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着道,曹某怎么好得起来?倒是长安王兴致不错,秋游都跑来洛阳了?”曹操开口笑道。
“洛阳出了点变过,本王身为大汉皇族,怎能不来?”刘氓摇头叹道:“不知孟德兄带着如此多兵马前来意欲何为?”
“为陛下纳妃之事而来,虽然我长得短小粗鄙,可我女儿却是貌美如花。”曹操笑着说道:“天子欲纳天下美姬,我怎能将小女私藏于家中?不知鹏宇是否可以让路,我也好带女儿入京。”
刘氓闻言颇为遗憾的说道:“孟德啊,你远在兖州有所不知,洛阳前余日发生兵祸,吕布夜袭皇宫身死,陛下受了惊吓,却是不能再行纳妃之事。”
“是陛下受惊还是王爷你存有私心?”曹操冷声说道:“天子一言九鼎之人怎会变卦,莫不是鹏宇你假传圣意?”
“非也,陛下确实受惊,文武百官也以兵祸之后纳妃乃是不详之兆出言劝诫。”刘氓摆摆手从衣袖中拿出一物,开口说道:“此乃陛下圣旨,兖州牧曹孟德,下马接旨!”
“臣,曹操在此。”曹操恨声咬牙,但出于无奈只能下马跪地。
“卓兖州牧曹操,即可领兵返回,不可在司隶逗留。若违旨,以造反罪处置。天下兵马尽可逐之。(瞎掰的,貌似很不合格)!”念完这段圣旨,刘氓开口道:“孟德兄啊,陛下已经下令让你撤兵了,这旨你接还是不接?”
“臣,领旨!”曹操双手扣入沙地,咬着牙说道,随后起身对一旁的曹仁使个眼色,示意他去接过刘氓手中圣旨。
“还不死心,想看看真伪吗?”刘氓心中暗想,将手中圣旨递给赵虎,让他递给走来的曹仁。
“哼!”曹、赵两人同时闷哼,显然这两人都不是安分的家伙,交接圣旨都敢暗自较劲。刘氓眼尖,虽然赵虎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其发现胳膊的异样,开口笑道:“怎么样?曹操本家本事如何?”
“他虽厉害,但我也不差!”赵虎自作不屑状,开口说道。
“主公,给!”曹仁忍着肩膀的疼痛抬手将圣旨递给曹操,开口说道。
“回去让大夫看看。”曹操如何不知道之前场中情形,低声说了句当着刘氓与众将的面打开圣旨,直至看到最后的玉玺盖章,曹操才不得不摇头,这的确是天子圣旨。
“如何?本王可曾多说一字?”刘氓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似是讥讽,又似嘲笑。
曹操只能赔笑:“鹏宇贵为大汉长安王,怎会假传圣意。操只是从未见过陛下墨宝,激动之下失了分寸,还望王爷勿怪。”
“既如此,孟德兄还是早做退兵吧。”刘氓开口道:“若是惹怒了陛下,号令大汉各路人马杀向兖州,那可就不妙了。”
“多谢王爷提醒。”曹操抱拳回答,心中颇为无奈,原本单单是刘氓麾下将领自己就很难打过去,现在刘氓领大军而来,硬拼是不可能进洛阳了。再加之圣旨到来,曹操最后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此刻再留在司隶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兵卒,根本不会有任何建树。
虽然对自己劳师动众出兵出粮远赴洛阳却毫无效果十分恼怒,但曹操也不敢违抗圣意,远的不说就眼前数万长安大军就不是他能摆平的。在荥阳城外再次留宿一晚,曹操灰头土脸的下令回昌邑,随着曹操离去洛阳之变终于完全告终。
看着曹操离去刘氓心中也颇为遗憾,此刻他心中倒是很想把曹操永远留在荥阳,可要全歼曹操近三万大军(跟徐晃打了十余天,总得出现伤亡吧)谈何容易,更不用说曹操本就是一个逃跑专家,你杀光了他手下将士都不一定能杀得死他。所以刘氓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曹操领兵而去。
回到洛阳,将曹操威逼回兖州,再次保得天子以及洛阳所有民众安全的刘氓成为人人称赞的好王爷。虽然很想赶刘氓回长安,可以想到自己小命随时都有可能被曹操等人拽在手里,刘协只得留下自己王兄并笼络助他,只为他能让自己皇位坐得更安稳些。
当然刘协不是没想过刘氓要夺其皇位,可转瞬一想当初爹爹去世那么好的登基机会刘氓都不曾动心,怎么可能在自己当了数年皇帝之后才夺位。有着如此自我催眠的想法,刘协也就不着急赶走刘氓,反而将吕布身死而空出的大将军位封于刘氓。
大军留于洛阳并不影响长安各项事务的进行,虽然整日飞鸽传书颇为麻烦,但对于此刻在洛阳还未完全站住脚跟的刘氓来说却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潼关留下千余兵卒守着就好,主公可将张颌调来,重组虎牢军团。”洛阳大将军府,重新修葺一番之后就成了刘氓的驻地。此刻郭嘉正在王府书房与刘氓商议军团事宜。
“不但虎牢要聚兵守着,洛阳也得新建兵团。”刘氓捋着胡须开口道:“不过此事还需暂缓,你先修书让张颌领潼关兵卒前来就好。”
“诺!”郭嘉点头答应道。
“今日有一重要事情与你商量。”刘氓开口说道:“孤以雷霆之势入主洛阳,短时倒也无妨,若是时间长了定有人算计孤,这事改想想如何解决,不要等到事情发生才想对策,孤可不愿被人笑话成董卓或是吕布。”
“在洛阳,若说主公的大敌只怕朝中几位大臣都在此列。”为何后世人常称道郭嘉,就连曹操赤壁兵败也无奈惋惜身旁缺了奉孝,还不是因为他的大局观和远超旁人的眼光与算计。
在刘氓没有进兵洛阳之时,他就已经在考虑此事,何况是此刻刘氓已经入住大将军府。所以郭嘉对刘氓的问题一点不适也没有,立刻说道:“若要在朝堂上不吃亏,主公必须段日内扶起忠于自己的臣子。”
“扶起自己的势力,”刘氓呢喃一声开口道:“谈何容易啊。朝堂上的这些家伙莫不是大汉各大名门望族的长者,如何取缔?”
“嘉对此已经有点思绪,”郭嘉点头说道:“主公麾下文士,若比名望也有有数位足以位列九卿的,似仲德、文和等人完全有资格在朝堂中占据一个席位,还有管宁、邴原两位也是大汉贤士,甚至田丰老头(这老头终于投降了,不容易啊),都能派上用场。”
“你这家伙,算计这几人好些日子了吧。”刘氓闻言笑道:“怎么就没有你郭奉孝的大名啊?”
“嘉区区平民,如何能蹬上皇宫大殿。”郭嘉摇头笑道说道:“能常在主公将军府里走走,嘉此生足矣。”
刘氓闻言甚是欣慰,投靠他的文臣武将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甚至只为能活的更滋润,这些刘氓都记在心中。可像郭嘉这样从不求什么,只是默默为自己考虑的手下,几乎一只手就能数清楚。若硬要说郭嘉为何如此助他,可能就是年幼时帮他解决了病患,感恩相报。
“若非父亲已经年迈,孤倒想把父亲请出益州,来助孤一臂之力。”刘氓说道:“对这朝堂上的口诛笔伐,孤实是无力的很。”
“主公为了大汉江山社稷日夜操劳,岂是这些光动嘴皮的朝堂臣子能比。”郭嘉开口笑道:“术业专攻,此事就该交予他们去办,定能让朝堂安稳如山。”
刘氓点头说道:“你一并为孤传命,让他们即可前来洛阳,孤好为他们捞官。”口气之大,却是不把刘协放在眼里。
贾诩二人掌管暗地里的特务营,本就无所谓大本营在何处,搬来洛阳刘氓一个诏令下来就能动身。
管宁二人此刻也是空闲的很,作为长安王幕僚他们除了熟悉有别于其余诸侯领地的做事方式也无其他事情要忙,动身来洛阳同样是刘氓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田丰,这老头总算降了,虽然忠诚度仍得继续敲打,但忠心却是没有问题,赋闲的他同样随叫随到。显然郭嘉在向刘氓提议的时候就考虑到了长安众人有无空闲的问题。
“主公,在洛阳其余人都好处理,唯有一人非得主公亲自安排。”郭嘉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刘氓闻言轻轻点头,开口道:“可是那位草根皇叔刘玄德?”
“正是此人。”郭嘉慎重点头。
第四卷 飞龙在天 第070章 刘备家中谈,众人迁洛阳
“玄德兄近日清闲下来,居然在家种菜了?”推开刘备家大门,一眼便看到了院子边上一小块绿油油的蔬菜地。
“让长安王笑话了,备整日闲的无事在家中浇花、种地,乐在其中。”刘备到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大方的提起一旁的葫芦瓢,在水桶中旨出一瓢清水浇在蔬菜四周。
“玄德兄,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好好聊聊了。”刘氓坐上一旁的石凳,开口说道:“本王今日带了不少美味佳肴,正想与你共饮一番,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王爷如此赏脸,屈尊前来备之草庐,哪有不从之理。”刘备放下手中葫芦瓢,开口说道:“王爷稍等,待备进屋拿两酒杯出来。”
刘氓点头对着一旁的赵虎使个眼色,后者会意挥手让身后兵卒上前将手中食盒打开,一盘盘精致的佳肴取出,放满了整整一个大石桌,最后取出两坛美酒放于桌边缓缓退开。
“玄德公,这杯孤要敬你,若非你为了大义舍公孙而去,孤很难在短日见拿下幽州。”刘氓亲自斟酒,这面子不可谓不大,刘备双手接过酒杯凝神听着刘氓所说。“更妄论在此地与你共饮。”
刘备苦涩笑笑,摇头说道:“备当初离去亦有自己的打算,再言之就算备在幽州也挡不住王爷麾下精兵强将。”
“这只是其一,其二洛阳若是没你,吕布也不会这么快就步入死亡,吕布一直是陛下与孤的心头大患,你能助陛下除去吕布,当得孤敬你一杯,干!”在这说话的空当两杯佳肴已经全部斟满,刘氓举杯说道。
“多谢王爷赐酒。”刘备举杯,恭敬说着饮下杯中酒水。
“如今洛阳大患已除,玄德有何打算?“刘氓开口问道:“像玄德这般有大志且正值壮年,不该赋闲在家啊。”
刘备持杯的右手为之一颤,低声说道:“备如今能在洛阳陪伴天子身旁已十分满足,何来许多想法?王爷说笑了。”
“玄德兄,你可听说龙之变化?”刘氓突然笑问道,此刻刘氓突然想到煮酒论英雄,似乎与眼下场景蛮像。
“备未曾听闻。”刘备茫然摇头说道。
“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 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刘氓开口说道:“玄德兄此刻正如一条初生的龙,深得潜龙勿用之道。”
刘备面露骇色,开口说道:“备不懂王爷是何意,龙乃天子象征,王爷之前所言备权当不知,还望王爷慎言以免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玄德啊,你我都是聪明人,而且是有野心的聪明人。”刘氓摇头叹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或许你现在根本无法与孤敌对,但作为同宗孤也不屑向你下黑手。知道孤为何要还五千兵卒于云长吗?”
刘备闻言皱眉,自从洛阳之战结束后刘氓虽不是陛下却也执掌了大半洛阳,至少洛阳军务完全由他掌管。当兵卒全部安排好后刘氓曾交予关羽五千兵卒,当时刘备只当刘氓此举意在拉拢自己二弟,现在看来他别有算计。
“不清楚吗?”刘氓看刘备沉声不答,接着说道:“这五千兵马是孤送与你的,权当这几年你无意间帮了孤不少忙的大礼。还有一个原因是你若没有一点兵马,离了洛阳也没人待见你。”
“长安王此话何解?”面对完全手掌自己身杀大权的刘氓,刘备除了小心翼翼的回答就只剩主动开口询问。
“离开洛阳吧。”刘氓开口道:“洛阳并非你能站得住脚跟的地方,你可看见吕布除去以后天子或是董承等人给你一丝好处?他们可不会再真心待你,你不过是他们这些人心中的打手罢了。在洛阳你根本没有任何助力,相反孤的到来完全扼杀你上位的可能。”
刘氓口中说着心中却是一片无奈,若不是刘备乃大汉皇族前不久又立下救驾大功,此刻杀他不得,刘氓真想一刀把这两兄弟给结果了,害的自己家中美眷不能陪,还来这破地方浪费唇舌。
刘备倒是会忍,不论刘氓如何天花乱坠般诉说,一口咬定着自己是老实人:“王爷多虑了,备从未如此想过,只求安稳度过下半生。”
“罢了罢了,今日孤来此也只是看在同宗份上给你指条明路,曹操目前势力不小,且已经治下已然饱和,要想再精进就得动刀兵,可惜洛阳之战孤比他先行一步,一步先而步步先就是如此,曹操若想扩张也只有徐州,你可去投奔。”刘氓灌下一杯酒,摇头说道。
“陶恭祖乃大汉贤十,徐州在他治下安定祥和,曹操怎会如此冒险攻打徐州?”刘备闻言不由得开口问道,即使他心中清楚这是刘氓给他下的套。
“当一个人所拥有的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野心时”,刘氓夹起一块牛排咬上一口,细嚼慢咽之后才继续说道:“他会变得很疯狂,曹操连洛阳的主意都敢打,为何不能杀向徐州?他差的只是个借口罢了,可借口这东西,得来的太过容易。”
一顿饭吃的很沉闷,当刘氓酒饱饭足离开刘备居所,刘备却是一点东西都没吃,不是他看不上这些吃食,而是刘氓所说的话对他冲击太大,他满脑子都是刘氓离别所言:“大汉现在仅剩的几个诸侯,哪个没有自己的地盘?你若想与他们博弃,就不要呆在洛阳了。”
“大哥,大哥。”关羽傍晚从兵营归来,看见呆坐在院中的刘备,不由得走近喊道。
“嗯?云长来了。”被关羽喊了四五声刘备总算回神,转过脑袋看向自己二弟开口道:“今日回来的蛮早。”
“还早?“关羽纳闷抬头望天,这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早?开口说道:“大哥似乎有心事,这些是?”此刻关羽才注意道石桌上的美食。当然,这些可不是刘氓两人吃剩的,而是刘氓走之前重新换上的一桌酒食。
“长安王送来的。“刘备低声叹道:“大哥我倒是失态了,来,既然长安王好心为我兄弟二人准备佳肴,我们也不能浪费,坐下吃吧,我们边吃边谈。”
关羽随意点头,他在军营训练兵士一整日早就饥渴难耐,此刻哪还有许多顾及,摆了摆披风直接掀开酒坛给刘备与自己倒满一杯,一口干了下去。
经过大半小时晚饭时间,刘备终于把刘氓今日前来所说之事巨细告诉关羽,后者一边填着肚子一边认真听着刘备说话。
“刘氓此举着实令人猜不透,”关羽皱眉说道:“以他口吻话语当是看重主公,以为人生大敌,可就是如此他却资助大哥兵马,并为大哥指路,羽不明白。”
刘备也知道自己二弟对这些不甚明白,为其解说道:“刘氓视我为敌,却更看重曹操,毕竟我此刻乃是无根之人,不像曹操已经虎踞两州。刘氓是怕再这么发展下去,曹操更加势大,将来不好收拾。”
“刘氓想利用大哥为其挡下曹操,为他打生打死!”关羽皱眉说道:“大哥大可不听他的,看他能拿我两兄弟如何!洛阳并非他刘氓一人的天下,有天子相助,我等何惧刘氓。”
“靠天子?云长啊,刘氓之言虽然都有他的算计,可全是实话。”刘备开口道:“你当我等在天子心中当真如此重要?你我不过是随时都可抛弃的棋子而已,天子如何靠得住?”
“走不行留也不行,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关拜一阵烦躁,皱眉说道。
“先不谈这些,大哥问你兵营之事如何?”刘备摆手说道:“战力、忠心可有问题?”
“大哥放心,这五千人本就是洛阳兵马,也算得上是老兵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