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低估的影响和实力。腊戌地方长官亲自和罗兴汉谈了几次话之后,不仅释放了他,还把收缴的人枪发还给他,委任他当了果敢县自卫队队长。他的私人武装从此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罗兴汉一上任,立即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然后部署了几次大的行动,把民族独立分子们的营地全查抄了,缴了他们的枪。又把民族独立分子的挑头者和密告他的人一起绑起来,游完街后,就在街口当众砍了他们的头。他的行动赢得了缅甸政府和腊戌地方长官的褒奖。对他进行了论功行赏,罗兴汉于是被任命为果敢县人民政府主席。
1962年3月2日,罗兴汉身穿中国式湖绸长袍马褂,头戴一顶美国西部牛仔式佤邦带羽藤帽,踱着四方步走进政府。果敢的掸邦土司、头人和佤帮沙曼都来向他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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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初登县太爷宝座的罗兴汉依旧兴致盎然,还不想离开县政府回他的小竹楼。忽然手下人来报告,说有两个军官,带着庞大的卫队前来向他祝贺。
他一惊,不知是何方军官来向他祝贺,一见面,他更是大吃一惊,来人不是别人,竟是他在部队里认为高不可攀的老长官段希文与李文涣!两位军长大人呐!
他诚惶诚恐地把他们接进办公室。坐下之后,两位军长先不说明来意,只是说知道当年的老部下当了县政府主席,所以特地赶来祝贺,讨一杯酒喝。
罗兴汉赶紧吩咐摆酒。席间,罗兴汉听了两位老长官的叙述,才知道了他在果敢的这些年里,当年他所在的部队发生的诸多往事。
两年前,也就是1960年,在泼水节前后,中国总理周恩来来到缅甸进行了国事访问,以后,两国领导人频繁见面,终于在10月1日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缅甸联邦边界条约》,随后,在11月4日又签署了《捕诛蒋军残军协议》和《联合作战命令》。本来,柳元麟与段希文、李文涣的军队根据第一师16团团长张苏泉提出的作战方案,在猫吼谷准备将缅军主力一举歼灭,使缅军没有力量再对付他们。但战役进行到一半,正当要大获全胜之时,传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越过天险野人山,抄近路逼近战场,准备一举全歼柳元麟等人的部队的消息,柳元麟等人明白这下子在缅甸横行的日子到头了。于是,率全军仓促撤离战场,离开缅甸,开进了老挝。老挝政府当然不高兴,马上在联合国提出驱逐蒋军在老挝的军队的提案。蒋介石迫于国际舆论,于是组织了第二次撤台行动。柳元麟回台湾去了,部队也大多撤台了。段希文和李文涣还是认为他们到了台湾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又带队返回金三角,但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去筹划大规模的军事割据了。他们希望做好鸦片这个文章,能把部队养好就算了。
罗兴汉这才明白这两位老长官为何会屈尊光临他的县政府。
罗兴汉问起了坤沙,李文涣告诉他:“坤沙在我的军里一路晋升,几年前就当上了上校团长。他是个真正的军人,也是个地道的福将,屡建奇功却次次遇险不惊,有惊无险。此次在老挝撤军,他带着他团里的几十个掸族官兵跑了,听说也是跑回了金三角。说不定,哪天又能见面了。”
罗兴汉听了心里一惊。他心想:“坤沙若是知道我强奸了莎莎,他是非亲手砍下我的头不可的!”
他又问起了莎莎,李文涣也如实告诉了他。他叹气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死了!”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莎莎死前没来得及把那个事说出去。
罗兴汉把杨三小姐找到,把她介绍给段希文和李文涣。然后,他们开始密谋如何使军队与地方结合,大做鸦片文章。
3天后,果敢县政府贴出了一张“关于大力发展鸦片生产的通知”的文告。又过了几天,果敢县第一家吗啡粗加工工厂破土动工。
金三角一个巨大的土著制毒,贩毒集团公开亮相,正式成立。
鸦片种植,收购、加工、运输、销售由政府与军队密切配合,形成一条龙连锁运作。罗兴汉是这“一条龙”的“主脑”。
坤沙回到了莱莫山。二十年前,他还是身量未足的孩子,二十年后,他回来了,回来的他健壮而魁梧,相貌体形酷似他的祖父坤塔,他带着一帮人马,每人身上都配有长短枪和锋利的战刀,他们是从前山浩浩荡荡地开进来的。
回到莱莫山,坤沙眼前老浮动着那大女孩的影子。他还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的长相,比小薇和莎莎还出众,不知道为人怎么样?想着想着,他突然计上心来。
李国辉率部撤台之后,坤沙猛然发觉他所在的部队变了,它不再是一支为整体争生存求发展的力量,而是成了几个互不买账的长官们争权夺利而互相残杀的武器。在接到要他率团撤台的命令也同时接到违令者就地枪决的指示时,他在一个小时里便组织起百十人的亲信队伍,携带着数百条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部队。
他带着队伍焦急地直奔他记忆中的滚弄大寨,他明知他将要看到的情景决不是他记忆中的情景。但当他站在当年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上时,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心被深深刺痛了。当年富有气派的大土司衙门,大土司的家,现在只剩下些断壁残垣,一些烧剩下的木桩上,还留着弹洞与火焚的旧痕。一些石桌石凳的边上,还依稀可辨曾经溅落在上面的斑斑血迹。
他点燃了三炷香,摆上了三牲祭品,伏在地上长跪不起。他流着眼泪,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外婆,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你们的坤沙回来了!莱莫山的小土司回来了!我将发扬光大老一辈的奋斗精神,重振莱莫山寨的威风,重振掸族人的威风,让原来你们的山民,也让你们的子孙,过上好日子!”
拜毕,他带着这些和他一起离开部队前共同喝了鸡血酒的兄弟,开始清理废墟,砍木条,编茅草,和泥浆,绞麻绳,在原来的层基上,盖起了新的宽阔透亮的茅草房。
安顿下来后,他带着人开始穿山越岭,走家串户,对着当年爷爷和父亲的老部下和老山民们,亲切地问道:“叔叔,伯伯,你们看谁来了?你们看看我是谁?你们认不出我,我可还记得你们!”
“你是……”山民们先是一阵疑惑,然后无不一口肯定:“你是坤塔的孙子!坤爱的儿子!你是我们的小土司坤沙!”
山民奔走相告,都说是当年大土司的孙子坤沙带着队伍回山了!当年的坤塔是个大英雄,他的孙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莱莫山有希望了。
莱莫山上坤沙的新草房里开始热闹起来,山民们一拨拨地来拜望小土司,带来他们家最好的东西,有粮食,腌肉,各种用具。同时,也带来了小伙子和大姑娘,他们要求在土司家做事,或在坤沙的队伍里扛枪。
坤沙的队伍一下子膨胀起来,枪,是没问题,离开部队,作为独立团团长的他,下令跟他一起离队的兄弟们尽量多带些枪械弹药。但人多了,吃饭就成了大问题。
他开始在方圆几十里的山间要道上设卡收取税银。
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大寨子前,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小女孩正走出寨子。大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不仅眉清目秀,娇小的小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口尤其迷人。那小一点的女孩拿着两条水布。显然,她们是要到附近无人的溪涧里沐浴。
坤沙见了这个大女孩,不由一怔,心想,这深山陋寨的,竟出了个这么出色的姑娘。随从见他看着姑娘发呆,便说道:“这女孩是这个大寨子头人云砬的独生女,从小像掌上明珠一样宠着,有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头人会带着全寨子的人和他拼命。”
坤沙问道:“许配人家了吗?”随从说:“听说还没有。”
坤沙说:“是因为她还小?”随从说:“不,求亲的人挤破了寨门,可没一个让他们父女中意的。”
回到莱莫山,坤沙眼前老浮动着那大女孩的影子。他还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的长相,比小薇和莎莎还出众,不知道为人怎么样?想着想着,他突然计上心来。
32
他想起了《三国演义》中诸葛亮让周瑜,也就是让东吴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故事。也想起了自己爷爷坤塔,父亲坤爱入赘掸家而成为土司的历史。
他想起了在军中看到的无数次杀戮,想起了他一生中见过的无数的无辜的冤魂!要发展,要打下一片江山,就不能有妇人之仁!该倒霉的,就让他倒霉吧,这也是命!
早饭后,他从队伍中挑选了五十名精壮小伙子,他站在队伍前面,微笑着问大家:“你们说,我坤沙该不该有个老婆了?”大家先是一愣,然后是一阵嘻嘻哈哈。
坤沙严肃地喊道:“回答我,应不应该有?”大家这才认真地齐声答道:“应该!”
坤沙说:“好,今天就有劳诸位了。我看上了一个姑娘了,可我们的家底太薄,没办法备上一份厚礼去求亲,我想来想去,只好来点干脆的,大家带上枪,和我一块去抢亲,等把生米做成熟饭了,也就不需要花这份财礼了,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一听抢亲,全都来了精神,一个个把枪栓拉得噼啪响,齐声叫道:“好!”
到了那个大寨子附近,坤沙让队伍隐蔽好,然后自己远远地盯着寨子的门。这时已是午后时分,天气十分炎热。他估计,那女孩子该到溪涧边沐浴了。
果然,没有让他久等,不到两刻钟,那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就出现了。她们一路袅袅婷婷地走着,坤沙的目光追随着她们,直到她们到了溪涧边。两女孩四顾无人,便放心地脱衣下水。
坤沙暗暗高兴,他隐在溪涧旁的罂粟丛中,默默地欣赏着两个戏水的女孩。
嬉戏了一会儿,又静静地浸泡了一会儿,一番擦洗后,那个子小一点的女孩先上了岸,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才对那大女孩说:“小姐,该回去了,要不,太太又要说你了,起来吧!”
水中的姑娘说:“小坶,你走远一点,看看那边有没有人,有人就出声,没人就别吭声,我就起来穿衣服。”
叫小坶的女孩应声向前走去。
姑娘慢慢从水中探出了身子,那美丽的胴体让坤沙看得心里直抖。待那姑娘走到她的衣裳旁边,正擦干身子准备套上筒裙时,坤沙忍不住了,一下子从花丛中跃身而出,突兀地站在姑娘的面前。姑娘一声惊叫,忙拿着衣服和水布遮掩着自己的羞处,一边惊惶地望着坤沙,颤抖着问:“你……你想干什么?”
坤沙深深向姑娘一鞠躬,温和地说:“有缘得见小姐美丽的身体,不愿就此走开,望小姐见谅。”姑娘说:“你走开,让我穿衣服!”
坤沙说:“先让我把话说完,我再走开。我是莱莫山的小土司,在部队当了上校团长,现在回家来,今年三十岁,尚未娶亲,现在郑重向小姐你求婚,还望应允。”
小姐听明白了,不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面对这个强悍的男人,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但她还是说了一句得体的话:“这事你该对我父亲说去。”
坤沙觉得这女孩子头脑还挺清醒,不由更增加了兴致,他说:“我是要对你尊贵的父亲说的,但以后毕竟是我们在一起过日子,我还是先和你说,你同意了才好!”
姑娘抬头看了看坤沙,这一看不要紧,姑娘的芳心不由为之一动,这么年轻,就当过上校团长,看来他还真是莱莫山名门之后,姑娘不再说话了,她低下了头。
坤沙微笑着说:“不说话就算同意了?”姑娘把头低得更低了,粉脸飞红,一直红到了细嫩的脖颈上。
云砬默默无语,他专注地看了看宝贝女儿,云吉紧抱着坤沙的手,红透了的脸不敢正视父亲,却埋在坤沙的臂弯里。
坤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姑娘搂在怀里。姑娘挣扎着,说:“不要这样,让我穿衣服,求求你,别动粗。”
坤沙已经抑制不住自己了,他一把将姑娘抱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还是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吧,这样,你的父亲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姑娘拼命说着“不”,又使劲伸出了纤纤素手捶打着他,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坤沙把姑娘抱进了罂粟地,把她按倒在花丛下一片细嫩的草地上,从容地和她成了好事。
坤沙把她从草地上扶起。姑娘又羞又气,再加上难忍的疼痛,不由珠泪滚滚,坤沙温柔地替她揩着泪水,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姑娘细声应道:“云吉。”
坤沙替她拿来衣服,一件件帮她穿上,姑娘开始回过神来,脸上竟有了些微的笑容。坤沙高兴地说:“你高兴是对的,我会对你很好的,请相信我!”
云吉倒在坤沙的怀里,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向我父亲求亲?”坤沙耳朵久经锻炼,此刻早已隐约听到了从山寨那边传来队伍行进的声音,他说:“马上!”
云吉笑道:“真的,马上?”坤沙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贴身丫头已经把你父亲和你寨子里的人喊来了。”
姑娘大惊失色,说:“那。……话还没提,我父亲误认为你是坏蛋,会叫人把你打死的。”
坤沙疼爱地吻了一下云吉,说:“我说别怕就别怕,你看!”说着,他吹出一个长长的呼哨。
随着他的哨声,五十个手持美式卡宾枪,身穿军人制服,只是没有领章,没有帽徽的士兵,突然从不远的罂粟地里冒出来,迅速奔到了他们跟前,成扇形摆开阵势护卫着他们。
云吉先是一愣,接着嫣然一笑:“这都是你的兵?”坤沙说:“也是你的兵!”
这时,云吉的父亲云砬带着三四百人,由小坶带路,也赶到了罂粟地边。
两队人马相遇,彼此刀枪相向。坤沙一摆手,对准云砬他们的枪口都放了下来,坤沙拉着云吉的手,走出了罂粟地。他温和地说:“请云砬头人一边说话。”
云砬看着安详地微笑着的宝贝女儿,犹豫了一下,也摆手让自己的寨里人把枪放下,这才走到坤沙身边。但脸上仍是余怒未消,一开口就很冲:“你是什么人,干嘛拉着我的女儿?”
坤沙笑着说:“尊敬的大头人,您知道坤塔吗?”大头人点点头。
坤沙说:“我是他孙子坤沙!”大头人诧异地说:“你是坤塔的孙子?坤爱的儿子坤沙?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你的头还在山寨上挂着示众过呢?”
坤沙说:“那都是假的。你看我像不像我父亲?像不像我爷爷吗?”大头人看了看,说:“像,像极了。”
坤沙说:“当年我十岁家里遭难,我亡命出逃,一个要饭的花子长得像我,帮我挡了一枪,对,还有割头那一刀!可我坤沙没死,我去武馆学了八年武功,在部队当了十二年兵,是上校团长。现在回莱莫山继承祖业,重开寨门,还请大头人支持。”
大头人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这个好说,我们都是掸族人。可是你不该在我女儿沐浴之时,行非礼之事!”
坤沙说:“女人跟着男人走,即使做父亲的也不加管束,这本来就是我们掸邦的习俗;何况坤沙未‘盖房子’(当地话意即‘娶亲’),云吉也未许人。大头人恩泽山野,坤沙出自土司名门。坤沙愿攀高枝,想来也不辱大头人门楣。”
云砬默默无语,他专注地看了看宝贝女儿,云吉紧抱着坤沙的手,红透了的脸不敢正视父亲,却埋在坤沙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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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砬终于露出了笑容,走回到自己寨子的队伍跟前,高声宣布道:“误会了,我女儿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