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那个中原女子对旭烈汗好像挺不满的,他能利用地吗?不!不成、她每次见到地,就跟忽可兰看到他一样,都冷凝若一张脸,他就不明白,女人们看到旭烈汗就位魂儿被勾走了,但见到他却都一脸的没趣。
札窝台想到这儿,忍不住走到铜镜前打量起自己,他肤色过白,虽然浓眉大眼却生了张厚唇,这五官怎么看,与外貌不凡的皇弟就是差之千里!
他抿紧唇,眸中蹿出怒火,这也是他感到最不平之处,同个爹娘,他外貌输弟弟,天资人缘也全在他之下,他是哥哥,为什么最好的却全在弟弟身上。
哼,他冷笑一声,誓言一定要夺得皇位,这一来,忽可兰他从小便深爱的女人还不跟着他吗?!
札窝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童御医面前,“我不管!给我想个好法子杀了那老头,时限是七天。你若办不到,就等着跟你的妻儿一起到黄泉下去团聚吧。”
童御医神情刷地一白,错愕的看着转身离去的他。七天?只有七天地能想出什么法子?
季云婧跟着旭烈汗来到摩克都的寝宫,果真见到他已能在床上坐起,但背后还塞了几个枕头,精神是比以前好,但还是过瘦、苍白了些。
这十多天来,由于她每天来回这里四趟,德非便要她不必拘札,甚至毋须行礼,但这会儿她手上没汤药,汗王又坐起身,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行个礼呢。
旭烈汗一眼就瞧出她的手足无措,“不必了。”
她瞪他一眼,就不知他为何老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来,季姑娘,走近点,让朕瞧瞧。”摩克都朝她用招手,眸中有着温柔。
季云婧顿了一下,红着脸走到床沿。
德非在一旁笑着解释:“生病以来。汗王的视线一直是雾茫茫,今儿视线一清,就嚷着要看看皇儿口中的福星,所以才想仔细瞧瞧你。”
季云婧明白的点点头,但还是浑身不自在。
旭烈汗看出这点,走到她身边,对着摩克都道:“父皇,请别吓着了她,虽然她的胆子很大……”
她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引来摩克都哈哈大笑,但许是身子虚,这笑没几声,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神情,急得大伙频问:“还好吗?要不要叫童御医过来?”
他摇摇头,吐了一口长气,季云婧连忙去倒了杯茶水让他顺顺气,他喝了一口,激赏的对她点点头,才对他们说:“不用了,这段日子身子比以往好多了,再休养一阵,理应没事了。”
闻言,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摩克都将目光移到季云婧身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会的。”季云婧连忙应答。
“等朕的病一好,一定重重赏你这个福星。”
“汗王别说重重两字,那可会让云婧想到你那个皇儿害我被重打五十大板的事呢。”她脱口而出。
只见摩克都跟德非均一脸惜愕,而旭烈汗却笑开了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窝囊事,难不成她还期待汗王帮她做主,向他的皇儿讨回公道吗?
“朕可好奇了,皇儿说来听听。”摩克都目光含笑的看着他。
“我也有兴趣。”德非见夫君日渐康复,心情大好。
旭烈汗当然不会让他们失望,于是将在余杭与季云婧发生的那段趣事娓娓道来,其间笑声不断,只有季云婧愈听取恼火,气得直想将他拆吃入腹!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而一刻钟前,小明儿即送来汤药,摩克都一心想听故事,便呼噜一声大口喝尽。
季云婧见旭烈汗说得欲罢不能,也只能继续陪坐着,可思绪却逐渐远扬……
季家赌坊不知道怎么样了?宁宁、子嫣和小莫她们已经分出胜负了吗?
一阵佳肴的香味突然随风风来,而她的肚子也在同时咕嗜咕略的叫了起来,直觉的回头,她竟差点亲上正俯身想轻声将她从思绪中唤醒的旭烈汗,吓了一跳的她将头往后倾,却“叩”的一声撞到椅背,她眉儿一皱,还挺疼的。
他勾起嘴角一笑,“痛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免了!”才不用他假好心!
“用膳的时间到了、父息说他精神不错还想听我们的故事,所以就差人办了一桌好酒菜过来了。”
听他一说,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旁桌上已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丰盛佳肴。
旭烈汗请她入座后不久,忽可兰与颜真依也被请了来,父女俩见摩克都精神不错,也感到开心。
然而,忽可兰在听到旭烈汗边吃边说他跟季云婧的事借给汗王听时,她的胃口一下子全没了,心情也大坏,但碍于摩克都与德非都在,她也不好发作。
季云婧的注意力则落在德非身上。见她一边深情的喂着半坐卧在床上的摩克都,一边听着皇儿说趣事的幸福表情,她想,一个女人要的就是这样的幸福吧。
不由自主的,她的眼神移到坐在一旁的旭烈汗身上,见他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的谈着余杭种种,眸中还带了抹自豪的调皮光芒,不知怎么的,她居然看得有些失神,而脑海浮现的,竟是一幕她喂他吃东西的亲密画面……
她眨眨眼,粉脸不禁泛红,孰知他正巧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眼,她连忙低下头,只觉心慌意乱。
玩心一起的旭烈汗直接伸手执起她的下颌,笑问:“说了不少你的战败史,你不好意思?”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的人该是你才对,跟个弱女子斗,还说得那么开心!”她急忙找了话搪塞。
他露齿一笑,定定的凝睇了她良久。
被看得脸红心跳的她,一时手足无措,忙又瞪他一记,“说你的趣事啊,汗王在等着听呢。”
旭烈汗笑了笑,瞥了她几乎没动的碗筷一眼。拿起汤匙自他的汤碗里舀起一匙浓汤,直接送人她的口中,“多吃点,我老觉得你大瘦了。”
季云婧怔怔的看着他,完全忘了怎么反应,只是很自然的咽下那一口滑嫩的浓汤,一想怎么她前一刻才想到的画面,他这会儿就喂她了?
忽可兰看到这一幕,气得要离座,但被颜真依制止,叫她怒极的握紧拳,再也不肯吃东西。
旭烈汗放下汤匙,凝睇着季云婧,眸中有着令人动容的专注,一会儿后,他又转移目光,向摩克都与德非继续说起事。
而季云婧瞪着那只汤匙。只觉得心儿卜通狂跳,久久、久久……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为什么当着我的面喂她喝汤?!”愤怒的忽可兰语带哽咽的质问旭烈汗。
晚膳一结束,摩克都也累得想休息,众人于是离开其寝宫,德非看到忽可兰妒火中烧的难看脸色,便要季云婧陪她到后花园去散散步,刻意让旭烈汗与忽可兰独处,毕竟她对皇儿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皇儿对季云婧倾心,是该向忽可兰坦承,安抚一番才是。
旭烈汗明白母后的心思,因此在见到季云婧临走前不安的回眸一瞥时,他只朝她点了下头,没有留下她。
“旭烈汗,你回答我啊!”忽可兰扯扯他的衣袖,眸中泪光闪闪。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凝睇着眼前这张花容月貌,“兰儿,你就像是我的妹妹,其实你很清楚,又何必执着的将感情投注在我身上?”
她的确知道,可是她就是无法放弃他,在季云婧尚未出现以前,她觉得自己是全国最有希望得到他的女人,但季云婧一出现,她也意识到自己没机会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我哪里比不上季云婧?我不比她丑,而且我会武功她不会,我的马上功夫一流,不输男儿汉,而她可能不会骑,最重要的是我爱你,而她呢?
“我从不曾看过她主动去牵你的手,她根本不喜欢你,总是对你冷嘲热讽、发脾气,而我是处处顺你的心意啊,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一连串吐出了抑郁的心声,忽可兰哭倒在他怀中。
旭烈汗喟叹一声,轻轻拍抚她的背,没想到泪如雨下的她突地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他眉心拢紧,正想推开她时,眼角瞥见不远处有一个窈窕身形,仔细一看,竟见季云嫣一睑苍白的瞠视着他。
见她眸中盈满泪水,转身就往朝阳殿跑去,旭烈汗没有一丝迟疑,用力的推开仍在怀中的忽可兰,快步追了上去。
忽可兰踉跄的跌坐在地,悲愤的瞪着他们前后追逐的身影,她好恨季云婧,她若没有出现在旭烈汗的生命中该有多好……
“等一等!”旭烈汗在中院的亭台前捉住拼命往前跑的季云婧手臂。
她气愤的要甩开他的手,他却反将她钳制在自己怀中,俯身就覆上她的樱唇,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惊愕的微张,他则趁机加深了这个吻,与她的了香舌来回纠缠,可冷不防的,她用力的咬了他的舌头一下。
他微向后倾,抚着唇。“你疯了,居然咬我?”
“是你疯了,谁准你吻我的?”她用力的擦拭唇,像是要将他的气味抹得一干二净似的。
他皱起浓眉;摇摇头,“你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她气愤的瞪着他。
“你看到我跟兰儿亲吻却哭着跑开,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爱上我了,所以你看到我吻别的女人才会伤心落泪,只想跑得远远的。”旭烈汗边说边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但她却似雷击般的颤了一下。随即又用力的推开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只是,她为何说得如此心虚?为何心痛得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云婧。”
不,她拒绝爱上他!何况他在吻她之前已跟忽可兰亲吻了……
她憎恶的瞪视着他,“我警告你,别再用你那肮脏的嘴来吻我,现在不可以,以后不可以,永远都不可以!”语毕,她双手一甩,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他一把揪住手行。
他怒声问:“你说清楚,什么叫肮脏的嘴?”
见她不语,他咬牙进出活:“快说!”居然敢说他脏!
季云婧吞了一口口水。讷讷的道:“你、你吻了别人,本来就不该再来吻我,你不觉得很脏吗?!”
原来!一听此言,他心中的怒火虽熄了一半,但还是气冲冲的对她说:“在这里,从来就没人敢对我出言不逊,平民百姓对王公贵族更是不敢出言辱骂,若不慎出怒了,你可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她仍盯视他,不作任何回应,但直觉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儿是蛮国嘛,蛮人哪有什么文明的惩治方法?
“最快的惩罚是五马分尸,但这样残忍的手法已十多年不曾执行过,而你当然不会想尝试,不过近几年所实行的,则是以罪的大小来决定行刑的时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凝睇着她苍白的容颜继续道:“像你这样逞口古之勇,会被关在一只密不透风的大木箱里,一直到你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才会被放出来。”
季云婧的脸色变得更为死白,他的表情太正经了,令她无法将这一席话看成是玩笑话。
旭照汗的确不是开玩笑,所以他眼中所进着的光芒不是调皮,而是深邃的凝重,“我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兰儿刚刚的一席话提国了我。”
她咬着下后,“她、她说了什么?”
“你对我常是冷嘲热讽、发脾气,还没人没小的,当然,这在我们私下,甚至跟我父皇、母后在一起时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也是随意之人。但在我哥札窝台的面前,你绝不能这样跟我说话,切记要有尊有卑,要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你。”
“只有他?那肯定是你们兄弟间感增不睦,他硬要找碴的吧?这段期间,她多少也亲眼见过他们之间的冷漠以对。不难理解。
若不是汗王、皇后鹣鲽情深,她还真会怀疑他们两兄弟是不是同一个爹娘所生。
札窝台个性阴沉,脸色青白活像个鬼,光离他三步远就可以感到一股冷意飘来,可旭烈汗却让人感到温暖、爽朗,而且长相俊逸……
旭烈汗见她仿佛陷入沉思,掐掐她的脸颊笑道:“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刚刚是兰儿主动吻我的,但不管如何,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下一回,我绝不会在吻别的女人之后再吻你。”语毕,他笑呵呵的离开了。
她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他相信她不会自找罪受,而他刻意转移话题,也是想让她明白刚刚的状况,希望她不要再多心了。至于他的心情可是大好,因为他已能确定季云婧是很在乎自个儿的。
季云婧对他突地改变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脑中只想着他说的下一回……下一回他还要吻她?
哼,哪有下一回,他想都别!
她怒冲冲的回房想睡个好觉,但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任凭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一个好眠的位置,只得整夜瞪着窗外的月牙儿数数羊只,“……五只羊、六只羊……三十二只羊……”
一直数到天泛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
第九章
摩克都复元得很快,现今不仅已能下床行走,整个人还神清气爽,增肉不少,偶尔也能上马驰骋,因此,原本预计延期的丰收庆典也将如期举行,而准备活动也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喀达亚尔汗国一年中,有两次大型的庆典活动,活动当日,皇宫对外开放,平民百姓可到宫中参观,还可品尝山珍海味。
另外,除了大型的歌舞表演外,狩猎竞赛则是重头戏,宫中的侍卫、官员将与民众同欢,一同驰骋快马至东界的大片森林里展开狩猎竞赛,赢者将获赠黄金千两、上等布匹和珍贵的奇珍异宝等物。
而在结束狩猎赛后,侍卫会先清点人数是否与人林人数相符,一旦确定无误,接着便由摩克都跟旭烈汗展开一对一的狩猎竞赛,这目的是要让森林净空,因为林内只有两人,马蹄声会先示警,才不致发生闪躲不及或误杀对方的情形。
至于札窝台在五六年前就不曾参与这项竞赛了,这也使得百姓们对他的评价更低,觉得他没有荣誉心,也没有比赛精神,贪生怕死……
但其实札窝台不再参加的原因,是因为每次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弟弟身上,他只是配角,再者,丰收庆典的前天还是弟弟的生日,那一天举国欢腾,人人欢欣鼓舞。一个个祝贺的礼物堆满了宫殿大门,庆祝活动也等于是很早开锣。
反观他呢?一到他的生日,百姓们静悄悄的。连宫里的父皇、母后及一些高官们,也只是象征性的送他一些东西。难道……他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哼,情况终会改变的!
他一身绫罗蓝袍的伫立在朝晨殿的楼台上,注视着前方街道热闹滚滚的景象,冷笑一声。再过不久,这些没将他放在眼中的贱民百姓可全得听他的了。
“大太子,纳季大人、何察基都统等几名大人,全在书房里候着了。”一名侍卫恭敬的揖身道。
他回过身看着侍卫,“嗯,给我守在书房外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一步。”
“是。”
札窝台说完,即步入了书房。
他给童御医七天解决掉那个老头子,但他脑袋旧了想不出法子,最后竟想告老还乡,还哀求还给他妻儿自由,将那些伪装成仆从的侍卫从他家撤出,哼,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虽想杀了他们一家三口以灭口,但时值敏感时刻,所以也只能暂留他一条狗命,于宫中苟活,至少有他盯着,那个老家伙还不敢跟上天用胆,泄露一个字儿。
“大太子!”
书房里几名官员一见他进来,连忙拱手打揖,这贪婪的几个可全看在钱的分上,跟他连成一气,同谋叛乱之事。毕竟,即便是太平盛世,也有野心之人。
札窝台坐下后。冷峻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