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皱了皱眉头,待要再去抓人来问,却发现刚才围观的人大部分已经逃离了现场。
领军只得到灵府附近的店铺里问。一间绸缎店的老板说道:“大概一个时辰以前吧!我就看见灵府冒出大量的黑烟,紧接着整个灵府就都烧了起来,一直烧到现在。”
正准备收拾贵重物品离开的老板紧紧护持着自己的东西。住在灵府的旁边,现在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谁知道这火头会不会一下就窜过来。领军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灵家为了不拖灵羽的后腿,全部自绝?
领军想到这再度问道:“那你灵家有没有人从里面逃出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小人也没注意,不过好像大门一直都关着,没什么人出来过。”
“多谢了!”领军问完就再度去到灵府大门前,此时大门已经被士兵们撞开了。领军立刻下达命令:“全体进去救火!”
一大队的士兵冲进灵府。可是现在的灵府已经是一片火海,所有的房子俱都燃烧着,士兵们不停地从水井中取水灭火,可这又如何能遏止已经难以收拾地漫天大火,无论如何抢救。也无法再救得灵府地一草一木。
在烧尽了一切的东西后,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太阳西斜,偌大的灵家只剩下一堆黑色的墙壁,残垣断瓦,到处散发着一片焦味,黑色的连太阳光都极少地反射出来。
“搜。看看有没有尸体或是活口。”
活口,有,那就是几匹挣脱缰绳躲到一边地骏马,至于尸体,在这群士兵搜遍灵府遗址的所有角落后,终于给了领军一个可怕的回报:“没有一具尸体!”
“灵家上下四十来人!”领军的瞳孔放大,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立刻通知城卫军,关城门!”
士兵领命下去,而领军也火速赶往王宫之中,他已经做好了提头去见的准备,灵家摆明就是筹划已久地造反,一把火把灵府烧掉,待得自己察觉过来,八成灵家的人已经全都出了城。
若是一发现灵府着火时就通知城卫军关城门,或许还有一些希望拦下灵家的人,可现在,领军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祈求上天,让太后饶自己一条命了。
进宫晋见时,兰馨儿还没有退朝,下面正争得一团乱,灵家虽然权力被打压得几乎等于无,但在朝野和军中的声望还是存在的,领军一进大殿,倒头便拜:“臣周铭捉捕灵家之人不利,请国主和太后责罚!”
兰馨儿皱了皱眉头,问道:“周领军平身,起来说话,灵家出了什么意外?”
问只是一个确认,兰馨儿已经隐隐猜到了,灵家如果蓄意谋反的话,自然是筹谋已久,退路自早已定下,有心算无心下,抓得到就真是运气了。
“启奏国主和太后,臣到达灵家时,灵家一场大火已经烧了近一个时辰,火势浩大,难以熄灭,待得火熄灭,整个灵家上下竟无一具尸体,臣已下令城卫军关闭城门,但照臣估计,灵家这次是蓄意谋反,想来已逃出城去。臣失察之罪,请国主和太后降罪。”
即使猜到,兰馨儿对此还是感到震惊,一掌拍在凤座之上,腾身立起娇叱道:“什么?灵家……”
只说了两个字,兰馨儿随即意识到自己动了真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坐下,下面一众朝臣已经全都收了声,恐怕这个时候谁要是再多句嘴,或是为灵家开脱狡辩,怕是要血溅当场。
“母后,灵家失火,没有死人不是好事吗?”只有那个还不太懂事的十岁小童稚声稚气地问出一句火上浇油的话来。
兰馨儿凤眼一瞪,顿时把这十岁小童瞪得低了低头,可朝堂之上,即使是十岁小童,那也是国主,兰馨儿就算是母亲也得给点面子,深呼吸两口柔声道:“灵家这是自己放的火,目的是想逃跑,知道吗,灵羽副统领在我们边境上造反了,就是,要和我们打仗。”
“啊,打仗啊,打仗不好,要死很多人的,母后,不打仗好不好?”小童还完全不明白,受教育还很浅薄的他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战战兢兢地恳求着他的母亲。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兰馨儿就想走上去给这不懂事的儿子一个耳光,银牙暗咬,忍住心头的火起,继续柔声道:“不是母后要打仗,是灵家他们要打仗,国主以后就会明白的!”
小童歪着头凝神思考道:“那灵将军要什么,我们给他不就是了,灵将军很好的,政儿常听人说灵家的人为我国牺牲了很多人!”
小童的话越说越离谱,兰馨儿愤然起身就要上前,站起身才又压下怒气:“来人啊,国主累了,先把国主扶下去休息!”
虽然说小童无知,却也知道自己的母亲真的发火了,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边随宫女太监走下去,一边也安慰母亲道:“母后,政儿不乖,还不懂事,请母后不要生气!”
望着这小童的离去,兰馨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平时实在是太疏于管教了,待国主离开,众人重新开始议事。
“众位卿家,根据我们的线报,灵羽现在已经占据了野原、下沛、三元三个城池,只要再占据隆源城,一州之地就等如陷落,除了发海捕文书昭告天下外,大家可有良策?”兰馨儿问道。
群臣无语,只有镇边大将军柳飞原上前一步说道:“启奏太后,灵家既已决然造反,自当发兵讨伐,我北秦近些年一直休养生息,可谓是兵强马壮,除攻打卞州的二十万大军外,都城之内还有三十万大军,此不可动,但据闻灵羽乃与中国联盟,中国武器精良,又是狼子野心,势必会借野原一州之力对攻打卞州的大军进行夹击,此不可不防!”
说得头头是道,这柳飞原是最希望灵家倒霉的,自从兰馨儿嫁到北秦来,灵家的势力就被打压下去,而过去一直被灵家压制的柳家则趁势而起,十几年下来,虽然军权在握,可灵羽表现卓绝,实在让柳家心痒了好久,如此好机会,一为国,二为私,他自然要把灵羽给打败。
第六部(30)实力悬殊
“柳将军如此说,想来心中已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兰馨儿皱了皱眉头,这柳飞原说了一大段还是没接近主题。
“野原一州临近长乐侯欧阳峰的属地,现如今,我军主力都即将针对中国行动,实无多余兵力,自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长乐侯欧阳峰治下总也有十多万军队,就算不敌灵家的计谋,但牵制一番,倒也是小事一桩!”柳飞原能在灵家被打压下去,把持北秦军权达十数年,自然不是个草包,对北秦内的各大小势力,他是了若指掌。
用别人的兵,打自己的内乱,柳飞原这招实质上来说就是阴招,就仿佛赌钱一样,输了是别人的,赢了是自己的,如此好事,自然是个个都赞同,群臣顿时称道不已,倒是兰馨儿沉思了好一会,才敛眉说道:“此法虽好,可长乐侯也不是傻瓜,他会听我们的号令吗?”
“这点不必担心,他妻儿还在都城,还怕他倒戈不成?”柳飞原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阴险。
兰馨儿也点点头赞同道:“那好,立刻发海捕文书,将灵家造反的事昭告天下,稍后传旨给长乐侯,让他去对付灵羽,另将东区营地二十万大军急赴前线与赵保将军汇合,由柳将军统率!”
定州城。
盘龙山一役,匈奴损失近回万兵,主将端木玄阵亡,在那之后,端木鸣再次率领三十万大军陈兵定州外,几场攻城战打下来,双方互有损失,端木鸣本想强攻,奈何如今的定州已非昔日的定州。解定二州作为中国面对草原的屏障,白云起已经在这放了重兵和重武在此,饶是匈奴偷去了设计图。短时间内对天空上不时落下来的大炸弹也无可奈何。
忽然探子来报:“报!东边发现大队中国轻骑兵正在靠近!”
“又来了!走!吩咐弓箭队和重骑兵紧守阵地,不可出迎。”端木鸣一听这消息就烦到家了,快步出营。向东边赶去。
定州和解州相距不远,在端木鸣攻打定州的同时,从解州那边常常跑过来大约五千来人的轻骑兵,每次打点骚扰,一等匈奴这边发觉,立刻就掉头逃跑,在这山岭之地打起游击。当真是烦不胜烦。端木鸣很想一举把这队轻骑收拾掉,可偏偏这山岭之地,自己的兵道路不熟悉,再不就是一追就中陷阱埋伏之类的,到现在。端木鸣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队骑兵在眼前晃荡,偏就是不能打过去,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绕到空处还冲过来一顿乱箭,当真是可恶之极。
远远地,可以看到约摸数百人地轻骑在那徘徊,端木鸣却也无可奈何,每次强攻定州时。都要留上至少两万人看守营地,万一被这班游击队一把火再把粮食点着,那端木鸣也就可以回老家放牛算了,什么王子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们走远路绕去解州城外的部队应该快到了吧!”端木鸣问身后的副将,那副将点点头:“是地!估摸着明天只要从后面堵上,应该就能把这伙轻骑收拾了。”
“那就好!”端木鸣又交代了几句,便再度回营,定州久攻不下,这已经足够他烦恼的了,论兵力,己方三十万,定州只有五万守军,居然连攻了数天都攻不下来,虽然伤亡在逐渐减少,可这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中国武器的强悍,想到盘龙山之役,端木鸣就有些骇异,五万人马,对方居然把整个山峰都炸掉,这委实不能不让人触目惊心。
后魏,胡君柏终于到了后魏都城,后魏已经有半数地土地纳入了中国版图,天下着小雨,胡君柏在何贵的迎接下,骑着马缓缓入城,街头百姓零零落落,早已不复往日光景,胡君柏心下倍感凄凉。
“何将军,李成风何在?”胡君柏在马上问道。
“正在天牢中关押着!”何贵跟在胡君柏的后面,一路向前。
胡君柏点点头,关于怎么发落李成风,白云起没有交代,只是叫胡君柏看着办,“太后和文昌公主你没对她们无礼吧?”
何贵当日打败薛华,擒下李成风,顺便也就控制了王宫,宫内还有李益阳的老婆和女儿,以他的聪明自不会去为难这孤女寡母,当即答道:“没有,太后和公主都还在宫里很安全!”
“嗯,回头把宫里的人都送去都梁,秦妃娘娘另有安排!”
“是!”
顺利地接受了后魏都城的控制权,胡君柏第一时间赶去大牢,去看那个据说被不知道谁谁谁踢破卵蛋地李成风。
牢房内,灯火暗淡,双眼茫然而空洞,那么悠悠地望着牢房地黑暗,李成风发着呆,胡君柏的到来没引起他的注意,他依旧是那么地看着黑暗的深处。
胡君柏难过地闭了闭眼:“二世子!”
没有回应,只有李成风呆滞的脸慢慢地转向胡君柏,突然地就扑到牢门上大吼道:“什么二世子,我是国主,本王是国主,你知道吗?本王是国主,哈哈哈哈!本王把老子,把哥哥都害死了,本王是国主,不许再叫我二世子。”
这一刻,胡君柏心中竟觉得李成风有些可拎起来,这个为了国主之位而丧心病狂地人,到如今这步田地,或者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来啊!大哥,父王,你们都不是本王的对手,不要,不要,不要过来!”畏畏缩缩,李成风仿佛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事物一样,突然又缩了回去,躲在角落里还发着抖。
胡君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走出牢房,一个中年妇人正伴着一个妙龄少女流着泪,无声地落泪,妇人哭道:“风儿啊!你这是何苦呢!呜……”
“母后。哥……哥他已经疯了,母后就别再为他难过了!”少女脸上也忍不住悲戚之色,却还是强忍着不哭出来。妇人望着搀扶住她的胡君柏,声音哽咽地问道:“胡将军,你……你准备……准备怎么处置风儿?”
胡君柏沉默了一会。妇人和少女都看着他的脸,脸上带着询问和期盼。
“明天,我会押着二世子去先主陵前磕头,自杀赎罪,在先主陵前火化,以慰先主在天之灵。”
妇人悲痛欲绝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才说道:“这样也好。唉……”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奔了进来,交给胡君柏一封信。胡君柏着人将妇人和少女送回王宫,这才拆开信来看,信是白云起所写,让胡君柏尽速收复后魏其他地方。但只能用一半的兵力,解东平将带另一半兵力赶赴北边,匈奴和北秦已经同时开展对定州和卞州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看完信,胡君柏便赶去与解东平见面。
解东平正在处理都城地一些事务,见到胡君柏也放下了手中的公文,问道:“胡将军看完皇上密旨了吧!”
胡君柏点了点头:“不知解将军何时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今天处理好一些公文。明天就点齐兵马,匈奴和北秦两国同时开战,可不是小事,顺便我明天也把要带回都梁的人一起带走,还要麻烦胡将军去通知一声,毕竟胡将军比较熟悉,行起事来也方便许多。”解东平给胡君柏倒上一杯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好的,解将军只管去,这边地事交给末将没有问题。”
二人相互喝了一口茶。
都梁城皇宫,白云起着装整齐,房间九人或卧或坐或立,白云起笑道:“怎么啦?众位娘子,你们就一个人都不想随为夫去陪陪为夫吗?”
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玉书半躺在床上柔声道:“相公,你就不能不去吗?你之前不是说现在中国的实力,你不用上战场也能打败北秦和匈奴吗?”
“是啊,既然实力有了悬殊,相公你又何必还去冒险呢?万一……万一……”雪绯红说着说着,眼中竟有些湿润起来。
其他人眼中都是担忧之色,白云起笑了笑,先把许玉嫣和水若云拖到身边叹息道:“哎,你们俩都不能陪为夫去,道尊门的事找别人可就没你们这么能干了,要是没有那些情报和高手们,你们相公我还真不敢上前线,虽然我现在地身手哪里都能去得,但千军万马中万一真中了别人埋伏,我一样很有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死了倒好,万一缺胳膊断腿地,或是瞎了眼睛变成哑巴,落下个残疾什么的,那真是让你们怎么办……”
“你还说!”许玉妈和水若云见白云起越说越不像话,眼眶中也有些湿润了起来,一起打断白云起的话,青青这心肠软地更是直接就流下泪来。
白云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啊!为夫只是去督督军,又不上战场杀敌,你们怕什么,虽然说实力有了悬殊,但难保没一个万一,能当兵打仗的将军,都不是傻子,谁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说穿了不过钻彼此考虑东西的空子,谁钻得多,谁地胜算就大,所以呢,为夫去只是动动脑袋,不需要像上次那样亲身上阵的,另外也是鼓舞一下士气。不用太担心的。”
“相公你真的能保证不上阵?”苏想云反问道,显然是不相信白云起地话,果然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开始起哄,俱不信白云起能保证不披挂上阵,只有端木绣在一旁沉默着。
白云起尴尬地一笑,抓抓头说道:“这个嘛!尽力尽力,放心啦!
你们相公现在连天灵子都不怕,就算要为夫现在去匈奴国都把端木穹抓来都有可能成功,为夫一定会让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地。”
说完,白云起看了一眼端木绣,走过去楼住端木绣柔声道:“不要难过,等到统一了,没有汉人匈奴人之分,那时匈奴会比现在更繁荣的,这刀兵之交,如果端木穹能主动投降,为夫倒是不介意免去战争。”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