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老弟,鱼龙关已经拿下,我明天就要亲自带援兵过去,这里就要辛苦你全面操持了,以后有你辛苦的。”孔北海先敬了解东山一杯,两人饮罢解东山伸了个懒腰道:“我倒是没什么,你跟着主上是要打仗的,你这身体受的了么?”
孔北海没有直接回答解东山,而是反问道:“解老弟,在你的心目中,我们主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解东山被问的一愣,很快就回答:“身为人臣,私下谈论主上。也是不敬啊,我看这话题就别说了。”
孔北海呵呵一笑,给解东山添上酒道:“此时无人,说说无妨,况且我主非量小之人。就算他知道了,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说主上知道了也不介意?何以见得?”解东山反问道。
孔北海笑道:“你这人啊,一向没什么情趣,平日里闷头不说话,只知道干活。没事也应该跟主上多聊聊,你就会对主上增加了解。”
解东山斜了孔北海一眼道:“孔兄,我劝你一句。为人臣者。切不可与主上走的太近,知道的东西多了未必是好事,这是我们家老爷子说的。”
“我知道你们解家家传的学说就是帝王之术,你们解家历史上也确实曾经辅佐过多位皇帝,可是你知道么?我们的主上是怎么看待皇帝这一位子的呢?”孔北海不在乎地笑道。
“怎么看待的?”解东山这下可来了兴趣,原本有些疲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孔北海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便道:“前些日子主上拉我喝酒,谈到你的时候说你这人没意思,不懂生活,根本就是个工作机器,想找你喝酒打屁你从来都是拒绝的。这可是主上地原话。”孔北海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他也没有想到白七嘴巴里会冒出市井俚语来
解东山听到闲聊被说成“打屁”时,也忍不住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还好反应够快,一扭头喷到了边上,可是还是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才缓过来。
孔北海待解东山缓过来后,这才继续道:“当时我也像你一样,结果喷了主上一身,没想到主上一点都不在乎,洗了把脸衣服都没换,继续和我聊。我也说了,你们解家一向都反对臣下与君王不可过于亲近,结果主上怎么说你知道么?”
“怎么说?”解东山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孔北海道:“主上说了,皇帝这个位子一旦当上了,注定是要做孤家寡人的,可是偏偏有许多人去抢,一个没有君王的世界,肯定比有君王的世界好。”
“什么?什么?”解东山听的大吃一惊,手上的酒杯咣当就掉了下来,嘴巴也张的老大,还以为孔北海在说天书呢,在解东山的脑子里,解家所学,就是用毕生地时光去寻找一位好君王,然后辅佐之。像白七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在解东山听来,根本就是歪理邪说。
孔北海似乎很满意解东山的表现,呵呵笑道:“你吓到了吧?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可是我还是壮胆问了一句,国家没有君王,谁说了算,没人说了算,那天下还不就乱套了?你猜猜主上怎么回答的?”
任凭解东山想破脑袋,也猜不出白七所说,只得苦笑道:“我主乃非常之人,必出非常之语,我可想不出来。”
“嘿嘿!”孔北海狡猾的笑了笑道:“我当时也没想到主上会那样说,也许是主上当时喝高了,言语有点乱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睛当时很亮,一点都没像喝多的样子。”
“主上到底怎么说地,你老兄就直说吧,别给我卖关子。”解东山急了,听到最关键的时候,孔北海来这手。
孔北海注视着解东山,脸上一点笑容都看不见,一字一字地说道:“听好了,主上是这么说的,没有君王的国家,当然是由百姓说了算,由百姓推举出来自己信任的人,组成议会,然后选出一个代替百姓行使权力的总统,总统虽然有权利决定国家的一切大事,可是总统一旦做得不好,议会就有权利弹劾他,让他下台。”
这段话犹如青天霹雳一般打在解东山的头上,听的解东山脸色一下变得刷白,口中诺诺道:“这样怎么得了,这样怎么得了?这不是全乱套了么?天地君亲师,伦常何在?”此时窗外的天空中猛的就是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闷雷剧烈的炸响,震的解东山浑身一抖。
孔北海也是长叹一声道:“别说你这木头了,当时我听了又何尝不是吓了个半死,没想到主上话锋一转道,这也只是些想法,估计我这一生都没办法再看见这样的世界了,好像是主上曾经在他所描述的世界里生活过。”
解东山此时彻底无语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起风了,不断有闪电在天边闪烁,一串接一串的雷声响起,接着就是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树木被晃的东倒西歪,在风中摇曳挣扎着。又是一道闪电,又是一声剧烈的雷响后,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落在树叶上,落在大地上,也落在昏黄灯光下对饮的俩人心头。
白七的理论对这两位来讲,是实在没办法理解和接受的,就算是白七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在这年头搞民主,还不如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所以当时也只是随便说说,就当是对前世的一种缅怀吧。
风雨肆虐了好一会,总算是停了下来,一轮明月挣脱出乌云的束缚钻了出来,风雨洗刷后的夜空如此清朗,空气也清新的令人为之一爽,无心于酒的解东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道:“孔兄,刚才你问我心里是怎么看主上的,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不等孔北海说话,解东山回过头来看着孔北海道:“一分狠辣,二分狡黠,三分至诚,四分济世的胸怀。”
孔北海听了神情一肃,慢慢地抬起手来,“啪啪啪……”鼓掌声在这个风雨后安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响亮。
这个晚上的都梁城显得很闷,甚至有几分燥热。白奇伟的灵柩还停在灵堂里,守灵的却只有两个女人,原来的大夫人云氏和原本微不足道的小莲。至于新国主白云山,这会正在床上,搂着两个女人正在发泄内心中的恐惧,自从白奇伟死后,每到晚上睡觉做梦,白云山的面前总是会出现白奇伟死前的那张脸,这令白云山很惊恐,心中有鬼的白云山只能整夜的在女人身上发泄来逃避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内心的惊恐,做到不能做的时候就用牙齿咬用手拧,每当女人被折磨的不断尖叫时,白云山内心的恐惧才会消除些许。
云氏与小莲几乎是整夜整夜的跪在那守灵,两天过去了,依然如故。
夜色漆黑,灯光昏暗,灵堂里一片阴森,小莲身边的贴身侍女走到小莲身边低声耳语一番后,小莲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看云氏,然后坚决地说道:“你们带上大王妃走吧,我不走。”
云氏听小莲突然这样说,也抬起疲惫的脸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侍女也走到云氏耳边说了几句,云氏听了神情不禁惨然道:“大王尸骨未寒,他们就敢这样做,我看我们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侍女一听就急了,连忙催促道:“两位王妃,小人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保证能安全将你们送出京城,过了今夜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谁?”云氏看那侍女着急的样子,不为所动,反问道。
“我是七少爷的人,一直被安排在宫里,任务就是保护你们。”那侍女回答道。
就在侍女劝说小莲她们的时候,匆匆起床后的苏云成也赶到了王宫外,进了王宫的苏云成立刻就问:“云王妃和小莲王妃在哪里?”
第四部(12)营救
云氏和小莲相对一望,一种坚定的笑容同时流露。起风了,白奇伟的灵柩依旧无声的停放在中央,两边的幡在在微微地摇曳,一道闪电之后,惊雷响起,黑暗中又是一个人走进灵堂,见那侍女还在着急的看这小莲她们,来人不禁恼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还没让王妃们动身?”
暗淡的灯光下仔细一看,来人一身黑衣,精瘦的身材,竟然是白七手下的杀手头子吴铭。原本只是让他去接应白云帆的,细心的许玉嫣先让他亲自带队把小莲他们接出来,所以吴铭连夜就进了王宫。
那侍女见吴铭语气不对,带着哭腔有点委屈的说:“堂主,我这不正在劝么?可王妃们死活不肯动地方。”侍女说着看了看小莲与云氏,这俩正闭着眼睛,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竟然还带着微笑。
吴铭看了也是眉头一紧,时间不多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兄弟发来信号,有人进王宫了,难不成是苏云成他们要动手了?想到这点吴铭也顾不上尊敬不尊敬了,回头做了个手势,外面一下进来十几条汉子,吴铭沉声道:“动手!”
小莲和云氏听见吴铭喊动手,眼睛也睁开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条汉子已经扑了上来,只听见吴铭抱歉道:“情势危机,得罪了。”接着便是脖子上一疼,人也没了知觉的往地上一倒。还没等她们倒下,早有人将她们扶住,接着两人都被背了起来,一起被背了出去。
灵堂里还有其他侍女。见了这一切都惊呆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喊,也都先后挨了一下,晕倒在地,原本就安静的灵堂。在众人快速的撤退后变得一片死寂,地上躺着三五个侍女,除了风钻进灵堂发出地声响,再也没有一丝活气。
苏云成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灵堂时,立刻就察觉到气氛大大的不对了,安排在灵堂负责监视的上百侍卫。现在竟然一个也没看见了,大门外冷清的有点阴森,白色的灯笼在挂在门口,在漆黑地夜色中来回摇晃,原本应该在灯笼下站岗的四个侍卫。现在也没了踪影。
知道坏事的苏云成心里暗骂一声“都是些饭桶”后,立刻往灵堂的院子里冲,一只脚刚踏进院子。就觉得脚下一个绊算。险些没跌倒。苏云成身边的侍卫赶紧扶住他,等站稳了接着灯笼的光线一看地上,顿时就吸了口冷气,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全是自己安排在这里的侍卫。看样子里面应该是没一个活的了,随便找了具尸体一看。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漕还在向外冒血,再看一个,还是一个样子,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同样的一刀致命。
看了这一切苏云成的冷汗就下来了,虽然说白奇伟死了宫里有点乱,可是如此大规模地潜入,上百侍卫无声无息被人杀了,能做到这一点也太可怕了。万一这种事哪一天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能逃的掉么?
苏云成也来不及多想了,快步冲进灵堂,灵堂里除了几个自己安排在小莲和云氏身边的侍女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从现场上来看对方并没有走远,侍卫们的伤口血迹还没干,苏云成心里一阵后悔,当初要不是想着先弄死白云帆,在对白七下手,自己早就把小莲控制起来了,结果白云帆跑了,现在唯一能威胁白七的筹码也不见了。
苏云成很清楚两个女人一旦安全逃离的后果,白七和白云帆地联盟是他也办法战胜的,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私生子,苏云成不禁又骂了一声:“没用的畜生!”
“马上通知下去,城门加紧守卫,全城搜捕,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苏云成面目狰狞的喊了起来。
就在苏云成喊的同时,王宫里突然一片喧闹,不远出猛地亮了起来,一团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惊慌的侍卫们在不断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妈的!”苏云成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帮劫走小莲他们的人也实在是不简单,从整个事情来看,完全的有预谋的,事后放上一把火,让你想追都没办法安心追。
苏云成猛的觉得眼皮一阵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又要发生,当他看清楚起火的方向正好与白云山的寝宫位置相反时,猛的反应过来。
“快!立刻去国主的寝宫!”
白云山终于累的不能动了,可他还是让几个宫女脱得精光,闭着眼睛享受着宫女们的按摩,嘴巴里还叼着一个宫女的奶头,没当觉得按摩的不舒服时,就会使劲咬上一口,宫女发出疼痛的求饶时,是白云山觉得最兴奋的时候。
外面的喧闹声白云山也听见了,可是他懒得去关心,反正失火的地方离这还远,继续享受。突然所有宫女都停止了动作,就连嘴巴里的奶子也离开了,白云山恼火的睁开眼睛时,一把冰凉的宝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环顾四周,几个宫女正光着身子在一边哆嗦,十来个汉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从对方的视线的方向来判断,目标居然是自己的下体,白云山顿时不自觉的伸手遮住下身,刚才还有点跃跃欲试的老二,现在已经软不拉咭的垂下那,一点威风也没有了,只剩下豆大的冷汗不断的从脑门子往下淌。
白云山一眼就认出了拿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位,叫什么不知道了,只是记得当初白七打匈奴的时候,这位话不多的中年人一直跟在白七身边,那时候就觉得这家伙阴森的紧,现在看自己的目光更是冷地怕人,冷的白云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穿上你的衣服。跟我们走!”吴铭丢过来衣服,白云山哆嗦着将衣服穿好,虽然白云山也有两下子,可是在十把连弩的瞄准下,白云山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你是老七的人。我认识你。”白云山试图和吴铭说上话,也好拖延点时间。
“少废话!”吴铭说着手上一紧,白云山觉得一疼。脖子上的宝剑已经划开皮肤,一道鲜血涌出皮肤。这一下白云山立刻就老实了,赶紧穿好衣服。
穿上衣服的白云山听见了外面的嘈杂的声音。也看见了大批火把,知道是自己的人来了,一颗悬着地心总算是放下一点。
“我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你们是出不去的。”白云山多少有几分得意了,吴铭听了并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见吴铭不说话,白云山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继续道:“你们要是把我放了。我保证你们的安全,看诸位都是有本事的,以后跟着我混,银子美女享用不尽。”
钱和女人,这两样东西用来对付一般的男人,一向是无往不利地。可惜白云山这次想错了,之所以吴铭有耐心听他的废话,无非是要拖住外面的大队侍卫,为另外一批人的逃逸争取时间,这也是事先逃跑计划中的一环。
苏云成来到白云山的寝宫时,又一次发现自己来晚了,十来个白云山的贴身侍卫被人用吹箭射成了死人,正硬挺地躺在地上,从死去后发青的脸色来看,箭上有剧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看到这些,苏云成不禁脚下一慢,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白云山的寝宫里一片安静,不要说,肯定被人拿下了。虽然苏云成也很想立刻展开对小莲她们的搜索,可是白云山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苏云成看的更重,只能是先想办法救白云山,至于其他的,先让人把守好城门,天亮了慢慢在搜好了。
“里面的人听着,放了国主,我保你们不死。”苏云成亲自喊话,可是回答他的一片安静,“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饶你们一命。”苏云成又喊,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喊了几下没反应,苏云成心里头犯嘀咕了,把手一挥,几十个侍卫朝白云山的卧室门口小心的靠近,刚走到距离门口五步处,呼啦一下,几扇窗口同时打开,十几把弩亮了出来,还没等那些侍卫找地方躲避,弩弦已经蹦蹦的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