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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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绮梦-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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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要让她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由自主的来到床畔,身子微倾,手轻轻地模上她的脸颊,裴月……
  她被他温柔又奇怪的举动给震呆了,冷玦……  他怎么会这么温柔?她不是他的敌人吗?怎么会……
  他透过她在看什么人?李绮梦从他对着自己的眼里,轻易地抓出焦距的迷失,已经是第二次了,纪录上的冷玦没有发呆的习惯。
  “我的脸让你很好奇吗?”她的声音将冷玦拉回现实。“你已经不只一次盯着我的脸看了。”  惊觉自己的失态,冷玦生气地将她压抵在床上。
  “我爱看是我的事!”
  李绮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这人……  怎么这么粗暴?她举起双手不停捶打他,想乘机起身,无奈他的力气实在太大,轻松地就将她那双乱动的手制住了。
  “你再乱动试试看!”他的脸只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寸距离。本来他只是想让她安静,不料又加近彼此的距离,他的心突然震了一下,眼神迷了起来。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要吻她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6的李绮梦居然怕他吻她,她闭上眼不敢和他互相凝视,没多久她感觉身上的压力不见了,她睁开眼,正巧迎接被用力甩上的门。  真是太奇怪了!
  睡意正浓,全身的细胞却莫名接收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伴随这压迫感而来的并非危险,因为这样,所以李绮梦并没有立刻以拳脚迎向压迫感的来源,而是以一般人的反应来应付。  在床上翻个身,面对站在床畔的人,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她隐隐约约看出那人的身形。
  “你不是打算冉饿我个三天三夜吗?”  李绮梦半坐起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现。”才隔半天就见到牢头让她微微吃了一惊。
  离开再回来的冷玦又恢复先前冷淡疏离的态度,事实上他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是疏离的,还没见他热络过,基本上要看到他表现热络的一面——建议不如期待太阳打西进出来还比较快。
  啪!冷玦将手上拎着的袋子往她身上一丢。
  “什么东西?”黑暗里,她只知道这东西并没有砸痛她。“麻烦开一卜灯可以吗?‘”话一完,室内灯光乍亮。
  灯一亮,冷玦马上希望自己没有开灯,因为李绮梦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而且——这衬衫是他的!
  纯黑的长袖衬衫套在她的身上,衣服的下摆只到她大腿的一半,这样的影象形成不可忽视的冶艳,全然的黑和下半身纯如雪花的两截白皙——这要他如何收回目光?
  再者,衬衫的前两个扣子完全打开,不自觉露出的滑润香肩在垂到胸前的乌黑发丝似有还无的遮掩下,更充满了诱惑,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属于女人才有的特殊馨香。
  好不容易抓回来的自制力此时似乎又背离了他,面对这张让他心系又心碎的脸孔,要抓住自制力不崩溃实在很难。
  李绮梦打开冷玦丢过来的袋子,“这些衣服你是从哪儿拿来的?”她几乎快笑出来了。这种衣服是给十七八岁少女穿的啊!纯白的裙子。粉蓝色的连身长裙、还有带花边的淡黄色裙子……  呵呵!她可以想见当自己穿上这种衣服后,Ron和J会怎么笑她,大概是笑她老来发骚装幼齿吧。天!
  “你不用管。”那些全是裴月生前穿过的衣服,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拿给她,但是隔了一阵子,他为自己找到最好的理由——他厌恶她厌恶到连衣服也不愿染上她的一点一滴!裴月的衣服他留着也没用,等杀了她之后再放把火烧了。
  “去把我的衣服换下来!”他受不了自己的东西染上她的味道,那只会令他作呕。
  客随主便,李绮梦随意拎了件白色连身长裙走进浴室更换,她看得出这些衣服不是新的,因为上头还带有收了许久才会有的味道,但是也无所谓了,身为俘虏,有衣服可以交替换容算是不错了,更何况她的牢头是他,这样的待遇她该感动了。
  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这衣服会正好合她的身?这件裙子还是有腰身的,可是剪裁竟然恰恰好,整件合贴在她腰上!
  冷玦看见走出浴室的她之后,那张脸、那个表情,他发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裴月,冷玦瞪大眼凝视那个白色的身影。如果能,他会像在那件事之前那个年轻气盛的冷玦一样,大声吼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吼出看见她又活生生在他面前站着的狂喜。
  但他已经不是当时的冷玦了,十年来的自我封闭让他的情绪难以表露在外,现在的他,只要是瞪大了眼就算是很难得的情绪表达,更别提伸出去要牵引她的那只大手。
  “裴——”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化停滞。他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裴月啊!
  “冷玦?”他的反应委实让她好生奇怪,一下子像被什么吓到似地退了一步,一下子又迎向她,接着又退开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你……”他不该利用她和裴月的相似,而要她套上同样的衣服供他缅怀。裴月死了,  可是另一张裴月的脸孔活生生在他面前,他能不激动吗?能不……兴起拿她代替裴月的想法吗?  他有自知之明,对裴月的感情是他今生唯一仅有的;换句话说,他把一辈子的感情交给了她。自己个性中的强烈独占欲,只有外柔内刚的裴月能完全接受,当唯一能接受他的人消失了这么久后,积压了十年的感情会不会让他疯狂地找一个相似的人作为替代品?
  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答不上来,简言之,他被自己心里的疑问困住,爱裴月和找一个替代品本来就是两件事、两种不同的问题,但在地纷乱的思绪里,顷刻间,他竟找不到这两者的分野,他已错乱了。
  最后他只得做出打自将李绮梦抓来囚禁后,自己一直在做的事——
  冷玦看着手上这瓶黄褐色的透明汁液,阵阵的酒香扑鼻,黑眸中映上近似摇滚般晶莹剔透的波纹,半带了点醉意。
  他的酒量不算好也不算糟,但是一口气灌下将近半瓶的威士忌,说什么也会让身体吃不消而突然涨红脸,黝黑的脸上两朵隐约可见的红晕就是这么来的。
  他有多久没去看裴月?冷玦自问。掐指算算已有一个礼拜之久。一个礼拜——他从来没有隔这么久不去看她。……  让我陪你、陪你直到……直到你再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幸福”他哺哺自语。“什么叫做幸福”那是什么感觉他老早忘了,天真单纯的裴月啊!她怎么会以为没有她,他还能找到幸福,她就是他的幸福啊!再找到……他还有“再”的机会吗?
  对一个杀手而言,爱人是负担,而如今除却裴月,这世卜再也没有人值得他付出感情,十年来他一直是这样度过的。
  他脑海里冷不防蹦出裴月的脸,但表情……  像她,又像李绮梦,他竟分不清楚谁是谁!是裴月的脸、裴月的笑;还是李绮梦的脸。李绮梦的笑……他看不分明了。
  为什么?他明明占了上风啊!但现在躲得最凶的居然是他!明明是将她抓来做交换人质的,为什么反而是他在逃避她、躲她?
  他必须杀她!这是既定的事实,有仇报仇是黑街的原则;但是面对那张脸,他开得了枪吗?现在的他,甚至连举枪对准她这个动作都不一定做得出来,更别提杀她!  到时候他能扣下扳机吗?“
  不知为什么,方才李绮梦穿着长裙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愈想遗忘,她的形貌就愈清晰,清晰到压过裴月在他心目中的模样。一思及此,冷玦倏地打了个冷颤,可悲的是,他连自己为什么而战栗都不知道。
  “谁?”冷玦抽出枪,旋身对准关上的铁卷门。纵然喝醉,也不代表他失去平常的警觉性。  铁门拉开,是拥有一张充满贵族气息的英俊脸孔的高挺男子,朝他温和地笑着:
  “拿枪对着自己的好朋友不太好吧,冷玦。”亚治如微风般柔和的低沉嗓音如是说道。
  冷玦不悦地收回枪,转回身子背对亚治。  对真正在黑道中打混的人来说,肯背对一个人代表他们相信他,不担心他会偷袭自己,这是他们以性命所投注的信任。
  “翼凯说你会在这里,果然没错。”那小家伙年纪轻虽轻,倒也是挺了解他们这一伙人的个性。“听说你抓到凶手了,如何?是怎样的人?”将铁门重新拉下,他走到坐在吧台边、只点了一盏灯喝闷酒的冷玦身边。
  “你不去守着你的珠宝店,跑来这儿做什么?”冷玦没有对他的话做出正面回应,只说自己想要说的,目前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身边多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最了解他的亚治。
  “和你一样,来这里缅怀沙穆。”这里是沙穆的酒吧,也是他们这十三个人常常聚会的地方,现在沙穆死了,恐怕大家不会再来了吧,怕触景伤情。
  “你要说沙穆会死全是我的错吗?”冷玦强自灌下一口威士忌,冷眼斜望向他。
  “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因为我放过她?”
  亚治抢下他手上的酒瓶,自己也喝了一回才道:“没有人认为是你的错,在黑道的圈子平讨生活,就该有随时可能会死的心理准备,沙穆的死没有人怪你;相反的,我很担心你会责怪你自己。冷玦,你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沙穆的死给你的打击绝对不小。”
  他和冷玦打自十岁起就以互利共生的方式过活,在这种方式之下,他们不知不觉间培养出绝佳的默契,也建立起良好的友谊。正因为如此,他才能看穿冷玦的冰冷外表,望见里头炽热的真实内在。“如果你真的冷血无情,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喝闷酒。”更不可能打造那间冰室。
  “为什么放过李绮梦?”亚治又问。冀凯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实在不明白向来不留活口的冷玦怎么会放过她。
  冷玦倒过脸,痛苦地望着他。“记得裴月吗?”裴月,每喊一次她的名字,就如同在他心上多划下一道伤口,每一次都极痛。
  “裴月?”好遥远的名字,他还没忘掉吗?“你已经十年没在我面前提起她了。”在她死后,他就再也没听过她的名字从冷玦的嘴里冒出来,那是一个禁忌的名字,代表一段禁忌的回忆。
  和裴月相恋时的冷玦,除去一身沾染已久的年少暴戾气息之后,和一般的青涩少年无异,会笑。会叫、会紧张、会腼腆,尤其是在她面前,他的紧张只能用手忙脚乱四个字形容,常常闹笑话逗得她大笑,站在旁边观看的他也不时凑上去热闹热闹,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
  ~直到十年前的一场意外——事实上,“意外”这两个字他并不怎么相信,这意外来得太巧!
  在冷玦带她出去庆祝生日的路上,两个人被一群和当时的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抢劫,就在拉拉扯扯中,一把刀刺上裴月,结束一切,将冷玦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意外杀人——这他能理解,但不懂的是,他们为什么不是攻击冷玦?照理说一般的行劫会先对付看起来较具有威胁感的人,怎么可能先对娇弱的裴月下手?而且当时冷玦早已经在黑街混开来了,一般的小混混是不可能敢当面对上他的,更别提拿他当抢劫对象了。
  还有,在裴月送进医院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冷玦身边的人又是谁?那一个晚上冷玦没有回到他们合住的地方,第二天他再看到冷玦时,就已经是和现在所差无几的冷玦了,之后冷玦托他找人建起那一间冰室,将裴月冰封在里面长眠,
  “她说要陪在我身边。”那一天他只听见冷玦说了这一句话,就此再也没听他提起过裴月。
  一直以来他严守这个秘密,也从旁观看他一点一滴的变化,当他知道冷玦选择杀手这条路的时候,不能说没有惊讶,但早知道他会这么做的想法更浓——操纵人的生与死,这本是上天的事,然而他却决意与天对峙,介入这项工作;原因无他,只因为上天无情地操纵裴月的死,连带扼杀他的心——这是他对天、对命运所作的报复。
  他想阻止,但无能为力。他知道裴月是冷玦的一切,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的出现将他全部的沮丧吸收得一滴也不剩,同时也将他的感情全盘接收,成为他仅有的唯一,所以当心和灵魂唯一的寄托乍然消失时,任谁也无法接受这种打击。
  十年前的冷玦就是这样在二年后发生的喋血事件中,开了杀人的先例,就此正式步入杀手之途。
  “她……和裴月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因为回忆往事让他没听清楚冷玦说的话。
  “脸、身形,和她完全一样。”冷玦抬起头,苦涩一笑。“你信吗?她和裴月长得一模一样。”
  “这……”亚治瞪大眼望着他痛苦的表情。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他必须杀的人和心爱的人有同样的一张脸?
  难道……这是他与天对峙所得到的惩罚?
  “甚至连表情——”冷玦停住话,猛力摇头,最后反常地捂着脸大笑。
  这一幕看在亚治眼里,分外感觉得到他心底的痛苦。这一招太绝了!他不禁埋怨起上天。
  他该怎么办?只要看到李绮梦他就想到裴月,可是每一次他都得提醒自己,她是李绮梦。不是裴月!她是害死沙穆的人、不是他日夜心系的裴月!
  但是,提醒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望着她的脸发愣,藉着她想象裴月生前对他说话的神态,结果是——看到她的每一眼都是痛苦,听她声有的每一回都是折磨,他到底该怎么做!?为沙穆报仇的意念和下不了手的犹豫形成两方拉锯,无感的。已开始有感觉,却面临受挫及左右为难。
  “你会杀她吗?”亚治问出冷玦心底的犹豫。
  亚治见冷玦双手抱头伏在吧台上,他从来没有看过冷玦有这种举动出现。他一向是将痛苦藏在心里不会外露的,今天一切的反常行为更可说明他内心的矛盾挣扎。
  其实对他来说,能看到他卸去没有表情的面具是值得高兴的,但是痛苦——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如槁木死灰般的心有了复燃的迹象,却是另一个痛楚的开始——难道命运真的是捉弄人多于顺应人?
  看着冷玦痛苦的样子,亚治默然了。
  第五章
  在李明的地盘上,原属于他的手下正战战兢兢地立在会议大厅里,等着~个对他们而言是外来者的人对他们炮轰。
  Ron火爆的怒目瞪视四周的人一遍,从他的口气便可得知他正在气头上,被他瞪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心脏突然多跳十几下的,每一个人都低着头。生怕自己再接到一次那种杀人的目光。
  “一群笨蛋!”
  居然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你们活着有什么用!”Shit!真想送他们每个人一枪,难道台湾只尽出些笨蛋白痴吗?
  “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美艳的凯萨琳是在场唯——一个不怕他的人,嘴里吐出的是嘲讽:“没事杀一个人还专程跑到海边去,现在尸体捞不到又怪到别人身上!哼,总归一句话——错是你造成的,你没有权利怪我的人。”
  “凯萨琳·雷特纳!”Ron掏出枪抵住她的额角。
  “大嫂!”手下的喽罗紧张地叫着。
  “你够了没!”Ron恨不得一枪毙了她,可是一想到绮梦的吩咐,他只好乖乖收回枪,不意却惹来凯萨琳的一番奚落。
  “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杀我的!哈哈哈!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呵呵呵,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实在是让人高兴。
  Ron瞪现她,锐利的视线恨不得将她杀个尸骨无存,“总有一天灭你会死在我手上。”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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