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腿掉到地上,大黑狗子飞也似来叼走了它,跑到有太阳的地方拨弄着啃了起来。
进去拿酒的赵三勺见此情景,怒道,“什么人在我家捣乱?糟蹋我徒弟的手艺?”仔细看了看,“是你这小子!想再挨两下子吗?”说着找起了拐杖。
纪明薰淡淡地说,“令徒的手艺?老先生还是好好问问她,这是谁的手艺。得罪,告辞。”说完拂袖出了院门。
赵三勺问,“怎么回事?这小子我认得,上次给霜雪明做点心,我去和平饭店看了,他把我的两颗点心丢到垃圾桶里。是你公司同事?”
公孙易见方才情状,早猜到了九分,摇着扇子幸灾乐祸道,“轻轻小姐,既然两造已然碰面,我劝你还是和盘托出。”
宁轻轻无法,只得将实情道出。
赵三勺听完,拿起面前的鸡肉吃了起来,看不出是喜是怒,吃完缓缓说,“方才我见黑畜生叼走鸡腿,吃得不亦乐乎,便知这和我做的所差无几,果然,果然。你说那小子尝不出味道,所以才丢了我的点心,那他却做得一手好菜,没道理。”(未完待续。。)
第199话 明少之焦虑半日
“赵老师,你相信我,这些天你吃的都是他在前一天做好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尝得出味道了,白斩鸡三个阶段的做法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宁轻轻说着低下头,“我知道你很生气,我就是怕你生气才一直不敢说……”
“她说她怕我生气,好笑吧?”赵老师对公孙易说,“难道我现在知道就不生气了?她以为可以瞒到我进棺材?还是她盼着我早点进棺材,好不用做戏给我看?”
“赵老师……我……绝对没那么想……”宁轻轻泫然欲泣。
“现在我可真的要早点进棺材了,唉哟。”赵三勺咳了几声,“原本以为收到了个徒弟,还想多活几年,慢慢传授本领,唉,现在看来,没徒弟了,早点见阎罗王去算了。”
公孙易把扇子啪地一声合拢,指了指宁轻轻,“这事由你引起,自当由你解决,你必须给赵老师赔个真正的徒弟。”
“我……我很想学习赵老师的手艺,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谁说要你了?”公孙易的扇子敲在她肩上,然后一转,指向院外,“还不快追?”
宁轻轻领悟过来,可见赵三勺还在咳,不敢就走,“赵老师……”
“不领个真徒弟来,就再也不用来见我了,走走走,这里还有半只鸡呢,别碍着我。”
“是,赵老师,我一定想办法!到时候再来谢罪!”宁轻轻飞奔出去。
刚才还是第一次看到明少那种阴冷的怒气,他肯定气坏了。这是我的错。他给我做菜已经是很大很大的例外了,突然发现我骗他做菜是为了给别人吃,当然会很生气。尤其刚才他还误会了我是把他做的菜拿来给公孙易。
他是在吃醋么……宁轻轻不及细想,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到弄堂口,终于看到了明少,他已经上了小跑车。
“等等……”宁轻轻挥手叫道。
纪明薰在后视镜看到宁轻轻追出了弄堂口,并没理她,照样发动了车。后视镜里,她开始奔跑。想追他的车,被地上的几块砖头绊倒了。
看到她摔倒在地上,他心里闪过一丝动摇。想停车,转念想起她对自己做的事,顿时心如铁石。不就是摔倒吗,那小身板摔下去能有多痛。一点点小惩戒而已。
宁轻轻从地上抬头。看到小跑车没停留,越开越远,叹了口气,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了她一把。
“无恙否?轻轻小姐。”公孙易说,“在下好奇,所以跟了上来。看来明少怨气甚重,一时半会大概不会睬你。”
宁轻轻没心情和他好好说话,“你很闲吗?”
“在下今日出门访友。只携两袖清风,如何不闲?”
“正好。你的车载我去一个地方。”
纪明薰用他鹰一般的视力看到已被抛开很远的弄堂口,小白脸扶起那个坏丫头,两人上了车。好,很好,跟他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回到家,他生气地打开橱柜,把那个空了的花茶瓶子拿出来,狠狠丢在垃圾桶里,甚至忘了垃圾分类,然后气冲冲上了楼,对扑上来撒娇的小狮子视而不见,开始拔那个被他粘得很死的海豚公仔。
“走开,别挡着。”纪明薰对小狮子说,它护在海豚身边,两条短短的前腿抓着海豚不放。
当时用的是永久胶,现在怎么也撬不下来。他努力和小狮子拉扯了几下,决定出门买个溶解永久胶的药水回来弄掉这个碍眼的海豚。
这一带是高速附近的别墅区,背后又是山,没有五金店,纪明薰开着车问了几家装修行和建材行,都说没有这种药水,要到旧城区或者大超市找。
在旧城区绕了几圈,他蓦然发现无意间又来到了宁轻轻家楼下那条路。
开始下雨了,她家的窗户没关上,看来不在家,还和小白脸在一起,上了他的车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瞧那小白脸的样子,多半两人在某个矫情的地方劈情操,卖弄些书袋子,对着外面的雨吟诗。
想到这里就火大,那该死的药水哪里都买不到,不想回家对着她强行留在那里的海豚,干脆去公司。纪明薰调转方向盘,往公司而去。
公司里一两个来跟进工作的同事热情地对他打招呼,很诧异他们的波士大人今天比往常更酷,以前是淡淡地应一声,今天冷若冰霜像是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径直穿过走廊,经过特助助理的办公桌时电脑包还撞倒了小盆栽。
纪明薰打开平板和本本,开始工作,上方的电视播放着新闻,但他却不由自主一直瞟手机。那个坏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不打电话来认错,也不求我。难道不想做下去了?
也不是没可能,公孙家虽然不如叶家那种地产商有钱,但胜在名声好底子厚,处处有产业,又有古董珍藏,对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来说几辈子都不用愁了。她确实不需要在我这里打工。
没出息的丫头,钱我没有吗?你要钱就说,我给你,公司也给你满意吗?纪明薰负气地把手中的笔一摔。
随即锤了一下自己的头。纪明薰你怎么说话的,宁轻轻是那样的人吗?别仗着有钱就当她是玩物,这不是之前你在心里嘲讽叶斌的么,你怎么能那么想。
他在反复煎熬中差点删掉了几份重要拷贝。不能继续工作了,回家吧,虽然回到家还是无法专注工作。
小跑车里的纪明薰看着雨刷在前面机械式地摇摆,突然觉得自己也和它一样,每天机械式地在公司和家里摇摆,做的都是一样的工作,重复地谈客户,看资料,审查工作,批阅总结报告,或者研究市场,在各行各业中找出有发展潜力的投资项目,写计划书,找财团合作,谈项目。
这一切在过去带来了充实感,只要不工作就觉得不舒服,只有不断工作才会觉得安心,可现在只感到无意义和烦躁,完全无法进入工作状态,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喜欢人这种事,根本不该找上我。
那个坏丫头,还没给我打电话。她觉得她没错,还是根本犯不着认错?纪明薰心中焦虑万分,下了高速,往家里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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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话 最喜欢的不是狮子
远远的,纪明薰看到院子铁门外的台阶上,有一团人影。
焦虑顿时消失。她果然还是来认错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不生气,骗我做菜给小白脸吃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纪明薰毫不留情把小跑车停在台阶下,溅了宁轻轻一身水花。
“不要堵在我家门前。”他按下车窗,冷冷道。
“别这样,看看我,几分钟就好,你不用下车。”宁轻轻可怜兮兮地说。她原本坐在台阶上,铁门上方的梁挡住了雨,她没淋湿,这样一跳下台阶,就被雨丝飘湿了。
纪明薰望向门边倚靠着的一把伞,“不用装可怜。带了伞来,故意不撑开,以为淋雨我会原谅你?你淋雨对我又没好处,我不会高兴的。”
“不是故意不撑开。那伞是……”宁轻轻把下半句咽了回去。那伞是公孙易刚才借的,实在不是我不想撑,但那个矫情的家伙连伞都是画了画的油纸伞!给姑娘们在断桥上拍照拗造型用的那种,我在这里撑着它岂不是跟蛇精病一样吗。
“随你,我要回去。”纪明薰把车窗升了回去,往车库方向挪动。
宁轻轻连忙挡在他车前,从嘴型看得出在说等等。她从手中的大袋子里挖出一个很大的绒布狮子头套,是给小朋友们办派对的时候扮装用的。
宁轻轻戴上狮子头套,因为太大,一直戴不正,不断歪向两边。
雨刷依然在左右摇摆。水帘在挡风玻璃上不断变幻成各种图案。宁轻轻挡在车库门前的身影透过水帘,模糊不清,但还是能看到她心急火燎地扶正狮子头套。手忙脚乱地系带子,口中还说着“等等,很快就好”。
纪明薰抓起座位前方的雨伞,提出电脑包,打开车门,下了车。
宁轻轻抹了抹被雨沾湿的眼睛,看到他撑开伞。像是没看到自己似的从旁边过去,打开铁门,走了进去。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了,发出刺耳的响声。几秒之后又听房子那边传来砰的关门声,可知他已经进了房门。
连小跑车丢在门前都不管,他一定很生气。宁轻轻一手按着狮子头套以防它掉下去。一边扑到铁门栅栏外。大喊,“明少,你不用出来,你在屋子里打开门,看几眼就好!”
纪明薰站在窗后,拉开窗帘露出一丝缝隙。
宁轻轻戴好狮子头套,站在铁门外的台阶上跳起了一段明显自编自导很蠢的舞,模仿了小狮子的动作。一面大声叫,“对不起。我骗了你,但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知道你喜欢狮子,看在狮子的份上,给我解释的机会!”
雨开始变大,门梁挡不住的雨点浇在她身上。纪明薰咬咬牙继续看。不能这么轻易原谅她,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是她,尤其是为谁做菜对我来说这么重要的事。
宁轻轻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哽咽地喊,“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我不敢要你原谅我,我是担心你生气,你不要生气好吗?”
她看到明少从未有过的怒火,和过去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的镇定都不同,知道自己的欺骗深深地伤害了他,比起让他原谅,更重要的是阻止他不开心。
她的声音被雨声淹没,没有惊动邻居,就这样足足喊了五分钟,几个小时以来又是内疚又是心痛,终于精疲力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纪明薰在屋内一阵揪心,之前那些要狠下心肠的想法都从脑中飞走了。他抓住门把手,用力打开木门,冲进院子里,在铁门前停了脚步。
宁轻轻抬头望向他,哭着说,“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骗你,我不是故意的。你最喜欢狮子对不对,你看,我扮的狮子像不像,你别生气好吗?看到你生气我好心痛!”
大雨浇在被铁门隔开的两人身上,纪明薰怔怔地望着雕花栅栏外的宁轻轻。她说的是她好心痛,而不是她很内疚。她并非觉得对不起我才来道歉,而是希望我开心。
过往在他脑中连成一线,突然懂了。那天早上,她不是因为不喜欢才躲避的,她是不敢……傻丫头……
他打开铁门,将地上的宁轻轻一把拉起来,“走。”
宁轻轻双腿无力地被他牵着进了房子。他终于可怜我了,是不是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纪明薰丢开她的手,从一楼储藏室里翻出一条全新的浴巾,回到她旁边,扯下狮子头套,一边把浴巾盖在她头上,狠狠地擦她的头发,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自作聪明。我最喜欢的不是狮子。”
宁轻轻双手拉开盖在头上的浴巾,低头看了一眼被无情地丢到餐台上的狮子头套,“那你最喜欢什么?”
纪明薰又把浴巾盖了回去,遮住她的眼睛,淡淡地说,“你。”
宁轻轻一动不动地呆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再次拉开浴巾,“什么?”
“别动,都擦不干了。”纪明薰皱了皱眉,执意把浴巾盖在她头上用双手擦着。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别动,都擦不干了。”
“不是这句,上面那句。”
“你。”纪明薰不屈不挠地擦着她的头发。得让她去洗澡,但在那之前,必须花时间把话讲清楚,不擦干头发容易感冒,为什么她非要动来动去妨碍我。
“更上面呢?”
“我最喜欢的不是狮子。”
“两句连起来呢?”
“我最喜欢的不是狮子。你。”纪明薰继续专注地擦着头发。
“不是不是!”宁轻轻使劲把浴巾扯掉,顺手一丢,盖在狮子头套上面,“你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你最喜欢的不是狮子,而是我?”
“不是很明显了吗?”纪明薰皱眉望向浴巾。
“哇!”宁轻轻捂住嘴,笑得像朵花,“你最喜欢我!你最喜欢我!”说着还在原地转了两圈,停下来的时候头晕腿软,没站稳,向一边倒去,同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皱,“是哪种喜欢?像是喜欢小狮子的那种?”
纪明薰顺势接住她,低下头,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说,“是这种喜欢。”说完双臂将宁轻轻搂入怀中,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只是这样,两人已如电击。宁轻轻伏在他胸前,怯生生地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心跳飞快,“真的是吗?”
“是。”纪明薰用下巴摩挲她的头发,同样如痴如醉,“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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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话 她是我的人
半晌,宁轻轻才想到应该解释,“我不是把菜拿去给公孙易的,而是给赵老师,就是后来出现的那个老头。他是我的师父,但我不是他真正的徒弟。他是上次做点心的那个,就是霜雪明的点心。”
“语无伦次。”纪明薰说,“慢慢说。”
“上次赵老师答应给我们做会展点心,条件是当他徒弟,可我不会做菜,只好哄你做,赵老师很满意,就这么套住了,公孙易是去蹭饭的,我没约他。”
“好,明白了。你先上去洗澡,淋得这么湿。”纪明薰把刚才的浴巾递给她。
“你也淋湿了。”宁轻轻心疼地说。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是在邀请我一起洗澡?我不和别人一起洗澡。”
宁轻轻脸上大红,转身上楼。
“你的衣服一会拿下来洗和烘干,期间暂且穿我的睡衣,在衣柜里,拿最右边最上面那套灰色的,别弄乱其他衣服。”纪明薰补了句,“楼上浴室门没有锁,要注意拉到底。”
宁轻轻打开衣柜,在一叠整整齐齐的柔软睡衣上方小心拿起一套灰色家居服。二楼洗手间干湿分离,但两道门都是无锁的雾玻璃拉门,她仔细地把两道门都拉好。
上次受伤只住在楼下,这是第一次使用二楼浴室,想到明少每天都在这里洗澡,宁轻轻不禁脸红了,还望向门。他不会开门进来吧?——想什么呢,尽胡思乱想。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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