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能爱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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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能爱你的时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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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默默唧唧的磨蹭了两天,痛定思痛之后收拾好行装,动身前往火车站。

  通城的火车一直让我痛不欲生。刚来的时候,只能跑跑南京。火车破旧的一塌糊涂。曾经被我们笑称为“能载客的电影道具”。记得我刚来通城不久,有一次跟几个同事做这趟车去南京参加“例试”。同事李大胡子跟我讲了一路上这趟车的历史。说,看过电影《平原游击队》吗?这列车就是那电影里的道具。张艺谋拍《上海滩》的时候,也是用的这趟车……别看它破,照样能为社会做贡献。一路上听得我云里雾里的。到下车的时候我还在想:老谋子是哪一年拍的《上海滩》来着?

  从去年开始通城的火车站大兴土木,增加了班次并重新修建了新的火车站。说是要“与国际接轨”。说起这车站,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

  我刚来的时候,下了火车看见车站还没完工。旅客上下车都是从一个类似于自行车棚的临时车站开路。车站建筑虽然没有完全投入使用,但也只差装修部分了。只是觉得那个建筑特别丑陋以及小气。可能我的这种想法与专门掌管“发生离奇事件的神”产生了共鸣。当我第二次从这里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处在了一片原野当中了。弄得我以为自己坐上了开往“哈利波特魔法学院”的列车一样。

  这是哪?我问站在一根柱子下面满脸大胡子的售票员。

  大胡子的回答令我大失所望,这里既不是“哈利波特魔法学院”也不是火星,确确实实就是通城。后来才听说,能主事的人,外出参观了一下,也觉得就要修成的车站配不上通城。便做了个指示:连连续霸占了几个“世界第一”的苏通大桥都快要修成了,你这火车站就建这鸟样?给老子推倒重来!于是便有了现在车站及新增的列车。

  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至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咱们老百姓啊,今儿还真搞不懂。管它呢,不管过程怎样,现在的结果总算是差强人意。虽然没有途径天津的列车。但总算也有了到北京的直达。这样我就不用坐太久的汽车。顺便说一句,我极其讨厌坐汽车。

  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人不缺,哪哪都是人。不管你新增多少列车,多少个班次,列车永远没有跑空的时候。尤其是这个季节,正值艺术生考专业的时候。车上的学生特别多。我挤上列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身边这些面色凝重的考生,长叹一声便开始遥想当年鸟。想着想着,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这几天甚至这些年,我太累了。

  我们这代人也是,什么都让我们赶上了。上小学的时候大学不收钱,上了大学小学又不收钱了。物价飞涨,工人下岗,大学扩招,魑魅魍魉……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的时候,我被一声及其甜美的声音叫醒了:“叔叔,我可以坐到你身边吗?”

  我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搓搓脸,扭头看了一下。那是个跟我个头差不多高的女孩。车里的灯光很暗,因为是晚上,大部分人都睡了。坐我身边的那个“四眼田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这个女孩站在我面前,背着光,看不清面孔。但是正由于是背光,却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姑娘看我傻呆呆的望着她出神,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可能以为我是个傻子、白痴或者二百五,便又问了一遍:“叔叔,我可以坐到你身边吗?”

  在听到第一声叔叔的时候,我本以为这是个长相如同声音的甜甜小学生。但是,现在看来……我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在心里问自己:我有这么老吗?


我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反正我身边也没人,况且有美女同坐而行,也是一庄美事。但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高挑女孩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踮起脚,冲着车箱后面喊了一句:“表哥,表哥,这里有座位。”我想我此时我应该吐血!

  接着后面就响起一声无与伦比的嚎叫:表妹,表妹,你在哪?表妹,表妹,你在哪?这TMD什么世道啊!

  就在我郁闷将死的时候,可以让我当场跳车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长相穿着足以让我产生嫉妒的男孩走近了女孩的身边。说实话,我并不是个容易产生嫉妒之心的男人。在面对生活各种艰难境地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悄悄走过,也从来没有羡慕别人的风光与运气。因为我相信,天道酬勤,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那些靠花父母的钱来风光的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这辈子见!但是这个拥有精致五官以及完美身段的男孩却引发了我的嫉妒,尤其是嘴角扬起的不羁,这足以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哦!年轻?我为什么会怀念年轻?难道我真的老了么?怀念过去不是老人才做的营生么?难怪漂亮MM要喊我“叔叔”了。我心头不禁一阵发凉。

  当然,我还没有将嫉妒发展到跳车自杀的地步。真正让我发狂的是这个帅气男孩说的一句话:小姨已经补好卧铺了。我们过去吧。

  该死的!你以为你长比我年轻、比我帅,就可以带走我刚刚看上的MM么?为什么我总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MM被别人带走?这样的命运,我不要!

  女孩似是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竟然坐了下来。并抬起头对男孩说道:“不!我要小姨来叫我。”

  什么意思?是对刚才的打扰感到不安了吗?那么我告诉你,漂亮的姑娘,完全没必要。你叔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男孩似乎看惯了她的任性,耐心的劝说道:“还要小姨来叫你啊,你不要耍小孩脾气啦。”

  姑娘头一歪,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就好像你多大似的。”

  ……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家伙,忽然间发现,自己原来真的老了很多。男孩最终还是放弃了劝说,叹了口气,转身向卧铺车厢走去。这一声叹息,萦绕在我耳边久久不能散去。我曾经也这样叹息过吗?

  男孩走后,女孩高兴的手舞足蹈。

  “又打胜了一仗?”我说道。

  “哈哈。是啊。”女孩很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漂亮女孩可爱,聪明的漂亮女孩更加可爱。我不禁对身边这个聪明漂亮的姑娘产生了兴趣。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会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我有个毛病。就是见到漂亮的异性,往往会失去语言功能,比如现在!所以我只能来回打量坐在身边的这个漂亮姑娘。

  “叔叔,你这是要去哪啊?”姑娘首先发问了。

  我努力的协调了一下脸部肌肉,舔舔嘴唇,蹦出俩字:“天津。”

  “哦?”姑娘似是惊讶,又略带高兴:“我们也是去天津呢!”这倒让我也惊讶了一番。本来以为这漂亮姑娘会像以往那样,坐下随便谈谈,然后下车了,就各奔东西,转天就成了路人。那现在看来,我至少能在天津呆上半个月,说不定还能在什么地方再遇见她呢。产生这龌龊想法的同时,大脑立刻蹦出俩字“儿子”。该死!我怎么在这个时候还对其他MM有非分之想?如果儿子的事是真的,这让我如何面对菲草。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男孩又过来了。“表妹,走吧。小姨叫你过去呢。”

  女孩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我要等小姨来。”

  男孩看到女孩在看我,也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这个时候,男孩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竹!你又任性啦!”听着这声音,我心头一惊。因为这个声音太像一个人啦。是房东刘霜?临走的时候,我没有跟她打招呼。而此刻我正揣着她的money准备去见其他的女孩……我赶紧把头埋在胳膊里继续装睡。

  身边的女孩站了起来,高兴的叫道:“小姨!你来啦,嘻嘻。我这就跟你回去。叔叔……咦?你怎么趴下啦?不舒服吗?”

  小丫头,你这不是毁我吗?我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准备迎接刘霜杀人的双目。可是我忘记了,这不是电影,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那目光温柔如水,全没有怪罪的意思,而且眼睛的主人也不是刘霜。莫非是我对刘霜太过内疚产生了幻觉?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啊,愧疚什么?鬼知道 !


车箱内的灯光依然很暗。这让我无法攒足光线,来观察这个声音类似刘霜的妞。只恨自己没有长双翠鸟眼。据说翠鸟眼睛的结构会随着光度的变化而变化,从而保证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动物世界》不光让我记住了“什么季来了,又到了雄狮*的季节”、“蟒蛇在等待它的美食,如果饱餐一顿就足以让它们休息几个星期”等等,还教会了我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这翠鸟的眼睛。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狠狠的搓搓眼,企图让瞳孔放大一些,多收集写光线好看清眼前的事实,并以此来证明,我刚才是的的确确产生了幻觉。

  那个叫“小竹”的姑娘还在等我回话。别看我想的很多,其实这都是一瞬间的事儿。我经常这样,在某些瞬间会产生上千种想法,尤其是面对漂亮MM的时候。所以在某些人大叹“生命如此短暂,我却如此寂寞”的时候,我则会庆幸,庆幸自己找到了一种延续生命时间的好办法。

  我对小竹笑了笑,说道:“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困。跟你小姨回去吧。”

  小姑娘冲我做了个鬼脸,扭头走了。那个被小竹称作“小姨”的女人以及帅的足以让我嫉妒的男孩也走了。只剩下了一个我。

  ××××××××

  天津,我终于还是回来了。看着条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回想起我在这个伤心之地的种种卑鄙行为。

  每当咬着牙对别人说“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的时候,我就会在心里傻笑。骂自己是个二百五。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所谓的社会栋梁,或者救国救民的英雄之类。也许就像麦兜一样,做个只有一条泳裤的救生员,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事实也终究是这样。当我那个有着完美体型黑帮老大一般的导师酒后说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朋友!”等等之类的话的时候,我竟真的怀疑,我是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在这几年里究竟学到了些什么,收获了什么。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喝醉酒之后的地面特别凉,眼前的星星也空前的多了起来。以前我以为跟自己喝酒的都是我的朋友,当我听了导师的话之后我就有点怀疑了,莫非我的这些朋友竟真的只是酒肉朋友而已?我想身为南开学子,在四年之间接受了各种良好的熏陶,所能辨别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酒量吧?

  天津这几年的变化很大,海河沿岸休憩一新,河水比几年前清澈了很多,偶尔有几个老人坐在岸上钓鱼,做出人在最放松的时候才能表现的姿态,完全没有防备的姿态。唯一不变的也许只有那只巨大的世纪钟。秒针依旧无情的转动着,谁的脚步慢了就把他甩掉!

  中午的时候,到了学校。故地重游总是伤感的。

  走在大中路上,四处乱看。当目光触及保安大哥质疑的目光的时候,我才稍加收敛了一些。路还是那条路,在两边高大的杨树上我甚至还能发现当初在上面留下的“刀宝”:天才小子辛少易的泡妞专用树。新开湖的喷泉似是为了迎接我的到来,竞相开萍,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东艺楼还是那个灰突突的鸟样,偶尔从里面走出几个鬼子妞,乌利哇啦的不知道在叽歪个啥。主楼还是那样,好像永远不会变化了。总理依旧笑咪咪的冲着泰达酒店招手。我便想起当初宿醉之后,匍匐到总理脚下,一边吐一边喊:我是爱菲草的!我是爱菲草的!也许是当初的誓言发的太狠,现在却被这个貌似善良的妞给整的人鬼两难辨。甚至还出了个举世震惊的“儿子”。抓狂啊,倒塌啊!

  再往前走,就差不多到西区公寓了。这里就是我们揭竿而起,抗拒美女外流的根据地。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给顺子打电话了。这小子当初保了个鸟研,估计现在正在忙活毕业设计呢吧。

  我捏起鼻子,让声音尽量能刺激对方的皮肤:“喂~~~,我是小白兔MM;你是大白兔GG吗?”说完立刻摘下耳机,因为我知道,那边肯定又是一声狂吼。内容大致如下:你大爷的少易!或者,滚你妈的!再或者,你丫还活着呢?

  果不其然,那边说了第一句。

  我戴上耳机笑道:“你~大爷的!顺儿!别忙活了,赶紧出来给领导接风。我在你楼下呢。”

  顺子笑道:“你蒙谁呢?你以为我傻啊。”由于这次临行前我没有通知诸位兄弟,所以这孙子还以为我在蒙他呢。

  我说道:“孙子蒙你~”话没说完,就看见一人头从三楼冒了出来。

  “嘿!你来真的啊!等着啊,我马上下去!”久别重逢,顺子也是很高兴。这孙子刚把*缩进去,又露了出来:“等着啊,我打个电话叫上小骚。”

  小骚本名肯定不是带“骚”字的,而且光看这名字——赵匡宇,这么大气的名字肯定跟“骚”字是沾不上边的。但是~这家伙骨子里带骚,浑身上下透着骚气,见了娘们就拖不动腿。而且经常嗲声嗲气的学台湾妞说话,故得此雅号。我刚才说的大白兔小白兔的话就是他的原创。骚归骚,但是这家伙绝对不承认自己猥琐,还曾经专门做了一个名为《论“骚”与“猥琐”》的长篇报告,在报告里引经据典论证了“骚”与“猥琐”的不同。这孙子本来也是块保研的料,但是就在大四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一时没把持住。临考试的前一晚,跟一MM大战了三百回合,等他醒来迎接他的已是第二天的黄昏外加一张补考通知单。根据学校规定,挂过科的人是不能保研的。就像进过监狱的人就不被社会认可一样。好在这小子肚子里装的不全是骚气,第二年又考了回来。

  就在我站在楼下傻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老子的视线。


我拿手背把眼睛搓来揉去,最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人的的确确的就是“贪官”张贱人。这孙子莫非是敌军派来腐蚀我方MM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了我的母校,我想,绝对跟那套图纸没有关系。我不是大师,还没有到被人追着满世界求图的地步。就算在前些日子的交往过程中通过不正常手段掌握了我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来向我们系主任告状的,那我也不怕!我早不归那鸟人管啦。

  张贱人站在那里,不时的往博士楼张望,可能是在等人吧。管他呢,现在老子没工夫搭理你。正准备转身,不料被顺子从后面推了一下:“嘿,看什么呢?还是死性不改哈。又在搜索美女,而且现在改地毯式搜索了。”这小子动作还挺快。刚才在楼上的露脑袋的时候还依稀可见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毛衣,现在居然换了一件红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头上扣了一定瓜皮小帽,脚蹬一双棉布拖鞋,嘴里还反刍似的嚼着口香糖。靠!这他妈是什么扮相啊!

  我弹了一下顺子的衣领,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顺子笑道:“你不懂,这就是中西合璧!唉~要是旁边再摆一鬼子妞就完美了。”

  我笑道:“怎么?还没找到你的真爱啊。”

  顺子笑了笑,双手搓搓,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说道:“什么他妈爱啊,我现在连个纵欲对象都没有。不像你……咱们边走边说吧,这里冷。小骚定位子去了,别让丫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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