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云起话刚说完,那边雪绯红已经望向他,边走边哭道:“相公,你……你可要给……给我们眉山派报仇啊!”
一下钻进白云起地怀中,埋首在白云起肩膀上低声哭泣,白云起只得轻抚着雪绯红的如云秀发,低声安慰:“放心吧!李玄跑不了!”
不远处玲珑姐妹看着白云起安慰雪绯红,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流泪,雪绯红哭了一会,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返身又和玲珑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种时候,白云起自是不说话,静静地等三人把心中的悲伤化为泪水。
“若云,你去把宫女的名册调查清楚,所有过去和现在,只要是叫过绣儿的人都带来,李玄他们的行动似乎和这个人有……”话说到一半,回廊转角处突然转出一个让白云起诧异的人来。
端木绣一身宫装走了过来,见到白云起便行起礼来:“奴婢参见中国皇帝陛下。”
这个美艳的匈奴女人,具有中国女人少有地魔鬼身材,所谓魔鬼,是指那挺拔地大胸和翘而大的美臀,当然这并不能说是魔鬼身材,也不能让她有幸成为匈奴女人中的佼佼者,还必须那带着智慧的柔美脸蛋和纤纤细腰才行。
白云起的话也只有被迫打断,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说起这个女人,在中国皇宫过了几年,匈奴那边也不闻不问,似乎不想因为她和中国有任何地妥协,时间长了,深富同情心的白云起的女人给了她自由活动的权利,彼此间关系竟格外良好。
虚礼完毕,端木绣见雪绯红在一旁和一对双胞胎姐妹抱头哭泣,不由上前探问:“雪姐姐,雪姐姐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伤心?”
“眉山派内斗,死了不少人!”白云起说道。
此时,端木绣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没有人注意,端木绣的变化转瞬即逝,随即加入了安慰的行列,一群女人安慰个没完,白云起摇摇头便走开了。
因为白云起的谣言,后魏如今正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威胁,威胁着李成风这个国主,可李成风贪于享乐,将每日例行的早朝改为晚朝,终日不务政事,胡君柏去了中国有一个多月,他却就像已经忘了似的,根本不闻不问,直到钱无名将一些潜藏的危机提出来,他才想起来。
“国主,如今市井之间都流传着种种的谣言,不知国主可有耳闻?”
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却始终到不了李成风耳朵里,这也是当然,谁敢把针对李成风的谣言当着李成风的面说出来,自古以来,那些中伤别人的话,都是在背后的。
“市井流言,有何可听,诸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成风简单地说着,朝廷乃是国家大事之所系,岂容市井小民言语传入,耽搁时间不说,还浪费他的时间。对钱无名的好心不予理会。
钱无名却很努力地继续说道:“启奏国主,市井之中,留言……”
“你烦不烦,不是说了吗!既然是市井之言,那在此提来作甚,你是成心和本王过不去是吧!”李成风话语中有些恼怒,这钱无名平时很识相地,今天是怎么这么啰嗦起来。
钱无名连忙慌张地跪了下来。李成风的个性他不是不清楚。若不是事情实在到了连他也无法解决的情况。断不会冒险屡次在李成风面前提出:“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请国主恕罪!”
“好啦好啦,起来吧。本王也没说要降罪给你,别再跟本王提什么市井流言之类的东西,乡野市井之间的热门谈资,有什么能在这朝堂之上提出的资格,简直是浪费朝廷花钱养你们!”李成风摆手,一脸不耐地让钱无名起身。
既然市井流言说不得,那钱无名只得说另外一件事:“谢国主厚恩。微臣还有事启奏。”
李成风无聊地翻翻白眼,忽然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一下斜倒在王座之上闭着眼睛说道:“天都黑了,真是地,只要不是什么市井流言芝麻绿豆大点的事,说吧!”
下方的文武百官都默不作声,这朝堂之上,大小事基本都是先上折给丞相,由丞相来决定把哪些提交给国主,是以如果没有临时的事,或是丞相隐瞒的话,是不会有其他人启奏的。
“国主,这胡君柏去到中国已经一月有余,至今没有消息回来,他与中国皇帝乃是旧识,微臣以为,是否该防上他一些,这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胡君柏不会在中国做些什么,之前国主一再冷落他,不可不考虑啊!”钱无名并没有直说,要是直说,八成李成风又得发怒,事实上这也是市井流言,说胡君柏在中国和中国皇帝秘密商议,想要里应外合,颠覆后魏的朝廷。
可饶是如此,李成风依旧怒道:“他敢!他是先主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当初执掌兵权时都没有动作,如今又敢做些什么,丞相之言多虑了,况且那白云起回师都梁也才不到半个月,多虑多虑矣!”
“国主,恐防万无一失,不如且先密召胡君柏回国问清中国的条件后,再行定夺。”钱无名跪下来建议道。
这时,旁边就有人插话了:“国主,臣以为,丞相此举有欠妥当。”
李成风看向那插话之人,“爱卿请讲。”
“臣以为,若是如今召胡君柏回国,若是中国一时间找不到我国使者,想我国轻慢了他中国,指不定一场兵灾之祸就近在眼前,此举万万不可!”
李成风赞同道:“嗯嗯,的确不妥,丞相,可有其他办法?”
钱无名瞥了一眼这插话之人,乃是先主遗臣周宾,当初世子之争时站中立位置,对这样一批人,李成风并没有什么担心。
钱无名也只得作罢:“既如此,微臣无事可奏!”
李成风早就烦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众卿家谁还有事地快奏,无事退朝!”
说是这么说,可李成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群臣无语。
散朝,钱无名一把拉过那周宾说道:“周大人,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没听到什么谣言吗?这胡君柏说不定正在密谋造反,误国之罪你担当得起吗?”
周宾冷冷笑了一声:“相爷还知道误国之罪,看来相国真是忧国忧民啊!只是这误国之罪,你我都担当不起,但轻慢中国,在这个时节,可比胡君柏犯上作乱的谣言要严重得多,况且国主所言甚是,岂可因一些市井小民的谈资,就定一国元老功臣之罪,此举未免草率,倒让人怀疑相爷别有居心,虽然相爷正大光明,忠心可表,可也得防人用流言中伤相爷啊!”
一番话好不厉害,把个钱无名说得愣在当场,只呆呆地看着周宾离去的身影,良久回过神来一拂袖:“哼,好你个周宾,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八成你也怀疑先主和大世子地死和国主有关,这事一定要禀告国主才行。”
自古夺位弄权,不乏杀兄弟父母,像段七那年代的历史中,李世民就是杀兄夺位,李隆基也是杀了太平公主才得以稳坐龙床,但那都是英雄了得,但这李成风可不是这样,最初是靠着张楚的力量才得以除去劲敌李成夕,如今没了张楚的力量,凭他李成风是压不下这满朝的议论风声和臣心各异的,李成风的能耐钱无名非常清楚,想要坐稳这丞相之位,他就得解决眼下地燃眉之急。
后宫之中,刚退朝的李成风已经躺在了妃子的粉红海洋中,在温柔的美人陷阱里沉沦昏睡,太监却突然跑到门外:“启禀国主,钱丞相求见!”
李成风一听,那眉头就皱了个老高,气哄哄地下得床来,随手披过衣服冲出房间,见到钱无名劈头就吼道:“有什么事快点说,若不是什么紧要大事,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惊扰国主,实在罪该万死。”钱无名慌张地倒身便拜,李成风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快点说!”
“是,国主,之前臣在殿上不是有意要触动国主厌烦,实乃市井之中流言太甚,不可不让人注意,想必国主该知张楚两次内乱的事,不得不引以为戒啊!”钱无名急忙说道,那李成风这次没有立刻打断,只是皱了皱眉头,张楚的两次内乱,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李成风似乎觉得钱无名的话有些重要了。
就在钱无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道银光从远处的屋顶之上射下,噗地一声没入钱无名的后背,直插心脏要害,钱无名瞳孔放大,突然喉头一哽咽,嘴唇发青地就身体僵直倒下。
“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护驾!”太监和李成风同时慌张地大叫起来,李成风也慌了神,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飞速地远离,在月色下消失无踪。
侍卫赶到时,现场除了钱无名一具明显中毒的尸体外,再无他物,尸体背后的暗器上还挂着一张字条。
“国主,丞相背后有留下字条。”侍卫急忙上前禀报。
“念给本王听!”坐在房间里,李成风满脸煞白,过度的享乐也让李成风当年的武勇不在,虽然那武勇是相对文弱的李成夕而言,但无疑他是一个武人。
“卑职不敢念!”
“念,恕你无罪!”李成风吼道。
第六部(13)后魏风云(中)
一片山雨欲来之中,李成风还毫无知觉,一心要保住自己丞相之位的钱无名为了让李成风稳坐国主之位,正要把后魏民间和官场的所有变动告诉李成风,却被一个黑影刺杀了,暗器后还缀上一张纸条。
得到李成风首肯的侍卫依然不敢念出纸条上的字,只是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捧着那张纸条,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哆嗦,李成风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纸条。
“二弟,还父王和我的命来!”李成风看完纸条,立刻腾腾退了两步,恍惚间,他看见李成夕心口淌着血,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不……不要……大哥,父……”李成风断断续续地说完几个字,眼前一发晕,就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侍卫也倒地不起。
后魏王宫乱成一团,碰过纸条的侍卫半死不活,暂时被抬下去没人理会,太监急召太医,中毒,唯一的解释。
可到底是什么毒,太医却束手无策,只是李成风现在时昏时醒,醒来时也总是喊叫什么大哥什么父王,浑浑噩噩不知所云,无法再理会一切事务。
自此,后魏朝廷发生剧变,钱无名之死和李成风的不能理事,造成后魏朝中无人做主,一大帮人各自为政,各管各事。
短短的时间内,人事全非。
“怎么样?妈的,以为老子们好欺负,别以为你们国卿府了不起,咱们马将军府也不好惹!”大街上,两班人马互相叫嚣。
“那好,咱们就再打一架!”
一人一句,立刻开火,刀枪剑戟,样样齐来。两百多号人就这样在后魏都城之地打开了,真个像是黑帮火拼,架打了快一个时辰,两百多人打得只剩下七十来人,大街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开玩笑,这个时候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跑出来看热闹。搞不好变成两家的敌人,真的砍成九十九块都嫌少,但还是会有这样的人。只不过不是看热闹的罢了。
一队两百多人的士兵开道而来。走到近处,那骑马之人一声大喝:“大家上,把国卿府这帮狗腿子给杀个一干二净。”
“杀啊!”一声大喝,这一队士兵加入战圈,半晌工夫就把国卿府的人马杀了个干净,带着胜利的欢呼,招摇走过街头。却突然被街道两旁飞出地几十支箭射死射伤二十多人,整个队伍再度乱成一团。
“国卿府的人也敢得罪,放箭!”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几十个弓箭手再度搭箭,射出第二波箭雨,马将军府的人马纷纷四散,找寻掩护,可突然从两边的屋子里冲出两三百人。
远处一座高楼上,后魏国卿云俊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微笑地看着远处的热闹场面:“哼。跟我斗,姓马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节!”
这样的战斗,在这座都城内不时的上演,各个朝臣都和掌兵者连成一线,各自为阵,整个都城的百姓人人自危,凡是有能力去别地的,全都跑去别地,民生凋敝。
就连白云起也没想到钱无名之死和李成风病倒,会带来这种变化,情势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今年的秋天,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季节,白云起这几年在中国并不是没干事的,他深知天灾人祸在古代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最主要的就是旱涝之类的,几年下来,花了大笔银子修堤坝,挖河道,至于私吞这些款项或是偷工减料的花样,在白云起这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眼里那实在太容易解决了。
所以中国各地即使有一些灾害的,也能很容易地渡过难关,这种种事,白云起只要说上几点,解东山这个聪明的宰相便能明白,剩下地白云起只要随便找找人验收一下就好。
说起来,白云起这个皇帝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闲的皇帝,每天除了上个早朝外,基本就是吃喝玩乐,然后晚上听水若云把所有奏折在耳边一一交代,白云起便一一决定。
其他就是隔一段时间听听锦衣卫的报告,心血来潮有空时就会随便挑个地方微服私访,康熙这一手,他可算是学了个十足,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几年了,只可惜自从匈奴张楚大军压境过后,白云起的清闲日子就走到头了。
眉山的伤慢慢好了起来,虽然目前背部还无法痊愈,但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复,也不知姜文娣用的是什么秘方,居然说眉山地背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让白云起也感到非常惊讶。
至于绣儿的事,可就真让白云起头大了,查遍整个皇宫所有的宫女,就硬是没一个叫绣儿的,李玄整个人就失踪了,白云起也清楚,以李玄的实力,有所防范下,想要再追踪到他,着实有些困难。玲珑姐妹这几天在皇宫里到处乱转,很快地和青青姜文娣这群人打成一片。
“公主,真的不行吗?国之大义所在,公主怎么能因小小恩惠而忽略呢?”端木绣的房间内,一个御林军士兵正跪在端木绣的面前。
端木绣拂袖转身,背对着士兵说道:“别再说了,你下去吧!”
士兵的眼中掠过一丝感慨,叹息了一声,“唉,如此,恕卑职冒犯了!”
刀光突起,士兵腾身窜向背对着他的端木绣,事起突然,端木绣根本没有任何防范,一把刀已经在端木绣的肩头划过,血光崩现,端木绣一声惊呼地退开:“大胆!”
那士兵却没有任何的停留,再度挥刀劈向端木绣,危急中,端木绣飞身撞破一旁的窗子,落到外面回廊上,声音立刻惊动了远处的御林军,那个士兵随后窜出,连连追赶上去,端木绣捂着肩膀慌乱地四处奔逃,不时回头望一眼。士兵越追越近,可是远处的御林军也已经赶到了近处,忽然,那士兵一刀飞射而出,刀锋快而准地逼近端木绣的背心。
千钧一发时,一道人影奇快无比地从转角处出现,一颗小石子后发先至地击中刀身,从中将刀身打断。石子去势不减地再度射向那士兵,可是同一时间,人影再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向,直冲士兵。那士兵眼见不敌,银牙一闪,石子也同时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委顿下去,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血丝,就此死了。
没错。来人正是白云起,此时的白云起也正是来找端木绣的,宫女中没有。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地,就连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想过了,绣儿其人唯一的可疑对象,那就是端木绣,这个几年来都在皇宫里活动自由的美丽女孩。
轻轻地摇摇头,白云起暗道可惜,一把扶过端木绣。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连点端木绣几处大穴,端木绣有些喘息地回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