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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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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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成娇瞪圆了眼睛:“怎么?”

    “福懿公主五岁就夭折了,八皇子是没出月就去了,谈贵妃为这个身体一直不好,”她说着又哦了一声,“咱们家的老太太在天册二十四年的时候还手抄过三卷佛经,供奉了一串佛珠,送到京城去,那就是奉进宫里,给谈贵妃祈福的。”

    “祈福?”薛成娇讶然问出声。

    邢妈妈嗯了一声:“福懿公主死后,谈贵妃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后来有了八皇子,才算好了些,可是皇子不足月就没了,贵妃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之上,先皇还为这个辍朝三日,令众臣工于家中祈福,家中女眷各自抄写佛经送入宫中,在宫里面还叫众皇子公主轮流侍疾,为的就是让贵妃宽心,大概先皇的意思是,没了八皇***里还有这么多孩子,跟贵妃亲生的是没有差别的。”

    薛成娇错愕不已:“皇上他……也在此列吗?”

    邢妈妈眸色微黯,沉沉的点头。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必然不好。

    她虽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心性如何,可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也不能接受吧?

    他是中宫嫡出,可却要到贵妃床前去侍疾,如果他还能转过头来笑对谈家人,那只怕古圣贤们也要自叹不如了。

    薛成娇越想心就越是往下沉。

    从前总以为崔琼嫁去谈家,是再好不过的,但是现在这样想来,竟然未必。

    还有崔瑛,她那样要强跋扈的一个人,陆家将来破落,她又要如何自处?

    刚刚赶走姜云璧的欣喜,此刻全都没有了,心里面只剩下愁云惨淡,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邢妈妈看她神色几变,并不知道她心里这样多的想法,只叫她:“姑娘?”

    叫了一声,见薛成娇回神,她安心一些,又问:“姑娘今儿问这些是怎么了?”

    薛成娇便只得拿话搪塞:“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听戏,在德昌台见了谈家太太,一时想起这些,回到家来我问了魏书,她又说年纪小不清楚,我想妈妈也许知道呢,就叫魏书去请妈妈来了。”

    邢妈妈脸上绽放了笑:“姑娘如今大了,上一回我就说姑娘有主见,如今凡事都肯用心,也肯多留个心眼,便是老爷和太太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的。”

    薛成娇倒没有多少悲痛神色,只恐怕邢妈妈提起她爹娘来又要感伤,便忙劝了几句,安慰了一番之后,叫了魏书进来,又送了邢妈妈出去不提。

    等邢妈妈走了,薛成娇才静下心来细细的想。

    崔琼的婚事板上钉钉,过了年她就要出嫁,这是已经不能更改的了,可是要想以她一己之力去改变谈家的处境,又谈何容易?她是个姑娘家,既然住进了崔家,除了将来嫁出去,否则想出个门都难得很,又拿什么去改变人家家的处境呢?况且这些事情她都能想明白,若谈家如今是举步维艰,老夫人是必定不会给崔琼定下这门亲事的。

    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无从开口了。

    薛成娇一时又想起了崔旻和崔昱两个人,她的这两个表兄都是做大事的,前世崔昱连中三元,崔家又是家世清白的世族,将来是一定会得皇帝重用的,而崔旻更是在贞宁十四年就在应天府内领了官职,而且眼下应天府的守备太监刘光同似乎还和他交情不错,想来日后升迁入京,也并非难事。

    如果能够把谈家的处境说给表哥们知晓,或许能够改变些事情也未可知,但是这样一来,怎么开口怎么说,就又成了一大难题。

    难不成告诉表哥,她是重生而来的薛成娇,早已知晓后面几年会发生什么?

    薛成娇不禁失笑摇头,只怕表哥们也要以为她中邪了。

    薛成娇想破了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便暂且将谈家一事搁置下去,左右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并不急在这一时,况且谈家最后到底如何,又是否牵连了崔家长房,她都是不清楚的,也不好信口雌黄,还是静观其变是为最佳。

    眼下她能够做的,就是不让崔瑛嫁到陆家去,这才是第一紧要之事!(未完待续。)

81:空白书信

    因心中打定了主意,薛成娇便有了盘算。

    陆家的大老爷陆秉均倒并不是多么出色的一个人物,只不过是跟崔溥是同年,这些年又有来往,陆家往上数三代,也是进入过政治核心的。

    薛成娇其实有些想不通,按崔家这样的地位,崔溥就算不需要崔瑛的亲事带给他什么好处,也没道理把她嫁到陆家去,况且临江府又那么远,相见实难。

    不过崔瑛前世嫁的那个人,倒可以算得上人中龙凤。

    临江府陆靖淇,这个名头说出去,天下又有谁不知晓?

    三岁能成诗,五岁能做赋,九岁师从琴艺大家奚陶先生,十一岁时一曲《潇湘水云》名震天下。

    薛成娇想,这样的一个人,大约是天下女子的深闺梦中人,若不是她早早的就住进崔家,见识过崔家众兄弟的龙章凤姿、文采斐然,必定也会慕陆靖淇之名的。

    想到这里,薛成娇又不由的矛盾起来。

    以陆靖淇之风姿,论起来倒是崔瑛配不上人家,只是可惜他生在陆家,做了陆家的宗子。

    她这里还正想着,外面魏书面色凝重的回到屋中来。

    薛成娇一看她面色不对,便蹙眉问道:“怎么送邢妈妈出去一趟,脸色这么难看?”

    魏书几步上前,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摊开在薛成娇面前。

    薛成娇顺势看过去,她手心里摊着一个信封,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这是什么?”

    魏书手没动,沉了沉声回话:“姜云璧留给姑娘的。”

    “嗯?”薛成娇一个激灵,抬手拿过信封,作势要拆开,但又一时没有动,眯了眯眼,“怎么到你手上来的?”

    “我才送了邢妈妈出去,回来的时候瑞云说四姑娘派了人找我,就在院子门口等着,我就出去了一趟,她交给我的。”

    “是沅陵送来的?”薛成娇把信封在手心里攥紧了,抬眼看过去,问出了声。

    魏书摇了摇头:“是四姑娘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她回完了话,见薛成娇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忙又道,“我从前见过她几次,是四姑娘院子里的不错。她说是姜云璧临走的时候写的,封了起来没有给任何人看,求了四姑娘交到姑娘手上的。”

    薛成娇稍稍放心,却又呵了一声,捏紧信封起了身:“走,去顺安堂。”

    魏书一怔,轻拉了她一把:“姑娘不看看她写了什么吗?”

    “不必看。”薛成娇冷笑一声,“她打量着别人都不如她精明,你信不信,这封信必定是警告我的。”她斜眼向魏书看过去,“左不过说一些我陷害了她,将来她也不会让我好过一类的话。”

    魏书啊了一声:“那不好给大太太知道吧?”

    “怎么不好?”薛成娇反问一声,“信封我没拆,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边说着边把信封举了举,“莫名其妙的塞到小雅居一封信,于情于理我都该交给姨妈来处置。我倒要看看,倘或姜云璧真的这样威胁我,姜家要如何收这个场。”

    魏书一时听明白了,便不再多问,取了件罩衫给薛成娇换上,便跟着她出了门。

    薛成娇到顺安堂的时候,润大太太正吩咐了人再去请崔润回来,一抬头见了她进来,招手叫她:“这个时辰怎么又过来了?”

    薛成娇近了前去,请完了安,信封就攥在手里,也没有藏着。

    润大太太一眼看见她手里的信封,咦了一声:“谁给你的信吗?”

    问话时带上了疑惑,只因薛成娇如今只身住在崔家,即便是高家来信,也必然是要先送到她这里,再由她告诉薛成娇。

    薛成娇嗯了一声,又顺势把信封递过去:“是姜姑娘临走的时候留给我的,我没拆开看,先来回姨妈一声。”

    一听是姜云璧,润大太太的脸色立时变了变,抬手就接下了信封,三两下就拆开了。

    可是信封拆开,打开里面的信纸时,润大太太眼中又写满了疑惑,拿着信纸反复看了几遍,抬头看薛成娇:“什么也没有啊?”

    薛成娇一楞,从润大太太手中接回信纸,摊在面前反复的看,果然上面只字未留,不过是张空白的信纸而已:“这……”

    润大太太冷哼了一身:“装神弄鬼。”

    可是薛成娇却实在不解,姜云璧留下一张空白的信纸,又是什么意思?她想告诉自己什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呢?还是说信被崔琦掉了包?

    不应该啊,崔琦如果想扣下这封信,直接自己留下就是了,何必要多此一举,送一封空白的信来呢?

    “姨妈……这是什么意思?”薛成娇有些怔怔的问道。

    润大太太拉过她的手,从她手里把信纸抽出来,交给茯苓,又吩咐她把东西拿去烧了,才回过头来宽慰薛成娇:“想这么多做什么,左右她今后也同你打不了照面,她是什么意思,你何必费心去想?只管由得她去,凡事还有我呢。”

    薛成娇见润大太太似乎是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再多问,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丫头来回说是崔润回来了,她便起了身告辞,退出了顺安堂。

    出了此间时正好跟崔润打上照面,薛成娇垂首问了安,崔润又安抚了她几句,就往屋里去了不再多说。

    从这间院子出来后,魏书才咬着牙问道:“姑娘,姜云璧到底想怎么样?”

    薛成娇也不解的摇头:“我本以为她临走羞愤,留下一封书信是要羞辱于我,你且想,今日在敬和堂里,清珠一个丫头能说出那番话来,势必跟姜云璧脱不了干系,可见她平日也没少背着人论我的是非。”

    魏书很是赞同的点头:“是这个话,不然清珠吃了豹子胆,敢这样攀咬主子吗?”

    薛成娇又嗯了一声:“所以姜云璧心里一定也认为今天的事情是我有意坑她的,也正因如此,适才你把信封拿回来,我才觉得她信上一定会写些不堪入耳的话来威胁我,便想着拿给姨妈看,姨妈自有分辨,只是我没想到她回留下一封空白的书信……”

    “可是呢,我心里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留这样一封东西,算什么?”魏书边说着,又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姑娘……我从前听人说,有一种什么巫术,能使人中邪,你说她会不会……”(未完待续。)

82:主意

    薛成娇见她这样神神叨叨的,不由哭笑不得,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下:“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巫术,况且那封信姨妈不是已经烧了?即便真有什么腌臜的东西,也都化成灰了。”

    魏书还是放心不下,挨了一巴掌也不觉得痛,撇着嘴:“可实在是太奇怪了,大太太大约今日心情不好,一时顾不上,竟也没当回事。”

    薛成娇倒不觉得如何,姨妈怎么会把一封空白书信当回事?若说是姜云璧留下来威胁她的,只怕姨妈还会发发脾气。

    可是这封信来的古怪,若要她也撂开手不管不问,她心下终归不安。

    眼看东跨院就在眼前,薛成娇却站住了脚。

    魏书见她不动,就跟着停下脚步:“姑娘是想到什么了?”

    薛成娇只是站着不动,噤声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迈开步子往反方向去,又拉了魏书一步:“我们去找表姐。”

    魏书却没有动,叫了她一声:“可是大太太已经不管,再去找大姑娘,给大太太知道了不好吧?”

    “没事,我只是去找表姐问问,”薛成娇心里也迟疑了会儿,但还是拉着魏书走,“这件事我还是想搞清楚,你也说了,姨妈许是心情不好,一时分不出心来顾这些嘛。”

    魏书又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她往西跨院那边步过去。

    等到了西跨院门前,薛成娇打发了魏书去叫门,不多时有小丫头来开了院门,勾头往外看,见是魏书,就下意识的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然瞧见了在台阶下站着的薛成娇,

    小丫头忙打开了院门,笑脸相迎。

    薛成娇抬腿上了台阶,回了个笑脸:“表姐在家吗?”

    小丫头连声说在,又顿了顿:“老太太刚打发了人来传话,晚些时候要姑娘去陪着吃饭。”

    薛成娇脚步顿了下,心想大约来的并不是时候。

    可是她站在门口犹豫是否还要进去时,崔琼已经得了丫头的话,从屋里迎了出来。

    她缓步到了门口,执起薛成娇的手拉着她就往屋里进:“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发什么呆?”

    薛成娇尴尬的笑了笑:“我听丫头说表姐一会儿要去敬和堂陪老太太吃饭,想着改天再来呢。”

    崔琼说了句没事,两个人已经从甬道走到了屋前。

    宝意在旁边打了帘子让她二人进屋。

    才进了屋,崔琼就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吧?”

    薛成娇嗯了一声,又想着怎么开口,迟疑了一会儿:“刚才魏书替我接下了一封信。”

    “信?”崔琼眼中染上了茫然,“你是说给你的信?”

    “是姜云璧给我的。”

    崔琼立时变了脸:“走都走了,还不老实,她说了什么?”

    薛成娇咬了咬嘴唇:“就是什么也没说,我才觉得奇怪。”说完了见崔琼似乎有话想问她,就赶在了崔琼之前又开了口,“本来我拿了信觉得不妥,今天她事情闹得这样,我也不敢私下里拆她的信看,就带上了信去姨妈那里。但是姨妈拆开信封之后,里面却只有一张白纸。”

    崔琼咦了一声,微微蹙眉:“什么也没写,只是留了一张白纸?”

    薛成娇。点了点头:“姨妈让茯苓姐姐拿去烧了,只说不必理会她。可是我从姨妈那里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怕人知道,或是猜到了我会把信交给姨妈,所以才留下一张白纸。”

    崔琼啧了一声,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宝意见她二人干坐着,便忙奉了茶上来。

    薛成娇也不急,一边吃茶一边看崔琼。

    半盏茶下了肚,崔琼那里才有了动静,她稍稍扭了脸来看薛成娇:“那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说的不错,她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你说,留下这样一封信……”崔琼迟疑了下,才把后话说出口,“大概是希望你能去见她一面?”

    这一点薛成娇在来的时候也想到了。

    姜云璧应该是有话想当面跟她说,但是下午走的匆忙,袁老恭人大概也再容不下她。

    何况当时章老夫人的逐客令下的那样绝对,姜云璧是断不能再拐到长房这里来找她的,所以才留下一张白纸,想让她拆看过之后心存疑惑,能去见她一面。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薛成娇给否定了。

    这会儿她也只冲崔琼摇头:“这不大可能吧?一则我是姑娘家,要出二门都很难,二则我跟姜家人又没有什么往来,就算是央了姨妈放我出府去逛一天,也不可能跑去看姜云璧啊。她办的事情虽然糊涂,可人又不糊涂,老太太那样看不上她,倘或我去寻她,给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会训我一顿。这样种种数下来,我是肯定不可能去找她的。”她反手指指自己,又想了会儿,“这些我能想明白,她肯定也清楚,所以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崔琼听她说的也有道理,可若不是这个意思,留张白纸又能干什么呢?

    一时间她又想到了崔昱,她怔了下,看向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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