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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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情天-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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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夕冉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来,轻轻推开他,头依然是晕的,眼神无比迷离,声音却清楚万分,带着浓浓的凄楚,为什么都不放过我?为什么没有人放过这件事,为什么他们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她却用手擦干眼泪,因为太多用力,皮肤立刻红起来,苦笑着对周峪珲说,“所以请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上面,我不想最后后悔。”
  “后悔?”他的眼神慢慢冷下来,笑容却依然挂在脸上,“原来你借酒消愁是因为我,因为我让你后悔?”吊灯明亮的光线折射在他的眼睛里,却闪现着冰冷的光芒。
  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我后悔跟你做这个交易,我出卖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只想留住最后一点儿给自己。”
  周峪珲抿紧了嘴角,“后悔也晚了吧,不见得还会有人敢拿玫瑰钻戒跟你求婚。”
  他的话让苏夕冉又急又怒,抬起右手朝他掴去,却在半空便被周峪珲牢牢捉住手腕,他的手指冰冷,及其用力,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她甚至感觉到了他剧烈的脉搏。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周峪珲终于放开她的手,音调平缓,似不带一丝感情,“不要做注定让你更加后悔的事,因为后果我也保证不了。”
  苏夕冉忽然笑起来,“我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呢?我要是真的离开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真的用那些非正常手段,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呢,只要你动动手指头,我就会在这个圈子永远消失,我甚至都在想,彭健的事,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周峪珲听到这样的话,瞳孔剧烈收缩,仿佛浑身都在疼痛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冷凝,像是随便呼出一口气都会变成冰,半响他才微带笑意,“你还真的是高看了我,那样一个人还不值得我动手。”
  他欲言又止,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这一刻,说下去只会错的更多,她默默摇头,想要转身离去,他却在他身后继续开口,“棠棠,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如此不堪的人。”
  苏夕冉转过身去,微微叹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清楚,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不知道你对着我说过的话有几句是对着我这个人,有几句是对着我这张脸,我有时候也在想 ,你不缺女人,只要你想,几十个苏夕冉也不在话下,你不放我走,还是因为我这张脸,因为我跟安琳一模一样,因为你忘不掉她,你没办法放弃他。。。。。对不对?”
  见他沉默,她苦笑一下,“所以,你不是不放过我,你是不放过你自己对不对?”
  周峪珲脸上阴晴不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大步走上前将她拉近怀里,狠狠地吻上去,一点一点掠夺他的呼吸,一寸一寸地攻城略地,像是要把他吞进去,苏夕冉奋力挣扎,只那么几下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却只是徒劳,他还是没有办法挣脱他的怀抱。
  迷茫间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棠棠,我从来没有打算放过自己。”
  苏夕冉只觉得绝望,那种无法挣扎的无力感在她的周身蔓延,爱恨痴缠,理智情感,在这一刻,都被熊熊火焰化成了灰烬。
  醒来已经是半夜了,一时间头昏脑胀浑身发冷,周峪珲早就已经离开,床畔已经没有了温度,虽然室内的温度并不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周身冰冷。
  也许是宿醉的缘故,头疼的越发厉害了,坐起身的时候只听得骨节都在艰难地呻吟出声,他今天像疯了一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那般不管不顾,仿佛不是在做爱,而是想要证明什么,像是在极力抓住些什么东西。。。。。最后他觉得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火再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眼泪凉在脸上,又湿又痒。
  苏夕冉挣扎着想去洗个澡,还没走到浴室便觉得胃里感觉不对,翻江倒海像是有一把火在里面灼灼燃烧,绞着人着实难受,打开医药箱想找两片药吃下去,却怎么也翻不到胃药在哪里,好容易看到一个相似的瓶子,细细一看确实前端日子医生开的安眠药。
  胃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心头烦躁,随手便吧那安眠药瓶子仍在地上,药片哗哗地撒满地,还不及我到药,那股火便已经烧到了喉头,她急急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个一干二净,抬眼一看却全是暗红色。
  撑着墙壁站起来,苏夕冉只觉得自己连冲水的力气都没有,想要转过身拿杯子漱一漱口,谁想到一转头便是天旋地转,两只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就这样软到下来,眼中的景物终于停止旋转,全数变成黑暗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事几个小时,耳边响起了人的惊呼声,还有手忙脚乱拨打电话的声音,那时候苏夕冉稍稍有了些直觉,可是意识依旧不甚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被人扶起来平放在床上,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也许事管家也许是阿姨,因为那个时候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活像一只木偶,任由人家摆布。
  这一觉谁时间长久,像是有几个月或是几年,苏夕冉不停地做梦,把从小到大的事情全数梦了一遍,后来只觉得眼前越来越亮,听到的声音也越发清晰,有温暖的手指按在她的额头,有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让人舒服而安心,很想就这么安稳地睡下去,永远地睡下去,不要醒过来,不用面对他,不用面对那些事。
  渐渐耳朵也恢复了功能,仿佛听到门外有人在低声交谈,很轻很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幻觉,不甚真切,苏夕冉努力睁开眼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出现在苏夕冉眼前的是助理小玫的脸,在强烈的阳光下一点点清晰起来,看到他仿佛很是激动 ,一边按铃一边说,“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我就说嘛,一个胃出血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小玫还没惊喜完毕,医生护士便已经赶了来,像对待小白鼠一样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最后也只是说要注意饮食好好休息。
  医生临走的时候问他,“你到底服用了多少安眠药?幸好剂量不大,不然胃出血加乱吃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安眠药?”苏夕冉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却也没有在解释什么,谁关心呢,谁又在乎呢,很多的事情,自己明白就好。
  被医生们这样一折腾,苏夕冉身上原本并不对的力气现在也所剩无几,很想再次睡过去,可是周峪珲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他走得很急,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来,胸口微微起伏。
  小玫识趣地退了出去,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默地望着对方,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棠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躺在床上牵了牵嘴角,“还能怎么样呢,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些事做起来太容易了,但是做不做得成要看老天给不给你机会。”
  周峪珲沉默,可是眼里的伤痛那样明显,明显的让她忍不住想要转过头去,苏夕冉于是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要寻思吗?为了你寻死?不,我没那么傻,而你,大概还不配!”
  病房里就这样安静下来,静得仿佛可以听见输液器里药水落下的滴答声,仿佛过了很久,终于听到了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那样短促的一声,尾音渐渐隐秘在空气里。
  小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保温桶,盛出一碗白粥给她,一脸如释重负,“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哦,周先生这两天都着急死了。”
  见苏夕冉没有什么反应,小玫以为是在暗示他继续,于是声音多了些得意,“你不知道哦,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周先生急死了,还以为你吞了安眠药寻短见,那个懊悔啊,那个担心啊,真真小言男主角儿做派,一拳打在急救室外的墙上,啧啧,墙皮裂了他的手也伤了,就差没有揪住医生的领子咆哮如果不把你救醒他就把医院炸了这样的话了,所以跟拿电视剧里的极品比他一点都不差哎,只是现在还不晓得医院有没有让她赔钱。。。。。。”
  苏夕冉心中很是震动,嘴上却说,“那里有这么夸张,为什么人人都以为我自杀?”
  “是这样,管家发现你的时候,外面安眠药洒了一地,你躺在卫生间,马桶里又是血,他就以为是你心情不好想不开,后来医生说你只是急性胃出血。”
  他只觉得事情可能会很严重,出了这样的意外,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承什么样子,童颜现在一定在四处应付,肯定气的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想到这些,眉头就不由地纠结在一起,忍不住问,“小玫,我睡了多久?”
  小玫笑笑,“快三十个小时了,睡美人,我差点以为你舍不得从梦里醒来了,苏苏姐姐,你要注意身体哦,不要这么在这么拼命了,身体只有一个。”
  苏夕冉努力微笑,“我知道,谢谢你,小玫。”
  他在医院住了三天,童颜每天要来看她一遍,说到外面记者也忍不住皱眉头,“本市那些娱记这个月可是完全为你再忙,又是彭健那件事,又是自杀进医院,我现在来这里都得从人家医院家属院的后门进来,不然等在外面那群人见到我完全像在鲨鱼见到了血。”
  苏夕冉苦笑,“已经几个版本了?自杀?殉情?还有什么?”
  童颜把盛着热汤的碗递到他手中,“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等你病好了穿着漂亮的裙子出去随便一战,包管所有人都闭了嘴。”
  后来他还是早早出了院,周峪珲并没有坚持,只是将她接到郊区的别墅去养病,两个护士轮班盯着他打针输液,倒是真有几分养病的味道。
  那场大雪已经停了,庭院里的秋千架上厚厚的一层雪,电视里的新闻反复报道着这场雪给本市交通带来的诸多影响,他已经没有力气关注那些东西,她在这间别墅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睡觉,吃过午饭便开始睡,有时候可以睡到晚上,仿佛几个月以来损失的睡眠都要在几天里补回来,怎么呀也睡不够,怎么呀也睡不醒。
  他以为自己这样睡下去会变成肥猪,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场变故伤了身体底子,养病的这几日却一天天地瘦下来,不停地感冒咳嗽,连着好几天都在发烧不退,苏夕冉只觉得日子昏沉,每天都像做梦一样,不甚真实。
  某日醒来,终于觉得精神好一些,还没走到客厅便觉得忽然觉得房间里面有人,顿时紧张起来,其实周峪珲自他来了这里之后在没有露面,他也乐得清静,回过身望去,确实云姨,不由地诧异,“云姨,怎么是你?”
  云姨微笑,眼睛闪闪亮,“我来看看你啊,你进医院那天我去了外地,可是你还没醒,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今天才知道你在这边。”
  苏夕冉看着自己穿着家居服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好多了。”
  云姨摇头,“瘦好多,都脱了型,明天我好好给你炖一锅汤补一补,今天没准备,先个点粥吧。”
  那粥十分香甜,跟那日她在医院里喝过的一样,是人间极品美味,从前吃的任何没事都比不上这碗粥香甜,一碗粥喝下去,顿时觉得热量又回到了身体,力气也足了些,于是很忠心地感谢云姨,“阿姨,谢谢你,原来那天喝过的粥也是你做的,真的很好喝,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的粥。”
  云姨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这个,好喝?这粥是小珲珲留下的,昨天晚上你发烧烧了一夜,他都没有合眼,早上才走的,我估计这粥是他做的,他也就会这个了,那时候他妈妈住院,白粥都是他亲手做了带来的。”
  苏夕冉低下头,并不答话,心中却是风云翻涌,抬起头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苦涩的微笑,一夜却开口问道,“没想到吧,他的优点很多很多呢,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小珲珲也老大不小了,过两年改变老头子了。”
  “结婚?”苏夕冉只觉得这两个字用到他们的关系里是如此荒诞,一口粥呛进了气管,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云姨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怎么,害羞?我看出来了你在他心中的位子很不一样,不然他不会带你来这里养病,这房子是他外公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从不带外人回来。”
  苏夕冉的笑容苦涩,“云姨,我和他,我和他并不是像你想得那样。。。。。。”
  云姨叹气,“是他不愿意还是你不肯?我知道的,你这两年事业正好,结婚似乎是早了点,小珲珲这个人啊,你别看他在外面是那副样子,其实他是很重感情的,但凡他认定的人和事,是不会改变的。”
  那句不会改变忽然刺中了她的心,像是小虫的毒针,又痛又痒,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知道他看重的是什么,而我,不过是那个安琳的替身罢了。”
  “安琳?”云姨瞬间提高了声调,简直是嚷嚷出声,“你也知道他?替身,怎么可能!他简直是小珲珲生命里的笑话,他怎么可能找你当安琳的替身!”
  苏夕冉顿时觉得这个故事复杂而漫长,却也没有多问,他总觉得这个故事会将一切都改变,让她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
  云姨静静端起杯子喝一口水,“事情过去有十年了,那简直是一处荒诞的豪门恩怨荒诞剧,你愿意听吗?”
   
   
  云姨的声音很轻,这样的午后,两人的手边是滚烫的茶和已经冷掉的粥,那些事随着氤氲的热气一起升腾,一直升上去,升上去,没来由地便觉得苍凉。
  “其实也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照理说他们周家的事轮不到我来多话,可是觉得有些事上你怕是误会了他,既然你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那我只好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我姐姐跟周鑫年是典型的政策婚姻,中国人最稳固的合作关系不过是姻亲,他们很早就结婚,生了两个孩子,我姐姐身体不好,在小珲珲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姐姐去世不到半年,周鑫年便娶了陆华进门,那时候他还小,对这件事很不谅解,所以周鑫年心里也有个疙瘩,早早便送他去英国寄宿,那么小的孩子,虽然金钱上充裕,但是孤身在外还是辛苦,父子俩的心结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
  “他二十岁的时候从英国回来过暑假,没有通知家里的司机去接,就在机场大巴上认识了安琳,那女孩子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自然是活泼美丽,好像一束阳光,照进了他的生命,年轻人的爱情总是那样美好吧,他以为这样的刹那便会成为永恒。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并没有告诉安琳自己的身世,所以她不知道他有那样一个家庭,有那样一个父亲,只当他是一个寻常的留学生,谁知道那便是那场闹剧的开始。”
  “分割两地的爱情总是让人没有什么信心,他也许感觉得到了,从某个时候开始,两个人的联系不再热络,等到他圣诞节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女友已经是主演过一部电影的娱乐圈新人,更变成了自己父亲的新一任情人,他顿时觉得一切真真是老天的玩笑,而且是如此这般荒诞可笑,很多人的很多段恋情都会失败,可是不会有太多人败给自己的父亲。”
  “这样的事,不是随便一句忘记就可以真的忘怀的,已经不能再爱,只有恨下去,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恨谁,恨父亲?恨安琳?好像都不太合适,所以他才不会找你来做什么安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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