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漂亮单人病房里,不过床头没有保温瓶装的汤。床尾的小桌上也没有橙子。明少坐在一边,眼睛通红,双手握着一瓶三十八块的矿泉水(亏他在医院还买得到),有点颤抖,身上的西装大半被血和汗水浸湿。
“你怎么还在这里?”宁轻轻问,“合约呢?”
“不可能这样子去签约,更不可能丢下你。”
宁轻轻拿没受伤的手臂摸了摸伤口。已经包扎好,麻药还没失效,有点涨痛。“我都在医院里,况且不过伤了手,会有什么事?”
“你的伤口很深,差点就伤到神经线。肌肉束几乎被切断了。创面很大,做了个清创手术,打了破伤风,缝了二十八针,这还叫没事?”
“你又不是医生,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嘛。”
纪明薰摇头,缓缓说,“我看着你。就会想到自己多么不对。当时应该向他们示弱,主动拿出钱。求他们放过我们,根本不该逞能斗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才不应该示弱,助长他们的气焰,扑灭罪行,人人有责。”
“还有我判断错误,我认为他们只是普通不良少年,即使动手,他们也没什么本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
“没有判断错,你是打得过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凶器,顺手拿了撬锁用的工具,最后还落荒而逃,确实是战五渣呀。”
“不管理由多充分,分析多准确,结果你受了伤,这就是我不对。”
宁轻轻安慰道,“其实是我不对,我该跑掉报警,可是……我看到他们和你打,担心得不行,非要回来才放心,结果变成我在碍手碍脚。”
“先不说这个了,警察已经给我做了笔录,你现在可以回答他们了吗?”
“可以。”
“我叫他们进来,估计要一段时间。趁商场还没关门,我去买点衣服。有警察在,我才放心去。”
纪明薰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两人的外衣和**,当他最后进入女性**店时,女店员们吓了一跳,见他满身是血,以为是劫匪,可是,哪有这么脏却还这么帅的劫匪呢?
“我要一套**,二十二岁女孩子穿的。”
“请问……要什么尺码?”
他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宁轻轻的尺码,略有点尴尬,只得四周环顾,指着一个店员,“和她差不多身材。”
女店员替他选好**,递过封好的纸袋,不忘补一句,“下次帮人家买**,要先问清楚哦。”
他一走出店,店员们忙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拿出手机,“你们看,他像不像微小博上的冰王子?”
“好像他,不过冰王子在魔都,就算来香港,也不会弄成这样吧。”
“我看,他是和女朋友吵架,被丢了一身茄汁,现在还要来买礼物补偿。”
“要是我男朋友这么帅又这么体贴多好。”
回到病房,警察刚好做完笔录,和纪明薰打完招呼离开。
他关上门,“我先洗澡,然后抱你进去洗。”
“什么?抱我?我还有一条手可以用,自己洗就好。”宁轻轻拉住被子捂着自己。
纪明薰没回答,转身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既不是穿着新买的西装,也不是穿着居家服,而是……浴袍。
“你……为什么穿浴袍?”
“难道不穿衣服?”纪明薰疑惑地问。
宁轻轻秒懂,他意思是要帮自己洗澡,穿别的怕弄湿,可自己这么一问,倒像是要他不穿衣服给自己洗澡,脸上大红。
纪明薰将她抱进浴室,这个豪华单人病房配的浴室既有沐浴间又有浴缸,浴缸已经被放满水。
他伸手要解她病号服的纽扣,被刷一下挡了回去,“我自己可以!你转过头去。等等,谁给我换的病号服?护士吗?”
“护士只用纱布和棉花清理了你手臂的血,到了病房,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你换的?!你的意思是你脱掉了我原来的衣服,给我穿了这个?”
“不能算脱。你原来的连衣裙被护士剪掉了袖子,她们把你送上来,我剪开了其他部分,粗略给你擦了身体,穿上病号服。”
“嗷!你全都看到了!”
“你在乱想什么?当时你全身是血,我哪有心情看什么。诺,现在血迹还在身上,没擦干净。”
宁轻轻低头,发现在刚才的对话中,病号服已经被解开了,纪明薰一脸镇定在解她**扣子,还对她说,“不要乱动,以免伤口裂开。”
宁轻轻简直不能相信,第一次被他脱衣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满身血污,一条手臂包扎得紧紧的,被放在浴缸里,而不是浪漫的洞房花烛夜。(未完待续。)
第393话 人生何处不相逢
宁轻轻更不能相信的是,明少非常镇定地把她放在浴缸里,翻来覆去仔细检查血迹有没有清干净, 倒像在洗小狮子。
这种无法置信的感觉使她一路没有反抗,始终处于震惊的状态,直到明少问了句,“你穿什么尺码的**?”这时他刚好在反复清洗她胸前大片干了的血迹。
“为什么问这个!”
“刚才买的时候,店员问我尺码,我不知道。”
“你现在都看到了还不知道?”
“要量过才知道吧。”
宁轻轻心想,要是斯斯听到这段,定会一脸邪恶地说,“嘿嘿,用手量呀。”但是明少接着说的是,“这里没有软尺。”
“你全身绷得太紧,放松一点。”纪明薰抬头,“咦,为什么你脸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宁轻轻问。虽说这种情况下不希望他有邪念,可是完全没有想法,岂不是证明自己没有魅力?
他楞了一下,动作停了下来,“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动情?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疼得很,这个时候想那种事,才不是人吧。”
宁轻轻突然拿没受伤的手臂搂住他脖颈,将他的脸带过来,柔声问道,“如果我允许你想,那你会不会动情?”
纪明薰的脸僵硬了一下,迅速挣脱她的手臂,“洗澡,水要凉了。”说着继续擦洗血迹。
终于将她上半身擦洗得干干净净,一丝血迹也无。现在他开始洗双腿。虽然仍是仔细的表情,但宁轻轻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不像之前那么镇定,尤其是眼睛。紧紧盯着腿上的血迹,一丝也没移到别处。
最后他把毛巾放下,“还没有洗完的地方你自己洗,我出去了。”说完倏地离开浴室,甚至都忘了用香皂洗手。
宁轻轻在浴缸里忍不住笑了,所谓还没有洗完的地方,他果然还是不敢碰的。方才对这个机器人一般的男神的挑逗。似乎成功了。
“不要笑得那么震,伤口会裂开的!”浴室外传来他的声音。
那个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坏了。纪明薰站在病床边,用湿巾拼命擦手。似乎快点把这双刚刚摸过她全身的手擦干,就能不想她说的事。真是的,多年来,许多比她性感美艳的女性用各种言语姿势来调戏。自己都没有兴趣。偏偏却被她那稚嫩的挑逗击败了。
灌下大半瓶矿泉水,他才觉得自己正常了,体温也降了下来。可这时宁轻轻在浴室叫道,“我没法穿衣服。”他瞬间觉得刚才的水白喝了。
之前抱着宁轻轻狂奔了几公里,刚刚又被她闹了一番,纪明薰很是疲累,待宁轻轻在病床上躺好,他便在旁边的陪护床躺下。很快进入深眠。
醒来已是早上,病床上空空如也。他到护士站问了护士,回答是病人不需要检查,并没有被推走。
给她打电话,发现没开机,这样连定位系统也没法使用。纪明薰怀着担心的情绪,在病房找了一遍,昨天换下的脏衣服都在,公事包也在,但里面的合约不见了。
他大致猜到她去干什么了,又心疼又生气地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坐下,盯着病房门口。
宁轻轻悄悄推开门,幻想明少还没醒来,自己能溜回病床,可一推开门,就看到他严肃地盯着自己,眼神像是以前在公司骂自己没做好工作的样子。
“谁许你出去?”他冷冷地问。
“我到机场追马修先生,他很生气,说昨天我们没去,后来你给他打了个电话,随便说了句有事就匆匆挂断,他认为我们太不负责任,我跟他解释昨天失约的原因,还给他看了手臂,连病历都带去了,他才原谅我们,说我们见义勇为想抓住小偷是对的,还夸我勇敢。”
“所以呢?”
“合约签回来啦。”
“你不声不响溜走,手机也不开,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想你昨天那么累,希望你睡久点,手机没电要怪你昨天没帮我充上。”
纪明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将合约接过放在一边,把她搂到怀里,“听着,我说过,你最要紧。没有这单生意,可以再找别的,但是你不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带着受伤的手臂尤其不能。”
“你构思了那么好的创意,还飞了三次可怕的滑翔翼,我不想错过这个辛苦到手的机会,辜负你的付出。”
“傻丫头。”纪明薰亲了亲她的额头,“发现你不在,又找不到人,比什么都辛苦。你知道,你曾经跑掉过,我刚才又回到当时那种五内俱焚的情绪里。”
“知道了。”宁轻轻用没受伤的手臂搂住他,仰起脸亲了亲他的嘴唇,“爱你。”
留院观察的一夜结束了,纪明薰趁宁轻轻换药时去办出院手续。
“sean,你怎么也在香港?”
转头一看,是雪人牙膏的客户程医生,纪明薰回答,“我来公干,程先生呢?”
“我一位恩师回香港讲学,我特地回来全程跟随,今天来这家医院。你身体有恙?”
“轻轻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我来办出院手续。”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我们在这里遇到,也算有缘。”程医生说,“趁讲座还没开始,我请你们到咖啡室喝杯饮料如何?”
三人入座。
“这家医院的咖啡室很有名,味道好是其次,主要在于有部著名的医生剧在这里取过景。”程医生介绍。
“难怪这么眼熟。”宁轻轻四周望,“柜台和餐牌一模一样。”
“不过没有剧中那么多帅哥医生,这里的医生都只是普通人。”程医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哦,提到帅哥,我想起一事,虽然不甚要紧,反正闲聊,跟两位说说。”
“请说。”
“我前两日陪恩师回他住所整理,偶尔在他的旧相簿里看到一位见过的人。你们猜是谁?”
“这要怎么猜。”宁轻轻思索,“反正是个帅哥对吧?”
“是帅大叔。”程医生补充。
“莫非是程先生提过和高铃一起的那位?”纪明薰问。(未完待续。)
第394话 帅大叔的身世
程医生笑道,“正是。我一看如此有缘,本着探究精神,多嘴问恩师这位帅大叔的身份,结果恩师捧着相簿,讲了一个多小时故事。我下次再也不找这种麻烦了,但是既然找了,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瞎,只好委屈两位陪我了。”
“程先生有故事说,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宁轻轻忙装出很热情地说。
“是这样的。恩师年轻时在莫曼斯克一位子爵府上做家庭医生,子爵夫人育有一子,然而子爵另有一段风流韵事,情人也为他诞下一子,这个秘密只有子爵本人和恩师知道,为了保全家族颜面,子爵和情人分道扬镳,情人带着私生的小少爷远走他乡,和子爵再无往来,恩师受子爵所托,前往那位情人所在之地的医院任职,同时暗中观察小少爷。”
“难道……”宁轻轻双眼放光,“你见到的帅大叔和小少爷有关系?”
“这位小少爷出生在五十三年前,恩师的相簿里有小少爷二十多岁毕业礼时与他的合照,相貌和现在无二,一见便知。”
宁轻轻思考道,“也就是说,这位小少爷就是你见到的帅大叔,也就是子爵的私生子。好有小说feel哦。”
“恩师还告诉了我他现在的身份,我终于想起晚会上见到他的情况,非常出彩。”
“程先生说到此处,此人不是别人,想必就是环球博弈的康先生。”纪明薰说。
“是。他现在在魔都活动频繁,和高小姐相熟不足为奇,那天的事看来或者是寻常偶遇。不过。这位康先生的身世却颇为有趣,值得和两位分享。”
“但他这段身世似乎外人并不知情。”
“恩师说他性格倔强,子爵不曾认他,他也不会认子爵,所以从不提身世。但他非常坚忍,年轻时从事过各种苦工,结识mk的马先生时。马氏夫妇还是批发成衣的小贩,康先生则是送货的司机。后来双方靠着胆识和努力,抓住时代的机遇。各自成为商界巨擘。”程医生说,“我听到这里,感觉特别惭愧,回想自己家境好。读书好。一帆风顺做了医生,小有名气,随后就不知长进地卖起了牙膏。恩师讲完康先生的奋斗史,最后果然兜到这里,怪我不务正业,将我教训了半个多小时。”说着,程医生还捂脸表示痛哭。
宁轻轻忍住笑,“程先生心胸广阔。理想不在商界而在于世界,一点都不比谁差。就不要装了。”
“总之,我自己是懒散惯的,做点生意也随遇而安,像康先生那种奋斗不息的人,我是敬佩有余,羡慕不足的。听了那段励志史,我就想转述给别人,好减轻自己惭愧的心理负担,两位将这个担子接了过去,我这两杯咖啡便请得值,现在整个人都舒坦了,呀,恩师来电话催我,讲座要开始了,两位自便,先走一步。”
“这程医生是个妙人儿。”待他走后,纪明薰说,“他觉得康青龙和高铃的会面很可疑,特地把所有情报告诉我,还装作聊八卦。”
“哪有可疑?康大哥……先生可能有生意跟光明传媒谈,高小姐本来就是一有工作心情就好的人。”
“高铃不是一有工作会心情好,而是没有那么大的心情波动。”纪明薰纠正,“程医生在医院阅人无数,眼光精准,他认为高铃从心情低落到心情高涨这个变化来得不自然,就必是如此。当时我们和她朝夕相见,从未听说康青龙能对她造成这么大影响。想到她之后就开始了行动,很难不怀疑当时他们所谈的内容。”
“难道你的意思是,高小姐当时心情低落是因为你和公司的事,康先生给了高小姐一些建议,导致她下定决心夺取公司,因此心情高涨?”
“康青龙能从一个干粗活的苦力变成博弈公司的ceo,必有非常手段。”
“我还是不跟你讨论这个了,你一直不喜欢他。”
“他一直的行为,在头脑简单的人眼里,是人格魅力,而在看得到本质的人眼里,就是心机深沉,包括晚会后那场戏。”
“你在说我头脑简单吗?哼,就算他心机深沉,也只有同类才看得出来。你以为他若不是好人,你能独善其身吗?”
“我和他完全不同。”纪明薰说,“假如我被调查的事是他指点高铃的,你还会认为我和他一样吗?”
“这……你当然不会做那种陷害之事,可我也不相信他会。”
“没关系,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一夜没在,它不知道怎样了。”
“嗷!难怪我觉得少了什么,快回去!”
回到民宿,纪明薰立刻回房查看,床底的外出箱里,小狮子抱着它的玩偶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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