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七做到那些事,白云帆一身的冷汗就下来了,睡了国主和丞相的女儿,然后一走了之,换做别人,早满世界通缉了,白七倒好,国主和苏云成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还真能沉的住气。
白奇伟还一再强调,人是白云帆放走的,就得让白云帆给找回来,白云帆这会上哪去找白七去,说是在后魏,可要好弄,估计国主的人早杀上门了,还轮的到自己么?
车队在道路上很显眼,一辆豪华的马车,前面有道尊门的兄弟开道,后头有纳兰的手下断后,一行人约有50余众,倒也显得浩荡。
夜间工作辛苦的白七这会正躺在车上冲瞌睡,边上是两个女人在那窃窃私语。顺风镖局是蝶舞堂的下属产业,这次护送白七回家,钱不多亲自带队。下面的人虽然不清楚白七的身份,但是看见钱不多亲自压阵,也明白这次护送客人的身份之尊贵。
一阵呼哨声从道路两边的树林传出,接着便有一些人抗着乱七八糟的旗帜从林中窜出来,当先的几位还骑着马,不用说,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马车猛然停下,顿时打断了白七的瞌睡。“呛啷啷”的声音此起彼伏,白七不用看就知道是兄弟门抄家伙了。白七赶紧从窗口处探出头来,两人女人也没心思说话了,一起伏在白七身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钱不多早以艰难的小跑过来,喘着粗气神情慌张的来到白七跟前道:“公子,前面的兄弟来报,咱们遇上劫道的了。
白七倒也不慌,原本就无聊,现在总算有点事情做了,于是便笑道:“老钱你也别着急,怎么说我们也有5…60号人,个个都是好手,就算打不过,跑是没问题的。你先上前面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打我们的主意。”
白七这么一说,钱不多顿时汗颜,为自己表现出的惊慌汗颜。很快钱不多就转念道:“我这慌个什么劲嘛,有尊主在车上难道还怕几个劫道的?”其实钱不多慌乱的源头正是来自白七,如果自由他自己在,他倒不慌张,打不过跑就是,顶多丢下东西。
被白七安抚一阵的钱不多这才有颠着一身的肥肉往前去,这会后面断后的鞑靼汉子也策马跟了上来,遇见危险他们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要保护好纳兰。
“主子莫慌,不过几个小毛贼,等奴才带人上去赶走便是。”德日勒来到车前,冲着车内躬身大声说到。
“德日勒,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我想有姐夫和姐姐在,我是不会有事的。”此时的纳兰声音出奇的镇定,反观秦玉书,这会紧张的紧紧靠在白七身边。
白七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自己原先对纳兰的一些看法。拍拍秦玉书的肩膀,白七安慰道:“娘子莫慌,待我上前去看看。”说这白七跳下马车,属下早以牵来马匹,白七纵身上马往前而去。
白七一走,纳兰也从窗口探出头来,冲着德日勒使了个眼色,德日勒心领神会,留下五六个人继续守护马车,自己带着二十来号人跟了上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山下过,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熟悉的对白,白七不由笑了,原来这地头抢劫的也用这台词。道尊门的兄弟门此时正紧张的跟对面的劫匪对峙,见白七面带微笑而来,心中的那份紧张居然松弛几分。
“对面的是哪个山头的兄弟,我们顺风镖局在这路上走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做到的礼数我们都做到了,如果兄弟们还是不满意,可以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顺风镖局一定尽量满足兄弟们的要求。”
说话的是钱不多,此时的钱不多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毕竟白七和家眷都在车上,对面的劫匪少说也有三百来号人,里头万一有些好手,真打起来自己这边十有八九要吃亏。
“嘿嘿嘿!老子才不管你们是哪个狗屁镖局,跟你明说了,我们当家的看上车上的两个娘们了,要请回山寨做压寨夫人,识相的就放下家伙滚蛋,老子也不为难你们。”
白七一看那骑马说话的主,顿时就乐了,那不是老熟人斩空么,怎么他还没死啊,不用问,这帮家伙是九寨十八盟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钱不多见白七居然上来了,赶紧跑到白七跟前道:“尊主,这帮家伙看来早就在齐州城里踩过点了,对我们的情况都清楚,估计是来者不善。实在不行我带兄弟们顶着,尊主您带着夫人和客人们先撤。”
钱不多还在跟白七说话呢,后面跟上来的德日勒他们可听不下去了,纳兰在草原汉子的心目中那是崇高无比的女神,容不得外人的半分亵渎。几个小小毛贼居然想打纳兰的主意,还口出秽言,这叫他们如何忍耐。
也不等白七发令,这帮草原上的猛男们在德日勒的示意下,纷纷从背上摘下弓来,熟练的搭上箭支,也不打个招呼就先动手了。
二十来支箭呼啸着就朝前方激射而来。按照中原的江湖规矩,镖局遇见劫匪,双方总是先要谈谈条件,谈不拢在动手,就算是动手也要双方先派好手单挑,然后才考虑群殴。
草原上的汉子哪里会理会这些规矩,他们只知道要动手就要快而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好比在草原上遇见了狼群,不抢先动手就会被狼吃掉。
倒霉的斩空又一次成为了主要的打击目标,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草原人未必知道,但是遇见狼群就要想办法先打掉狼王,这是草原上的汉子们都知道的。
二十来支箭倒有半数是冲着斩空来的,高速飞行的箭支顿时打了斩空一个措手不及。好在这小子机灵,眼见箭支飞来,慌乱间立刻滚下马来,总算躲过这一劫,不过他的马和身边的几个兄弟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接连的惨叫声传来,几个骑马的贼人没一个逃脱掉的,全部被箭支穿了个透心凉,扑通扑通的栽下马来。至于斩空也没有幸免,一支箭支光顾了他的大腿,疼的斩空倒在地上龇牙咧嘴,斩空的坐骑也被射成了个刺猬,浑身冒血的倒在斩空身边。
九寨十八盟的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到了,一时个个都愣在那。刚刚反应过来要还击,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死神又一次追击而致。
白七是知道草原上的民族在马背上的骑射工夫了得的,冷兵器时代熟练的骑射在战场上的威力如何,白七这次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只见那些草原的汉子们站立在马镫上,双手熟练的张弓搭箭,一轮接一轮快速的将箭支射将出去。
先射倒领头的几个,接着打击目标就是九寨十八盟的弓箭手们,只不过一沾茶的工夫,这些鞑靼人就把背后箭壶里的四五十支箭支全部发射完毕。
上千支箭洗礼之后,三百来号九寨十八盟的贼人倒下了一大半,这变化把道尊门的兄弟们也惊的呆在当场。刚才还算排列整齐的贼人,这会已经被射的七零八落斗志全无了,这帮草原上的人何其凶悍,根本就是一群杀神嘛。
到处是身中箭支倒在地上惨叫的贼人,血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道路。白七也看的心头震惊,鞑靼人如此威力,尚且被匈奴人压制,真要是匈奴人入侵中原,就眼下后魏跟大齐的军队,能抵挡的住这般凶猛致斯的进攻么?
白七还在思虑之时,德日勒又是一声呼哨,射完箭支的鞑靼人一个个从刀鞘中抽出弯刀,策马向九寨十八盟的贼人们杀将过去。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的结束了,鞑靼人冲上前去时,对面的贼人已经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开始四散逃窜。这时道尊门的兄弟门才想起来动手,也跟着鞑靼人后面冲了上去。
白七这回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漫长的中华历史中,中原数量庞大而且富裕的汗民族,却屡屡遭遇外族的入侵,甚至还被外族所统治。同时白七也明白了,为什么区区数十万满族铁骑,就可以横扫中原,坐下了200年的江山。
来到异时空的白七,第一次感受到了骑射在这个年代巨大的战斗力。
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一定要在外族入侵时组建起战斗力足以抗衡对手的军队,这个念头在白七的心里第一次显得的如此强烈。
此时的战场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九寨十八盟的贼人们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德日勒和他的手下们骑着快马如同旋风般的追上一个又一个贼人,然后豪不留情的用马刀将正在逃窜的贼人砍倒。只见德日勒在马背上一个弯腰,伏身从地上的尸体上拔出一支箭,接着飞快的弯弓搭箭,弓弦响处,一个正在骑马逃窜的贼人应声从马背上摔下来。白七目睹了箭支穿过贼人脖子的过程,清楚的听见了箭支穿过脖子时与骨头接触发出的摩擦声。
一些贼人再也没有抵抗的勇气了,纷纷丢下武器跪倒在地,就在白七以为一切都已经可以结束时,一件另白七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喀嚓”德日勒高举的马刀毫不犹豫的将一名跪到在地上投降的贼人砍倒,马刀过处,贼人的脑袋窜离了身体,鲜血如井喷般溅了德日勒一脸,被砍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停在了正打算纵马上前的白七的马前。
白七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白七一直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这战场上血腥的气味,也可以承受生死瞬间带来的考验,可是当德日勒将投降者的脑袋砍下来,白七的心头窜起一团怒火。
此时的德日勒根本没有意识到白七的变化,满脸血迹的德日勒还在那得意洋洋的笑着,用草原上的语言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顿时这些草原汉子们如同喝醉了一般的兴奋,纷纷举着马刀向投降的贼人们扑将过去。
“住手!”白七的脸有红变青,又由青变黑,终于发出了这一声断呵。
白七这一声怒呵灌足了真气,声音振聋发聩。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包括地上跪着的贼人也一起看着白七。
白七策动战马,缓慢的前行至德日勒面前,眼睛里充满怒火的瞪着德日勒,马鞭朝投降的贼人们一指就骂道:“你这个畜生,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
德日勒先是被白七下了一跳,听明白的白七的话后,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突然用自己民族的语言道:“汉人的性命跟狗一样轻贱,杀几个又算的了什么?”德日勒手下的汉子们听了这话一起哄笑起来。
白七是没听明白,可有听明白的。钱不多听了这话就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白七跟前低语数声。
白七的表情在听了钱不多的翻译后变的狰狞,冷笑数声,正要发话,只听见纳兰在背后怒斥:“德日勒,你这狗奴才,脑子一发热你就乱放什么狗屁。”
德日勒被骂的一楞,刚想辩解几句,纳兰已经策马如风的冲了上来,停在德日勒的跟前举起马鞭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乱揍。
第二部 书剑飘零(48)风波(下)
德日勒被鞭子抽的先是一楞,随即挺直了身子任纳兰抽打。看得出来纳兰是在真打,鞭子所到之处,德日勒的衣服被抽的开裂,露出里面的皮肤和一道道的血痕。
白七在整个过程中始终阴沉着脸冷笑,纳兰没抽几下,马车上的秦玉书倒看不下去了,跳下车来喊到:“妹妹,别打了。”其实纳兰又何尝想打下去,只不过碍于白七的表情太难看,德日勒说的话太难听,才不得不有此举动。秦玉书的话无疑是给了纳兰一个下台阶,纳兰飞快地瞥了白七一眼,见白七还是面去表情,狠下心来又狠狠地抽了几鞭子,这才语气严厉的呵斥道:“狗奴才,以后再乱来,我砍了你。”
其实白七就算秦玉书不喊,白七也是要阻止纳兰继续打的,只不过白七实在怨恨德日勒口出狂言,想着实的教训他一番。虽然大家马上就要做交易,可是白七还是觉得有必要给这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纳兰终于停下鞭子,同时不安的看了白七一眼,嘴里还道:“狗奴才,要不是姐姐开口求情,我扒了你的皮。”
白七听了这场面话,心里头冷笑,想不到外表纯真如孩子的纳兰,原来也有如此深的心计。说起来白七还是多少有点误解纳兰了,草原上民风如此,胜利者是有资格决定投降者的生死的,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这些俘虏是要做奴隶的。再说草原上的民族历代最大地愿望就是能入主中原,虽然他们对中原汉族的懦弱性格从心里头瞧不起(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游牧民族对中原的繁华富足的生活还是很向往地。
几乎所有的鞑靼男子生下来受的教育就是。汉人天生下贱懦弱,生出来就是给人做奴才的,所以德日勒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铁了心要给点颜色德日勒看看的白七突然笑了起来,慢慢地催动马匹走到德日勒跟前,扭头对纳兰笑道:“妹子的手下果然彪捍。将来到了战场上,一定又是一员虎将。”
听得白七的夸赞,德日勒的脸上更是露出不屑的笑容,甚至连正眼也不看白七一眼。白七也不动怒“好汉子!不错!”说着伸手在德日勒的肩膀上拍了几拍。
纳兰见白七露出笑容,心总算放下几分,毕竟现在有求与白七,再说白七一直也是纳兰心里喜欢的对象。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了。白七在德日勒的肩膀上拍了三下,看起来很平常,好像还是表示亲热,白七拍的时候一些道尊门的兄弟们都露出不理解的表情。有的甚至还面露鄙夷的神情。
巴掌拍在德日勒的肩膀上,德日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德日勒胯下的战马却如同散了架一般的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原来白七拍这三下是有名堂的,叫做阳关三叠。第一下跟第二下都没感觉,倒了第三下的时候,三次地力量都汇集在一起一次性爆发出来,白七在手法上还使用了隔山打牛的技巧,拍的是德日勒。实际受力的是他的战马。
按照白七的性格,就冲德日勒说的这些话,白七就取他性命的意思,只不过大家有交易要做,再者刚才纳兰那一番做派下来,白七也不好太发作了。
白七拍完就转身了,听到身后的悲鸣声。白七又露出了笑容,看的纳兰头皮凉飕飕的。德日勒的战马无疑是草原上最好的骏马之一,驮上个千把斤未必会垮掉,可是在白七这三下拍过之后,倒地的同时在场的人都清晰的听见劈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骨头一寸寸断裂的声音。
一向高傲的德日勒也被吓得不轻,白七看似简单的几下造成的效果,无疑让在场的鞑靼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德日勒,连人带马的摔了个四脚朝天,看的周围地道尊门的弟兄们一起哄笑起来。战马是草原汉子的挚爱,白七来的这下,比当面抽德日勒的耳光更严厉。在场的所有鞑靼汉子们对白七是又怒又惧,臣服强者的传统让他们对白七除了生出愤怒的情绪以外,更多的是对白七的恐惧和尊敬。倒在地上的德日勒也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敬畏的仰望着白七。边上的纳兰看白七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比起平日又多了几分光彩。
白七此举一下就让大家从刚才鞑靼人凶悍的表现中恢复过来,说实话这帮弟兄刚才见识了鞑靼骑射的威力,没有不暗自心惊的,接下来德日勒说的那些话,有的时常走南闯北的兄弟也是听的明白的,正在愤怒之时白七无疑给大家解了气。
“大家收拾好战场,押着贼人给我上路,再走一天就到解州了,到时候把他们交给官府处理。”白七冷冷的交代完这些,转身又爬回了车上。
回到车厢的白七心情格外的沉重,鞑靼人骑射如此威势,单挑白七不担心,可是战场之上,千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