
那人似乎在说,“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助你成人,你可欢喜?”
苍璧张了张嘴,一口冰凉的水就顺势呛进来。他猛地睁开双眼,然后轻身一浮,趴在岸边狼狈的抖落自己发梢的水珠。
“你把我丢到河里?”苍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系统君。
但对方只冷冷的回了一句:“静心。”
静心!
苍璧咬咬牙,极度怀疑他是因为任务没有完成而报复自己。
“下一个任务即将开启,请做好准备。”
苍璧看着对方不染凡尘的背影,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然后那阵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朔北的寒风吹得凛冽,似乎生生钻到了骨缝里,苍璧牙齿打着颤,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前两次的穿越,原身不说是锦衣玉食,但至少似温饱无忧,可这一次……
苍璧举目四望,心下先凉了半截。
周围的人穿着战甲,举着火炬,用一种古怪的腔调高唱着他从未听过的旋律,身下的囚车在咕噜噜的前行,身边时不时有老人发出几声难耐的□□。
苍璧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看着自己已经冻得红肿的手指和青紫的指甲哭笑不得。
所以……他不仅穿到了古代,身份还是个俘虏?
“¥%#¥”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忽然冲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地方大吼了一声,紧接着全队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苍璧听到身后的囚车里隐隐传来了妇女哭泣的声音,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系统君?在不在!”
“喂!”
关键时刻,这不靠谱的家伙果然又开始装死。
苍璧狠狠地皱眉,努力弯了弯自己僵硬的手指,未果之后,他一拳狠狠砸在身下的木栏上。
“大……咳……万万不可啊。”
年迈的老人躺在原地,努力地睁着浑浊的眼睛,他唇色青紫,浑身在不停地打颤,意识似乎已经不清了,但仍反复絮叨着“万万不可”,“珍重自身”之类的话。
苍璧死死地扒着栏杆,眼睁睁的看着装载妇女的囚车被拉到了另一个地方,一时间莫名的悲愤充斥了了整个胸膛。
篝火一夜未熄,欢呼和高歌也持续了整晚,那些人似乎乘着胜利的喜悦彻夜狂欢,而他就斜倚静静地坐了一个通宵。
破晓时的晨光在任何时候看来都是充满希望的。
所以当第一缕阳光从天际散落下来的时候,苍璧看到有很多尚能活动的战俘趴跪在囚车里,双手合十,默默祝祷。他们不停地叩首,泪水从他们的眼角流下,在满是灰尘的脸上留下细细的两行。
苍璧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让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生活在现代,即使他见惯了肮脏冷漠,走过了血雨腥风,所闻所感也远远不及这一晚来的触目惊心。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但在这里,活下去似乎都变成了奢望。
士兵训练有素的打开车门,将死去的人抬出去,再把活着的壮丁拉出来。
苍璧微一闪身,错过了那些人拽他的手,弯腰自顾自地走下来。
伸手的那个胡人先是一怔,然后暴怒的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
身后一声大喝,阻止了这个士兵劈砍下来的动作。那人连忙回头,单膝跪地,朝对方行了一个军礼。
来人留着一把络腮胡,面容粗犷,一道疤横在右颊上,令人望而生畏,他的眼神阴沉的盯着苍璧,低声和士兵交谈着什么。
苍璧冷然的看着这一切,见这人的战甲配饰,便暗自猜到他地位不低。
这人见苍璧上下打量他,先是咧嘴一笑,然后猛地一脚踹过来。
苍璧下意识地一侧身,但昨晚饥寒交迫,四肢僵硬而且虚软,这一躲不成,还是被足尖扫到了腹部。
苍璧一个踉跄,单手撑地,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这种力道……若是实实挨了这一下,以原身的身体状况,估计他就不用再完成任务了。
那人见苍璧身手灵活,先是有模有样的“咦”了一声,然后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问道:“你,叫什么?”
苍璧刚要说话,余光却猛然瞥见昨晚那个似乎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眼里盛满了乞求,正扒着栏杆在对他拼命摇头。
于是他几乎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苍璧始终不答,不耐烦的一脚踩在他用来撑地的手上。
苍璧看准了时机,趁他还未站稳的那一刻,猛地发力,瞬间将其掀到在地。
周围的战俘发出一阵骚动,也不知是在表示担忧,还是在传达激动。
那人眼见着天空在自己眼里旋转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先是不可置信的正了正头盔,然后利落的翻身起来。
还没等他暴怒的眼稻割在自己身上,苍璧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
那人猛地回头,却见不远处一个和他差不多着装的人正笑得前仰后合不可自抑。
那人愤怒的大吼了一声,然后走到苍璧面前拎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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