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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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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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云璧哭丧着脸,叫了一声姨妈。

    周氏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劝解她,只一个劲儿的摆手:“你去吧,等你母亲回来,自个儿好好同她说,我再没有心气儿帮你们家了。”

    姜云璧浑身一怔,待要再说话,崔琦那里已经喊了一嗓子蕙香,招了丫头来领她出去。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心里难过的不行,半蹲下去,双手搭在周氏膝头:“母亲何苦来?祖母她不明白您的心思,并不知道您全是为了咱们家好,何不同祖母说清了,也不至于……”

    “算了吧。”周氏脸上的笑多了些惨淡的意味,“你祖母若是有这样的智谋,年轻的时候也不会任由人揉搓,她只有你父亲一个儿子,可你放眼看看崔家四个房头,谁不比咱们家好?”

    崔琦一时低下头去,像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周氏拍着她的头:“我也知道云璧这个事儿很难办,最初动这个心思时我就知道。可是你想想看,你大伯父承爵,五叔也是个有本事的。家里的生意你二伯和四叔占了八成管着,你父亲手里有什么?一个七品的闲官,两成的生意够做什么?今日四房老太太做寿,你只看看你四叔把家里这通布置,若来日换了你祖母做寿,你父亲可拿得出这样大的手笔?”

    “可是母亲,表姐虽然是周家的外孙女,可说到底姨父的根底是配不上崔家的……”她像怕她母亲不高兴,又把话说的软了些,“当初您告诉我这个事儿,我就说了这很不妥。二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便是给他配公主,老夫人怕尚觉不足,何况是表姐?如今又闹成了这样,将来还有什么脸去那边走动呢?”

    她说的这些话,今日事情发生时,周氏就全都想到了。

    原本崔琦是希望能叫她母亲收收心,也清净些日子,左右两个哥哥年纪还小,难道还怕将来没有中举的时候吗?又何苦把主意全打到长房那里去。

    可谁知道周氏却又恍然动了别的心思来,一把攥紧了崔琦的手,盯着她看了半天。

    崔琦一头雾水,便开口叫了声:“母亲?”

    “琦姐儿,若将你说与高家或是胡家那样的门第,岂不也是门当户对吗?”

    崔琦睁大了眼睛,一时竟连动作都忘了。

    她母亲刚刚说了什么?

    崔琦哭笑不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母亲,是要拿我给哥哥们挣出个前程来吗?”

    周氏让她噎了一句,脸上挂不住,就拉下脸来:“胡说什么?早晚你也是要嫁人的,难道我趁早替你打算起来不好吗?高家或是胡家,难道配不上你吗?况且你小婶婶原本就是你曾祖母的侄孙辈儿,若说了他家的亲事,更是亲上做亲……”

    “母亲!”崔琦拔高了声音,“在您的眼里,就只有哥哥们最要紧,我嫁什么样的人,不必看人品秉性,只要门第够高,能帮得上哥哥们,就足够了吗?”

    周氏还想说什么,崔琦却已经拨开了她的手,拔腿就往外跑了出去。

    周氏那里黑了脸,也沉了心,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打的很正,至少比把姜云璧说给崔昱要简单的多,她的女儿样貌不输人,出身有这样好,想说给高家或是胡家,只要时候合适,人选合适,就足够了!

    再说崔琦一个人跑了出来,慌不择路的跑了好一阵子,才惊觉自己竟跑到了长房这边来。

    来这里做什么呢?

    崔琦不由的苦笑起来。

    当初大姐姐说亲的时候,她年纪虽然还小,却也知道大伯母和老夫人操碎了心,老夫人选了多少人家?一个个的都否定了,挑了小半年,最后才选定了京城谈家,为了大姐姐的身价,还特意请了京城的侯爷出面做媒。

    前阵子大伯母给卫家下帖子的事情,她也听她母亲说起来过,老夫人为了孙女儿们的亲事,这样的上心,门第不必提,人品模样甚至是对家的长辈为人如何,都要一一中意才可。

    可是她母亲呢?她母亲又如何?

    崔琦心里难受极了,信步绕着,往曲碧桥上走了过去,靠在了栏杆上,怔怔的出神。

    没多久有人在她身后不确定的叫了声:“琦姐儿?”

    崔琦回了神,扭头看过去,见是崔瑜站在那里,她定了定神:“是三姐姐啊,怎么从这里来?”

    崔瑜步上前来,才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为了今日姜云璧的事情不高兴,往她身边坐下去:“我到这边来叫瑛姐儿回家,听丫头回话说大姐姐跟二姐姐在存巧堂吵了起来,就过去看了看,出来时候想着这里走近些,谁知在这儿遇上你。”

    崔琦嗳了一声:“她两个怎么会吵起来?”

    崔琼一向性子最好,轻易不会与人争执,怎么今次闹到存巧堂去,还吵了起来?

    崔瑜怕她听了是为了姜云璧的事情要不受用,就敷衍了两句,又问她:“你到这儿来,是散心的吗?”

    崔琦脸色一沉,点了点头。

    崔瑜笑着拉过她的手:“你表姐做什么,同你都没有干系,你也不要为了她的事情这样看不开。我往日看她也觉得是个妙人,可谁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可见人心最是难测,何苦累了自己?”

    崔琦摇着头,崔瑜静静地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崔琦才问出声:“三姐姐,你今年也有十三了,四婶有提过你的亲事吗?”

    崔瑜脸颊染上红晕,很快又散开:“坏丫头,说什么呢。”

    崔琦却并不是和她玩笑,端的很认真的问她:“三姐姐会不会羡慕大姐姐?我听说京城谈家是世勋,他们家出过一位皇后两位贵妃,贵不可言,可家里的人却是难得的和气。”她说着嗳了一声,目光又拉远了,声音飘飘的,“你看先前在德昌台,谈家太太一点也不拿架子,眉开眼笑的,看着就很和善啊。”(未完待续。)

74:你有私心

    崔瑜并不知她此时心思如何,只听她这样说,便跟着附和:“老夫人相看的人家,自然是错不了的。”说完了又揶揄崔琦,“你小小的年纪,怎么说起这个来?别不是动了什么心思?”

    崔琦又觉得害羞,又觉得尴尬,心里还一阵阵的泛着苦涩,她委屈得很,可这些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同人讲。

    说什么呢?说她母亲满腹算计,一计不成一计再生,为了儿子们的前程,竟拿亲生女儿的终生大事做起谋算了?

    崔瑜见她脸色不好,心下疑窦丛生:“琦姐儿?你怎么了?”

    崔琦尴尬的笑了笑,终究把这些虚头巴脑的话都收了起来,又想着崔瑜适才说是来寻崔瑛的,可四下里并不见崔瑛的身影,就问了一句:“三姐姐不是来找阿瑛的吗?怎么倒不见她。”

    她这样一问,就看见崔瑜眸色暗了暗,像是在生气,可又不太像。

    本想再问几句,却听崔瑜开了口:“我过去的时候,二姐姐大概话里正指着成娇说,成娇脸色难看极了,瑛姐儿同二姐姐理论了几句,我拉她出来的时候她又不肯走,就随她去了。”

    “她最近跟成娇关系很不错啊。”崔琦感慨了一声,便又想起崔瑛对待姜云璧的态度。

    果然人是不能存了坏心思的,像姜云璧那样的,崔瑛看在眼里,话不说的十分透,可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清楚,便很看不上她。

    念及此,她又觉得姜云璧这一次住进来,从头到尾都是给人打脸的。

    崔琅看她不错吧?到头也不会替她分辨一句。崔瑜和四房老太太便更不必说了。

    她又失落的叹了一声:“璧表姐要是能有成娇一二分,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崔瑜嗨了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说这个做什么,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罢了。云璧先头住着的时候,众人看她不也是百般的好吗?只是她实在闹的不象话了些,又有什么好同成娇比的呢?”她说起薛成娇来,一时又起了兴致,“你要说成娇好,她自然有她的好处,可凡事都得两说。你只看她住在小雅居,四处亲戚不走动,大伯母和老夫人每每说起来,只说她有规矩,不叨扰咱们,可要我说,岂不是家人之间平白生分了?”

    崔琦又想起当日薛成娇落水的事情来,小嘴撇了撇,话在舌尖过了几过,怕崔瑜生气,到底没出口,只在心里念叨了一回,有崔瑛那个阎王,人家住进来没几天就差点折在崔瑛手上,便换了是她,也再不敢四处走动了。

    二人不过又闲话了一阵,眼见起了风,才携手走了一段,而后又在三房院门口分了手,各自家去了。

    却又说前时崔琼与崔昱和薛成娇分别后径直去了存巧堂,她本意是要好好提点提点崔琅,一向知道崔琅聪慧机敏,可这回姜云璧的事情她看走了眼,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可哪知道崔琅一副不肯受教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并不好听,只堵的崔琼心里不受用。

    彼时她二人执盏面对面的坐着,崔琼先前已说了好些话,崔琅却一概没有听进去,随手搁下茶盏,斜过眼来看她:“大姐姐特意来一趟,就为了数落我的?”反问了这样一句后,才又道,“我看人看事,自有我的主意。云璧是动了心思不假,论理说,我们女孩儿家这样行事,合该叫人笑话死,只是当日我也说了,昱哥儿生的这样的出身模样,学识又好,待人又宽厚随和,云璧中意他,可有哪里值得稀奇的?”

    崔琼见她这样堂而皇之的把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说出口,冷笑了一声:“我看成娇说的一点儿不错,姜云璧在你看来就是好的,她就是杀了人放了火,也总有她的道理,全不是她的错处。”

    “姐姐既说起成娇,我就问一问姐姐。”崔琅也不理会她的口气,径直的问,“姐姐每日家总说云璧心思重,劝我不要与她亲近,怎么到了成娇这里,就全都不提了?她心思重不重,还要我一一与姐姐说明白吗?”

    崔琼怔了下,只是很快思绪就整理回来:“这自然是不同的,凡事有远有近,况成娇近来虽也谋了几件事,可从不是害人的,全是为了自己打算而已,便说你以为的她婶子回保定这一宗,她若存了心害她婶子,就该一文钱也不给,再挑唆着我母亲把事情张扬出去,她婶子的名声就算全完了,将来还有脸见人?”

    崔琅听她说了一通,仍旧不松口:“那这样说来,云璧又害了谁呢?”她见崔琼直了眼睛瞪过来,摊摊手,“我知道姐姐必要说我袒护她,其实不然。若我果真袒护她,今日事发,我也该到祖母面前替她求个情,需知道,我素日不开口向祖母求什么,凡开了口的,祖母多少也会在心里过一过。”

    “那你如今做这幅样子又是如何?”崔琼气的牙根痒。

    崔琅倒还是坦然的姿态:“我不过是看成娇行事不过眼,只觉得你们心太偏了。上至大伯母,下到昱哥儿,甚至是祖母在内,都把成娇当成了娇宝,云璧呢?就是德行有失、工于心计,总之什么不好的话都放到了她身上。这算什么?”她呵了一声,“我偏就不觉得成娇比她好到了哪里去,别说她只是我们长房的表姑娘,她就是我亲妹妹,我也仍旧是今日这个话。”

    可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崔琼猛然回过神来,忙往门口看过去,便只见崔昱铁青着一张脸,薛成娇小脸惨白,崔瑛也是握紧了拳头满脸写着不服气。

    见这样的情状,崔琼便知适才的话,全给他们听了去,不免又在心里骂存巧堂的丫头没规矩。

    她刚想起身去拉薛成娇问几句话,哪知道崔瑛已经撒开手冲到了崔琅身边:“二姐姐说的好大义啊,可你真就没自己的私心了?”

    崔琅眼皮一翻:“我有什么私心?”

    崔瑛冷笑着:“我看二姐姐是长久的不跟我们热闹,见不得旁人过得好吧?成娇在长房过的很不错,你自己也说了,众人都把她当做娇宝捧着护着,便是出了长房的门,尚还有我护着她,我母亲也高看她。二姐姐是心里不受用吧?凭什么她一个外姓人住进来,反倒过得比你好呢?”(未完待续。)

75:话不投机

    崔琅怒极反笑,连着笑了好几声,站起身来与崔瑛平视:“你这张嘴,胡说八道是最在行的了。”

    “我真是胡说八道吗?”崔瑛反问一声,又逼近几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二姐姐自小不与我们一处玩闹,性子安静的很,自己家的姊妹,也从不见与谁过分亲近的。怎么如今来了一个姜云璧,反倒就让你看在眼里了呢?她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难不成就上了高台成了人物?成天偏又不安分,到如今闹的这样没脸,灰溜溜的从我们家走了,饶是这样,二姐姐还是满口的夸她不错,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崔琅呵了一声,也不退,由着她逼视:“那依你说是如何?”

    “若要依着我来说,”崔瑛也随着崔琅呵了一声,才提了后话,“家里这些姊妹,出身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扎堆在一处,也并不能看出谁的好来,还不如一个人清静,每每长辈们若提起来,还能落个孝顺二字。如今来了姜云璧,她出身模样没有一样比得过你,你自然愿意同她亲近,反倒是成娇,出身不输你,模样又好过你,自然叫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跟她做了什么其实没什么干系,便是她什么也不做,只住在这儿,已经不和你的意了!”

    崔琼大吃一惊,一时竟也分不清崔瑛她到底是信口胡诌,还是果真如此。

    崔琅就那样站着,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没转一转,一点儿心虚的样子也没有。

    崔瑛不肯相让,又说出话来:“亏你是做姐姐的,竟有这样恶心的心思,还揣着什么大道理跟大姐姐这里分辨,没得让人打脸!”

    崔琅一时让她说急了,又见她逼的这样近,怒从心中起,两手一抬,朝着崔瑛肩头推过去,她用足了劲,直推的崔瑛连退好几步,又是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崔昱快步进了屋,双手一托接下了崔瑛:“二姐姐这是干什么?”

    崔琼这会儿也犹疑起来:“你不是叫她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才出手打人吧?”

    崔琅气的大口换气,又觉得同她们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正好崔瑜寻崔瑛寻到此处来,撩开帘子进来,就先看见了杵在门口一脸苍白的薛成娇,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话,就瞧见了屋子里的情形。

    崔瑜忙疾走了几步至崔瑛身旁:“这是怎么了?”

    崔瑛一向不是个有眼色的,这会儿见她姐姐来了,又深以为崔琅口不对心道貌岸然,哭丧着小脸就告起状来,手指正对着崔琅的方向指过去:“我不过说了几句话,二姐姐伸手就打我,我生来是给人打的吗?”

    崔瑜眼皮跳了几跳,她知道崔瑛爱胡闹,也知道崔琅性子冷淡,绝不会轻易动手打人,就扭脸看过去。

    可这会儿又见崔琅的确是面色不善,便问了一句:“二姐姐?”

    崔琅呵了一声:“她让你们惯的没边儿了,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在我这里我且容她,将来若到了长辈们面前,又如何?”

    她说话没头没尾,崔瑜又是刚进来,并不知道前面那一段,只以为她是真的动了手,这会儿见自己来了心虚而已。

    想到这里,脸色也黑了黑:“二姐姐也知道上面还有长辈,她便再有不是,也且轮不到二姐姐伸手打她。”

    崔瑜说完了,伸手去拉崔瑛:“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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