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有?”
顾芷晴当即站起来模样极其诚恳的三根手指指天发誓,“真的没有。”
“很好。”姚风点点头收拾东西往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走,很快的顾芷晴就尝到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我还在想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要不要放你半天假休息,没想到顾助理这么热衷你的工作,既然如此就算了……”
白白错失了大好休假机会的顾芷晴自然是要继续工作的,幸而姚风这大魔头BOSS不算太狼心狗肺,他丢给顾芷晴一个跑腿的任务,而这个任务相当简单,对方公司的负责人热情好客之余又爽快得很,方才半个小时,她就把任务给完成了,出了人家公司门口,她给姚风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她这天的工作完成了,不用回来,刚拿到的这份样版明天上班再送给他,顾芷晴望着头顶毒辣毒辣的太阳可是求之不得呢,正好让她回去睡个觉,但感慨了一番后她又忍不住嘟囔,既然这样版不急的他还叫她出来好跑一趟,敢情外面晒的是月光?
姚风挂了电话眼皮都没有抬,说:“请继续。”
“萧先生也知道顾小姐是姚副总的得力助手,可是有些事情就只有顾小姐能办成,所以萧先生希望姚副总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份上,让我们带顾小姐走一趟,事后定当归还。”隔着个办公桌坐在姚风对面的是一个长得极其年轻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却裹在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上所带的笑容虚伪世故得连自诩是影帝的姚风都看不下去。
“不是我不想帮萧先生,而是……既然萧先生他知道顾特助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那么应该也想得出来我有很多事交给顾特助办,也只有她才能帮我办好,萧先生这么突如其来的把人借走那么是想叫我如何是好?而且作为我的特助,顾小姐手上握着的可都是我公司的重要资料,你们贸然把人借走,又不说是为何原因,我是不是可以想成和讯恶意窃取晋阳的内部资料呢?”
“姚副总,萧先生并无意要打探晋阳内部的事,他不说原因是因为这次涉及的是他的私事,想必像姚副总这么深明大义的人也明白,私事即是别人的隐私,没有道理拿出来和全世界分享,当然就没有必要告知你和我了。”
“私事?难道是顾小姐是萧先生的私生女?”姚风乐呵呵的自顾自笑上了一会,又正了嘴脸,“阁下别怪我这么想啊,实在是最近看那些无聊的偶像言情剧看多了……只是不管怎么说都好,也不管萧先生为人是否诚如外界说的光明磊落,生意人对这等内部资料的保密总是很敏感的,我也算是生意场上的一员,自然就不能幸免了。再说了,现在我手下的事这么多,熟悉我做事风格的就那么两三个人,我还把顾芷晴借你们了那我还能用谁去?我想还是要请萧先生见谅了,不是我不想帮,是真的帮不上忙,抱歉。”对方诚意拳拳,姚风也表现得情真意切,并且句句都说到道理上来,而且还恰当地表达出他的为难——不是他不想帮这个忙,他也很希望帮到萧俊文的,可惜为世所逼,奈何啊奈何。
“那姚先生的意思是没有商榷的余地了?”
“很抱歉……”
“萧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姚副总答应下来了,那么他接下来高达近百万的宣传可以交给姚副总你来做的,看来是萧先生低估了顾小姐在姚副总眼里的地位了。”临走前,萧俊文派来的那人站起来回头这么一说,那样子怎么看都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姚风看在眼内极是不爽!
这算什么,威逼利诱?你说他是虚荣心做作祟好什么都好,他这辈子生在姚家,从懂事起就是锦衣玉食的小皇帝,还真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白颖和他分手的时候甩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谁不知道姚家势力广得罪不得,而这人呢,他算个什么,不就是替萧俊文来传个话罢了就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了?他以为他是谁,他觉着自己高贵可在他姚风心里,在萧俊文眼中还不是一条随时可以舍弃的狗罢了?!这年头搞不清自己的定义的人还能活这么长都是个奇迹了……
“顾芷晴当然是比不上近百万的案子了,可是呢,她手上的资料可不是一百万可以买到的,你说我小人之心好什么都好,商场如战场,我还真信不过别人……还有,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样东西,尤其是人,所以只能说抱歉了,这事我爱莫能助。”
姚风说的是大大的实话,既然萧俊文能拉下面子派人找他拿人了,那么他也不怕和他实话实说了,他也不怕得罪萧家,顾芷晴是他的特助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他这不是和他抢人是什么,这事倘若传了出去丢的还是他萧俊文的老面子,既是如此他就更不用顾及什么了不是?况且找这么一个轻狂的人来和他交涉本就是那头老狐狸自己用人失当。
“我明白了……可是萧先生说如果交涉失败让我转告姚副总,‘他希望顾芷晴真的值姚副总心里那个价格’,我要说的就这么些,没事的话我先一步告辞了。”
萧家?萧家算什么?对比起萧家他认为隐藏在唐文斐背后的那个唐家才可怕,越是具有历史的家族越是教人凶恶,尤其像唐家这种和军政界盘根错节的世家。
姚风从一堆文件里翻出几张薄薄的打印件,上面印的正是唐文斐的资料没错,他这个唐师兄背后的水到底是有多深呢……姚风突然一哂,他发现自己之前做的事是有多蠢,差点就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男人,不过还不迟,趁着没酿成大错之前他还有的是机会重修旧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商业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显然,白颖这颗旧得不能再旧的棋子不足以放在天枰上和姚家的利益相提并论了。
得知下午不用回公司上班的顾芷晴极其悠闲地在闹区逛了一圈才回的家。自从跟了这位BT上司之后她成天要不是陪着他当导游就是为他卖命工作,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逛过街给自己添置些什么了,难得今天有空又不是礼拜天,不用拥挤在汹涌的人潮中。
提着刚买的大包小包,顾芷晴刚回到住宅楼下却被人截住了,截她的是一个长得漂亮衣着品味高尚开着一辆红色奥迪的女人,若不是她一下车就把面上那副打得像ET眼睛一样的墨镜摘掉,她还以为那是萧蓝——谁让有钱的女人品味都一个样,她对人面孔的识认度记忆又不咋样。
“顾小姐,我们能谈一谈么?”
“你是叫我?”
“对。”车门边的那位美女点点头,“我姓徐,单名一个媛字,你可以随便称呼我。”
顾芷晴想了想,还是没想起自己见过这个女人,“抱歉,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我很肯定我没找错人。你不认识我不打紧,可你总认识唐文斐吧,我是想来和你谈谈他的事……”
章节目录 chapter 63
; 更新时间:2012…6…15 14:13:20 本章字数:4044
唐文斐回老家回了两个星期,那两个星期里面听着唐老爷子他老人家唠唠叨叨的就觉着烦躁——虽然唐老爷子年轻时是以冷漠、干练出的名,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人年纪大了,话就多了,家里除了他和管家又没什么人在,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而且偏偏他这位孙子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酯駡簟浪
住了那么十来天,唐文斐可是急不及待就奔回G市去,理由是没有顾芷晴在身边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的,可能是太久没有回来老宅长时间生活了,住在这庞大又华美的屋子里,终日活在唐家过去光辉的厚重历史中,他竟然有一种心绪不宁的错觉,就好像这宅子是一只没有形态的怪兽,又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或者牢固的监狱,把他当成困兽一般牢牢地困在其中,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逃离这里。
他决定,即使日后回来这边的军区工作了也绝不要住回唐宅,他宁可在外面向上级申请一个小小的套间生活,如果顾芷晴愿意跟他回来这边他就继续和她一起住好了。
说到顾芷晴,因为晋阳最近的业务繁多,顾芷晴跟了姚风那混蛋之后又处在一个微妙的职位,是以这些天她忙得就和他通了那么几个电话,兴许是被人严重地压榨劳动力,前几晚他难得逃脱了老头子的说教躲回房间给她打电话想和她聊聊天什么的,没想到十几分钟下来就只有他在说,电话里头的顾芷晴起初还回上一两句,后来就剩下“嗯”“啊”之类的毫无意义的单音节词,到最后她直接是听着电话睡着了,害唐文斐捧着个手机哭笑不得。
所以在回到G市的第一时间里他没有告知任何人,包括自己揣在心里心心念念的女人,而是一个人跑去市场买了一堆海鲜,打算晚上做顿好的给顾芷晴吃,尽管凭他这厨艺做出来的味道实在是难以有多好,可海鲜嘛就是图个鲜,只要材料新鲜随便给一点点调味料下去白煮一下也是好吃的——这是他回老家特地跑去厨房请教宝姨的。
宝姨她老人家何许人也,唐家两公孙的饭菜都是她布置的,她照看了唐家这么久,怎可能不清楚自己看大的这位少爷厨艺究竟有几斤几两?为了让少爷逃得媳妇儿的欢心,又为了自己不用费尽口舌讲解这位少爷永远都不会听得进脑子的厨房事儿,她老人家想了又想,决定教他最简单最省功夫的煮海鲜。其实也就是把什么虾啊蟹啊蚬啊清理干净,然后放进锅里煮一煮,最后加点儿酱油蘸一蘸就好。这么简单的事儿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总会了吧?事实证明宝姨,烧饭如白痴的唐文斐总算没有炸厨房了,等东西上了盘子端到饭桌上来,唐文斐看着还算整洁的厨房也跟着松了口气。
然而,唐文斐没有料想到的是,顾芷晴今晚并没有回来。
唐文斐做好晚餐是在傍晚六点三刻,平常顾芷晴下班七点多一点就回来了,而这一个晚上,他等到近八点了依然没等到人。
他给她打电话,电话通了,没有人接听。本以为她是加班或者应酬没听到电话,谁料等到晚上快十二点了她依然音讯全无,到这时唐文斐才意识到不妥。
八点到十二点将近四小时了,即使再忙顾芷晴总会摸个手机出来看一看吧,可这么长时间了她既没有回拨也没有回复他的短信,她虽然为人粗心,却不是个这么没责任感的人,想必这下是出问题了……
而又想及萧俊文之前一系列的举动和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唐文斐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立即充斥了心头。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这一刻素以淡定理事的唐文斐翻着手机通讯录,却止不住手抖。
唐文斐脑子一片空白地翻着通讯录的号码,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城市——或许不算陌生,却是唐家鞭长莫及的城市,又是萧俊文的势力所在,他该找谁来帮忙,谁才帮得了他的忙?
唐文斐乱成一片还没找到定论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在门铃响起的时候唐文斐身子一震,一软,差点要跪下了,然后是怎么逼着自己撑起来以饿狼扑羊的姿态直扑到大门前的。
他分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了,仿佛是一个带了充足的装备在沙漠里深处行走了好长时间的旅人。起初在他渴望着水的时候让他找到一个绿洲,他决定守着这个绿洲度过余生,但某次在他短暂离开后回来发现,他的绿洲消失了、不见了,在这片茫茫的巨大沙海,他分不清方向更无法去寻找。可是他离不开这个绿洲。在他开始感到绝望时,他抬头望向远方,发现远处有一点点的绿,于是他怀着欣喜和喜悦往那个方向狂奔,等快要到了,那抹绿色又消失了,然后他被告知他所看见的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当打开门他看见门外站着的是人到中年的房东而不是顾芷晴后,唐文斐感到的不是绝望,而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这种没有感觉的情况比绝望来得糟糕得多,说明他自己也是乱得不成,可这样的关头他怎么能乱呢,他乱了她要怎么办了,唐文斐自己心里清楚。
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现在已是凌晨了,他需要冷静一下自己的头脑,然后查清楚发生什么事,无论是谁对顾芷晴出手,他都绝不会放过!
唐文斐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这个没有顾芷晴在的家到了晚上竟是格外的寒冷,可是他没有管,更没空管这个,他坐在寒冷中就着黑暗将可能接触顾芷晴的人慢慢梳理了一遍,期间他食不知味地扫掉一半傍晚时煮出来的海鲜,另一半全进了不知饿了多少天的棉花糖的肚子里。
吃得胀鼓鼓的猫咪挪过来趴在他大腿上呼噜呼噜的打瞌睡,那半阖半开的猫眼里发出幽幽的绿色光芒,在这样的夜晚里犹如两颗通了电绿色的小电灯泡,尤为诡异。
唐文斐是一个行动派的男人,黎明前他整理整理了自己,睡了那么两个小时直接驱车到晋阳,然后顺利地截下姚风那个妖人。
“师兄,别说你想找顾芷晴,我也想找她呢,很多资料只有她知道存放在哪儿,她不在我和几个秘书忙得都快要疯了!”唐文斐才来得及提起“顾芷晴”这三个字,就把姚风弄得浑身一激,神经质犯病似的抓着他诉苦:“你快点找你女朋友回来啊,我快要扛不住了,再不回来我可就真报上去当她旷工离职处理了……”姚风此言不假,这一点看他两个乌青乌青的黑眼圈和硕大的眼袋就知道。
“她没上班这么多天你怎么不找她?”
“找,我怎么不找,可我找得到才成啊。给她打电话没人听,发短信没人回,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就连直接摸着她的地址上她家也没发现。我说你们两个要吵架也别玩失踪有点职业操守好不好啊,选在公司最忙的时候消失你这不是存心耍我么?”
唐文斐听他这么说微微皱起眉头,他说的和他所了解的完全一样,这么说了顾芷晴是在连姚风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带走的了,并且这个人断绝了她和外界的联系。排除绑架——没有绑匪那么傻,把人绑了都不打电话给她身边的人付赎金,那就是特意针对她这么做的。她性情温和,轻易不在外面得罪人,想来想去对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她来牵制他。当然,不能完全否定她是被某些变态给掳去了,但他并不愿往这方面想,而且直觉告诉他不会,他的直觉向来很是准确。
“她失踪多少天了?”
“并上周六日我有四天没看见她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凭着我的手段最多也就帮她办带薪假期两周,两星期后她没有回来可就别怪我,公司上下这么多人这么多眼睛看着,她人又一直不出现,又没有什么证明,就是想瞒都瞒不过来的。”
问了姚风,唐文斐还是没得出关于顾芷晴下落的多少线索,唯二的信息是:对顾芷晴不利的不是姚风;顾芷晴最多失踪了四天。
带着这些讯息他又马不停蹄地启程去杜衡飞他们那儿,事关安雅的肚子已经大得和气球有的一拼了,现在找他们过来太危险太麻烦了,还不如他自己跑一趟市郊快。
为了安雅和孩子的身体着想,杜衡飞在G市近郊租了一个套间供安雅养胎,明其名曰青山绿水,空气清新,纵使唐文斐一路上踩着油门濒临超速的车速狂奔,到杜衡飞他们那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他缓过一口气说明来意,扶着腰穿着孕妇裙的安雅在杜衡飞搀扶下到沙发前坐下,想是现在的身子沉了不少,安雅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