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我可没说。”
泉有点不高兴。
而他的不高兴又刺激了晃司。
“我偏不。”
晃司像个倔强的孩子执拗地说。
“我不会停止的。就算没有时间睡觉,我也不会把跟你踢球的时间牺牲掉。”
“你在闹什么别扭啊?”
泉觉得今晚的晃司太失常了,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因为现在唯一能连接你和我的……就只有这个了……”
晃司的话让泉无法理解,他看着晃司,漂亮的眼睛流露着疑惑。
无法明白地表露心迹,无法让心爱的人了解自己,不能爱,不能不爱……
痛苦和矛盾纠缠在一起,晃司的心被撕扯着。他知道能令自己解脱的人只有泉。
“我自己……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像个女人一样的懦弱。如果我的眼睛不是这样,如果我不是个艺人的话,如果我从小开始就一直跟你踢足球的话,我能够得到你的信赖吗?”
他期待地望着泉,却看到泉充满疑惑和不解的眼神。
那眼神让晃司觉得自己向无底的深渊掉下去,再也无法得到救赎。
“我为什么会把工作量增加,你知道吗?”
绝望使他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煎熬。泉一脸惶惑的样子促使他索性挑明一切,不管后果如何,让一切都到此为止,让一切都结束。
——不管是死是活,解脱吧!
“因为……我很怕像这样跟你两个人,单独相处在一起。……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想得无法自拔,不管是身体、心里……”
窗外传来一声霹雳,像是炸响在泉的心头。
他,惊呆了!
晃司伸出颤抖的双手抱住泉……
“我……受不……了了……”
他在泉的耳边呢喃一声,炽热的唇摩擦着泉的耳廓。
“住手!”
泉被他突然的举动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甩手给了晃司一个耳光。
一道血线滑下晃司的嘴角。
鲜血刺激了晃司恶劣的本性,他像一只嗜血的恶魔瞪着泉,让泉感到不寒而栗。
突然,晃司扑上去将泉压倒在地,用自己的手脚将泉牢牢钉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住手!给我滚开!”
被制住的泉躺在地上,想反抗却使不出一点力量,只能徒劳地嘶喊。
晃司像一只踩着羔羊的狼,眼里流露着即将享受美餐的贪婪和残忍。
“我想干什么?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要上你啊!”
他亵渎地冷笑着,双手抓住泉的衣襟猛地一撕,纽扣飞蹦出去,露出结实的胸膛……
“开……开什么玩笑?混帐!我是男的!”
乘自己的双手被松开,泉赶紧挣脱出来,就地向后挪去,惊慌地靠在落地窗前。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晃司毫不放松地向泉逼近。
“所以我才要在这里,跟你作个结束。”
说着,他又扑上去重新将泉摁到在地,抓住那一头黑发,将泉的头向后拗去。
“咯——”
泉的喉咙深处因疼痛而发出了悲鸣。
晃司的粗暴激怒了他,他嘶哑着喉咙怒吼道:“放开我!你这混帐!”
他对晃司怒目而视,反抗的眼睛流露着不甘被征服的倔强,这样的眼神更加刺激了晃司的疯狂。
“就是这双眼眸……让我如痴如狂……”
晃司欺身压住泉,吻住了他的双唇。
泉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努力挪出手抓住晃司的胳膊,恰好抓在晃司的伤处。晃司痛得一挺身,泉趁机抓住他的长发将他从自己身上翻下去,提起脚向晃司横踢过去,却不料被晃司轻易抓住了脚踝。
“你忘了吗?我好歹也是个上段者。你就乖乖的吧,我不想让你受伤。”
晃司邪狞地冷笑着。
泉感到了屈辱。
“不要小看我!”
他怒吼一声,挥拳向晃司打去。
晃司闪身躲过,就势一拳打在泉的腹部,泉的身体痛得缩起来,晃司又一次将他钉在地上。
“可恶!你……住手!”
泉在晃司的身体下无望地挣扎。
晃司抱住泉,头埋在泉的胸前。
嗅着那充满阳光味道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现在的话……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他无力摆脱欲望的控制,仅存的理性又不想让他进一步伤害泉。
“如果再继续喜欢你下去的话,我将一辈子都离不开你。这份感情没有实现的可能。你得赶快……把我拦下来才行!”
他急切地拜托泉,希望泉能阻止自己的疯狂。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不谙情事的泉无法理解晃司对自己的感情,依然大睁着惶惑的眼睛。
晃司彻底绝望了,只好放任心中的恶魔恣意横行。
“我会让你懂的。让你了解到我是多么喜欢你,又是怎么个喜欢法。”
他不顾一切地吻着泉的颈子,舔着泉的耳根,咬住泉的耳垂……
泉忍受不住耳后那灼人的气息,拼命扭动身体,这反而让晃司把他抱得更紧。
惶急中,泉在地上乱抓的手碰到已经翻倒的药箱……
“你以为只要喜欢的话,就什么事……都可以做吗?”
他抓住药箱大喊一声,用力将药箱扔出去。
药箱飞向落地窗,“砰”的一声响后,玻璃碎片飞溅而起。
骤然的响声惊动了晃司,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急忙双手抱住泉的头,将他整个地护在自己的身体下面。
碎片纷纷落下,晃司赤裸的脊背被划出一道道大大小小的血口。一块匕首般的碎片笔直地插入晃司的右肩,深可触骨。
血,顺着晃司的臂膀流下来。
泉,呆住了,他没想到晃司在这种情况下会掩护他。
“相反的,泉,你若这样放我不管的话,只会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晃司直起身来,左手握住那块碎片忍痛拔出来,捏在手里。
“为了要离开你……”
一想到要离开泉,晃司的心再一次陷入了无底的黑暗。
他颤抖着、哽咽着,眼底流动着无比的绝望……
“我一定……会把你杀了以后……我才会去死!”
有血顺着碎片的尖滴下来,一滴滴落在泉的脸上、脖子上。
“只要活着,就算天涯海角、沧海桑田,我一定不管怎样都会把你给找出来。所以,求求你,在此之前,先把我给杀了!”
晃司把碎片递到泉的手中,双手握起泉的手,将碎片的尖指向自己的咽喉,身体向下压去……
千钧一发之际,泉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迅速抽出碎片,远远地扔出去。
“啪啦!”
玻璃片被摔得粉碎,泉的手被划破,血和晃司的血混在一起,顺着两个人的胳膊流下来。
两个人如雕塑般的僵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
晃司眼中的黑暗像深不见底的涡流吸走了泉的意志,他的眼神渐渐涣散……
晃司感到泉的抵触情绪渐渐消失,身体也变得无力,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变得惊恐不安。
他的心忍不住地颤抖着,但是……
——今晚,就让一切——结束吧!
他狠狠心拽着泉的衣襟将泉拉起来,把撕烂的衬衣利落地剥至泉的手腕处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连拖带拉来到卧室,把泉扔到床上。
泉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识,任由他扑上来压住自己。
捏住泉的颌骨迫使他张开嘴,晃司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泉下意识地一咬……
“啊——”
晃司痛嚎一声抬起头来,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他似乎忘记了压着的是谁,只顾挥起手来,一巴掌煽在泉的脸上。
泉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大口喘着粗气,一股血腥味冲进喉咙。
晃司重新伏在泉的身上,不断摸索着他的身体,带血的舌尖反复舔舐胸膛上凸起的两点,令泉浑身颤栗不已,发出压抑不住的呻吟……
“你给我说啊!”
晃司逼迫道。
“说你不想再见到我的脸,说叫我去死啊!”
然而泉却只能发出不成声的呻吟,说不出任何话来。
晃司的手摸索着伸到泉的腰部,将泉的短裤一把扯下。
“住……住手!你干什……不要看!”
已经沉默许久的泉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令晃司下意识地朝泉的腰部看去,腰骨处一道如蚯蚓般丑陋的伤痕赫然凸现在他的眼前。
晃司看着那道伤痕惊呆了,跪在床上不知所措。
泉的眼神凌乱不堪,身体像掉进冰窟般地颤抖起来,渐渐抖成一团。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说什么死的……杀人之类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自做主张?不……不要碰……我……我的伤……”
他昏乱地呓语着,身上沁出了冷汗,原本干燥温暖的肌肤变得一片冰冷。
他像一只极力想缩进壳里的蜗牛蜷缩着身体,脸埋在床单中不停哆嗦。
“好痛!妈,好痛……”
他低声呢喃,柔润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痛恨自己触痛了泉的旧伤,晃司心疼地把昏乱的泉抱起来搂在怀里,拉过被子将他裹住,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滴落下来,打湿了泉的脸。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绝望地哽咽着。
“……不是的。我何尝愿意做出这种事?然而……现在不伤害的话,你以后一定会……一定会遭受到更惨烈的蹂躏。……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为什么……呜……呜……”
悔恨和无法放弃的爱交织着,令他泣不成声。
不知哭了多久,晃司抽泣着解开绑着泉的衬衣,将痉挛过后瘫软的泉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下床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回头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又轻轻关起卧室的门。
客厅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晃司走了。
今夜,他没有再回来!
(10)
早晨……
“我回来了。”
随着轻松的声音,涉谷推开了门。
“哇塞,昨天晚上又风又雨的,刮得不像话,害得我在六本木动弹不得。饿死我了!快煮饭给我……吃……”
语言的尾音被堵在了嘴里,涉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客厅的落地窗打碎了一块,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和散落的药瓶。药箱在窗外的阳台上,花盆也翻倒在地,雨水从破了的窗外打进来,洇湿了地板。地板上有血迹,一直延续到卧室。
“这……这是怎么搞的!是有小偷闯进来吗?”
涉谷心里有些发慌,“喂!真的假的,连一个人都不在吗?”
他顺着血迹来到晃司的卧室,卧室里的景象更令他震惊。
床上被褥凌乱,一片狼籍,到处都是已经干得发黑的血迹。有一件带血的衬衣掉在地上,涉谷战战兢兢拿起来一看……
“是泉的!”
他不由惊叫出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来,“晃司,你真的……干了吗?”
“嘟噜噜噜……”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涉谷一跳,他急忙返回客厅,慌乱中踩到玻璃碎片扎破了脚,他忍着痛接起电话。
“啊……喂,克巳吗?南条呢?”
话筒那端传来小高紧张不安的声音。
“他不在这里啊。”
涉谷一边答话,一边查看着脚上的伤情。
“哇——!怎么办!他又来了……”
听到小高惊慌的声音,涉谷好象已经看到小高胃痉挛的样子。
“人家在这里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出现。最近我觉得他很用心在工作,就……都是我不好,疏忽了……”
涉谷听着小高语无伦次的叨叨,边在地上的药瓶里找出外伤药,将话筒夹在颈间,替自己上药。
心里忽然一动……
“等等,你等一下,小高!”
他忍痛急忙来到阳台上,朝球场的方向看去。
球场上,泉正在和队员们做晨练。他看上去依旧是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远远地就能听见他呵斥队员们的声音,在他的呵斥下,队员们一个个已经东倒西歪快撑不住了。
“他在。”
涉谷不由松了口气。
“哦,什么?南条在那里吗?”
“不是啦,他不在这。”
“喂喂!你刚刚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小高一头雾水。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哐啷”一声,像是小高扔掉了手里的话筒,紧接着又传来小高的惊叫。
“南……南条!发生了什么事?看你伤得这么重。哇,血!”
涉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对不起。……我迟到了。”
就在他揣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时候,电话里却传来晃司平静的声音。
“等一下!喂喂喂,小高!”
涉谷一叠声地叫着,电话却被人挂掉了。
涉谷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好象还活着的样子。看来问题似乎是出在那一边……”
他用话机轻磕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泉问个究竟。
球场上,其他队员已经被泉整得彻底趴下了,而泉却像着了魔似的在拼命射门。
球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飞向球门,没有角度、没有弧线、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每一球都像出膛的子弹般笔直。
守门员被那疯狂凌厉的球风逼得只能定定站在那里,连动的余地都没有,直到泉射完了脚下所有的球后,他才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瘫坐在地上。
场边,那个叫美奈子的女生手里握着一条毛巾,和另外两个女生站在那里。
“哎,你们觉不觉得泉学长今天杀气重重啊?”
她忐忑不安地问旁边的伙伴。
“他浑身是伤,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一个女生说。
“你看他汗都流成那样了,只要把毛巾给他就行了,美奈子。”
另一个女生给她打气。
“唔……嗯!”
美奈子将手里松软的毛巾握得更紧。
恰在此时,晨练结束的铃声响了。
“解散!”
泉大吼一声,转身向场外走去。
他来到水龙头前,把龙头开到最大,用凉水猛冲自己热胀的脑袋。
冲完头,他又把胳膊伸到水龙头下。
手腕上,两道青紫的绑痕映入眼帘,昨夜晃司侵犯自己的影像无法阻挡地浮现在眼前。
肌肤立刻烧灼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晃司灼热的气息而疼痛难耐。
他将凉水大捧大捧地捧起,用力泼在身上,想让那被吻的肌肤不要再这般的灼烫。
他不断地、不断地把水捧起来……
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
“谁!”
泉像受惊的野兽般跳起来。
“对、对、对不起……”
美奈子羞红了脸站在他的身后。她低着头将毛巾递向泉,“希、希望你把这个拿去用。拜托,请你拿去用。求求你!”
“啊——”
泉终于镇定下来。他看了看美奈子手里的毛巾,不冷不热地说:“不用了,会弄脏。”
“那个……泉学长,我喜欢你!”
美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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