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婆,老公上班去了!”在芩儿的不解里,凌啸掏出一张八阿哥搞来的出籍文书,塞给小依,迅雷不及掩耳地扯着小依也是一搂,方扬长出房而去。
羞红了小脸蛋的小依惴惴地望着兰芩,刚想解说,却被兰芩一把拉住了。侯门贵族出身的兰芩当然明白这种事情很正常,也知道凌啸的好意,这是相公提前告诉自己,小依也是他在乎的人。
凌啸也不矫揉造作,对于小依,他绝不会虚假地说找个人好好照顾她,试问当今世上,论及尊重女性,自己称第二,恐怕无人能做第一,还是自己亲历亲为吧。
新婚的凌啸出现在大堂上,众多基金衙门的属官很是惊奇,凌大人竟然不休息一天吗?
其实凌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三百多朝臣的弹劾,已经把康熙也逼到不得不处分自己的境地了,凌啸必须抢在这个处分出台前,统计好自己的政绩――彩票的成绩。这些政绩虽然不能把处分抵掉,但是,它可以影响处分的轻重程度。凌啸已经失去了康熙的情分,这样一旦被处罚得太厉害,恐怕就不好翻身了,凌啸现在已经不再是单身一人了,他有了家室之责。
这种情势,令凌啸想起了阎锡山自挽联,“摆脱开摆脱开,沾染上洗干净很不易。持得住持得住,掉下去爬上来甚为难。”
第一期彩票的销售总量,高达六十二万两白银。由于清代没有电脑统计,凌啸只得在衙门呆着,一边等候属下们算盘珠子啪啪响地统计,一边胡思乱想康熙让自己到何处履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背负着一些仇恨以外,表面看来,生存似乎没了什么问题,可是凌啸却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忙活了整整一天半,凌啸拿到了完备的统计结果,原因无他,众皇子急于利益分成,各自从自己的府上和庄子里调集了大量的账房花子来帮忙。除了老四稍微恬淡一点外,其余几人都在祈祷无太多人中大奖,但是结果的统计不太符合皇子们的渴望,却很符合凌啸的思路。
三个人中了“天字号”大奖――每人奖金一万两,而且中奖人的户籍显示,这三人起码有一个是平民。三千两的“地字号”奖共有十一人中得,一千两的“君字号”奖也有四十八人获得,“亲字号”的三百两有一百八十人得到,十两的“师字号”有三千六百一十人中了,加上“善字号”返一两的有六万三千八百张,本次彩票需要奖出二十六万五千两的银子。
除去接近十九万两的国库税金和一万两的衙门开支外,总体的盈利是为十五万两。
无论阿哥们怎么样的计算,单从金钱上来看,最大的赢家只有三个,朝廷、康熙、和八阿哥。
老四看着高兴的老八三人,还有唉声叹气的老三,还有兴高采烈的老五老七,他的心里面已经平静了很多。邬思道昨晚的分析十分中肯,除了朝廷和康熙以外,这次老八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
当时自己也曾疑问,“老八财力大增,财为势先,将来围拢在老八身边的势力将更加骇人。”邬思道嘿嘿笑道,“四爷你也知道这种势力是骇人的啊,那么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皇上。这其中的得与失就自然而明了啊。”
众阿哥见到凌啸夹着汇集上来的材料就要挪步,晓得他要进宫向皇上汇报,立即就围在他身边,老七带头询问凌啸,衙门何时兑现分红。凌啸正要答话,一个声音响起,说的话让凌啸不禁刮目相看。
“七弟,就让凌大人先进宫吧。皇阿玛一定在宫中翘首相盼多时了,事关国计民生,我们兄弟的私利可以慢慢来。凌大人,反正我胤禛已经决定,既然皇阿玛和凌大人开此机制,是为了筹集赈灾基金,我身为皇子,更当为国效力,索性,我这次的分红,就捐给国库,作为我的一点心意吧!”
一眼既出,四座皆惊。
老三老五老七尽是叫苦不迭,恨死老四的矫揉造作,老四这一手不是逼得同为阿哥的自己都放弃这次分红吗?否则就不是为国为父皇分忧的好皇子了,尤其是老三,他可是还欠太子的巨债要分期付款呢!
老八可是在笑容里眼中冒火,很想到衙门膳堂里找把菜刀劈了这个哥哥!你反正就只有五分股份七千多的红利,你老四又不是哑巴,缺钱或者嫌少,你说句话啊!玩这一手,害的我整整四万五千两不捐也不是,捐了又心痛!
跟着来玩耍的老十连忙仗着年轻,不怕说错话,“嘿嘿,四哥的忠心诚意,小弟真是受教了,以后我也照着你学啊。不过这次我不能学,八哥,这次你向我借的十万两银子,我也是找奴才们支的,还是要还的,我看,你也学四哥捐个六七千两吧。”
老九却阴阴地在人群后看着老四,心里警惕,这是一条咬人的疯狗啊,这种情势下,众阿哥怎么应对都落了下乘,就算一样捐出,也失却了先机。
邬思道教了自己小小一招,立即就把优势变化全然反制!这个瘸子真是人才啊,更何况他相信凌啸一定会把此事向康熙汇报,一颗老四忠心为国的金种子将会深深埋在皇阿玛的心中。
想到这里,老四看向凌啸这个向康熙“传信”的人,巧逢凌啸也看向他,眼神一阵相撞,凌啸连忙现出佩服敬意。老四YY道,不仅父皇,现在看来,凌啸也许也将投诚于自己呢!
凌啸却在心里骇异不已,以前太小看他了,好一招扭转乾坤。
PS:凌啸忍不住反抗:“你就不能把清朝人写得低能点,我再大能点吗?怎么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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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凌啸的新职务
官轿在轿夫们的前进中有节奏地摇晃,凌啸坐在里面,心里十分的沮丧。
胤禛是历史上的继统之君,即使历史发生了变化,他获得最后胜利的几率依然是很高的。今天他所显示出来的变化,正说明了他的日渐成熟,加上他之前所准备的人脉和势力,凌啸感觉到自己找他报仇是越来越难。与老四相比,自己单枪匹马,势单力孤,身份卑微,如何能都得过他?
这段前往皇宫的路并不长,凌啸还没有把怎么样对待胤禛的事情想清楚,官轿就已经到了东华门。乾清宫里,康熙正和张廷玉、佟国维计议江南水患之事,听到凌啸递牌子求见,早就望穿秋水的康熙立刻叫传。
“奴才以及阖衙上下,自昨日清晨起就开始清点盘算,目前已经基本理清彩票的账务,特来禀报圣上。”凌啸深吸一口气,把心间的烦恼抛开,沉静地禀报。康熙就是喜欢他这种任事专事的态度,以前那种胡闹不好,早像现在这样多好啊,怎么看都是一个精神利索的能员干吏!
“皇上亲政以来,励精图治,使得国泰民安,百废俱兴,太平盛世水到渠成。托圣上洪福,康熙盛世彩票第一期在您的关怀下,加上各位小主子的居中指挥,现在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康熙从前几句话就知道了是喜讯,也就不再担忧,颔首微笑地听着凌啸的奉承。
“本期彩票共售得六十二万两银子,天字号大奖三名,地字号奖十一人名,君字号奖四十八名,亲字号奖一百八十人名,师字号奖三千六百一十名,善字号奖六万三千八百名,总共需要奖出二十六万五千两银子。按照钦定税率,除去一万两的发行费用和五千两衙门开支之后,需要上缴国库一十九万两,各试行股东总红利十五万两。”
佟国维心里十分高兴,若不是每天都在锻炼宰相城府,恐怕立地就要笑出声来。老八给他的五分干股,这下可以坐收七千多两白银,虽然这意味着是他的“卖身钱”,但是这位老中堂很是得意,寻常人想要加入老八的阵营要送礼方成,而自己却可以得到这么多银子,这就是价值!
康熙很满意,相对于国家大计来讲,内务府可以有钱修造园林,只是意外之喜。他更高兴的是,就如同凌啸所说的,这为朝廷开辟了一条为天灾人祸筹集银子的好方式,不仅可以常备地开展下去,而且在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时,还可以设立奖项比例更多的特殊期数,在短时间筹集巨资。
康熙正想好好抒发心头的高兴,张廷玉一正衣冠,走到康熙的面前,凝重地缓缓跪下,砰砰砰地连磕三个响头。
“微臣首先恭喜我皇,得此良方,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皇上当日乾纲独断,一意选用凌啸侯爷之策,臣当时实不能解,今日事成,方知吾皇学究天人,识穷古今,作为中堂辅臣,不胜汗颜。”康熙哈哈大笑起来,张廷玉老成谋国,是公认的理政好手,如今,信奉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能臣亲口狂拍马屁,康熙怎么能不高兴开怀。
孰料张廷玉话锋一转,最后又陡然一收,听得君臣几人一愣,“唯此法关乎国计,圣上当着有力严加督管。”
凌啸听出了潜台词,看向张廷玉的眼光自此不同,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成一个有所作为的宰相来看待,想不到这个古代的士大夫居然有这份气节操守,捍不畏惧阿哥们的仇恨,提醒康熙及早把股利收回朝廷掌握。信奉明哲保身的他敢于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更是难能可贵啊!
看到佟国维翻着白眼就要说话,凌啸决定帮帮张廷玉,说件同样性质的事情来印证。
“皇上,张中堂所言甚是,不过与彩票的成功相比,奴才更要恭喜圣上的是,皇上的阿哥们更是我大清朝最宝贵的财富!”迟早要汇报老四的做作所为,倒不如选择这个时机来对张廷玉示好。康熙一愣,自己的儿子们有什么好的,还被凌啸拔高到这种地步?
“说来听听,呵呵,朕都不知道这群小伙子的好处,你是哪里看出来的?”
凌啸在心里鄙视,康熙这种老婆他家靓、儿子自家好的样子实在明显,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方才来前,四爷与几位爷都表示要捐出部分红利给国库,说是身为皇子,当以身作则,不敢以私利而使皇上独力赈济百姓啊,奴才以为这是公。这是诚、”他上前一步,在康熙面前伸出了大拇指,“这更是孝啊!”
“呵呵-呵呵,这群不肖子,也只是学得了朕三分罢了,不值夸奖,不值夸奖。”
佟国维一边跟着马屁凑趣,一边暗思,他搞不懂凌啸的立场,这个年轻侯爵不是和八爷搞得火热吗,怎么当着皇上的面赞起四爷来了。他佟国维已经和老八绑在了一条船上,心里很是不齿凌啸所为,口里就把话题往凌啸身上引,“皇上啊,您前天说过,只要彩票有所盈利,即减免忠敏侯一分罪责。以奴才看来,三百奏折可以留中不发,忠敏侯该当重赏,小小过错可以抵消啦。”
凌啸听着他的话,句句都是好话,心头舒畅,果然是老八一党的,连忙看向康熙。张廷玉却眉头一皱,这佟国维今天怎么啦,为何会对这凌啸开炮?凌啸年纪轻,君前言语倾轧的机巧还不懂,可是他张廷玉听得出,佟国维表面好话,内里却在提醒康熙,凌啸的罪责不是小小过错,哪有三百奏折都留中的道理!
康熙渐渐把笑容敛去,正色反问道,“既然如此,索性现在议议凌啸的事。衡臣,你先说!”
凌啸早晓得康熙要自己卷铺盖的事,这也谈不上卸磨杀驴,问题是康熙会让自己到何处履新。他趋前跪在康熙脚下,等候几人搞定他的命运。
张廷玉微微思付一下,躬身禀报,“臣一直忙于朝务,不瞒皇上说,于凌啸的事情所知不多。”康熙和佟国维心里暗骂,又是一贴“万金油”,凌啸微微失望,投桃没得到报李。
“事情的来龙去脉,微臣至今也没有搞明白,只是大前日在上书房,听到皇上说,已经剥掉了忠敏侯的情分,微臣不敢欺君,私以为这已是很重的处分了。至于这几天凌啸又犯了何事,臣不知,不敢妄言。”
佟国维很是惊奇,张廷玉怎么啦?他话里的维护之意,聋子都听出来了,你这个中堂,天天处理奏折的初选,不知道来龙去脉,那可真是见了鬼了。看到康熙又指向自己,佟国维连忙清了嗓子,更加“万金油”地说,“皇上,奴才刚才已经说了,弹劾折子留中吧。当然,最后都请圣裁决断才是啊。”
凌啸当然知道自己的命拽在老康手上,眼巴巴地望着皇帝。
可惜康熙皇帝的心事,不仅仅要考虑是非曲直这么简单。他只知道凌啸的京官恐怕做不牢靠,还有陷入党争和夺嫡的危险,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来到自己的身边就没有消停过,老是惊天动地地折腾,自己的这张老脸都被他踩了三回了,纵然有天大的功劳,也不能绊得朕摔了个“龙吃灰”吧。
滚吧,滚的远远地,先历练好了,晓得怎么做个臣子了再回来。
“凌啸!”
“奴才在。”
“上次朕曾经封你湖广观风使,代朕巡查吏治民情,因故未能履任,加上也曾答应你为父母迁葬。削为三等忠敏侯,降三级履任,顺便由你哥哥代你迁葬!”
“谢皇上!可是奴才,奴才舍不得皇上啊……”凌啸尚未来得及感激一番,康熙已经一摆手进了西暖阁,这个皇帝很怕听凌啸的马屁,他怕自己忍不住心软。
佟国维吹胡子瞪眼睛,这算是什么处分?!那巡查观风使是差使官职,只看差事的权限,不问品衔的高低的,活活一个常驻钦差,寻常督抚遇到他专管的差事,都是只有听他的份。比起从三品的基金总理大臣,这正五品观风使的权利暴涨,简直就是半个封疆大吏,佟国维咧嘴看看西暖阁,幸好今天自己没有赤裸裸地整治凌啸,这皇上分明就是玩的明降暗升麻,就算削个爵位也不彻底,还是令人眼红的世袭罔替。
张廷玉看看兀自“流泪痛哭”的凌啸,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是坏事,他的直觉告诉他,整个湖广两省从此多事,肯定会被这个少年钦差闹得风起云涌,到时自己这个宰辅肯定头痛心烦。
第二件祸福难料,自己与这个年轻侯爷今日交好,难以预测其中的好坏,他只是轻轻地在心里自问自答了一句。
“皇上真的剥了对他的情分了吗?”
“难说!”
第六十八章 我也睚眦必报
凌啸随着两位中堂来到上书房,他要在这里办理相关的任命和印信事宜,而且还有几个上书房大臣也要引见一下。
原因只有一个,凌啸以后所任的职事再也不是一个点,或者是一条线了,而是方面大员一样的面了。吏、礼、兵、工、户、刑六部,都察院、大理寺、内务府等等都可能会于他有职差上的接触,所以,必须和几位分管的中堂先行打声招呼,求这些大佬们照拂一二。
佟国维一进上书房,立刻就摆出了首辅的派头,对那些个大小章京呼来喝去地支使,他跟张廷玉说了句,“你交代凌啸吧”,就到正堂办事去了。张廷玉早已习惯了,几个房里走一道,介绍了几个官员之后,就示意凌啸跟他里面说话。
上书房其实就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一个正堂和几间厢房罢了。张廷玉不到三十。是这上书房里面资历和官职较低的。正堂显然轮不到他。
凌啸随张廷玉来到东厢房,要行参礼的时候,却被张廷玉死死拉住。他现在的爵位没有凌啸高,虽是三品上书房行走、但是凌啸是钦差观风使。受凌啸的礼是不合适的。
一落座。凌啸就急不可耐地请教起来。“中堂。凌啸对那湖广官一无所知。可以说下去之后是两眼一抹黑啊,不知道皇上要我去那湖广四省巡查些什么。还请中堂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