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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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可以-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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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他并没有提起过,她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位受人爱戴的好官,却不知道他父亲曾对他有如此期许?
  “小涵这孩子重感情,他虽然不愿意从政,但也没有拒绝帮我。我想这些你都知道。”
  “我知道一些。”
  “可是这次,他是下了决心要远离政治,甚至连公司也拱手送人!”随着话音,骆部长把杯盖重重的扣上桌面,“啪”的一声脆响,锐利的眼神逼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重的压迫感。
  “他,有自己的想法。”原来是不满他把股份转给她,眼看着用起来得心应手的筹码被拱手送人,自然会有怨气。
  “可是,我相信苏小姐对小涵的影响力,他以前从不曾这样无视我的劝阻。”凌厉的眼神如刀似剑,迫得她无处躲闪,索性就不再躲了。
  
  缓缓的抬头迎上,在资深政客的强大气场之下竟也稳稳的对视,骆部长在心里又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舅父,请允许我站在阿骆的立场叫您一声舅父。”把后背挺直,她斟酌再三,终于缓缓开口,“做长辈的总是会对后辈有很多期许,但是,雏鸟总要离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想如果阿骆的父亲还在的话,也会乐意看到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且做得很好。”
  看了看对方越抿越紧的嘴唇,她硬着头皮说下去——
  “至于股份的事情,当时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怕对方狗急跳墙,那时候如果真的牵扯到您这里可就不好办了。江城总归是他的心血,即使股份暂时在我的名下,实际的决定权仍然在他,我从未试图左右他的决定。”诚恳的语气和郑重的表情,终于让对方的怒火稍稍缓和。
  “苏小姐,既然你叫我一声舅父,那我也不怕把心里话说给你听。”骆部长仍然是气势凛然的望着她,左手在真皮的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缓慢而有节奏,“小涵的父亲想必你也知道,他这一生的梦想就是为人们建造一个富足安康的社会,为此他抛家舍业鞠躬尽瘁,连姐姐去世都没有能够陪在身旁,最后自己的身体也垮了,没有能够亲手完成自己的理想。当时小涵只有十岁,我和他舅母一直照顾他长大,你也知道我没有儿子,所以对他的期望难免更重一些,希望苏小姐能理解。”
  “我能理解。”苏蓉点头。在阿骆身上,他不止投注了舅父对外甥的关切,也将对亡姐的怀念和对姐夫的尊敬一并投诸上去,殷殷期许,可谓良苦。
  “理解最好。小涵如今虽然在商场也算得风声水起,但是提到报效国家终归还是隔靴搔痒,如果他肯从政就大不一样了。”别有深意的目光扫过她的面容,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话锋一转,“洛诗家里的背景苏小姐应该知道吧,如果小涵能够与她结婚,仕途必定比我更要顺畅,毕竟他父亲的余威尚在,加上王家如日中天的势力,前途不可限量。”
  
  原来前面的层层铺垫都只为了这一件,归根结底还是不满意她的平凡背景。
  “苏小姐对小涵也是一往情深,应该不愿意看到他舍弃大好机会吧?”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兵不厌诈这招使得着实是恰倒好处。
  “您觉得我该怎么做?”放低姿态总没错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三十六计也不止他老人家会使。
  “苏小姐是聪明人,该怎么做相信也不需要我教你。”把部长的架势端起来,都说这个苏蓉有多厉害,上次的事情处理得也可圈可点,但毕竟还是年轻,即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这样的旁敲侧击和步步为营轻易的就让她松了口,虽然利用了她对小涵的感情有些胜之不武,不过为了他的将来也顾不得了。
  “请骆部长指教。”又想达到目的又不想担责任落埋怨,想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一定要我直言?”
  “晚辈洗耳恭听。”
  “也好,为了小涵的将来我也不怕做个恶人,索性就挑明了说吧。”起身,走道窗边站定,缓缓的回头看向那个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中的娇小女子,大半个身子陷在沙发里,雪白的脸孔与深色的皮质形成鲜明对比,更显柔弱。心中突然泛起一丝的不忍,也许这样逼迫一个小女子放弃感情太不厚道,但是,为了小涵的将来,也为了骆家的将来,有些话即使不忍也还是要说。
  “我希望,小涵身边的妻子一定要能够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阻力,你懂我的意思吗?”你这样的背景对平凡人家来说绝对是好媳妇的人选,但是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懂了。”妻子就一定要是助力是吗,的确是精明的政客权衡利弊的惯常手法,只是,助力还是阻力,也要取决于前进的方向不是吗,换个方向,阻力也可以成为助力。



第 41 章
  从身后那个森冷压抑的院子里出来,苏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当初见过老佛爷之后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出,也作好了心理建设,可是当她刚才真的坐在那间办公室的时候,却还是感觉到了紧张。
  有时候她自己也怀疑,虽说因缘天注定,都是冥冥当中安排好的,而她也真的这么作了,当初对他动心也就是瞬间的事,完全没有她平时做事时的严谨,几乎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什么都没考虑,只是告诉自己,就是他了。
  最近却总是觉得心里没底,总觉得她与他走道今天,一切都太顺利了,似乎不出现点挫折就没办法幸福得心安理得。可是当困难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时,自己又突然变得怯懦,变得怀疑,就在刚才,还差点相信自己可能真的就是那个妨碍他前行的阻力。
  
  单手握拳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悄悄警告自己,前面的风浪也许更多,她可不能这么快就泄气。
  走出这片管制区域,重新感受市井的喧闹,把心中那点残存的怀疑和紧张抛开,她抬手看了看时间,这里离公司不远,索性拦了一辆出租车只奔江城总部,这次要给他一个惊喜!
  门口是熟悉的秘书小姐,看到她,立刻起身招呼。
  “骆总正在开会,大概还要一段时间,要不您先到办公室等会?”
  “好,你忙吧,不用管我。”她微笑着点头,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才开学没多久,六点钟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仔细凝神还是可以看见远处的街心公园里,饭后散步的老人。
  下午的谈话颇耗精神,她按了按太阳穴,信步走进侧边的休息室,和衣躺在单人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沉,朦朦胧胧的总在做梦。他就站在前方不远处,她向他跑过去,却总是跑不到跟前,象是隔着一层薄雾一样,明明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的距离,却总是在最后一刻飘远少许,总是够不到。
  在茫然和恐惧当中醒来,苏蓉睁开眼,满室黑暗,坐起来拨开窗帘看外面,原来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她静静的坐着,等着突然起身带来的眩晕感过去,模糊中听到外间有人讲话。
  “家里不是有司机吗,我公司这边还有会要开,走不开。”是他的声音,他开完会了?
  。。。
  “我让公司的司机过去。”
  
  。。。
  “舅母,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
  。。。
  “好吧,洛诗是几点的飞机?。。。我这就过去。”
  
  随着“啪嗒”一声,外面一片寂静。苏蓉又坐了一会,才慢慢的站起来,走出休息室。办公室的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灯光晃进来,照得屋里的物件朦胧可见。
  他去送人了?是老佛爷让他去送的吧,那位小公主要回去了吗?亲情总是割舍不断的,毕竟是从十岁开始就照顾他的舅母,即使明知是别有目的,也不得不去。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是他的来电。
  “苏,你在哪里?”他应该已经在车上了,那边的音乐是他惯常听的曲子。
  “我。。。”
  “我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晚一点回去。”
  “好。”除了说好,她还能怎么办。
  “我大概还要3个小时,你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好。你路上小心。”
  
  她挂断电话,转身离开办公室。外边的秘书早已下班,看来他回来的时候秘书已经走了,他才会不知道她正在里面吧。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变成惊讶,而被惊着的反而是她。
  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是当作没有听到刚才的电话,还是该质问他为何要说谎?这个应该谈不上是欺骗吧,充其量只是一次white lie,他知道她为了老佛爷对她不满意而颇多顾虑,所以不想增加她的压力,怕她担心吧。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点失落呢?他是担心她坚持不住会放弃,还是他也觉得很累根本就不愿意提起?是不是真的象骆部长讲的,她并不适合他?
  从认定是他的那一刻起,从来没有过的对这份感情的怀疑如同一粒种子,在合适的温度和湿度下,迅速的生长,肆意的蔓延。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打电话叫了他爱吃的饭店外卖,服务很不错,半小时就送到了,他回来的时候,饭菜还冒着热气。
  “怎么没先吃?”
  “不饿,等你一起。”
  “好,我去洗手。”
  在餐桌旁坐下,饭菜已经盛到了碗碟里,他连着开了一下午的会,又跑了一趟机场,确实饿坏了,满桌喜欢的菜色,吃得气势磅礴。
  
  吃得差不多了,才发现她碗里的饭就没怎么动。
  “怎么不吃饭,不舒服?”
  “没。”
  “上课累着了?是不是那群学生又互相攻击了?”他想起那次旁听到的精彩,很佩服现在孩子们的犀利和敏锐,也佩服她的循循善诱和着意提点。“你就让他们自由发挥好了,大不了就是跑题跑得远点,其实他们挺有想法的。”
  “下午没课。”
  “那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谁欺负我们家苏苏了?”他的大手一挥,扫乱了她头顶的发。
  “你干嘛——”她立刻侧身往旁边躲开,可惜,有人身高臂长,躲也躲不开。她怒目而视,眼神凶狠。
  “呵,瞧,这样就精神多了。”他满意的收回手,看惯了她神采奕奕的行事,实在不习惯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现在这样就看着顺眼多了。
  她扯了扯嘴角,这个人,死性不改!原本闷在胸口的一口气,被他这么一闹,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第 42 章
  进了十月,公司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先是几个工程接连的发生事故,不是有工人受伤,就是有质量事故恰巧被媒体暴光,更有甚者还有消费者投诉江城建设的住宅出现裂缝,直接威胁到人身安全。一时之间江城从各方褒奖的行业标杆一度成为众矢之的,偏偏这个时候,已经同五师兄谈妥的公司托管计划,又因为政府的一纸禁令而中途搁浅。
  骆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带着楚离不停的到处亮相,安抚受伤工人的家属,协商赔偿事宜;联络各地媒体,降低舆论的压力;接洽投诉的业主,找专业机构鉴定事故原因消除影响;同时还要分出精力来处理来自主管部门对江城托管计划的置疑。
  他为了这些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成了空中飞人。每次匆匆忙忙的拨电话回来,总是才讲上两三句就被打断,而且每次都是在不同的机场,可见其忙碌程度。
  
  苏蓉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师突然中风发作,师母急得在电话里只是哭,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师母,您现在找个软点的毛巾把老师的颈部垫高,不要移动,保持呼吸顺畅,开窗通风,拿被子给师傅保暖,我打120,您在家里等着,不要移动他。”
  她随即拨打了急救电话,大致描述了师父的症状和继往病史,以及详细的地址和最好的行车线路。放下电话,苏蓉立刻飞车赶到师父家里。
  她进门的时候,医生已经在给师父急救,师母呆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垂泪,目光呆滞。她赶过去,轻轻搂住师母的肩膀,低声安慰。
  “哪位是家属?”急救的医生回头问。
  看看师母毫无反映的样子,苏蓉站起来,“我是。”
  “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带上病人的证件和押金,大概要住一阵子院。”医生把师父抬上担架,回头嘱咐她。
  “好。医生,麻烦治疗的时候一定用最好的药,费用的事情不用考虑。”她扶起师母,师母听说师父没有生命危险,总算是暂时缓了过来,告诉她证件的位置,跌跌撞撞的跟着医生往外走。
  医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苏蓉关好门,匆匆赶上去,本想让师母坐她的车去医院,怎奈师母执意要随救护车一起,她只好一个人开着车跟在后面。
  
  一路风驰电掣的开到医院,随着师父的担架一路跟到急救室外,看着红色的急救灯亮起,她的一颗心也吊在了半空。
  “苏苏,”师母的嗓音沙哑,微微发抖,双手紧紧的攥住她的,“老头子他没事的,对不对?”
  “是,师父一定没事,医生刚才不是说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她握着师母冰冷颤抖的手,轻声的说着,一遍又一遍,好象也要说服自己相信,相信师父一定可以重新健康的站在师母和她的面前。
  漫长的等待之后,好消息显得格外珍贵。
  “病人的血管堵塞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刚刚已经用过药了,现在病灶还剩下大概两公分见方,压迫脑小脑和颞叶,现在送去ICU,如果24小时之后能醒过来就没事了,行动和语言功能肯定会受到影响,但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关键要看病人的配合度和复健。”医生听到她叫病人“师父”,知道她不是家属,但是见她这么紧张,便在心里对她生了好感,解释的格外细致。
  “谢谢医生。”她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感谢医生,过去扶起伏在急救床边的师母,跟着护工一起去ICU病房。
  
  抽空她去办了住院手续,交了第一次的押金。手里抓着一大把各种单据和病历册,她坐在交费大厅的等候座位上,突然感觉到浑身无力,刚才安慰师母的时候她不敢露出任何一点的紧张和焦虑,死死的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现在突然一松劲,满心的恐惧和身体的疲累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苏?”一道吃惊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她缓缓的回过头,迟缓的反映出一个名字——邵庭。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医生?”邵庭甩开身后的那个随从模样的人,大步的冲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我没事。”她无力的抬手想要搁开他的手,却在半途被握进一只宽大的手掌,很快的温暖了她冰冷潮湿的手。
  “为什么在这里?”看出她的精神不济,邵庭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安静的握住她的双手,直到不再冰冷。
  “老师病了,在ICU,医生说。。。”她这几个小时连续的精神紧张,这时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泪水滂沱,辛苦压抑的感情突然爆发,力量着实惊人。邵庭所见到的苏蓉一直都是机智锐利仪态从容,何曾见过如此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她啊,极度错愕之后,心里涌起的满是心疼。
  “乖,没事的,你先休息一下,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向冷静的女子,如今在他怀里哭得打嗝,让他在心疼之余也万分庆幸自己能在这里遇到她。
  
  接过她手里的厚厚一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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