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今日是不会有什么建树了。”刘氓同样在后方观战,但此刻不由得摇头叹道:“这里就有文远他们自由发挥,孤在这将士们或许更加紧张。”
正看得出神的赵虎听得此言不由得哭丧着脸,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了下来,点点头指挥着亲兵移驾,随着刘氓徐徐后撤,向自家大营而去。
专注于战场的张辽等人并不知道自家主公已经回营,任然紧盯着城头变动。第一次试探攻城已经开始,步卒顺着云梯往上爬,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巨大的石块与零星的箭矢。向上爬乃至爬到城墙一半高度都是容易,可接下来却不容易了,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战事刚起,辽阳物资充足,能将城池守到这程度不出张辽与张绣的意外。两人相视点头,这时候必须上去一位将领,去领导兵卒打破被动局面。张辽还得在下方指挥,而且比起武艺他与未发福的张绣之间的差距还是有那么点的,所以这个冲击城池的任务很荣幸的被枪王夺得。
骑着宝马冲至城下一个翻身就来到云梯旁边,示意旁边兵卒退后,将长枪夹在腋下张绣就蹿上了梯子,云梯并非正九十度摆放,那样不利于双手持器的兵卒攻城(一手刀一手盾啊),同样不适合将领冲击。
有着一定弧度的云梯,加之绝对结实的长安工匠城出品保证,张绣可不会像兵卒那样一格格的爬,连续数次蹿动不过数息时间就已经爬上了一半。而此刻城头的兵卒才反应过来,城下来了个不一样的‘兵卒’,是穿盔甲的。
“哼!”右手胳膊向前一挺,长枪惯性向前飞出小段,刚好落在张绣手中。长枪到手、天下我有,虽然张绣还没达到这样的境界,但对付城头上砸下的石块、木块却是没多大危险,一边单手向上攀,一边还能以单手挡下自上而下的进攻。
城头的兵卒砸了数次终于明白,这些足够对付兵卒的石块在张绣面前只是小儿科。明白之后也不迟疑,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城头并非没有大石块。两人横抱巨石猛然向下砸,这下总该被砸下了吧。
可还不等兵卒欢庆,就见张绣双脚扣住云梯两侧,稳住身形之后双手握紧了长抢,眼神也变得犀利无比。面对如此巨石张绣也不敢大意,被砸一下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噔!”“噔!”“噔!”张绣完全不敢以力破之,不停的快刺击打石块,这数击仅仅是一秒左右时间,如此快的进攻频率依旧不能改变石块砸下的事实,但张绣可不会放弃,双手突然撤力,在石块靠近自己不足半米的时候猛然抽动,枪做棍扫硬是将掉下的巨石打过身侧,擦着肩上轻甲跌落在地。(为什么没砸到人?你当兵卒是傻瓜吗?看着上面掉石头,不会躲啊?又不是掉钱)
城头上的兵卒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一大块石头砸下去却被对方挡下来了,以至于张绣再次窜上两米距离都没有任何阻止举动。再次攀上两米,对于手持长枪的张绣来说已经是可进攻范围了,双眼如老鹰般紧盯墙头数位兵卒,长枪猛然插入,直接穿透一名兵卒身躯。拉回长枪的同时直接将这名兵卒带出城外,砸向地面。
“死!”旁边的数位兵卒还未从之前的震惊中清醒,遭此变故之后完全任由张绣施为,长枪摆动很快便割破数人喉咙。当这几位不幸的兵卒捂住颈脖的时候,张绣已经顺利攀上云梯顶端,双脚一纵,踢翻两位将死之人的同时长枪再此乃出击,将赶至补防的兵卒刺死当场。
有着张绣打头阵,长安攻城大军终于上了一次城墙,见到了城内的景观建筑。张绣此处的动静自然被两位公孙姓氏的主公看在眼里,公孙度冷哼一声:“韩起、杨祚,你们给我上,把那将杀了,提头来见!”
“诺!”韩起两人也不是怕战之人,抱拳答应立刻冲向张绣所在。
“我儿也去助将军守城,将张绣身后兵卒打杀干净,不要让他有兵卒支援。”公孙瓒显然更加知兵,开口吩咐道。
“好的,父亲!”公孙续虽然武艺平平,但那也是与大汉各名宿相比。让他领兵杀退上城兵卒,还是可以轻松办到。
“来将休要猖狂,看刀!”韩起跑步速度似乎快些,冲至张绣身前一声暴喝手起刀落直劈对方肩膀。
“不自量力。”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口中也是如此说。张绣连头都不转,抽出刺入城内兵卒左胸的长枪,右手将长枪扬起,挡下韩起的大刀。抵住之后稍微撤力,韩起却因为用出全力身体无法平衡而向前倾。撤力之后的张绣在一息间弯曲左臂并突然前推,肱二头肌的爆发力让韩起身子又向后倒,当真是过了把不当翁的瘾。
刚想乘胜追击补上一枪,却发现另一把刀正向自己逼近,无奈下只得转身来到韩起左侧,右腿猛蹬,直接将韩起踹飞。而韩起右侧的杨祚则被己方大将殃及,一同跌倒。
张绣一个照面放倒对方两员大将那是大涨己方士气,虽然此刻仅仅数十兵卒爬上了城头,却报复出了他们一生仅有几次的超强战力,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般,挥着刀砍向身旁辽东兵卒,甚至拿左手盾牌一顿猛砸,这些盾击就算是普通武将都不一定会,此刻却让不少军中最底层的兵卒使出,若让人知晓,不知会造成多大轰动。
与之相反的就是辽东兵卒士气大跌,己方视为无敌将领的韩起大将居然这么快就败了,这么残酷的现实却是让兵卒忧心。跟在两将身后的公孙续也是苦涩摇头,这两个家伙武艺平平居然如此莽撞,害的自己任务难办了。
再次从地上爬起的韩起明显谨慎不少,再次出招也是出七分留三分,就算张绣露出一点破绽也不急攻,再加上一旁有杨祚与数名兵卒助阵,与张绣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绣颇为无奈,此刻地处对方城头,他不能无所顾忌的出招,实力被最大限度压制,再加上一身所学大多是马上交战,现在步战却是降低不少战力。此刻他除了稳守周围几处云梯放置点,却是无法领头进攻了。
失去张绣这把尖刀,人数并就不多的长安兵卒很快被公孙续领兵压制。慢慢的兵卒龟缩至张绣周身,包围圈越来越小,从距离城墙数十步到现在十余步,张绣好不容易得来的城头地盘正在飞速减少。
事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刘氓所倡导的做法,其麾下将领自然也有这种习性。一看势头不对,张绣很果断的下达撤下城头的命令。张辽在城下虽然看不到事情经过但也能猜出一些端倪,对攻城兵卒下达退后兵力,静静等待张绣归来。
接下来数个时辰的战事张绣并没有再上城头,试探进攻上去看看情况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发生意外的概率也会随之增加。但长安兵卒却没让二张失望,再失去张绣武力支援的情况下,愣是数次冲上城墙。或许真如一句‘名言’所说:有些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会随之发生。
第四卷 飞龙在天 第042章 二人大出血,甘宁袭新昌
“长安兵卒可不过如此。”轻松挡下刘氓大军进攻后,公孙度摆宴庆贺。韩起端着酒杯说道:“我看用不着多久,刘氓便会知难而退了。”
公孙度闻言并不插话,但满脸的笑意却是无声胜有声,这让暗自观察的公孙瓒无奈摇头,今日战事的确轻松,可这也是对方未真正动兵才能有的战果,若是就此低估刘氓,肯定会差大亏。
虽然有心出言提醒,可现在是公孙度摆宴庆贺之时,说这些话就等于不给他面子,这会使两人恶交。想到这些公孙瓒只得苦闷酒水,或许醉了就不需考虑这许多烦心事。
刘氓大营虽然没有酒水供应,但吃食也不差似城内,腌制的牛羊肉食(这个刘氓绝对不缺,羌族、匈奴等地专门出产这些),用煮沸的山泉煮上,再加上不少就地采摘的山间野菜(就当它有吧,虽然不太现实),一锅锅肉汤连盐都不用放,就可让人垂涎欲滴。
刘氓端着青铜碗围着肉汤与一干文武席地而坐,边吃边笑道:“今日文远二人变现不错,与城头兵卒能斗个旗鼓相当,已经打出我长安兵威。”
“王爷谬赞了。”二张连忙回礼答道,连手中碗筷都不自觉的置于身旁。
“明日开始,大军从西、北两面城池进攻。”刘氓边吃边说道:“你们商量商量,此战由谁主持。”
此时刘氓麾下在汉末三国留名的武将不下十数位之多,谁不想掌兵?三三两两之间开始交头接耳,互相探讨起来,连围在中央的美味汤食都不能吸引他们半点注意。不过也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比如郭嘉,此刻他就毫无顾忌的趴在大锅前,不停的夹着肉菜,再浇上一勺汤料,鼻子一吸,露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满足了的郭嘉端着满满一碗肉食挺直身子,看到旁边自家主公戏谑的神色,不由得尴尬笑道:“主公,你懂得,嘉这个小身板抢吃食肯定不如他们这些大块头,现在不多捞点待会怕是连汤水都喝不上,是吧。”
刘氓摇头笑道:“贪吃,懒做。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主公雄才,嘉只需偶尔出出主意,嘿嘿,主公吃,主公吃。”郭嘉嘟囔两句立刻将头转向晚餐,立刻开始撕咬咀嚼。
刘氓麾下的将领素质都还是蛮高的,并没未这一次战事而大打出手,但私下的交换条件有多少就不得而知,刘氓也不感兴趣,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十数人,开口问道:“商量好了?明日一战由谁出战?”这也只有刘氓才有这资本如此问,换做其他诸侯,手下能有一两位可堪大用的将帅就不错了,哪像刘氓,手下随意拉出一人都是可当一军之帅的人才。
“出战我等就不抢了,某举荐臧霸与张燕二位将军。”张绣开口说道。
“某附议。”“末将也是如此想的。”一连串的大话让刘氓欣慰点头,手下人能如此和睦,是他这个主公的福分。
“你们两花了多大的本钱,让他们这么快就同意了?”长夜漫漫,众人都没有睡意,刘氓索性闲聊起来。
“回长安宣高要请客聚副楼。”张燕摸摸脑袋,咧嘴说道:“而某要拿出主公赏赐的十五年陈酿给他们尝尝。”此话一出,十数人立刻哄笑起来。
这算是一次大放血了,长安聚福楼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那是刘氓专门为周围大士族准备充阔、摆谱的奢华场所,说俗点就是一销金的去处。没有个百金千银,绝对不好意思进去。一百金,对臧霸而言,估计家产也得去之十一了。
而十五年陈酿,是刘氓为了嘉奖张燕从黄巾起义之后投奔自己,十数年矜矜业业、忠心耿耿而送出去的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即使刘氓自己到现在也只有三四坛,能拿出一坛已是不易,这些家伙都盯着张燕家中的那坛宝贝。其价值更不是百金千金能比的。
“你们两也是大方。”刘氓笑道:“好好打赢这场辽东战役,你们会有时间吃喝玩乐的。”
“诺。”众将之前的约定也不过是玩笑,能让他们将此机会谈笑间想送,最主要的还是相互之间亲如兄弟般的感情,若没有兄弟之情,给他们一千金也别想让他们放弃此等领兵时机。
一顿饱食谈笑结束,众将也都返回自己的大帐,刘氓也伸着懒腰缓缓向中军帐走去。此刻还是刚刚入夜,刘氓自然不会入睡,掌灯夜读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百无聊赖的翻看奇书杂卷,时间也渐渐向亥时临近,吹灭烛火,翻身躺上草席,刘氓转战梦中与周公对弈。
接下来数日,长安兵卒开始大举攻城,城头将士都感到与初次进攻不同,若说之前攻城兵卒发挥实力十成有六,那现在最少也是出了八分力。可韩起等人似乎都把此种现象归功于刘氓两面攻城造成的压力,却忘了仔细探查战事。
“主公,公孙度至今未把视线移开辽阳。”两日后的正午,郭嘉看着前方战事笑道:“兴霸若是此刻出兵奇袭,定有不少斩获。”
刘氓也有这打算,甘宁与戏志才呆在监山时日够长了,奇袭新昌是个好办法,可如何将此事利益最大化,出兵时机必须把握好。开口问道:“散布出去的习作没有什么实质的消息吗?”
“除去在主公未至辽阳新昌曾晕过一批粮食,就没有其他什么消息了。“郭嘉摇头叹道,此刻他倒想刘氓给出点明示,看看新昌城粮食是如何运作的。
“不等了。”刘氓沉声说道:“若是让公孙度将粮草全部运往辽阳,兴霸就算攻下新昌也无太多用处。奉孝,你即刻修书与志才,让其准备完毕就出山偷袭,在最短时间拿下新昌,然后阻断辽东南方诸县与辽阳的联系。”
“诺。”郭嘉含笑点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就是他所追求的方向,跟着刘氓,这种感觉很美妙。
连日的攻城,让公孙度以为刘氓拿他没辙,只能强攻破城。有着充足兵源的公孙度一点也不担心,长安兵卒的进攻虽然凶悍,却也奈何不了自己。公孙瓒会败就是因为他自己放弃城池之利,在山野间与刘氓交战,败了怪不得谁。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当初下了个调兵辽阳的命令,公孙续至于出城?或许此刻还在辽西与刘氓死磕。
守卫一方也只有公孙瓒觉得事情蹊跷,刘氓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这么老实的攻城,一点动静都没有,指不定就在琢磨什么滔天惊局,等着自己往里钻,可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在一旁干看,毕竟他此刻没有兵权(就他带来剩下的几千人算是部队?),公孙度与其麾下将士更不会听他指挥。
“主公终于下令了。”看着手中书信,甘宁右臂挥动,喜颜笑道。
“是啊,在山里呆这么长时间,也该下山走走了。”戏志才点头说道:“明日你我就可领兵下山,由你率八千骑兵先行,夺下新昌城后等我领步卒与你会合。此战须速决,步卒前往只是拖累。”
“好,就这么办。”甘宁点头,八千骑兵对他而言别说打下一处县城,让他横扫整个辽东也未尝不可。“你可别太慢,太慢就没军功捞了,倒是可别怪我欺负你一介书生。哈哈!”其余诸侯手下文武大多都会有点间隙,刘氓底下众人却做得不错,之间经常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
“老夫自然醒得。”戏志才也不年轻了,早过不惑之年的他,还能为刘氓效力多久,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然不会在战场上退缩或畏惧。
辽东百姓确实是乐天派,前方正处于战乱之中,而离战场不过数百里的新昌城却是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早晨该开城门还是照开,百姓该出城劳作、进城买卖的还是一样不曾有变。这或许与他们没怎么经历战事有关。
公孙度治理辽东确实有一番功绩,至少在这生活的百姓从灵帝到献帝这十数年都没经历过战火袭扰,就算当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都不曾在辽东冒出火星。这里可算是除去益州、交州外难得的净土。
事情总有利弊,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就是因为公孙度保护的太好了,使得他们根本不了解战事的残酷,就像现在,守城的兵卒绝对想不到,在他们十里外的小山坳中,有八千骑兵静静地等待着破城时机。
甘宁虽然是战争狂人,但绝非无脑莽夫。看着近在眼前的新昌城。愣是压下大军挥进的想法,派出哨探之后就在啥脑中静静等待。
此时新昌城外,就有那么一个猎户,提着半死不死的獐子(幽州有这东西?没有?或许有?),捂着流血的右臂一瘸一拐的走向城门。
“站住,说你呢!”兵卒看着眼前猎户挥手拦下,开口问道:“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