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四样东西贴在了木偶的胸部和肚腹部,全是人体要害之处,可见此人诅咒命主发生凶祸时,一定是胸部和肚腹部遭罪受伤。
果不其然,格兰特太太是肚腹部疼痛——胎儿差些流产、成了兔唇儿,虽然她这是被厉凌破煞所引起的——可层层推究,她却是被这道厌胜诅咒给推到了陈四爷新房上梁现场,厉凌只不过充当了其受陷害的命数中的一环。
当然,命数相叠、环环相扣,命中有命——厉凌虽然充当了厌胜迫害格兰特太太的一环,可厉凌却是在拯救她和她肚子里的胎儿,焉知害人中没有救人,劫数中自有天道。
这就是鲁班术“道法自然、天演人伦”所形成的玄之又玄的命数奇观。
而厉凌没猜错的话,戴维出车祸受伤的部位应该在胸部附近。
但因为这是借算子,而且是以聋哑残疾人为“残刖符”来借煞,所以,厉凌便推翻了先前的结论——格兰特和邻居们都得罪了下算之人,下算之人要以借算子同时报复他们。
一切已经昭然清晰:下算子之人,真正要陷害的,是这个聋哑残疾人所经行、居住的地方的命主。
如果不出意外,下算子之人,欲陷害的应该是爱丽丝家的邻居——吉姆。道格拉斯。因为玛丽肖也在他家里做女佣。
当然,玛丽肖也会回到自己家,她的家人也会受到这道厌胜镇物的冲煞,而她自己,则会有断腿断足之劫数。
这个下算之人,的确是做到了“一石三鸟”,可他这是为了打准一人,而让另外两家人无辜受害躺枪,如此伤天道的行径,此人定然逃不过天地法眼。
可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报复一人,却要耗费这么大的资源、穷尽这般大的心思、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动了这么大的手脚、无辜害了这么多的人!
厉凌良久一叹,也许,这个人,沧海桑田的很,可你即便再有血海深仇,冲你的仇人去呀!你把这么多无辜的人捎带上,这就是你在作死了!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鲁班木工厌胜术里,下借算子,一般需要在厌胜镇物的附近,再埋藏一道“借煞符牌”,然后,便一定要在这幢房屋与下算之人欲陷害的另一户人家房屋之间、其宅基气运线上再掩埋一道“借煞符牌”。
不过,宅基气运线上的这道“借煞符牌”因为暴露在户外,不可避免地会遭到日晒雨淋,即便埋在地下,时间长了,也会逐渐失去咒煞效应,或万一被路过的人不小心给挖掘了出来,那更是没用了。
所以,如果能通过某些具有特殊命理的人来转携借引厌胜冲煞、代替这道埋在户外的“借煞符牌”,那就更加保险了。
鲁班术所谓的具有“特殊命理”的人,便是具有“鳏寡孤独残”、“缺一门”命理的人。
鳏命,即此人老来丧妻;
寡命,即此人老来丧夫;
孤命,即此人年幼丧父母;
独命,即此人年老无子女、或丧子女;
残命,即此人身带残废,分天残和地残之说。
因为具有这些命理的人,其命数崎岖坎坷,本已受到了天劫或是灾厄命理的影响,这种人天庭不满、印堂低陷,命势消沉,生灵气运孱弱,最是容易遭遇和感应恶煞咒应。
这个下算之人,定然是打探到了格兰特家的女佣是个聋哑残疾人,而她又正好在道格拉斯家做女佣,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他在这个厌胜镇物小木偶的脚底,又铭刻上了针对残疾命理之人的“鲁班残刖咒”、并对其加持气场,如此一来,凡是接近这个镇物的残疾人,就会完全承转携带上这个厌胜镇物所具有的冲煞咒应。
然后只要这个残疾人到了某户人家家里,停留超过一炷香(两个小时)的时间,则这户人家的命主就必然会遭到如同格兰特一家人所遇到的灾厄凶险!
这便是以残疾人为“残刖符”、代替埋在户外“借煞符牌”的借算子木工厌胜术。
而在这个过程中,残疾人因为转携上了咒应,会对他人产生咒煞和冲克,这就相当于是这个残疾人又在对人念鲁班咒、下算子。
所以,这个根本不会鲁班术的残疾人,他也同样逃不过祖师爷的反咒——这便是“残刖咒”的由来——刖者断足,一旦此残疾人让人遭灾逢难,他自己便会遭到断腿之反噬,说不定被车一撞,双腿具废。
这便是旧时木匠流传的“鲁班书一翻,苦人残中残;学了鲁班术,鳏寡苦中苦”,残疾人已然身残,可学了鲁班术再去害人咒人,便会残中加残。
但以残障之人感应转携压胜咒煞的时候,最忌讳碰到命主家里的猫和犬,因为猫犬在鲁班术中被认为是辟邪克煞之生灵,而这类动物也的确具有某些超越人类的感知和能力,比如它们能在夜里看到人类所看不到的东西。
所以,这个下算之人,也对格兰特养的狗下了算子,让其失去辟邪克煞之力,免得转携了厌胜咒煞的残疾人被它将咒煞给破了。
其实直接杀了巴蒂更加简单,但此人也许是难得地生出了一丝罪孽感,并没有这么做。
一切昭然若揭:在这种关头、要碰上一个“缺一门”命理的人并不容易,可偏偏格兰特家的女佣便是残疾人,更巧合的是她恰好又在道格拉斯家做女佣,所以,厉凌几乎可以肯定,格兰特一家是无辜躺枪了。
下算之人真正要诅咒陷害的,应该就是吉姆。道格拉斯。
吉姆。道格拉斯也许罪有应得,可格兰特一家、以及玛丽肖和她一家人,却真是冤大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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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算一下子
“厉,现在该怎么办?”爱丽丝拉着厉凌的体恤衫,身子犹在发抖,“你确定,就是这么个小木偶,就能让戴维出车祸、让我妈咪差些流产、生出了个兔唇儿?上帝啊!你们东方人的那一套神秘巫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光是这个小木偶当然没有用。”厉凌摇摇头,“你没看到它上面有咒语吗,施术之人还必须念咒才能让其发挥那种、能让你们一家人发生不幸的效应。”
“咒语?就跟魔法师、牧师吟唱的咒语一样?”爱丽丝愈是奇异,“我只知道,小说和电影中魔法师念咒,他们就会具有魔力和魔法,可你们华人的巫师念了咒,却会在背后诅咒人发生不幸,你们华人的巫术真是太恐怖太阴险了!”
“这就是华夏老祖宗传下来的咒语其神秘之所在。”厉凌一摊手,平静地说道,“咒语,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精神意念和心灵感应,你看看这个木偶上的咒语,它的意思是诅咒你的家人发生血光之灾。
“我若不将它找出来,它就藏在你家里,年年月月日日、时时分分秒秒都在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要遭灾逢难,诅咒你们要发生不幸,你说说看,哪怕它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和神秘之处,但被这种东西藏在家里一年四季不停地诅咒,你们一家人会有好事吗?
“这就是所谓的‘乌鸦嘴’、‘坏话说多了就变成真的’,我再举个例子,a如果得罪了b,而b心胸气量狭窄,一年四季诅咒a出门被车撞、吃饭磕到牙、喝水噎死人……你说说看,a天天都被b这样记恨、这样诅咒,a的生活会安详平顺吗?
“须知,即便普通人之间的记恨和咒骂,时间一长,量变产生质变,也真的会在冥冥中产生意念冲煞效应,被咒骂的人可能真的会发生各种不幸。所以,我们在生活中一定要遵循‘宁得罪君子,莫惹上小人’这个道理。
“而华夏鲁班术里的鲁班咒,却正是能捕捉到这种冥冥中的咒应和意念冲煞,并千万倍地将其放大,形成了一套咒应体系和术法传承。这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种通过一个木偶和几句咒语就能让你家人发生各种不幸的现实。”
“厉,我懂了,咒念真的好可怕!我以后再也不会对我妈咪或朋友说‘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也许,这种话说的多了,我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们了。”爱丽丝认真地说道,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活似一个芭比娃娃。
“爱丽丝,你这么善良,你的家人和朋友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厉凌被她不经大脑思索的“举一反三”给逗笑了。
“当然,如果你也不要离开我的话。”白人少女再次深情地望着厉凌。
厉凌眼神一飘,干咳一声道:“呃,现在,我就要禳解这个厌胜镇物了,包括那道借煞符牌。
“哦,对了,那个玛丽肖,因为她周身感应了厌胜冲煞,即便我现在禳解了这道厌胜,她携带的咒煞在短时间也不会消除的,这对她自己和她的家人非常不利,我还必须找到她为她‘解毒’,今天是星期……”
“星期四,后天,她就会到我家来了。”爱丽丝答道。
“好,唉,希望上帝保佑她不要有‘刖足’之劫!”厉凌抓起那个小木偶,想了想又道:“爱丽丝,这一段时间,你家里千万不要随意让陌生人进来,你最好也不要单独外出,少往那些人迹稀少的地方去。”
爱丽丝见厉凌表情郑重,不由一阵颤栗,半晌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家伙这次害的人太多了,不知道老天爷会怎么收他。”厉凌眼里划过一丝厉光,“不过,我得先给他点颜色看看,因为他把你们一家人害的太可怜了,而你们是我和我母亲的朋友。”
“那你会怎么做?你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爱丽丝望着厉凌手里的小木偶,又看着厉凌说道。
“有下厌,就有破厌,拆厌,更有斗厌,我根本不用知道他是谁。”厉凌拎着这个小木偶晃了晃,“现在,我不但要禳解这些厌胜,更要破他的厌!
“我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他丧心病狂地‘下算子’,这笔账,自然会有人和他算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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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帝国主义的明珠之城,资本主义世界第一大城市,人类文明和科技顶峰的象征与堡垒。
1998年7月,曼哈顿,世贸中心双子大厦高高耸立,与不远处的自由女神像遥相呼应。
这里是举世闻名的金融中心和贸易天堂,摩天大楼和高级写字楼鳞次栉比,但在曼哈顿南端下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便是chinatown华埠,举世闻名的华人社区——唐人街,随处可见的华人风格建筑、店铺和摊贩,让人来到这里会误以为来到了华夏大地。
唐人街距纽约市政府仅一箭之遥,与国际金融中心华尔街也只是咫尺之距,又毗邻世界表演艺术中心的百老汇,所以,纽约的华人先驱们当年是非常有眼光的,他们的后裔在这里置地买房做生意,如此优越的黄金地段真可谓日进斗金。
唐人街坚尼街,这里住着大量的华人后裔,走进这里,有时候真和感觉进入了国内某个带有集市的居民社区一般。
在街道上行走的诸多黑头发、黄皮肤面孔中,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瘦削的华人男子行色匆匆地走着,面色铁青,心事重重。
如果一个精于面相术的人走过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华人男子额上一道横生盘旋的“孽祚纹”异常显眼,有这种纹相的人,往往便有五弊三缺悬顶,说明此年轻人便是一个精于奇门遁甲术法的方士。
再看其天庭一道深深的剑纹,便是天劫悬空,印堂乌煞满室,自然便是命数所受的咒应和冲克极其重大,此人也不知道干过多少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而受到了现世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个年轻男子,心中的爱恨明显让他踏上了一条不归的末途。
他每走一步,便要四下望望,脚下,身前身后,左右,偏偏他的步伐还很快,一看便是长时间保持这种走路习惯而锻炼出来了。或者说,做贼心虚,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一旦发现不妙,立即逃之夭夭。
“这一个月下了三道算子了,得停手了……不然,祖师爷真要提前让我去见他老人家了!”男子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一排排血痕,喃喃自语起来,
“这段时间一直做恶梦,而且明显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一种意念气场,莫非这就是祖师爷的诅咒?虽然我活着就跟死了没有区别,可我眼下还不想死,小雪的仇还没报,那帮混蛋还没死,我怎么能死!
“老天爷,我杨坤的确该死,的确天道当诛,可如果你真有一双法眼的话,你应该看得到小雪死不瞑目,还有我们的孩子……如果老天你一定要我死,只求你让我大仇得报之后再收我吧……”
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不行啊,师傅和大龙头要我再去找三户胜主,大小姐可是盯得很紧的啊……”
他在原地犹豫了好一阵,也不知是觉得师傅和大龙头的命令终究不可违,还是怕大小姐的刁难,他还是转身往回走了。
“好吧,最后三道算子,下完了,对师傅,对他们洛家,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却在他刚跨出两步时,忽然大叫一声“哎哟”,一瞬间,面孔骤然发红发紫,额头黄豆一般大的汗珠簌簌直落!
“啊!”男子在原地一阵剧烈地抖动,双手却又在周身又挠又抓,看情形,似乎一股钻心的疼痛在侵蚀他,却又像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的皮肤、瘙痒而不觉疼痛。
“怎么回事?这就是祖师爷的诅咒么?!”男子一声喊道,浑身上下竟开始散发出阵阵白烟!好似刚刚从浴池里出来一般!
“祖师爷,饶了我吧,我知道、知道错了!”
男子再也撑不住了,“咚”一声栽倒在地,到底是疼痛,还是瘙痒,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很明显,他非常痛苦,极端痛苦。
因为,他周身可见的皮肤只在这一会儿,便已经全部泛红,如涂了层红膏脂一般,更让人惊骇的是,他皮肤上还冒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密密麻麻,好似癞蛤蟆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祖师爷,是你在招我来么?可是,小雪,小雪……阿坤没法帮你伸冤了……”男子在地上翻滚着,滚起地上阵阵尘土,似乎只有滚来滚去才能减轻痛苦。
而不多时,路上的行人便围了过来,大多数是亚裔面孔,他们尽数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骇人的一幕。
“呜—啊—呜—咿!”
在地上翻滚的男子,此时已经不成人样了,活似一条生有无数个鱼泡且外露的红色大鲤鱼,但他还有意识,先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被人扶住,然后听到了一个女子奇异的喊声——“呜—呜—啊—咿……”
他虚弱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阴曹地府,但入他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唯一看上去还有些人样的一对眼睛绷圆了,虽然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条鲤鱼。
“是、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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