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坤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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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坤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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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小薇还是不甘心,她也赌气说:“那么,我也没砍过柴,明天,我就和张奇夫一起去好了!”
  第二天,小薇也准备了扁担绳子和砍柴刀,准备和张奇夫一起上山砍柴。大师兄班桑拦住她,说道:“小师妹,你是女孩子,就别去干这个活了。”
  小薇说:“既然是武馆里的规矩,那我也不能例外,这一课我得补上。”
  说着,上前牵着坤沙的手说:“奇夫哥哥,我们走。”
  两个小孩一起砍柴,都不感到累,而且都觉得很开心,很好玩。
  晚上,练完功后,坤沙就在小薇房里和小薇一起复习文化课。开始的时候,复习完后坤沙还是回到大房子里睡觉,但后来小薇就不让他回去了,她让坤沙在她床上睡,她即和波丽睡一张床,波丽睡得早,而她常常陪坤沙聊到很晚,经常是一起躺在一个枕头上聊着。有时不知不觉地就搂在一起睡到该起床练功的时候。
  4
  院子里的树叶绿了又黄了。时光随着季节的变换,消逝得很快。转眼间又过了二、三个年头。
  这天,坤沙砍完了柴,把柴禾捆了两大捆,已准备挑着下山,小薇一脸汗水地边跑边喊:“奇夫!奇夫!馆里有客来,师傅叫你赶快回去!”
  坤沙挑着柴担和小薇快步赶回武馆,他放下柴担,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董靳南的会客室。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酷似父亲的中年汉子正在同师傅亲密地交谈,他欣喜若狂,知道来客正是自已的亲叔叔张秉舜。
  想起不幸的过去,坤沙泪流满面。张秉舜也陪着流下了不少眼泪。但他还是首先擦干了眼泪,劝坤沙不要沉缅于这些悲痛的往事。
  他说:“奇夫,虽说莱莫山的滚弄大寨落入他人之手,土司家族也不存在了。但是,回首往事,我觉得,你还是更应为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父亲你母亲感到骄傲,他们依然是你值得崇敬的前辈,是你干事业和为人处世的榜样。你知道你父亲和母亲是怎么相识相爱的吗?
  “你父亲做得一手好玉器,他到了莱莫山寨做生意,你母亲慕名而来,拿了一块上等玉料让你父亲在上面刻几个字。你父亲问她要刻什么字,你母亲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清平世界’四个字。这四个字让你父亲震撼了,你知道,当时的莱莫山区,为争抢鸦片种植地盘和鸦片贩运通道,连年战乱,民不聊生。而一个深闺少女,能为莱莫山祈求一片‘清平世界’,这真的是不简单。而你父亲也是一个关心民生疾苦,对莱莫山的政治经济情况了如指掌的人,他当时就对你母亲说:‘莱莫山要想有一个清平世界,必须没有鸦片。因为鸦片是莱莫山动乱的根源。’你母亲说:‘你说得太对了!太好了!怎么这么大的莱莫山,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明白人?!’他们俩越谈越投机。后来,这块玉石就刻上了两句话八个字,一面刻的是你母亲想的‘清平世界’,一边是你父亲说的‘没有鸦片’四个字,意思很明白,莱莫山要安泰繁荣,必须没有鸦片。这是你父母亲共同的理想和奋斗目标。这块玉石成了你父母亲的定情之物,也成了你家的镇家之宝。
  “你外祖母自杀前,把这块玉石交给了郎迪,要他交到我手里,说如果找到你了,就由你继承这块玉石,如果找不到,那就只好永远保存在我这里了。今天,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张秉舜说完这番话,转身从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提箱里,取出了一块两个巴掌大的晶莹剔透的玉牌,双手递到坤沙手里。
  张秉舜又说:“你父母亲的理想,现在已经变成了遗嘱,你要谨记。”
  坤沙说:“奇夫记住了!”
  张秉舜在和坤沙叙家族往事的时候,小薇一直在旁边专注地听着,她陪着坤沙一起流泪,她为坤沙的痛苦而痛苦,也为坤沙家族的骄傲而骄傲。
  董靳南对坤沙说:“这次你叔叔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就不要上山砍柴了,除了练武,你就和小薇跟着你叔叔学《四书》、《五经》。他在这些国学方面比你师傅我有研究多了。”张秉舜闲暇之余还带两个孩子去见了自己在普济寺的佛门好友慧泽大师。
  董靳南毕竟年事已高,在一次伤感风寒之后,又接着得了痢疾,病愈之后,身子骨却一天弱似一天。馆里与家里的一应事务,便都落在了班桑与小薇身上。小薇为了武馆的正常运转,稍微注意了对待班桑的态度,遇事与他有商有量。向他传达董靳南交代的事情时,也很少用生硬的语气。
  班桑审时度势,认为机会到了,一边更加努力做事,拢络武馆上上下下的人心,一边却加紧对小薇的露骨追求。小薇对他的追求却视而不见。
  晚上,小薇和波丽一起照顾大伯。董靳南对小薇说:“我这里有波丽就够了,你不要荒废了学业,还是到书房去和奇夫一起读书吧。”这一夜坤沙和小薇水到渠成地“做了夫妻”。
  5
  一天晚上,坤沙就把手伸到小薇的裤腰带上,小薇把他的手按住了,轻声地说:“今天不要,往后一段时间也不能要了。”
  坤沙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小薇把嘴贴到他的耳边,说道:“你要做爸爸了!”
  坤沙先是一愣,接着一阵狂喜:“真的!太好了!”
  这天早上,董靳南忽然把师兄弟们叫到他的病榻前。
  小薇进来时,见大伯正问大师兄:“你觉得你的武功怎样?”
  班桑回答说:“比师傅不足,教育师弟们绰绰有余。”
  董靳南说:“你太自信了!”
  董靳南叹了口气,不再问大师兄,而是示意坤沙近前,他问坤沙:“你砍了多久的柴了?”
  坤沙说:“七年。”
  董靳南说:“很苦,很累吧?”
  坤沙说:“说不苦不累,那是假话,但现在比以前感觉好多了。”
  董靳南说:“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力气大了。”
  坤沙说:“不完全是这样。过去时时计算的是时间和路程;现在,心里只有目标,却没有时间和路程了。”
  董靳南说:“这就对了!看来,中华武馆的掌门人是非你莫属了!”
  坤沙听了,只是一惊。班桑一听,却急坏了,他脱口说道:“张奇夫年纪还小!担不起这个重任呀师傅!”
  董靳南咳了几声,才勉力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们都记住了,德乃为人之本,为武之道……”突然,一口痰涌了上来,董靳南头一歪,与世长辞了。
  在举行董靳南丧礼的过程中,班桑表面上表现得至忠至孝,但在心里,他却一直在恨恨地骂着董靳南,他恨“这老死鬼”在临死前说出了掌门人非张奇夫莫属的话,使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武馆掌门人的交椅。丧礼结束之后,他对张奇夫说:“武馆里不少事情还得和大家商量着办,我们以主持人身份开一次全体会议,有什么问题该怎么办,让大家提,让大家表决,你看好不好?”
  张奇夫说:“这没有什么不好。”于是就举行了武馆全体大会。
  会议一开始,小薇就提出,师傅去世了,武馆不能一天没有掌门人。首先是要按师傅的遗嘱,让张奇夫当武馆的掌门人。
  班桑说:“今天这个会议,我也认为首先必须解决谁来当掌门的问题。但我们的掌门人,必须是武功高强,至少,在师兄弟中无人可敌的!”
  小薇问:“那你认为师兄弟中,谁的武功最好呢?”
  班桑从未用心领教过或留意过坤沙的功夫,他肯定地说:“这肯定不是张奇夫,也不一定是我。我主张,比武打擂,最后胜出者,就是理所当然的掌门人。”
  没有人对这个提议有不同意见。班桑又提出,女孩子不参加比武,不竞争掌门人位置,这次比武的主持就由小薇和波丽担当。
  第二天清晨,武馆里所有的人都装束停当,齐集演武台前。小薇和波丽走到台上,小薇高声宣布比赛规则:“凡参加比武者,武德当先,以师傅八卦梅花掌为比武之正宗拳招,可以尽展技艺,可以施展独到功夫,但严禁蓄意伤人,严禁使用暗器,严禁通同作弊。”然后由波丽宣布抽签结果,按顺序开始比试。
  大师兄班桑和几位师兄走过场似地比试一番后,就由坤沙上场了。
  两人一直斗到黄昏时候,班桑自觉体力渐渐不支,而看看坤沙,似乎还轻松得很,脸上一直挂着自信的微笑。他知道再耗下去,不但绝无胜算,而且一定是输得很难堪。他决定不再周旋下去,于是猫腰一蹲,不待众人看清他使的是什么招式,他已从靴筒抽出一支一寸多长,比铁钉子还细的微型钢镖,手一扬,有形似无形,有影却无影的飞镖便直指坤沙咽喉要害处飞出。
  场外众人,还没看出门道,小薇因正对班桑左侧,也没看清。只有波丽见大师兄右手伸进靴筒,情知不妙,她将袖筒里的钢针退出,一见大师兄手上果真有闪亮之物,她便不假思索地一扬手,钢针便打在了大师兄腕上。班桑手一抖,飞出的钢镖擦着坤沙耳边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木桩上。
  众人这才一片惊呼:“啊!”
  坤沙没料到班桑如此歹毒,心下一寒,一个扫堂腿过去,班桑一闪一摇,坤沙双掌轻轻向前一推,班桑竟擦地梭子鱼一般滑出了二、三丈远,躺在地上死狗般起不来了。
  班桑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环视着众人,然后从地上捡起比武前脱下的外衣,抛出一句:“你们等着瞧吧!”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武馆。
  坤沙叫道:“大师兄!”想追过去,被小薇拉住了:“现在不是叫他回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立新馆主。”
  坤沙走上演武台,波丽按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
  6
  让师兄们站起身来,简短地讲完往后的打算后,坤沙便让师兄们各自回房休息,自己也离开了那把象征着权力的太师椅,走向了将成为他的住所的原来师傅居住的房间。他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今天仅仅是一个开始,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应当做的事情的一个开端。”
  班桑离开武馆后越想心里越充满仇恨。他恨坤沙,恨小薇也恨董靳南,恨董靳南有眼无珠,竟然不把掌门人位子给他而给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恨其他的师弟,恨他们不拥戴自己,关键时刻胳膊肘往外扭,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不识时务,含辛茹苦地替董靳南白打了十几年工,白带了那么多师弟。
  第二天,班桑走进了仰光近郊一座英式公寓里,这里正是西山黑帮头子吴貌的住处。
  武馆里,丧师之痛正渐渐消失,随着师父百日忌辰已过,灵堂拆除,武馆内外出现了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街上贴出大红告示,中华武馆新掌门人准备开坛收徒,不少青年小伙子和热爱武术的徒少年都走进武馆,报名参加筛选。坤沙和小薇决定先收二十个徒弟,而在举行收徒大礼的同时,他们也举行婚礼,把两桩喜事放在同一天操办。
  到了这一天,武馆张灯结彩,师兄弟们进进出出,各司其职。
  波丽在帮坤沙和小薇打扮。在此之前,坤沙就请人将整块玉佩一分为二,准备与小薇各佩带一半,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
  昨天夜里,坤沙把一半玉佩给了小薇,小薇接过一看,只见一面是“没有”二个字,另一面是“清平”二个字,就问坤沙:“你那片玉上是不是一面是‘鸦片’二字,一面是‘世界’两个字?”
  坤沙一看,笑道:“我这一块成了‘鸦片世界’了,而你那一块又成了‘没有清平’了。这不好,明天还找人把这些字去掉。”
  小薇说:“那不行,这是父亲和母亲刻意留下的字,不能磨掉!”他把两半玉佩合在一起,说:“你看,只要我们俩永远不分开,这两半玉佩在一起,不就是‘清平世界,没有鸦片’了吗?”
  坤沙说:“我们俩个人,是一时一刻也不分开的!”他们各自把玉佩带在胸前内衣里面,然后搂在一起,齐声说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吉时已到,二师兄三师兄来请坤沙就坐。他登上演武台,在太师椅上坐下,接受了二十名新收徒弟的跪拜。
  司仪三师兄努罗宣布拜师典礼结束,新婚大典开始。一时间,鞭炮齐鸣,波丽扶着披着红头巾的小薇款款登台。
  在门外待客的十四师弟跑进来说:“馆主,大师兄带人前来贺喜。”
  坤沙和小薇都一愣,停下了脚步。坤沙想了想,说:“有请大师兄!”
  班桑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二十个身穿黑香云纱褂的大汉,一个个敞开着上衣,裤腰带上斜插着崭新的德国造二十响。见此情景,台上台下的人顿时都张大了口,但都出不了声,场内只能听见这支短枪队迅速分开占据周围有利地形的声音。不一会儿,武馆中全部的人,都已处在了这支短枪队的包围之中。
  坤沙看着班桑,见他怒目相视,知道来者不善。但他知道要想动作已来不及,那二十个人,加上班桑,全都已将枪拔在手中,且大张机头,把枪口对准了他,也对准了在场的人。
  小薇感到气氛不对,一把除下了红盖头,冷眼看着骤然间发生的这一切。她见班桑把枪口对准了坤沙,不由怒问道:“你想干什么?”
  班桑冷笑道:“当然不是来给二位道喜的!”
  几个持驳壳枪的人上来推着坤沙。坤沙知道此时硬抗不是办法,他看了看小薇,见小薇已是泪流满面,他说道:“保重。”就昂头走了出去。
  班桑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接着宣布:“把小薇和波丽送回房,你们必须天天在师父灵前烧香忏悔,祈求师父原谅,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走出房间一步!”
  几个持枪人应声押着小薇和波丽进房。
  班桑对众师弟说:“二师弟、三师弟你们原来都是我的人,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帮我,其他师弟,愿意留下的,我一定善待大家,不愿留下,愿意自己出去闯天下的,我不勉强,也决不会加害大家。”
  师弟们顿时走掉了一大半。
  班桑并不计较,他踌躇满志地对二师弟、三师弟说:“张奇夫那个小毛孩,还以为他真的是我的对手,他差远了,若不是念着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我今天就杀了他!”
  7
  坤沙仿佛突然间被人从高处狠狠地抛到了地上,虽然没被一下子摔死,但也摔昏过去了。
  一直到他被四个持枪人押着走向城外,他脑袋还是木木的。
  他冷眼观察着四个押送他的人摆出的阵势,他们两个走在他前面,两个紧跟在他后面,与他的间隔仅一步之遥。
  他又默默笑了,心里想道,这些靠放黑枪过日子的人,太小看我们的梅花八卦掌了,这活该你们倒霉。
  前面就是英缅街和博爱路的路口,坤沙开始默默运功。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他们只好走上人行道,这样,五个人几乎挤在了一起,突然,坤沙发出一声轻喊,猛地退后半步,两个手肘就已重重地击在了后面两个持枪人的心口上,那两个人喊都没喊,就仰面朝天倒下了,坤沙顺势向前两掌一拍,正拍在前面两个持枪人的后脑勺上。那两个人也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在街上的行人还没弄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坤沙已转过街口,消失在曲里转弯的小巷里了。
  在一家当铺里,身着崭新长袍马褂的坤沙把一直藏在内衣袋里的大半条金条,当了二十块光洋,然后他走进一家服装店,买了两身黑色短打衣裳,把身上衣服换了,这才走进一家缅刀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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