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坤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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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坤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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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忠说:“李团长对部队的番号有一个想法,现在请他说说!”
  李国辉说:“我提议,我们两团联合后,番号就叫做‘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总指挥部。”
  谭忠说:“‘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总指挥部,这个番号好,自现在起,我们的部队就叫‘中华民国复兴部队’。”军官们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谭忠待掌声过后,又说道:“会议进入第二个议程,我在这里郑重提议,由李国辉团长担任我们‘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总指挥,为我们这支部队的最高司令长官。同意者请举手!”
  除了李国辉本人,两团军官,包括谭忠都举起了手。谭忠说:“好!一致通过!”军官们又响起一阵更热烈的掌声。
  李国辉站起来,诚恳地说:“我谢谢大家的信任,但是,我认为,谭长官比我更合适,他是参加过北伐的老连长,我提议,对总指挥一职重新表决!”
  谭忠说:“好,那就再来一次,听我这主持人讲清楚:李国辉团长做‘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总指挥,谭忠副团长做‘中华民国复兴部队’副总指挥,同意的请举手!”全体军官又一致举起了手。
  会后,李国辉和谭忠一起看着整编后按编制序列编制出来的部队花名册和设备清单。
  吃饭的时候,值班军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来报告:“报告!电台修好了!”
  李国辉、谭忠和钱运周一听,都兴奋得放下饭碗。李国辉一下站起来,说:“走,我们看看去。”
  李国辉抓起了电文。然后把文稿递给谭忠与钱运周传阅。
  李平吃完饭回来,就开始呼叫台湾“国防部”。很快,对方电台有了回应,李平马上把李国辉的文稿发了过去。
  李国辉等人都静静坐在电台前,等着“国防部”的回电。焦急难耐的五六个小时过去了,台湾方面没有丝毫回复。
  天蒙蒙亮,一个报务员就把电报译文送到李国辉房里:“报告总指挥,台湾‘国防部’回电!”
  一直睡不着的李国辉一骨碌翻身下床,迫不及待地读起电文,读完了,他也跌坐在了床上,口里开始骂娘:“王八蛋!老头子真是太没有心肝了!”
  谭忠和钱运周几乎同时赶了过来,看完了,他们两个对视一下,又不相信地再一次盯着电文,盯着电文上让他们寒心的那句话,那最后一句冰冷冷的话:你部自行解决出路。
  钱运周把电文一甩,骂道:“老乌龟死王八,真这么狠心,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我们给甩了,给抛弃了!”
  李国辉眼里满是泪水,斜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钱运周说:“他这是逼我们去偷去抢,去杀人放火,去当强盗去挨千刀,去自生自灭!”
  李国辉缓过神来,说:“狗杂种们是该骂,但现在不是骂的时候,赶快去对报务员说,不准走漏消息。”
  但已经迟了!
  军官们的心乱了,士兵们的心冷了,军心溃散了。
  天大亮了,但听不到以往熟悉的起床号,看不到出操部队的影子,伙夫房也静悄悄的没有炊烟。
  整个军营里,这个时候心里依然淡定,没有起情绪变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下等兵坤沙。他自告奋勇地替班里一个老兵顶岗。本来,他这个下等列兵按规定,还没有上岗资格。
  进入了军营这些日子,坤沙一门心思想当好兵,他参加出操、队列训练,投弹射击,全部是瞧一眼人家的做法,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12
  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进入了坤沙的视线。那个人正向着军营走来,慢慢走近了,坤沙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他是谁,但那个人却认出了坤沙,他快步走过来,说:“你不是张奇夫吗?怎么也在这里当兵。”
  坤沙一举枪,喝道:“站住,干什么的?”来人说道:“我是泰国商人,是你师傅的朋友,我曾经到过你们武馆,见过你,你师傅也向我介绍过,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关门弟子。”
  坤沙也记起来了,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商人说:“你在这里,就更好了。我是想来和你们长官说说,看能不能派兵替我押镖?”
  “押镖?”坤沙知道,押镖是一宗大生意,师傅有时也让师兄们干过。他想起部队面临的窘况,心想,这说不定是个机会,长官也许会乐意。
  坤沙把泰国商人带进了军营。
  这时候,军队里不安和不满的情绪反而促使李国辉、谭忠和钱运周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愤怒,他们把思路集中到部队向何处去这个问题的讨论上。
  钱运周提出了一个方案:就地主动出击,扩大地盘,实施军事割据。
  李国辉说:“在人家国土上这样干,万一缅甸政府派兵干涉呢?”钱运周笑着说:“金三角的地形复杂,丛林峻岭易守难攻。我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怕他娘的?反正活人荒苋媚虮锼馈!?
  李国辉一拍桌子:“就这么干!马上召开全体军人大会,把出路告诉大家,让大家先把心安下来!”
  这时候,坤沙出现在门口,他一个立正:“报告长官,有一个泰国商人求见,希望我们派兵为其押镖。见与不见,请长官明示!”
  李国辉一乐,笑道:“真是的,看来我们的运气就是不错,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见!干嘛不见!”
  泰国商人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诸位长官,我有一大批货要送到寮国(老挝),我看只有你们能押我这个镖,镖金好说。”
  钱运周一听他这口气,就问道:“是黑货吧?”泰国商人说:“长官好眼力,不是这玩意,谁开这个口?谁开这个价?谁冒这个险?几位长官考虑一下吧,这一趟走下来,足够你们二三千人吃用半年外加买上二三百条枪,机会难得啊!”
  李国辉问钱运周:“他说的‘黑货’,指的是鸦片吧?”钱运周点点头。李国辉的脸沉下来,一声不吭。
  钱运周一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对泰国商人说:“你先出去,我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泰国商人出去后,李国辉说道:“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土匪,押这种镖,倘若传了出去,党国脸面何在,你我岂不成了罪人?”
  钱运周说:“党国已经不管我们了,我们做什么与它何干?我们这些人要不为了这几千兄弟,我们早就不用这么活着!要说是罪人,也是为了兄弟们才成的罪人,也早已是罪人!”李国辉无言以对。
  谭忠说:“干吧!管他娘的!”钱运周说:“对,管他娘的,这镖,我们不护,也有人护,这钱,我们不赚,也有人赚,我们不赚白不赚。”
  李国辉咬了咬牙,说:“走上这条路,就得干出个样子,不能丢人!”钱运周说:“从这里到寮国,一路上全是杀机四伏的深山老林,沿途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土匪多如牛毛,要确保万无一失,得有充分准备!”
  李国辉说:“我们组织一支超级护商队!由参谋长亲自带队,在全军挑选60名精干官兵,清一色配备美式卡宾枪,再带上十挺轻机枪,两门小炮。我不信这个邪!看哪一家土匪能啃得动我们这样的护商队!”
  在离他们这支行进着的大型马帮队伍七八十里路程有一支叫“东掸帮自卫队”的武装力量早已盯上了他们。几次跟护商队遭遇的小股武装,都是他们派出的侦察队。
  护商队出发了。临别前,李国辉一一与他们喝了壮行酒。他站到高处,目送着护商队和护商队护送的那一支有着300多人马的满载黑货的马帮,眼里默默淌下了泪。
  三四百号人马,拉开在仅能一人通行的山路上,蜿蜒一里多长,像一条巨蛇在慢慢蠕动着。
  这样的山路,这样负重的马帮,这样的行进速度,一旦受到突然袭击,后果是很可怕的。如何护卫好这么一支商队,保证在这么漫长的旅途中万无一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运周颇费了一番思量。他派出一个尖刀班提前出发,一路搜索前进,发现情况即按约定发射信号弹示警。又派出一支收容小分队携两挺机关枪断后,一是不让一人一骑掉队,一是谨防土匪从后面偷袭。其余的护商队员,分成四个战斗分队与商队一起行进,随时处于战备状态。
  他与张奇夫走在队伍前面,他有手枪,但更喜欢卡宾枪。作为指挥官,自己背着卡宾枪行军实属罕见,但他喜欢这样。他和张奇夫与所有的护商队员一样,都戴着尖顶竹笠,披着蓑衣。卡宾枪就藏在蓑衣里面。
  赶马的骡马客们向来都是在枪林弹雨里面、在惊险刺激中讨生活的,他们似乎比护商队员们显得更轻松些。
  开始,钱运周还问问坤沙,他们都说些什么笑话,开些什么玩笑,后来,他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了。只是走过一个地方,见到一些不同民族居住的地方,才问一问这些民族的民情风俗。
  白天,大家伴随着寂寞与单调,疲乏与无味行进着。晚上,队伍就找一块平缓一点的山坡或是谷地宿营休息。马帮在宿营地四周燃起一堆堆可以威慑野兽的篝火,这些篝火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路途已经过半。这段路上,除了尖刀班偶尔遭遇一些小股土匪,没有出现什么了不起的情况。而那些小股土匪,只要一听见尖刀班的卡宾枪叫响,马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钱运周问坤沙说:“你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坤沙说:“我们这么庞大的马帮,防卫力量当然不会太薄弱,一般的小股土匪当然是奈何我们不得。但既然奈何不得,为什么还要露面,要引尖刀班开火呢?所以我判断这些所谓小股土匪,很可能是大股土匪派出的侦察小组,这里的土匪,或者叫地方武装的,多的有几百人一伙的,少的诸如几十个上百个人的队伍就多了。”
  钱运周说:“你说的都对。只要他们不是几股几十股合起来对付我们,是一股一股地来对付我们,哪怕这一股真有几百人枪,我们也不怕他们!”
  坤沙对钱运周这种胸有成竹,面对前面可能出现的危险和硬仗充满自信的态度,十分佩服,他想,一个指挥官对自己的队伍,有这样的把握,当这种指挥官真是太过瘾了。
  坤沙和钱运周的分析一点没错,在离他们这支行进着的大型马帮队伍七八十里路程有一支叫“东掸帮自卫队”的武装力量早已盯上了他们。几次跟护商队遭遇的小股武装,都是他们派出的侦察队。
  这时候,东掸帮自卫军的罕宗司令正坐在虎皮交椅上,听着侦察队的人向他报告。听完之后,他不禁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放声大笑。他对身边的的几个手下说:“192驮鸦片,多大的一笔财富啊!还有10驮肯定也不是一般杂物。这么大的马帮,这么大的一批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他把手在空中一抓,说:“只要把这些货物全抓到手里,兄弟们这下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说着又开心地大笑。
  13
  “只要我们有一人还击,他们一旦得逞,就会大开杀戒,见人就杀,连一个俘虏也不放过,这叫做‘砍货’。”
  怀抱孩子和手持鸦片果的妇女
  一个手下提醒说:“根据可靠情报,这么一个庞大的马帮才有60个带枪的人护镖,这太儿戏了吧?其中会不会有诈?”
  罕司令说:“不可能有诈,你们明白,护镖人与骡马客不同,护镖人当不了骡马客,这看得出来,那些骡马客手无寸铁,没有战斗力,枪一响,一个个都屁股朝天,就恨地上没个洞可以钻进去,哈哈哈。……”
  手下人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次大买卖,司令一定要全力以赴对待。”罕司令说:“这当然,我们全体出动!捞不上开枪的,到时候帮着牵骡子也好!”
  手下人问道:“依司令的看法,这仗怎么打稳妥一些?”
  罕司令在缅军中当过教官,他说:“一倍于敌可以打伏击,三倍于敌可以打进攻战,五倍于敌可以打围歼战,我们有四百多号人,四百多条枪,我们八倍于敌,可以打什么仗?怎么打都可以。但我还是这么考虑,我给他们来一个突袭,马帮到了晚上,都累得趴下就睡,等他们睡熟了,我们摸黑上前,一阵乱枪,一阵呐喊,一阵冲锋,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啦?就班师回寨了!就论秤分金银,不,分黑货啦!哈哈哈!”
  他的手下,叫吞蓊团长的叫道:“好!这么打好,这么打带劲,打他娘的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在梦里就什么都输光了!”
  入夜,商队走进了一个深遽而狭长的峡谷,河谷两旁险峻的大山上,全是密不透风深不可测的热带雨林。
  钱运周透过朦胧暮色观察了一下地形山势,急忙走过去对马帮首领说:“这里地势险恶,土匪藏在丛林中,居高临下,我们既不容易发现他们,也不好对付,还是再辛苦一点,走出这片峡谷地带,上山找一块开阔地再安排大家歇脚吧!”
  马帮首领已斜躺在寨子里的一块青石板上,取出了烟枪,忙着点烟过瘾。他满不在乎地说:“你们是军队,有枪,有炮。你看看,这一路的土匪知道是你们押镖,谁还敢在老虎嘴边拔牙?怕什么?今晚一定平安无事!”说着,深深地吸上一口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钱运周还想再说服他,但看见马帮的脚夫们全都把骡马驮子都卸了下来,开始烧火煨茶,做饭了。他只好通知值班军官:“今晚要特别小心,多增加几个岗哨。”
  安排妥善之后,钱运周心里还觉得有点忐忑不安,于是,他带着坤沙,亮着手电筒又把周围的丛林地形地势察看了一遍,才回到寨中休息。
  下半夜,寨外不远的山坡上突然枪声大作,步枪声、火药枪声夹杂着呐喊声,呼叫声,山谷回声,震天动地地响着,护商队与马帮的脚夫们一时全被惊醒。钱运周和护商队员毫不慌乱,他们迅速地借着流弹划出的光线就近隐蔽到山石或是房屋后面。寻找有利地形地物架上枪炮。而马帮首领和脚夫们倒是一个也没乱跑,他们全都爬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地颤抖着。
  坤沙与钱运周一起隐蔽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坤沙对钱运周说:“你看,他们只是朝天开枪,这就是‘留货便放人’的信号;马帮的人双手抱头,爬在地上,这是乞求土匪饶命,情愿留货的表示。”
  钱运周说:“如果我们开枪呢?”坤沙说:“只要我们有一人还击,他们一旦得逞,就会大开杀戒,见人就杀,连一个俘虏也不放过,这叫做‘砍货’。”
  钱运周说:“这就是几百年来金三角的游戏规则,是抢劫和被抢劫的人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坤沙说:“是的,所以,被抢劫者在没有绝对把握能打赢的情况下,都选择了留货走人。”
  钱运周说:“对面这股土匪,大概判断我们不会反击!”坤沙说:“他们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欺负我们拿枪的人少!”
  钱运周微微一笑:“他们大概没跟真正的正规部队交过手,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龟孙子们,我等你们好几天了,今天,果然找死来了!”
  罕司令员的四百多人呐喊又鸣枪地折腾了一阵子,见马帮这边的人静悄悄的,很多人已经跪地抱头,就开始冲出山林,大声嚷着“留货不杀”,一窝蜂地向寨子里涌来。
  钱运周这时已看清了对手的分布情况。他把两个排长叫到身边,说:“你们俩各带15人,两挺机枪,一队去右边那座山,一队去左边那座山,悄悄钻进丛林,占据制高点,抄掉他娘的这伙土匪的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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