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公鸡在廖三左手上拼命挣扎,咯咯惨啼不已。
“还在喷血么?”廖三问道。
“血势越来越小了!”陈心心答道,俄而一个激灵,“咦?有一点金黄色的液体冒了出来!”
“赶紧!用碗接着!”廖三身子一颤,高声一喊。
陈心心立忙以木碗候上去,就见滴滴金色液体流在碗里,似水又不是水,说血就更谈不上,倒像是黄金融化成液体状的模样。
不多时,鸡尾血窟窿上不再分泌金色液体,木碗里顶多也只有三、五毫升的容量。
“快,给我!”廖三再是一喊,陈心心赶紧将木碗递上去。
就见廖三将脸贴近木碗,手指伸进碗里,搅动金色液体,然后手指蘸着液体往眼睛里抹去。
便是如此反复,最终将碗里几毫升的金色液体全部揉进了他两眼里,然后闭目敛息,安闲而坐。
厉凌、桐子、陈心心紧紧盯着闭目毫无声息的廖三,大气不出一声。
约摸一袋烟的工夫,廖三睁开眼睛,便见那早前灰色无光的眼珠,骤然焕发出了明晃晃的光泽!
他反复眨眼数次,旋即一环视众人,乐呵呵喊道:“心心,原来你生的这般俊!”(未完待续。)
第295章 大西遗宝
“三爷爷!”陈心心喜极而泣,走上前抓住了廖三的手。
渡尽劫波,脱得命厄,廖三已然重见光明!
厉凌一望廖三手里犹在悲鸣的小公鸡,一声轻叹,旋即向廖三一抱拳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恭喜廖三爷老树逢春,再见天日!”
原来,厉凌根据陈家阳宅所犯下的”双脚乌梢煞”而化解得来的一只艮坎煞宝——双尾金鸡,
恰是廖三在二十多年前为陈家阳宅堪改金龙宝局时已然点化出的逆龙之术!
所谓改龙亦可逆龙,改龙触犯天谴以致瞎眼,而逆龙则能赎还业障、破解孽煞以卸下天罚,
这一切早在廖三的算计之中,他以逆龙之道破掉了这艮坎煞宝怪胎上的孽障——多出来的一只尾巴,
这煞宝之体中的灵气幻化实体,便是他双眼复明的“解药”。
“这只公鸡被我拔掉了其孽尾,精炁已卸,便再也不是金鸡,自不能让母鸡下金蛋了,它现在就是一只普通的公鸡。”
廖三将小公鸡放在地上,任它一阵悲啼奔逃出屋。
“从此,这世间便没了这天降怪胎,我的天谴已去,双眼复明。”廖三站起身来,
掐指一算,“果然是,厉凌,你爷爷算准我瞎眼落难二十年,迄今正好是第二十个年头!”
正是:
谁将妙局解连环,
一坠孽尘若许年。
仙人犹有回春手,
廿载终能一见天。
一人能有几个二十年?甘愿忍辱负重,铁心落难,一瞎二十年,再见天日之际,已是耄耋老矣,堪问几者能做到?
自然,众人莫不是一阵感慨,尤其是陈心心,满脸荡溢着泪水。
她从小便在廖三身边长大,虽然后来廖三被陈文龙囚禁,但她作为陈家“公主”仍然可以探望廖三,两人真个是亲如爷孙女。
自然,她所有的风水命理见识都是廖三传授。
一席长谈,厉凌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自然离不开大西藏宝。
张献忠藏宝近四百年来,早有无数人马势力殷勤寻找。
包括满清王朝、军阀、江湖术士、国外传教士、袁世凯、二战时美国的梅乐斯上将、日本侵略者都曾兴师动众,却皆无功而返。
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消减人们对财富的追寻和渴望。
民国时期,一位姓杜的清朝遗老因犯案走投无路,受到曾任四川省府秘书长的杨白鹿接济,在杨家一住便是几年。
为报恩,临别前,杜姓遗老将多年来随身携带的一个檀木匣转赠与杨白鹿,并说匣内所藏乃是张献忠埋银的藏宝图,
此图由当时参与张献忠埋银的一名石匠偷偷绘制。据说张献忠撤离成都时,由水路起程,船少人多,大量金银财宝无法携带,
便在莹华寺(望江楼对岸)上船时,下令把金银集中起来,在石佛寺侧面挖了一个大坑埋藏,为了防止泄漏秘密,
张献忠命人将经手埋金藏银之人全部活埋。有个石匠漏逃出来,把埋藏金银的地点和情况画在纸上,传给了他的孙子。
后来几经辗转,这张藏宝图落到这杜姓遗老父亲手中。他心知关系重大,便装在檀木匣子内好生珍藏。
杜姓遗老虽知道此乃是无价之宝,可自己无法挖掘,又不敢献给官府,只好赠给杨白鹿。
杜姓遗老希望杨白鹿挖掘到这笔宝藏后能“善为运用”。此后多年,杨白鹿一直珍藏木匣,从未向任何人透露。
1937年冬,杨白鹿将此事告诉了当过师长的好友马昆山,两人一拍即合,认为此事大有可为,
于是四处奔走,成立了锦江淘金公司,专事打捞宝藏。他们按照原图纸方位丈量、细密探索,
推断出埋藏金银的地点就在成都望江楼下游对岸,原石佛寺下面三角地段交叉点左侧的江边。
于是,趁着1938年冬河水较小的良机,锦江淘金公司组织开挖,却没有任何收获。他们不死心,1939年冬又继续挖掘。
上百人前前后后忙活了十个多月,竟真挖出一个大石牛和一只大石鼓!
“石牛”、“石鼓”都出来了,依照那首广为流传的歌谣,能买下成都府的“万万五”黄金白银还远吗?
杨白鹿等人赶紧买来金属探测仪,不久后的一天,金属探测仪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找到了!”
消息迅速传遍川蜀大地,挖宝事件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历史又一次和人们开了玩笑,工人们费尽心力,却只挖出3大箩筐铜钱。
且再把视线移回三百多年前——公元1691年冬,时值清康熙三十年。
南京牛首山幽栖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壮年道士下棋。
一局犹自难分难解之际,老和尚手里的一枚白子“嘣”的一声碎裂成两半。
老和尚掐指一算,良久叹道:“‘子’拆两半便是‘一了’,又是白子,拆下来便是‘百了’,唉,一了百了,廖道长,和尚我命不久矣!”
“髡残大师须眉童颜,精气正旺,何出此言?”廖道长面有惊诧。
这位老和尚,便是明末清初和石涛、朱耷、弘仁等巨匠齐名的“四僧”之一的画家——髡残(1612…1692)。
“实不相瞒,和尚我出家之前,姓刘,老衲三十来岁时,参加了南明何腾蛟反清大举,何部后来与西南王孙可望联兵共举,
“加之老衲靠着书画也薄有一些名声,清廷对老衲屡屡招降,欲以侯爵封赏,不从,遂成满清通缉要犯,
“老衲出家之后隐姓埋名,避居古刹,也总算平安躲过了清廷鹰犬追缉,悻悻然一晃五十年,可道长有所不知,
“清廷鹰犬以及多方人马对老衲的追捕从未停止!”髡残和尚说到这里,蓦然一诵佛号,“阿弥陀佛!”
廖道长亦是掐指一算道:“贫道跟大师交游已久,对大师这些过往早已熟知,大师已经避得了五十年的‘天命之年’,
“在命术中,这便算得脱胎换骨,再世为人,清廷是早已失去了对大师你的命数之胁迫了,无妨无妨!”
“善哉善哉!”髡残大师一阵摇头,“道长,老和尚跟尔忘年之交,敬重你之人品和道行,且又已知和尚我大限将至,
“今日便把一桩惊世之谜道给尔听,亦算是我二人三生有幸,缘分一场。”说到这里,髡残站起身来,望着天外云鹤,往事浮上眼来。(未完待续。)
第296章 石牛石鼓
髡残问道:“老衲当年参加南明反清大义之时,南明王朝与西南王孙可望联兵,你可知这孙可望为何人?”
廖道长稍一思忖道:“莫不是大西王义子,亦是其得力部将孙可望?”
髡残点点头道:“正是,当年我随何督抚来到孙可望麾下,其时已是清顺治八年,
“距时人皆知的大西王张献忠之死已是五年过去。”(正史载张献忠死于清顺治三年,即1646年)
原来,这一年,身负不世之才及天人相术的髡残兵马从戎,随南明军队与负隅抗清的原张献忠部将孙可望会军西南。
来到孙可望麾下不久,孙可望便将髡残召进了营帐传下军令,然后一行人又去到了岷山十万群山之中。
在一守卫森严的山洞里,髡残受孙可望之令,跟随一病殃殃的中年男子一起作画,
具体如何画,一切皆由这中年男子口述,且髡残每画一草一木,都要由他先自过目方可续作。
髡残受命所作的两幅画皆名为《石牛石鼓图》,画里详细的山川风物尽数由那中年男子转述。
髡残是何等人物?一听得此人阐述,便知要画的是一幅藏宝图,联想到当时天下风传的张献忠宝藏,心下自然明了三分。
但奇怪的是,此人让髡残所画的两幅《石牛石鼓图》,无论山水地貌状物,必须相同,但位置却皆要相反。
比如前一幅图里的一棵树在左,则另一幅图的那棵树必然在右。髡残料来,这两幅图必有一幅为假,不过是用来迷惑他人视线而已。
但到底哪幅是真哪幅是假,便是髡残自己也不知道。
在两幅画将要作好之时,髡残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之策,否则,他亲手经办如此天大的重密,孙可望是绝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得这山洞。
在此山洞里,髡残一画便是接近两年时间,在那羸弱中年人的监督下,数易其稿。
受命作画,且山洞四围守卫亦极是森严,但毕竟孙可望待髡残如国士上宾,一切皆是有求必应。
也正是如此,髡残让守卫们在山洞外搬来无数岩石,按规律排布,又挖坑填壑,忙活数月之久,
髡残向孙可望解释说如此一来可让此山洞更加隐秘、不致被外人看见此地有人出没,其时孙可望忙于挥兵抗清,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便在两幅《石牛石鼓图》作好的前一天晚上,髡残逃出山洞,骑上一匹战马,星夜而去。他果然没有算错,
次日一早,便有士兵前来擒杀他,却未料到,那山洞内外所有人尽是昏睡不醒,任凭如何打唤,甚至泼冷水,皆是沉睡如死一般。
孙可望急忙找来军中一通晓阴阳八卦的军师,那军师一到山洞来,便看清了山洞外布下的“七星勾魂局”,一破此局后,洞中人自然清醒过来。
可髡残已然不知所踪。
“后来,老衲才知道,那山洞里口述山水风物让我作画的中年人,便是大西王张献忠。”髡残说到这里,蓦然一声长叹。“啊?!”廖道长惊诧莫名,“张献忠不是在顺治三年便被清军射杀了么?大师竟然在五年后还见到了他?!”
髡残双手一合十道:“大西王当年并未身死沙场,而是金蝉脱壳,逃得一息生机,
“可毕竟大势已去,清廷龙脉已稳,他终究没有那九五天命啊!
“而当时的我,却完全未料到这一去五十年,灾难从未断,不得已,我只能削发为僧,避居古刹,逃得人伦……”
原来,髡残自从孙可望麾下逃脱后,孙部多年来一直对他全力搜捕,毕竟,髡残掌握着一段惊世之谜。
可追捕髡残的,却并不止张献忠及孙可望一方人马,其时,清廷也已经盯上了髡残。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清廷鹰犬未过多久便得知了髡残身负张献忠大西宝藏的滔天绝密。
但髡残的祖上乃是千年风水相术世家刘氏一脉,髡残本人便是勘天象地、世不二出的高人。各路江湖人马要找到他,却又谈何容易。
“弹指一挥间,五十载悠悠而逝,老衲我避得过孙可望,避得过青龙旗,避得过江湖术士,却避不过命数啊!”
髡残说到这里,一捻佛珠,不料丝线断裂,脖子上的佛珠瞬时落满一地,这一茬让一边的廖道长目瞪口呆。
“当年我祖父曾点化过我,‘牛首断流,八十仙游’,这数十年来,老衲我始终参不透,而今豁然开朗!”髡残也不去捡起佛珠,走进禅房,
不多时,取出一紫檀木匣,对廖道长说道:“廖道长,这木匣便托付给你了。你我忘年交游,缘分天定,
“只希望,这木匣之物你辈好生托管,老衲料得三百年内无人能参透它!一旦参透,能享天缘洪福,便是金山银海,《金篆玉函》,
“只是,你且须得小心谨慎,天下人寻它甚多,尤其是鹰犬如云的青龙旗,杀身之祸,每在旦夕……”
廖道长一番推辞后,不得已收下此物,心知髡残一代大师,命在天年,临终托物,自是诚惶诚恐,感慨万千。
公元1692年,一队人马冲进了牛首山幽栖寺,不料髡残已然坐化,享年八十岁。
这队人马翻遍了髡残所在寺庙内外,终无所获,最后火烧寺庙而去。
“那廖道长便是我的祖上,髡残所托之物,便是现在这法华器花瓶,便也是张献忠大西遗宝藏宝图。”
廖三抚弄着手里的紫檀木匣子,眼神悠远,好似数百年前那一番惊心动魄、马啸风尘、刀光剑影的过往犹在眼前。
听罢他说到这里,厉凌、陈心心以及桐子皆是形神入定,思绪起伏。
“从我祖上受髡残大师临终托物已来,已然是三百二十来年过去,这三百多年里,
“我祖上也屡屡是九死一生,厄难不休,一切皆是因为这木匣子里的花瓶。”廖三说到这里一声轻叹,
“髡残大师言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三百年内无人能参透,果然是,到今天已然过去了三百二十年,不但我祖上无人能看到这幅图,
“即便廖三我狠心一瞎双眼,以暗相之术观悟到了这花瓶上惊绝万世的《石牛石鼓图》,可我始终无法参透这画里的玄机。”(未完待续。)
第297章 不得其解
“既然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算出来今日将有一个术士童生渡我劫厄,那么,我又何不把这已然对我无用的造化之物送给他?”
廖三说罢望着厉凌,“厉凌,你且记住,髡残大师将这等天机造化托给我廖家人,并非是让我廖家人去寻宝淘金,
“人有大命天相,富贵财势方可驾驭交运,你想想看,翻云覆雨如张献忠那等人物,他虽然搜刮来金山银海,却终是无命消受,
“金银无言,空自埋归尘土,谁若有命,一举占得天缘?髡残大师神机天算,料得三百年来无人有命可得此福,
“因而,这花瓶上的藏宝图,便是髡残大师将机缘留予后人,造化历练心境,有缘之人可参此画,有命之人方可得宝,
“缘和命,缺一不可,廖三我便有缘,可我无命。但廖三我参悟了近二十年,也总算通彻了,真正有缘又有命之人,他还会去寻宝么?”
厉凌听廖三一阵神叨叨的言辞,心想这画了藏宝图不就是让人去寻宝的么?看得透藏宝图就去寻宝,即便看不透也可以试试。
这世上谁不爱财?估计便是那髡残大师自己也想着要去寻宝吧,不然何故又会画出一张藏宝图,而且还故弄玄虚,不让别人看到?
当即他问道:“髡残大师为何要把藏宝图以凝气咒作在这花瓶上?还不让别人看到?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又何必要托付给你家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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