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姑奶奶,我可经不起你打!”孟信远连连摆手,自己也不想自找苦吃,听说李可昕当年在警校,每次散打都是前三,而且都是男女混合赛,自己一个文职转的刑警,可没那个本事,去也是当沙包的。
见他不肯,李可昕的小脸儿就垮了下来,也嘟囔道:“无聊死了,都没个案子办。”
“你们两个这叫什么心态啊?”吕聪从里屋走出来训道,“没案子说明社会治安良好,是好事,你们别一个个的唯恐天下不乱。看刘赫多安分。这次住院出来倒是大有长进。”
刘赫见自己被夸,得意地冲孟信远挑挑眉毛,他病愈出院后在家休养了大半个月,就死活要回来上班,说再躺下去就废了,吕聪押着他去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让他归队。
“吕队你太看得起他了,他不过是现在只能做文职工作,不能出任务,所以才不闹腾的,因为他知道闹腾了也没他什么事儿!”孟信远马上揭底说。
刘赫也抓起手边的塑料瓶子朝孟信远扔去,孟信远低头躲开后还吱哇乱叫地说:“吕队,你看他们夫妻同心欺负我一个人。”
这话一出,刘赫跟李可昕同时沉下脸,竟是谁都没说话地各自走开,留下吕聪和孟信远小声嘀咕:“这两个是怎么了?”
正嘀咕着,刘子玉“嘭”地撞开房门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徐队从医院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回来也没事做!”孟信远翻了个白眼。
“她不是自己回来的,还、还带了……”刘子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回来的,竟然喘得说不出句整话,气得吕聪心里想,看来要加大对他的体训。
还好他一口气顺过来后,话终于是说利索了:“徐队带了一具尸体回来,现在送去法医科了。”
一听到尸体,众人的眼睛全都变得闪亮,统统围过来问:“什么尸体?”
“怎么死的?捅死?毒死?还是掐死?难道是摔死?”
心急的就有想往外跑的,吕聪大声咳嗽道:“咳咳!你们这像什么样子。看见尸体跟看见腥的猫似的。”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比喻不恰当,尴尬地摸摸鼻子,“去看什么看,等下徐诺回来自然会说。”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等我说什么啊?”
几个人呼啦一下把刚进门的徐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徐队,怎么样,那人怎么死的?”
“死的是什么人?是不是有案子了?”
“你们急什么急,就不能等我坐下喝口水再说。”徐诺看着他们几个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禁想翻翻白眼,这都是什么人啊,听到尸体就这么激动。
李可昕速度极快地给徐诺倒了杯水端到面前:“徐队喝水,喝完赶紧、啊不,慢慢说。”
徐诺把刚才在医院的见闻大致一说,接着道:“在那女人晕过去以后,我跟苏医生大致了解了一下,死者是史雁秋……”
“啊?不会吧,徐队你说的是那个史雁秋?”孟信远一惊一乍地叫。
“史雁秋怎么了?你干嘛这么激动?”李可昕瞪他一眼。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史雁秋在北方可是赫赫有名,听说她爹是当年满清遗臣之后,后来做了个小军阀头头,但是不知道怎么战死。史雁秋就不知所踪,后来等人们再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东北最大的土匪窝子的二当家,还跟着打过日本鬼子。后来眼看要解放了,他们寨子的大当家想拉着兄弟们占山为王,被她一枪毙了,然后把山上的钱财物件都分给了手下的兄弟,大家各奔前程。后来她转而从商,在东北这儿的商界人称史娘子,那是赫赫有名啊!”孟信远居然滔滔不绝讲出了一大堆,最后挠挠头说:“她要是还活着,怕是有一百多了吧?”
“是94岁。”徐诺接口说,“没想到这位老太太有这么厉害的过去。”
“生前纵然千般好,死后不过一培土。”孟信远竟然还拽了句文。
“不管她是谁,不是说癌症晚期死的吗?怎么还把尸体带回来了?”吕聪问。
“原本我也是这么觉得,癌症晚期的人的确是说没就没的,可是人家说了报案,我想还是了解一下情况为好,昏过去的那位是老人的女儿,叫金凤,她醒来后情绪激动,被医生打了镇静剂才睡了,那个时髦女子是老人的儿媳妇,叫蒋琴,但她说自己是老人死后才被丈夫叫来,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我就只好去询问小保姆李慧,她说她昨晚在医院陪床,但是还不到十点就觉得人昏沉沉地,趴在床边就睡着了。一晚上连个姿势都没换,早晨醒来的时候胳膊都压麻了。再一看床上,老人已经断气多时了。”
“安眠药?”吕聪摸摸下巴说。
“对,你跟我想的一样。”徐诺说,“所以我才觉得这件事不仅仅是猝死那么简单,我在医院给刘慧抽血化验,果然是有安眠药的残留,所以我才把尸体带回来让王法医检查。”
“吕队,你下达命令吧!”刘子玉跃跃欲试地说。
“什么命令?”吕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去调查的命令啊!”李可昕也凑过来说。
“去去去,都下班回家去。”徐诺挥手撵人道,“尸检结果没出来就还没立案,调查什么调查。”
“啊!”一个降升调的啊倒是很异口同声。不过几个人很快振作起来,孟信远直奔电脑道:“我先查查那几个人的背景资料再说。”
李可昕也抓起包对刘子玉说:“小刘,跟我去医院,不管怎么说金凤是报案人,咱们总应该去做个记录。”
“好嘞!这就来!”刘子玉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桌前,抓了车钥匙就朝外跑,跟有人在后面撵他似的。
刘赫见就剩下自己,也慢悠悠地起身说:“我去法医科跟进尸检。”
看着几个人积极地样子,徐诺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由得埋怨吕聪道:“看看你带出来的兵,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吕聪嘿嘿一笑:“精神些总比偷懒耍滑的好,再说。你是副队长,这里面总也有你的功劳。”
“扯上我干嘛,可没我什么事儿。”徐诺急忙撇清,然后转移话题问,“新来的那位副局你见着过吗?”
“没!”吕聪摇摇头,“说是从下面一个县直接调的一把手上来,听说蛮有本事的,叫、叫什么来着,我还给忘了。”
“叫云小灵,云彩的云,大小的小。机灵的灵。”一个粗粗的嗓音在二人身后响起,惊得二人动作敏捷地篇身回头,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个子看上去比徐诺高出大半个头,徐诺脑子里瞬间跳出的形容词就是膀大腰圆,再配合上这么个名字,徐诺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来了。她偷眼瞅吕聪,发现他的面色也是青红不定,想必是在忍笑忍的相当辛苦。还好二人的功力不浅,除了脸色怪异以外,竟没露出其他破绽。
云小灵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尴尬,毫不介意地说:“想笑就笑吧,老子娘给起的名字,我也没法改,当年他们也不知道我能长得这么五大三粗。我刚来跟局长报道,还没正式上任,只是下来随便转转,你们不用那么拘束。”
她边说边像窗边走去,吕聪和徐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新副局倒是很又几分豪爽气。
云小灵又说:“我这个人比较大咧,你们相处久了就能知道,我也没那么多讲究,我就相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所以有什么案子,你们就放手去干,只要能抓住罪犯,出了事儿我给你们顶着。”
这几句话说的吕聪和徐诺全都皱起了眉头,敢情这个新来的副局是个愣头青?连这种话都能随随便便扔出来说,幸好刘赫他们不在,不然以后行事就更加无所顾忌。不过这种念头只能放在心里,谁也不会第一次跟副局见面,就跟人家辩论是非。
云小灵又随便扯了几句,便又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徐诺和吕聪面面相觑,都觉得摊上这么个副局,以后这日子怕是只会越来越难过。
还没等二人交流一下感想,刘赫呼地推开办公室大门咋咋呼呼道:“血检结果出来了。死者体内含有过量的麻醉剂和氯化钾,不是自然死亡,吕队,可以立案侦察了!”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三章 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
第三章 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
正文字数: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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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可昕这边。刚到医院就接到刘赫的电话,二人顿时摩拳擦掌,誓要问出些名堂来。
二人跟护士打听过,走进金凤住的病房,屋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显得无比昏暗。李可昕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半坐在床上发呆,床边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也是在发呆,连进来人了都不知道。
“咳咳!”李可昕轻咳两声,见金凤抬眼看过来,才说,“我们是市刑侦队的。”不过她实在是没想到这金凤的反应会那么大,竟差点儿直直地从床上栽下去,幸好那个发呆的小保姆下意识地一扶,这才稳住了身子,吓得众人全是一身冷汗。
李可昕怕她再来这么一出,忙快步走到床前说:“是金凤女士吧?”
“警官,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妈死得不明不白,不能便宜了那对奸夫yin妇……”金凤一把抓住李可昕的手就哭起来。尖利的声音吓了李她一跳,眼见刘子玉和小保姆齐齐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只能羡慕却无法抽身。
见金凤的哭喊有所停顿,李可昕忙抢回话语权说:“刚才你们见到的是我们的副队长,她回去以后法医对您母亲进行了验尸,发现体内的确有异常的药物残留,所以我们已经决定要立案侦查,这次来就是希望你给我们提供情况。”
金凤只听到说有异常的药物残留,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便又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有要晕过去的趋势,吓得李可昕忙帮她拍后背顺气,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死死地抓住李可昕的手哭:“警官,你们赶紧去抓住那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是他害死我**。”
李可昕这边还没安抚下金凤,却听旁边又有人哭,抬头一看小保姆刘慧已经泪流满面,抽抽噎噎地说:“警官,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睡着的,你们不会抓我吧?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哇!”最后小脸儿煞白地咧着嘴大哭。
李可昕这叫一个头疼,看着这一大一小哭起来没完的女人,揉揉太阳穴,劝了半天也不见成效,于是忽然大喝一声:“都别哭了。”
这招倒是立竿见影,二人全都止住哭,冷冷地看着李可昕,只听她说:“刘慧你先出去待会儿。我跟金凤有话要说。”
刘慧抽抽嗒嗒地走出房门,李可昕才回头问金凤:“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你弟弟杀了你妈?”
“除了他还能有谁。”金凤咬牙切齿地说,“他这是想分家产想疯了,恨不得我妈早死。”
“能不能说的具体些?”李可昕还是一头雾水。
“魏天书这小子,有名的花花公子,跟他那个爹一个德行……”
“等等,怎么你姓金,你弟弟姓魏?”李可昕打断她问。
金凤一看,干脆从头解释:“我妈一共四个孩子,我大哥叫张南豪,二哥叫张南杰,是我**第一任老公的孩子,这几年都在南方那边,我爸是我**第二任老公,不过我刚不到两岁他就死了,我妈带着我又嫁了魏东,魏天书就是跟魏东生的。”
刘子玉悄悄吐吐舌头,这个老太太还真是不简单,这一下子就三个老公。
“哦,你继续说。”李可昕这才闹明白关系。
“当年大哥和二哥,都是在成年后。我妈给他们了点儿家产,就打发出去自立门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可能因为我是唯一的一个女儿,而且听说我妈跟我爹感情正是浓的时候,我爹却突然死了,所以爱屋及乌地对我也还算不错,一直留我在身边,在她的公司里管账。至于魏天书,哼!”金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小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主儿,可能因为他是老么,我妈宠他宠的没边儿,可是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总有被他糟蹋了的姑娘找上门来,我妈就只能用钱买平安,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收敛。”
“那这跟杀了你母亲还是挨不上边儿的吧?”李可昕问。
“警官你别急,我这就说到了。”金凤似乎不太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才说,“我妈三年前查出来有脑肿瘤,当时体积还小,我妈死活不肯手术,说上去让人把脑袋切开,还不如马上死了利索,当然,医生也不建议手术,毕竟已经90岁的人。”
李可昕听到这儿偷眼看金凤,老太太90多,她才40多,岂不是快五十才生的她,下面还有个弟弟的话……
金风似乎察觉出李可昕在想什么。苦笑道:“警官,别看我长得显年轻,我今年都五十多岁,都快做外婆了。”
“啊!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似的。”李可昕这倒不是恭维,的的确确是大实话,金凤不说的话,估计谁也不会猜到她已经五十多。
“多谢。”金凤无力地笑笑继续说,“所以我妈就一直保守治疗,公司最近都是我撑着,但是我毕竟没有我**本事,公司现在只能勉强维持,而这边治病的钱,也是大把大把地往里花,不管听说哪里有偏方、神医,我妈都一定要去看,我们做儿女的,自然也是盼着她好起来,就算不好,至少也是个精神寄托不是。所以这三年的钱是流水似的往里花,可公司的盈利却只能够给员工开个工资,做个周转,根本挪不出钱用。”
“唉!”金凤叹了口气说。“前些天苏医生来说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似乎是直接插管进肿瘤,然后直接给药,能杀死肿瘤细胞,但是风险也比较大。我跟我妈一合计,反正都已经这样,还不如就试试,说不定会有效果。这个药贵的很,一支两毫升的药就要好几千,我妈一次要用三支,一天两次。光着一项治疗,一天就要上万块钱进去。不过效果也真的是明显,我看着我妈一天比一天精神,哪里还顾得上管花多少钱,哪怕买了公司也要治。”
“但是魏天书却不这么想,我妈几年前立过一次遗嘱,财产分成十份,我大哥、二哥跟我一人一份,魏东两份,剩下五份归魏天书。这天天钱进去的肯定让他心疼死了,上次找我来说,按理应该四个孩子平摊医药费,被我顶了回去。警官您说说这道理,公司和储蓄都是我妈自己的,她花自己的钱治病,是不是正理。”见李可昕点头金凤接着说,“我也是这么说,既然妈立了遗嘱,那就不管剩下多少钱大家按照遗嘱分,哪里有人还没走,先分钱的道理。”
“他那个狐狸精老婆也跟着插嘴,都被我骂了回去,这几天我妈精神好起来以后,开始后悔自己立的遗嘱,跟我念叨过好几次,说天书这孩子不是能管好公司的材料,但是交给我也不放心,我管账管人都行,但是做公司的决策还是没那个天分。她昨天还跟我念叨,是不是该把老大老2也叫回来,别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人就没了。还问我他俩会不会恨她,恨她当初那么狠心赶他们出去自己求生,这么多年毫不联系。”
“我昨晚回家就给我大哥二哥打了电话,他们都说尽快赶过来,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妈,而且当初妈撵他们出去的时候。也各自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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