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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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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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以致于她们被人伤害了,现在为了自己的脸面,竟然活活逼死这些无辜可怜的女子!
  凌啸除了狠狠地给自己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外,却是无能为力。这里不是民主法制的二十一世纪!
  大半月的养伤时间对凌啸来说太短了。多伦尔刘子俊只是皮外伤,他凌啸可是断了几根骨头,还有内俯的撞伤。看着已经活蹦乱跳的刘子俊两人,凌啸只能弄了根土制的吊带吊着右臂,再要了辆马车,忍着胸肋的痛楚上路出发。因为朝廷的命令已经到了,要求凌啸带领剩余的两百御林军赶回北京,以补充被康熙带走大量侍卫的皇城守卫。
  同朝命一起到达的还有康熙的廷寄嘉奖谕旨。依据以爵酬功的原则,凌啸被授予等同三品的轻车都尉,赏双眼花翎,双爵俸。多伦尔授予等同于四品的骑都尉,赏双眼花翎。刘子俊和豪成则是等同于五品的云骑尉,赏单眼花翎。
  凌啸并不介意弄个公爵或者一品官当当,那样的生活肯定过得很滋润。问题是要当就要当得安全,当得稳定。资历太浅的自己升官太快也很危险,加上朝政还没有完全熟悉,他明白一个道理,无根的大树最容易被风刮倒!这次只封爵,不升官职,也很合他的心意。
  草原上的美丽风光让人流连忘返,凌啸和这两百御林军也没有返回,不是他们不想回去,可是还没能走到张家口,他们就被张北驻军拦住了。
  远远就挡在御林军前的是张北绿营,清一色的号褂子排了不下五六百人,还刀出鞘枪在手的,喊声震天。前军开路的刘子俊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汉人士兵们哗变呢,连忙吩咐前队严密戒备。其实根本不用通报凌啸的,总共才二〇〇人的队伍,一眼就可以看到状况,但是刘子俊很恭谨地来到凌啸躺着的马车前,行参汇报。
  凌啸也很诧异,对方是什么人?凌啸倒也不怵,御林军都是骑着科尔沁的骏马,一个不对,马上就可以把这些绿营步兵扔在身后。 对方阵中驰出一名武官,是虎服八蟒袍的四品都司。一番交谈下来,凌啸总算明白了什么事。
  葛尔丹的侄子同统库尔率领着六千骑兵围困盛京,大阿哥中计出战,不敌逃逸,生死不知。裕亲王福全不敢出城,加上损兵折将,现在正在四处求援告急。这张北绿营原来也只有三营的步兵兵力,又被康熙抽调了一千去了宁夏打仗,接到求援后,留守都司黄萧锋可是急得直跳脚,剩下的这五百步兵能顶什么事?可是盛京重要啊,他黄萧锋小小的四品汉官,接到福全的死命令,怎么敢说不去呢?这不正在行军途中,就碰到有两百多匹马的御林军,于是想问问是哪个军门的手下。
  凌啸明白这情况之后,很是不解,为什么看到御林军还搞得剑拔弩张的?
  黄萧锋和凌啸品级虽然相当,但是凌啸是正牌子的上三旗满人,爵位在身,加上侍卫又是天子近臣,他这驻守贫瘠之地的京外军官可不敢不敬,先行一军中参礼,然后按住要从马车横榻上起身的凌啸,把摆出戒备阵势的原因娓娓道来。
  黄萧锋从福全的军报里了解到,大阿哥和福全驻防盛京本来十分稳妥,敌人的骑兵不善于攻城战,敌人几次偷袭试探下来没有占到任何便宜。那同统库尔也很狡猾,一方面总是派同一只部队反复骚扰,以蒙蔽守军对他部队数量的判断,另一方面,不断派出骑兵部队袭扰周边县乡。福全二人一下子认为敌骑不超过三千,可是接到周围各地的告急文书后,又判断成过万人。福全来来去去地反复派斥候印证,终于得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认定:敌骑总数在六千左右,但是分散较广,盛京附近用于攻城袭扰的不超过三〇〇〇,周围乡县散布着的有另外同等数量。
  福全和大阿哥心里的冒险主义又冒腾出来了。康熙三十四年第一次征伐葛尔丹的时候,两人因为叔侄不合,延误战机,被康熙斥责罚俸过,当时看到参战将军们升官的升官,赏爵的赏爵,两人心里很是不痛快。现在盛京城里有原驻防步兵三〇〇〇,盛京旗营骑兵五〇〇〇,加上三〇〇〇福全带来的火器营,比较了城内外的兵力,两人心里是火热火热的。
  大阿哥想的是在父皇面前挣个隆厚圣眷,用以和太子相抗,说不定康熙见自己文武双全,他日换储也不是没可能的事。福全作为皇帝的亲弟弟,该有的都有了,可他想到四个字的时候,也有些在大侄子的啜撺下动摇。“世袭罔替”对于他的子子孙孙可是太重要了,想起儿子会降为郡王,孙子降贝勒,重孙降贝子,福全就一咬牙,允了胤禔的出城攻击的要求。
  率领着五千骑兵和一千火器营的胤禔究竟怎么败的,福全因为守在城墙上,未能很清楚,但是肯定和一支穿着清军制服的骑兵部队有关。这只骑兵部队突然出现在敌骑阵营的左后侧,攻得敌骑向西退逃,胤禔士气大振,急速衔尾追击而去。福全有些慌神地鸣金,但是立功心切的胤禔根本不理会,一直追到福全望不见的远处去了。
  傍晚时分,忐忑不安的福全发现了近五〇〇〇的敌骑出现在盛京城下,就知道大事不好,惊悔忧惧之下,连忙四处告急求援。
  黄萧锋正是因为怕自己也碰到伪装成清军的敌骑,才对御林军摆出戒备状态的。
  既然是可以确认的友军,大家就合军一处,军官们在一个随军帐篷里开始商讨起来。
  凌啸这个有三品爵的四品官被黄萧锋强按上了主位坐着,凌啸其实用屁眼想都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六百步兵想要突破敌人骑兵的封锁,简直就是去送死。但是如果拉上御林军,进则多些人手,添些拼命的资本;退则有凌啸这二等侍卫帮他们分些畏敌不前的责任。
  令汉人军官郁闷到瞠目结舌的是,按理说应该比汉人更紧张盛京安危的满族军官,找各种理由来拒绝前往盛京解围。
  人都怕死。刚刚死里逃生的人,非常怕死。刚刚死里逃生又升官发财的人,更加怕死。刚刚死里逃生又升官发财、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回到京城安乐窝的人,听到又要打仗,怕得要死!
  凌啸看到绿营军官们的惊愤表情,心里付道:“老子又不是真正的满族人,盛京关我屁事?打起仗来,可是兵凶战危的,我这现代人也是趋吉避危的,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再钻进去,我也不是九条命啊?”
  凌啸咬牙作了一个决定。他义正词严地告诉黄萧锋,如果没有朝命在身,身为满族人,御林军将义不容辞地奔向盛京,看到绿营官兵们要浴血奋战,凌某人深为感动,他愿意把所有的马匹赠送给绿营官兵,自己的二〇〇人可以走回京城去。
  黄萧锋也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和信纸,双手托着递给凌啸。凌啸一愣,你莫非想来一招挂印辞官?可这是令牌而不是官印啊。凌啸接过来把令牌翻来覆去看了看,再打开信纸瞄了几行,心里叫苦不迭。
  “本王奉圣旨驻防盛京,节制关外一切兵马。今盛京危急,关外诸军,无论职守咸须来援,违者以逆旨斩于军前。”
  会议散得非常之快。
  豪成在凌啸身边不停哀叹倒霉,怏怏悻悻的凌啸连甩自己三个耳光,懊悔地骂自己道:“就是因为你同意让军卫们享受一晚的蒙古女奴,以致误了行程,才遇上这档子事!这二〇〇条百多斤这次要交代在关外了。早晓得这样,你为什么不拼着老命上那三个王爷送的女奴呢?命都没得了,还管它伤势好了没有?”
  第三十二章 最高境界――“牛皮癣”
  “砰!铛-咚!”案上的奏章文书笔砚全被掀落在地上,明黄玉砚和一柄汉白镇纸也被摔得七零八碎。
  索额图眉眼不动地躬身立着,看着盛怒的康熙,心花怒放。康熙的怒火远未平息,又伸手抓起一枚白玉如意,狠狠地砸在地上。应声而碎的如意碎片迸到明珠的身上,可他面白如纸地跪在地上,只能不住地磕头认罪。
  康熙御驾亲征来到西宁,已经有半月了。葛尔丹的叛军在茫茫大漠里,就像是沧海一粟,形迹迷踪。康熙虽然已经在战略上布置得十分完美,基本上从三个方向上把叛军包围在喀尔喀草原上,但是叛军的行踪总是难以锁定,偶尔一显端倪,转瞬又消失在清军主力到达之前。
  康熙对战局的长期性也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也毕竟是趁兴而来的。西北平叛,是十分耗损国力的事情,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就得花掉十几万两银子,身为大清帝国的当家人啊,很是心疼这些银子的。日子每过一天,康熙心里就抑郁一分,今日接到北京来的两件消息,火气一下爆发起来,索性发泄了个够。
  掀起康熙盛怒的是同时到达的两封奏折。留在北京监国的太子,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两份折子,都是他自己不能处理的军国大事。第一件是大阿哥中计兵败,生死不知,裕亲王四处求援,苦苦支撑,盛京危在旦夕。如果盛京被攻破了,就算康熙亲征完胜,老窝被人家掏了,也是面子丢尽。一边痛恨弟弟和儿子饭桶,一边连下圣旨从各处抽调兵力去盛京解围。
  还没有从盛京兵危里按下惊愤,康熙打开第二份奏折,才看了几行字,就坐不安稳了,甩手就把折子扔到地上。佥都御史郭琇弹劾英武殿大学士、尚书房大臣明珠结党营私,排陷异己,贪污收贿。
  康熙平日里对明索两党的所作所为,多有觉察,善玩政治平衡的他也睁一眼,闭一眼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郭琇奏章的前面几行就列出了明珠贪墨总数――四百万两以上!尽力压抑自己的康熙,怕有诬告的可能,又吩咐李德全捡来奏章细看,等看清楚附录的一些证言单据之后,龙威要发飙了。
  索额图心里叫好连连,自鸣得意。幸好老夫接到了太子密信,把两份奏折的进呈顺序做了些安排,嘿嘿,果然是火上加油,撩拨得龙颜大怒,明珠你就等着抄家问斩吧!只要你倒下了,大阿哥就算有命活着,也再威胁不到我外孙太子的地位啦。
  一时间朝政风向突变,虽然圣驾远在西宁,但严旨频发之下,京中百官惶恐的惶恐,欢笑的欢笑。明珠本人当场被罢官锁拿,押解回京交刑部看押。明珠一党正是惶惶不可终日,锒铛下狱者有之,罢官赋闲者有之,暂时没事的纷纷托关系,寻门路。
  作为和明珠同姓的新晋侍卫,又和容若关系密切的凌啸,如果在京城里,肯定也会惶恐不安。凌啸现在的确很惶恐不安,但绝不是为党争这档子破事。
  怀着一点私心,派了豪成赶往科尔沁求援之后,凌啸带着六〇〇步兵和二〇〇新伤刚愈的御林军,昼伏夜行,期望能探出一条路进入盛京。凌啸即使不是历史专业的学生,也知道历史发生了变化,历史上哪里有这敌骑劫占科尔沁,围困盛京这出戏啊?看来一个选择造就一个平行时空的理论是很有可能的。
  凌啸没有齐天鸿运,这只军队也不会隐身术,过了锦州地界,进入新民府时候,他们就暴露了形迹。周围府县的驻军要么被早早地调入了盛京,要么已经被同统库尔的骑兵消灭干净了。无论城乡,入眼都是一片被准葛尔骑兵劫掠后的凄凉。本来在凌啸眼里就贫穷落后的古代城镇,现在看来简直凄凄惨惨戚戚。
  人往往是眼不见心不烦,凌啸虽然在来之前就能推测出会有暴行的存在,但是当他亲眼看到路上有很多未及收殓的死尸,有的街头还有被斩杀掉的头颅,心里是十分愤怒的。手下的官兵们默默地从死尸边走过,也是眼睛里在喷火,他们有相当多的人是奉天一带的人,包括侍卫军卫,也很多是这一带的满人。
  家乡被叛军蹂躏,大家心里很不好过,尤其是一些躲躲闪闪的老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鄙夷地交头接耳时,官兵们都羞愤难当。如果说凌啸来之前是不想来送死,那么他在刘二堡镇外看到一具被破了腹的孕妇尸体时,凌啸就感觉到,如果为民族百姓而死,死就真的是光荣了。
  “日本人!”在凌啸的汉字字典里,这三个字代表着最浓重的仇恨和最隆重的“接待规格”。
  凌啸坚持亲自动手挖坑埋了那个孕妇之后,叫过一个侍卫:“你马上带两个人,连夜赶往科尔沁告诉豪成,要他转达给科尔沁王我的要求,他那里还有的一百多个准葛尔俘虏,我全买了。价格要豪成去谈。”
  那侍卫却不肯领命,半天不动,凌啸知道他的心思,狞笑道:“速去速回,及时归队。如果你回来时,我们已经挂了,你就给我们报仇。”
  那侍卫去了之后,黄萧锋、刘子俊和多伦尔几乎异口同声地询问凌啸,买一百多俘虏干什么?
  凌啸正后悔当天没有直接下令,今天还要出钱买俘虏。心情奇差的他瓮声瓮气地丢了一句话。
  “买来杀!”
  半夜里,摸黑行军的队伍在一个叫刘二堡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十来骑敌军斥候快马跑远,追之不及的刘子俊赶快报告了凌啸。想到有步兵拖累,要逃也跑不赢准葛尔骑兵,当机立断,凌啸马上命令全军寻到一个山包子驻扎下来。
  凌啸也没指望能悄无声息平平安安地进入盛京,一路上他就不断地和大家研究遭遇战的战法。与清朝驻军官员不同的是,他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熏陶的现代人,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与失,况且他们还是过路的客串军队,这不足千人的军队能搞什么事出来?但是就算是全部拼光,也定要叫入侵者付出相当的代价!
  在凌啸看来,张北绿营兵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但是十几年没仗打,就没有一股杀气,而御林军刚刚经过一次死战,杀气颇浓,但是作为军队来说,团体协作的训练就有些欠缺了。这样一支混合的部队,还缺少马匹装备,要想灵活机动地袭击敌人的彪悍骑兵,很有难度。在和黄萧锋等人商议多次之后,凌啸想了很久,都没有一个头绪。YY是没有用的,后悔没有带来机关枪更是于事无补。
  凌啸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没接受过军事训练和教育,唯一对他有些帮助的,可能就是商业团队的执行策划能力了。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三部曲,是一切事务处理的根本,在仔细分析了敌我实力之后,凌啸还是不能像起点众多主角一样奇计妙谋,无师自通,唯有老老实实地做起了SWOT分析。
  strength(优势):
  我军形迹暂时不为敌军所侦知。
  敌军对我军没有主观上的认识和了解。
  全军上下高度重视敌人,态度凝重端正。
  weakness(弱势):  我军马匹稀缺,粮草不多。
  由于兵种和训练原因,技战术水平相对低下,作战经验也比对手少得多。
  对盛京附近相当陌生。
  侦察系统落后,缺乏专业斥候。
  我军总人数七〇八人,敌军不下于五〇〇〇骑兵,力量对比悬殊。
  threat(威胁):
  七比一的敌我兵力对比,一旦被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敌军形迹与分布我军一无所知。
  敌军是久经战场的百战之师。
  骑兵部队速度迅捷,冲锋起来威力锐不可当。
  敌军有相当专业的斥候,情报侦察工作完备。
  敌人已经在此地潜伏和交战相当时间,对地形,兵力分布等了解得比我们多。
  敌人依*劫掠和缴获,武器和粮草充足。
  凌啸把这三项分析仔细地看了半天,独独把opportunity(机会)空了半天,他也在苦思自己有什么机会。这三项的分析表明,在客观硬件上,我军毫无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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