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小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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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爱小说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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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他还在睡。”泉看着手里的头发漫应一声。

    “是吗?”

    已经觉得不对劲的涉谷疑心地问,但泉一贯的诚实说服了他,“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好。”

    听筒里又没有了泉的声音,总是对泉抱着欣赏和同情的涉谷最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泉的声音很低靡,于是他问:“泉,你在听吗?”

    “嗯!”

    泉一边答应一边朝其他房间走去,他想找到晃司。

    “快到全国大赛了,加油哦!我们都去看你比赛,你一定可以成为职业球员的!”涉谷捡泉感兴趣的话题兴奋地鼓励他。

    “嗯!”

    泉的声音还是那么低靡,涉谷终于没有办法再假装兴奋下去。他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泉,我们是朋友吧?”

    不等泉回答,他就真诚地接着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尽量来找我。我是很能干的哟!要真有事的话,我从医生、律师、警察到政客都有认识的人。”

    也许是对自己的无所不能感到得意,他的口气恢复了以往的轻松,“你啊,要晓得多利用别人才行。但是不要学某人,只会指使别人。受不了他!他每次都只会把人整死!”

    “嗯!”

    泉的声音又给自鸣得意的涉谷泼了一瓢凉水。他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虽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泉的情绪很低落是可以确定的。

    “不过,”他认真地开导泉,“最后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当你心情到最低潮的时候,总有一些自救或某些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方法吧?例如听音乐什么的。其他还有书啦、某人的话啦、不经意的动作啦、花啦……有时候这些外在的事物是可以影响内心,让自己放松心情的。你不觉得这些都属于自己‘内在的力量’吗?我认为,这种无形的力量很不可思议。泉……”

    听筒里传来“哐”的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涉谷一叠声地叫,却再也听不到泉的回答。

    电话没被挂掉,涉谷就拿着话筒静静地等待……

    客厅、卧室都没有晃司的影子,泉来到餐厅,这里也没有。餐桌上还放着晃司那天准备的香槟,冰桶里的冰已经全化了,高脚酒杯的旁边有一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泉走过去打开一看,手里的话筒掉在了餐桌上。

    他取出那只漂亮的指环,那分明是和晃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一对。泉顿时明白了,这肯定是晃司在生日的那天要送给自己的礼物,同时他也明白了这戒指意味着什么——晃司要和自己约定一生!

    心,被甜蜜和痛苦浸泡着,喉头哽塞,呼吸快停止了。他想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幸福?幸福究竟能有多长久?他扪心自问:“我现在幸福吗?”

    “我如果背叛你的话,你尽可以杀了我!”

    那天的最后,晃司如是说。而自己的回答是:“开什么玩笑!叛徒这种东西,根本不值得用我的手去杀他!如果你想背叛我,先杀了我再去!杀了我之后再走,不要让我觉得你背叛我!相反的情形下,就由我来动手!”

    “好!”晃司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在情绪最高潮、最快乐的时候,在对方丝毫不感觉痛苦的情况下,杀了对方!”

    泉的嘴角漾起微笑……

    ——是啊,这样的话,还会有什么背叛?还会有什么痛苦?不管以前的人生是痛苦还是压抑,不管以后的人生是漫长还是短暂,从这一刻起,我会是幸福的!这个幸福,一直会延续到生命的终结!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微笑着接过晃司递给他的药片,明明知道药量过大,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莫说是几片安眠药,就是毒药,只要是晃司给的,他都会吃。

    泉紧紧握着晃司的头发,拿起话筒,对那边等待着的涉谷说:“涉谷,不好意思,老是让你担心。”

    “……啊?”

    涉谷被泉突然变得清晰而硬朗的声音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只听泉说:“我和他在一起,所以,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决定要守护他了!我不会从他身边逃走,因为只有我才能杀了他!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涉谷沉默了。他觉得——心,被震撼了!他感到激动,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敢确定地低声问:“你……就那么……相信他?”

    “不!”

    泉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信任’啦、‘不信任’这种字眼,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因为太假了。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他人没有关系。”

    “泉……”

    涉谷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是怎样矛盾的纠结?不相信,却要义无返顾地去守护;极力排斥,却又一步步地去靠近;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自己一力承担。这需要怎样的勇气?怎样的勇气才能担得起这份沉重?

    ——晃司,你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才对泉那么执着吗?大概,只有这样的泉才能使你空虚的心灵得到救赎吧!

    “泉……”涉谷感慨地说,“‘南条晃司’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他将只是个垃圾。以他的长相、性格,再加上一无是处,他既不会决定去唱歌,也不会和我认识。心里没有泉的南条晃司,充其量只是个豪华的装饰品而已,别无他用。他因为有你在才会尝试着去接受自己。他既满足了,也受伤了。”他轻叹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和他那种人在一起吗?泉,因为我一直很想见你,因为这是……我妹妹的愿望。是她,听出了晃司的歌声中有对你的执着,而她临死前的愿望,就是听到晃司的歌,见到晃司所爱的人。”涉谷再次叹息,“我之所以决定学医,并不是家里叫我这么做的,也不是想克服当初带走母亲和妹妹的疾病,只是想战胜它、击倒它,对医学界和医生们大喊‘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你们做不到’?不这么做的话,我不会甘愿!我很执着地活在对医学的恨意之下,不管家人也好,他人也罢,大家之所以能在过去的阴影下活着,是因为人类本来是渺小而不堪的。”

    说到这里,涉谷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心中的阴影也是这样的浓厚,即使当时知道自己对妹妹完全帮不上任何忙,但还是会懊悔、否定,让灵魂永远无法净化。他无奈地笑笑,叹息着说:“然而大家都还是不免会受伤。从她出生之后,我就不断地许愿,但是,却落空了。可是这件事情却没有风化掉,而是逐渐绝望化、美化。我不是想克服这种感情,去战胜某些东西。我也了解神根本是不存在的,可是在我不断努力之后,还是不免要大叫:‘神啊,救救我们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涉谷的眼睛湿润了,妹妹是他心底隐藏着的永远的伤痛,他小心地包裹着,从来都不向别人提起,可是今天……

    “啊……奇怪了,话题扯远了,怎么讲到这里来了?”涉谷擦去偷偷挂在眼角的一滴泪,掩饰地笑笑,“真是的,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件事。我想我大概是念书念得太多,所以太累了……”

    “涉谷,你是个好人。”泉打断他的掩饰,真诚地说。

    “我没那么好啦!”涉谷不好意思地说,“你没有听见我刚才的话吗?”

    “不!”泉肯定地说,“你是个非常好的人!好几次都是你帮了晃司和我,而且真心地为我们担心。我想,你妹妹以前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她一定很喜欢你!没有像你这么好的人了,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谢谢你!”

    涉谷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说话了,再说下去,他的眼泪真的就要控制不住了,但是,他还要说最后一句:“我觉得,你更令人敬佩,泉!”

    

 (5)

    放下电话,全身的疼痛向泉袭来。他蹒跚着走到镜子前,拉开衣襟,看到脖子和胸膛上那个女人留下的淡红的吻痕变成了黑紫色还鼓鼓地肿起来,衣服的摩擦和轻微的碰触都会让它们疼痛不已。晃司他,吻遍了所有别人造成的淤痕,使它们变成了“晃司的吻痕”。

    “呵呵……嘻嘻嘻……”

    泉摸着那些黑紫的痕迹惨淡地笑了。他又举起双腕,看着那包扎整齐的绷带,原先绳子的捆痕,晃司就用皮带捆破那里的皮,让它们变成“晃司的捆痕”。他消除了所有别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只许他的痕迹留在自己身上,不管这些痕迹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伤痛。而他,在这些日子里也在悄悄变化着:他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上戒指,现在还要让自己也戴相同款式的戒指;他摘掉了一直戴在耳朵上的红色耳钉并将它随意丢掉,因为那是女人送的东西;原先在他身上的女人香味,也在不知不觉中,用薄烟的味道盖住了……

    泉再次来到餐厅,取出指环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又来到卧室,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笨拙地点燃,却被呛得不停地咳嗽。

    ——那只耳钉很贵重吧!好象是用晃司自己的血填充在真空玻璃球内的。丢掉了,有点可惜,可晃司说“你给我血,那我就可以再做一个新的耳钉了。而且我也要帮你穿耳洞,用我的血填充在你的耳洞里,将我的全部,填入你的体内”。现在想想,我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你没有碰触过的吧?

    ——我的身体里,有晃司的味道。你的大手摸在我身上的触感、你的嘴吹在我肌肤上的气息,我都已经熟悉了。强劲有力的律动、重重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再也消失不了。像抓狂的机器般、不断地重复动作,我连脑髓都被你挖掘殆尽了。

    “我马上回来!你留在这里,不要让别人进来。我去买用来绑住你的铁链,将你的身体绑住、拖住!我要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天,在临睡去前的恍惚中,晃司这样说。

    ——是不是每样想要的东西,都要亲手夺取,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将对方撕碎也无所谓?将自己和对方都撕成粉碎,不留任何痕迹,失去了一切,只留一副空壳?像汹涌的浊流般、像沸腾的鲜血般那么凶暴?于是,最后剩下的……只有……

    “……嘻……嘻嘻……呜……”

    泉惨淡地笑着,和着呜咽。

    “我不能原谅……你这种人!……竟对我做出……这种事!……晃司……晃……晃司……晃……司……晃司……啊……快一点……”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低低地哭泣、哀哀地呼唤。看着手里的头发,想起那最终的答案:“泉,我的头发,是当初我向天许愿,希望能和你重逢,而特意留长的。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接下来……接下来我的愿望是……希望泉能够成为我的东西,希望泉能够幸福!哈,好象太贪心了!不过我还想再留一次长发。像女孩子吧?你可以笑我,无所谓!”

    “呜……呜……晃……司……”

    泉哭泣着,仿佛心中有流淌不完的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是想把这饱含着酸甜苦辣的泪水流尽。也许流尽了,才会舒服些吧?

    很痛!

    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都很痛!

    身上的痛是晃司留下的,心里的痛却是自己自愿承受的——为自己,也为晃司。然而突然袭来的剧痛却是他没有想到的。泉惊疑地抓住左臂,袭来的疼痛是那么清晰,就像左臂被锋利的刀砍了一般,但是却看不见伤口。疼痛沿着左臂蔓延,最后,身体的整个左侧都被尖锐的痛感袭击。他抱着左臂滚倒在地上,窒息的疼痛让他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就这样倒在地上,直到意识被疼痛模糊。

    

 (6)

    “泉!泉!你在家吧?是我,快开门!没事门上上什么铁链?”

    一阵急促的喊声和拍门声将泉叫醒。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左侧的身体依然清晰地疼痛着。他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来到客厅,看到门已经打开了,只是被铁链栓着只开了一条缝。涉谷的脸挤在门缝里,正拼命地朝屋里看。

    “泉,快把铁链解开!昨晚打完电话后,还是觉得怪怪的,所以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停车场里少了一辆车。他昨晚就不在了吧?因为他让你睡着了,所以你才不知道日期的吧?”

    看到走过来的泉,涉谷一连声地问。突然,他发现了泉手腕上的绷带和手里握着的头发,心里一惊,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喊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以那家伙持有的药量能睡四十八小时,所以……他至少有两个晚上都不在家吧?泉……”

    泉在离门不到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把门的铁链栓上。也许,是不想让晃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身边?或者是不想让晃司随便走出去?他搞不清楚。但是现在,他并不打算取下铁链,他不想让任何人妨碍自己的等待。他站在那里,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涉谷,任涉谷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涉谷看着木然的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晃司为什么不在,他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焦急地对泉说:“你不是说过要守护晃司的吗?那家伙和对方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就是勒住他的脖子,也要强迫他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不等涉谷话音落地,泉就强硬地说,“那家伙必须要自己愿意回来才行。我们已经约好了。”

    “约好了?”涉谷感到不解,“可是对方不知道会做什么事。你能够安全回来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对方如果有心的话,随时都有能力暗中让一个人消失不见的。那种脑筋过分好的人就是有些地方不正常。”

    泉仍然无动于衷。涉谷耐心地继续说:“我虽然不知道二十四日那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恐怕他并没有真心想整你。如果他真的想把你彻底毁掉,那你根本不可能四肢健全地回来。邦秀目前噤若寒蝉,爱里也行踪不明。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出于对晃司的恨意才这么做的,但后来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就是说,他可能再做出什么。可恶!我就是这么神经质!”

    涉谷越想越后怕,担心和焦虑让他浑身燥热难耐。他几乎要失去耐心地恳求道:“拜托你,泉!也许只有你能救晃司了……”

    “少擅自行动!”一个冷漠的声音平静地打断了涉谷的话,“我不是回来了吗?”

    “晃司!”

    涉谷吃惊地回过头,看见晃司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心中松了口气。但是,哪里好象不对:晃司的发丝参差凌乱,脸色很憔悴、很苍白,连嘴唇都淡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红红的爬满了血丝;黑色的风衣扣得整整齐齐,可他从来不这样穿风衣的;他的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而口袋却是瘪的……

    ——啊……左手……

    没有理会涉谷诧异的脸色,晃司来到门口,柔声对门里的泉说:“泉,我回来迟了,对不起!开门好吗?”

    泉取下了门上的铁链。就在晃司要进门的当口,涉谷突然明白了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他扑上去抓住晃司惊叫道:“晃……等……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回事!你的手……”

    晃司一个趑趄差点倒下,额头上霎时冒出了虚汗,他轻声对涉谷说:“很痛!别摇我!我要绝对静养才行。”

    他推开了门。涉谷在他身后大喊:“晃……别走!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晃司扶着门回过头,温言道:“我不这么做,事情永远解决不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涉谷愣住,无言以对。

    “克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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