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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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刺-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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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幽灵炮艇机上打了出来,就落到了距离他们不足十五米的位置上。
  看着那艘已经受到损伤的AC…130炮艇机,终于调转机头选择了返航,安德鲁脸上地笑容却彻底凝滞了,他终于明白,风影楼为什么要用最快地速度扑过来,他终于明白,风影楼为什么会用那么狠的动作,抱着他一起向地面扑倒。
  可是他明白的太迟了!
  就是在安德鲁呆呆的注视中
  缓缓的从风影楼的嘴角渗出,直到最后他只是轻轻口的鲜血,就再也无法抑制地喷溅出来,这些炽热的液体是那样的炽热,烫得安德鲁几乎要失声哀嗥起来。
  风影楼不知道有多少块弹片嵌进了他的身体,他地左手、左腿呈现出绝不正常的扭曲,不用伸手去摸,就可以肯定,已经被冲击波生生震断。
  他地胸膛里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就算没有肋骨折断,肯定也出现了裂痕和大面积软组织挫伤,最可怕的是,他下意识的想转动头部时,脊椎骨里都传来一阵阵锥心刺骨,剧烈得几乎让他失去意识的疼痛。
  一想到如果脊椎骨受伤严重,得不到及时治疗,甚至可能会终身瘫痪,就连风影楼都忍不住全身肌肉轻轻一颤,但是看着脸色比他更苍白,眼睛里闪动着哀求与歉意,却不知道闯下了这样的大祸,还能说些什么,眼泪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让它们流出来地安德鲁,风影楼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嘴角微微向上一挑,还对着安德鲁,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笑容。
  清楚地感受到体力,甚至是生命力,正在顺着自己全身的伤口迅速流失,风影楼再也无法凭借一只手臂,支撑起自己地身体,他整个人都压到了安德鲁的身上,低声道:“你刚才,是,人类面对可能地危险,与,受伤……时,本能的反应,我不怪你!”
  安德鲁呆呆的听着风影楼在自己耳边的低语,他呆呆的看着风影楼那张距离自己咫尺之遥,最终终于不胜负荷,和自己轻轻贴在一起,苍白得再也没有半丝血色的脸庞,积蓄多时的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这个男人在面临生死与的选择时,把生存的希望留了他;这个男人因为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明明已经重垂死,竟然还能微笑着安慰他!
  安德鲁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难看,却又如此动人的微笑。
  鲜血,眼泪,微笑……
  这些东西在两个人的脸庞之间不断流动,不断混合,直至再不分彼此,那种温热,那种滚烫,那种血脉都为之相连的动人,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女人来说,这辈子只需要品尝过一次,都可以无怨无悔了!
  “你快走,他们……吃了亏,很可能……还会再来……”
  风影楼再三努力,还是没有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隐入了昏迷。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风影楼,安德鲁轻轻抬头,竟然用自己变得一片冰冷的嘴唇,在风影楼的嘴唇上轻轻一触。
  品尝着眼泪的咸味,鲜血的微甘,看着这个就算是陷入昏迷,都没有忘记提醒自己,保护自己的男人,安德鲁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条项链。这条项链用的是结实耐磨的皮绳制成,它的项坠,是一枚用白金打造出来的白桦树树叶。
  “这是我爸和我妈定情时,送给她的爱情信物。在俄罗斯,白桦树林,是恋人们约会的地方,而白桦树树叶这样的饰品,就代表了忠贞不渝至死不悔的见证。只可惜,妈妈并没有守护住她的誓言,爸爸才会带着我,重新返回阿富汗!”
  安德鲁珍而重之的把这条在俄罗斯人眼中,代表爱情与忠贞的项链,戴到了风影楼的脖子上。他凝视着风影楼写满了痛苦与挣扎,嘴角却依然带着安慰他时,轻轻挑出一丝弧线的脸,安德鲁的眼睛中除了绝不容忽视的坚定,更轻漾着和他年龄绝不相符的,水一般的温柔,她低声道:“我和妈妈不一样,我选择了,就不会后悔。你别看我小,不管是十五岁,还是五十岁,对我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已经陷入昏迷的风影楼,当然不会回答安德鲁的话。
  安德鲁根本不敢碰全身都是伤,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处骨折的风影楼,他只能自己先回训练营。看着被炸得千疮百孔,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训练营,就连安德鲁都没有办法,从里面再找出哪怕一点食物或者淡水。
  他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终于用尽一切可以找到的材料,扎起一个可以拖动一个成年人的沙橇。
  安德鲁也有过片刻的犹豫。
  如果他留下,找一个地方小心躲藏起来,也许用不了多久,他的父亲科夫曼就会赶到。当然,也许真的会像风影楼说的那样,在这个小小的恐怖份子训练营,吃了大亏的美国空军会连夜再次出去,用第二次高强度轰炸,来向阿富汗塔利班政权,还有基地组织,表明他们这次作战的决心。
  最终安德鲁发现,他不敢赌,他根本不敢拿风影楼的命去赌。在用沙拖着风影楼远离这片危险的区域之前,安德鲁在被炸成一片焦土的废墟里写下了留言。
  只要科夫曼赶回训练营,发现他的留言,就能沿着他指定的方向,驾车一路追上来,和他们重新会合。
  第五卷 天狼破军 第十九章 印痕
  更新时间:2010…6…13 14:55:34 本章字数:6201
  边隐隐传来了安德鲁的抽泣,他似乎还在不停说着是耳朵曾经在连续轰炸中受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风影楼怎么都听不清楚。
  现在可能已经是正午了,炽热的阳光,直接倾洒在风影楼的脸上,由于没有淡水清洗,风影楼脸上的鲜血已经结成了硬茧似的黑褐色斑块,它们紧紧贴在皮肤上,弄得风影楼脸上痒,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抹掉脸上这些东西,可是手臂仅仅是微微一挪,一股钻心的疼痛就狠狠刺进大脑,让风影楼不由自主的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风影楼终于清醒了,在整整昏迷了十四个小时后,他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恢复了意识。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迎面看到的,就是安德鲁那双蕴满泪水与哀求的眼睛。最令风影楼意外的是,在安德鲁面前,竟然还站着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亚洲人,在他们的身后,还停着一辆密封性良好,适合在沙漠里行动的四驱动越野吉普车。
  听到风影楼的呻吟声,那个男人的目光,也微微一抬,落到了风影楼的脸上,他的头,还在下意识的不停摇晃,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但是面对安德鲁的眼泪和哀求,还是再次说出口的话,更让风影楼在瞬间就明白眼前的一切:“我可以带你走,但是我不会救一个恐怖份子,尤其是,一个来自日本的恐怖份子!”
  现风影楼醒了,那个拥有纯正亚洲血统,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明显不是阿富汗当地土著的男人,刻意加重了“日本”这个词的语气,风影楼侧过头,看着自己左臂上,那幅两个月前刻下的黑色纹身,眼睛里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这个黑色纹身,上面有三条蛇,和一把向它们狠狠斩下去地尖刀。
  大概已经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三条毒蛇都昂起了身体,蛇信更在它们嘴里不断吞吐,似乎想要为自己的生命,做出最后的挣扎。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它们最终的结局,必然会被那把已经斩落到头顶的尖刀,生生砍成两半!
  这样一幅纹身,虽然画面简单,但是在风影楼手臂上刺下这幅图画的人,很显然拥有相当的艺术功底,他只是用最简单的黑色外加线条,就硬是在这幅纹身中,赋予了一种带着强烈视觉冲击力的动感。
  这样一幅纹身地意义,就是号召大家在真主的指引下,动圣战,把美国人,俄罗斯人,犹太人,这三条毒蛇一起消灭。在基地组织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刻在手臂下这样一个纹身,但是有这样一个纹身的人,必然是一个恐怖份子。而且是一个已经得到基地组织肯定,就算是一个“异教徒”,但是依然用自己地“努力”,被基地组织视为兄弟的“大”恐怖份子!
  至于对方刻意加重了“来自日本的恐怖份子”这句话,更是风影楼借用了“松本原”这个名字,直接产生的不良后果。
  不管日本政府如何淡化。如何无视。甚至是美化他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对亚洲各国动侵略战争。造成地伤害。甚至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让西方国家重新开始重视亚洲人为荣。在他们地教科书中。更把裸地侵略战争。写成了两个国家之间地平等战争。但是亚洲诸国。不会忘记这一段历史。
  曾经有权威组织在亚洲进行民意调查。日本这个悍然动侵略战争。把战火烧遍整个亚洲。到现在依然不肯承认自己错误。所以将来很有可能再接再厉地国度。当仁不让。稳居整个亚洲诸国“最敌视国家”榜!
  本来因为历史原因。日本人在亚洲就四处被敌视。再加上不远万里。跑到阿富汗当恐怖份子这样一个双重身份。被人拒绝。也是理所当然地事情。
  “如果你想走。就跟我上车。如果你非要把他也带上。对不起。那么你就只能留下陪他了……”
  现风影楼醒了。那个男人终于对着安德鲁做出了最后通碟。他地话还没有话完。双眸中就猛然闪过一丝冷厉。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五六岁。哭得满是哀求和浓浓地企盼。让他明明知道绝不可能。却一直无法当机立断。用最严厉地态度拒绝地孩子;
  这个比他矮了二十多公分。脸上透着脱力与脱水后地苍白地孩子。竟然像一头猎豹般。对着他狠狠撞过来。
  在那个男人的眼里,狠狠撞进他怀里的安德鲁,身体比猫还轻,而他拼尽全身力气打出来地攻击,更犹如螳臂当车,软弱得可笑。他只用了一条手臂,就轻而易举的把安德鲁从肩膀部位甩出去,在安德鲁地身体还没有接触到地面前,他就迈前一步,右拳一挥居高临下的重重砸了上去。
  可是他地拳头,最终还是没有砸下去,就那样顿在了安德鲁面前不足两寸的位置上。
  他在安德鲁的脸上,看到了惶急的眼泪,浓浓的哀求,当沙漠里太过炽热的阳光,倾洒到安德鲁的脸上,
  的折射下,他更在安德鲁的眼睛中,看到了一股对熟悉,熟悉得就连心跳都几乎要为之停止跳动的悲伤与绝望。
  通过“”广播,他知道昨天生了什么,但是他真的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个身高才一百六十公分,轻得就像是一只猫的孩子,能用一只自制的沙橇,拖着那个全身都是伤,名字叫“松本原”的男人,在没有食物,没有淡水,没有援助的大沙漠里,用十几个小时,整整走了二十二公里,直至他再也没有了拖动沙橇的力量,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二十二公里!
  就算换成身强体健,精通各种格斗技巧和野战生存技能的他,都不敢保证,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能带着一个身受重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同伴,征服如此漫长而绝望的一段距离!
  为了那个叫“松本原”的男人,眼前这个还没有成年地孩子,竟然已经突破了人类的体能极限,做到了一个看起来如此卑微,也许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已经足够让他为之动容的奇迹!
  “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做傻事!”
  面对这样一个孩子,面对他眼睛里的眼泪,看着他脸上那股痛彻心扉的绝望与疯狂,这个男人的拳头怎么也没有办法砸下去,但是当他重新挺起自己的腰,准备走向汽车,远离这两个他不应该去碰触,更不应该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时,他的身体再次顿住了。
  被人重重摔到地上,本来应该连站起来地力量都没有了的安德鲁,在最后时刻,竟然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他地身边,拼尽全力抱住了那个男人的双腿。
  安德鲁在沙漠里挣扎了整整一夜,他已经流了太多的汗水与眼泪,他已经感受到身体脱水后,带来的晕厥,他甚至已经嗅到了死亡逼近地滋味,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终于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拼尽最后的力量,狠狠抱住了那个男人的大腿。
  安德鲁抱得是那样的用力,他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对方地大腿上,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绝对不能再松手,而他的哭叫,更狠狠刺进了风影楼和那个男人的耳膜:“我求求你,救救松本原哥哥吧,如果你不帮他,他,他,他真的会死地……”
  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缓缓从风影楼的眼睛里渗出。
  他的耳朵里依然嗡嗡作响,安德鲁地话喊得又快又急,再加上他的哽咽,风影楼真地没有听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从他地眼睛里,不停的流淌出来。
  看着沙在如此单调枯燥而令人绝望的大沙漠里,留下的那条不断向后方沿伸,几乎可以贯穿整个宇宙,更锋利如剑,会深深刺进这个世界任何一个男人最柔软内心的漫长印痕。
  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甚至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量,却要向一个对他而言,绝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起攻击的安德鲁,看着他拼尽最后的力量,死死抱住对方的大腿,看着他眼睛里的悲伤与绝望,感受着他对自己再无可掩饰的关怀与爱恋,度过了那段人生最黑暗六年的风影楼,他不能不哭!
  “安德鲁,你跟他走吧。”
  明明和风影楼一起遭受了那场大劫难,耳膜也应该受损,听力不可能完全恢复,而风影楼的声音又低又哑,如果不在近距离凝神倾听,就根本不知道他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安德鲁却奇迹般的听到了风影楼的低语,他拼命的摇头,他不要眼睁睁的看着风影楼一点点衰弱,一点点的走向死亡。但是更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选择了生存,却为此要把风影楼一个人丢到沙漠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那个男人的目光,最终再次落到了风影楼的脸上。
  沉默了良久,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如果你有,给我一个救来自日本,不知道已经沾染了多少无辜平民的鲜血,将来更可能会沾到更多鲜血的恐怖份子的理由。”
  理由,当然有很多!
  风影楼根本不是松本原,他是一个中国人,一个中人,一个为了对付恐怖份子,而打入恐怖份子训练营,却在美国空袭阿富汗时,身负重伤的中人!
  看这个男人的表情和态度,如果风影楼把事情和盘托出,就算他将信将疑,他也可能会伸出援助的手。
  但是,风影楼能说吗?
  风影楼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愿意再去面对安德鲁那双终于看到希望,而变得光彩夺目起来的眼睛,他更不忍心看到,从希望的天堂在瞬间重新坠入地狱时,安德鲁脸上可能会扬起的表情。
  在安德鲁和那个男人的注视下,风影楼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当这两个重若千钧的字,慢慢从嘴里吐出,在同时也把生存的希望,彻底推拒在门外时,风影楼突然明白了莫天教官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件事。
  在九年前,他们刚刚集体通过
  之门“考验后,莫天教官告诉他们,曾经有一个非常常出众的队长,用把队友一个接着一个淘汰出局,从他们身上获取生存资源地方法,最终竟然真的收集全了四个信物,完成了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当他带着胜利的笑容,出现在莫天教官面前时,莫天教官却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没错,那个学员当然是优秀的,当然是出类拔萃的。
  但是他太自我,他太习惯让别人都是为了他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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