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4章 这就是一种底气
……
休息一夜，转过天来，唐焕在小舅韩安远的陪同下，来到了扶南海军设在哈努克市的军港，在基地里转上了一圈后，登上了驱逐舰哈努克号。
之所以把视察军事摆到了第一位，盖因唐焕在这上面投入了血本，而且武装力量是保证目前一切成果的基础。
如果没在哈努克港开辟第二战线，那扶南抵抗力量只能被安南军队坚壁清野地围困在西部边境，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顺利地夺回江山。
唐焕比较关心的是，这支重金买回来的舰队，自己人在掌控上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
要知道，随着苏联表现的越来越萎靡，冷战的强弱之势天平向西方倾斜，曾经很有分量的砝码，正在美国那边逐渐失去价值，进而诸如军事装备之类的硬货，就算有钱也不好弄了。
担任海军司令的陆小虎，信心满满地回答，“别的不敢绝对保证，就目前的装备而言，即使所有美国人马上撤走，我们自己人也能自如地操控舰队，打垮安南的任何进犯。”
“虎叔，虎叔，前面还在打仗么？”锦阁好奇地插问了一句。
陆小虎可知道唐焕这对双胞胎儿子的不简单，自然没把他们当成一般的小孩子看待，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在富国岛一带，会零星地爆发武装冲突。”
“我看过地图，那个大岛距离扶南本土比安南更近一些，有了它做为屏障，我们在暹罗湾的海岸线，会更加有安全感。”锦畅一板一眼地接过了话头。
陆小虎朗声大笑，“你们知道得还挺多的，这倒是让我们的任务越发有价值了。”
跟过来散心的李福兆，看着活泼好动的锦畅、锦阁哑然失笑，接着缓步走到甲板一边，极目远眺，天高海阔，心胸不由地为之一畅。
不来扶南不知道，首富先生可不只是有钱那么简单，其俨然正在经略一个国家，说不定再打造出来一个类似“李_家_坡”那样的存在。
李石朋家族当中虽然有一些成员去了美国，但真正混出名堂的还要数香江这些人。
但无奈的是，李福兆感觉香江恐怕已经无法再容得下他了。可自己今年还不到60岁，总不能真的窝窝囊囊地当个无权无势的富家翁吧？或许扶南这里除了当避难所之外，还能提供继续一展身手的舞台。
当然了，李福兆知道，东南亚各国对当地华人的不公平态度，可谓由来已久——为了维护土著的利益，甚至不惜明火执仗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等方面，推行带着明显歧视色彩的政策。
要不然，也不会有新加坡的建国；邱德拔、郭贺年等巨商削尖脑袋去香江发展了；境遇稍微幸运一点的可能只有泰国华人了。
不过，从这个海军舰队来看，扶南对华人的态度应该有所保证。要不然，唐焕也不会还往这个偏僻地方跑。
另外，刚才李福兆还在基地看到了新加坡武装部队的身影，相信这里面有着更深层次的政_治关系。
李福兆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不远处的锦畅脆生生地询问，“虎叔，那些官兵来自新加坡吧？”
“你倒观察得仔细。”陆小虎摸了摸锦畅的头顶，语气里透着赞赏。
“刚才在基地那边也看到了。”锦畅好奇地继续追问，“他们是来帮我们打仗的么？”
“当然不是。这叫代训，事关秘密协定。”陆小虎低声说道：“你既然看过了地图，知道了富国岛的战略意义，那应该发现了我们下方的新加坡，只是一个弹丸之地。”
“做为一个以华人为主体族群的国家，周边却被许多国家，以及数亿马来人包围，新加坡自然要保持极高的警觉性，非常重视国防建设，可自身空间十分有限，又不能求助于关系错综复杂的邻国马来西亚，只能积极对外展开军事合作了，比如从1970年代中期开始，组建了近万人的星光部队，到宝岛轮训。”
“至于我们这里，只是多出来另外一个选项罢了。毕竟，在之前的战争当中，新加坡支援了我们近亿美元，关系处到份上了。”
锦畅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一本正经地发表着看法，“新加坡以代训的名义，把部队驻扎在国外，恐怕更多的用意在于，国土太小、毫无纵深可言的自己，一旦被外敌攻陷后，驻扎在国外的新加坡部队，能够代表政_府，跟随盟军舰队和登陆部队，展开收复行动。”
陆小虎哈哈大笑，不住口地夸奖道：“你这个小机灵鬼，别说我那个只会玩溜溜球的娃子比不了，就连我手下的一些大头兵也自愧不如。”
这时候，正端着望远镜四处乱看的锦阁，兴奋地喊道：“快看，好大的一艘船。”
一开始，唐焕、韩安远、李福兆等人还以为小孩子见猎心喜地大呼小叫，但很快便注意到，远处那艘缓缓行驶的船，果然“来头不小”。
李福兆从锦阁递给自己的望远镜望过去，不禁咋舌道：“这艘油轮差不多有一里地那么长了吧。”
放下望远镜的陆小虎，笑着解释道：“这是海上巨人号，在往宝岛台塑集团的炼油厂运送原油。”
李福兆恍然道：“原来这就是当初董浩云为东方海外购入的那艘世界上最巨大的船只啊。”
唐焕也不由啧啧赞叹，“我光听说东方海外有这样一艘海上巨无霸油轮，今天才目睹到实物，果然非同凡响，非常的壮观。”
军港位于海岸线东部，以针对安南方向扼守暹罗湾。而海上巨人号正途经此处，往西行驶，前往暹罗湾深处的民用港口。
满载的海上巨人号，吃水很深，航行速度也不快，这倒是方便众人尽情浏览它的风采了。
韩安远开口道：“台塑集团的炼油厂，建设速度很快，王咏庆的弟弟王咏在，几乎一直坐镇在那里。”
唐焕笑了笑，“王咏庆把自己最重要的左右手安排在这里，足见这座炼油厂对台塑集团的重要性了。”
韩安远脸上露出捡了便宜后的窃喜神色，“如果不是宝岛那边纠结于这座炼油厂所造成的包括二氧化碳排放量、悬浮微粒等等在内的环境污染，投资如此巨大的项目，还真不一定轮到在扶南落户。”
唐焕沉吟着说道：“既然王咏在一直镇守着炼油厂，那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就改去那里参观一番吧。”
……
哈努克炼油厂的建设顺利，超出了王氏家族的预料。按照评估，如果全部工程都完成的话，其将会成为台塑集团发展的分水岭，贡献至少一半的营业额。
对于如此重要的基地，王氏家族的二号人物亲自坐镇，一点也不奇怪。
哈努克炼油厂另辟一区，自成一体，王咏在猫在这里，大搞建设，颇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味。
其对扶南的局面之所以如此放心，原因非常简单，首富先生在这里至少砸进去了上百亿美元，如果出了纰漏，那王氏家族的损失最多只能排在第二位。
再说了，做生意哪有不担风险的，而且哈努克炼油厂在扶南的重视程度，已经达到了国家项目的级别，除了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之外，也带来了重要的政_治地位。
在汽车上，韩安远信口拈来地介绍道：“哈努克炼油厂工业园的面积，超过了26平方公里，拥有自己的专用港、发电厂等等基础设施，这条公路就是扶南方面负责建设的。”
唐焕不无忧虑地问道：“一期工程推进速度如此快，都能投产了，不会因此出现安全事故吧？”
“百废待兴之下，出现任何奇迹都不足为怪。”韩安远笃定地摆了摆手，“放心吧，大家都紧绷着一根弦呢，要不然年纪都奔七十去的王咏在，不会如此玩命地镇守在这里。”
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前面台塑集团的迎接队伍。
不久，双方见面，握手寒暄。春风满面的王咏在，声音洪亮地说道：“欢迎郑总理第三次大驾光临，欢迎唐先生第一次前来指教。”
唐焕关切地问道：“扶南远离宝岛，王老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吧？”
王咏在有力地挥挥手，“唐先生尽管放心，我可是贫寒出身，当年的创业环境，不知道比现在恶劣了多少倍，不论身体还是经验，都应付得来，况且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可供驱使。”
这位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特意介绍了站在身后的子侄。
王氏家族人丁兴旺，不算王长庚那一代的分支，光是王咏庆、王咏在这一代，便兄弟姐妹八人。
如果王永成不是因为肺结核，二十几岁便英年早逝的话，那台塑集团的领导架构就会是三驾马车的阵型了。
至于王雪虹、王雪龄这一辈，明面上娶了三个老婆的王咏庆，便传下了十位子女。而王咏在比兄长逊色不了多少。
可以说，王氏家族在扶南经营哈努克炼油厂，同样可以做到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很快，唐焕、韩安远一行人，便戴上安全帽、换好工作服，开始了参观行程，就连锦畅、锦阁和李福兆组成的师徒团，也是同样的装备。
经过码头的时候，看着繁忙的场面，锦阁颇为失望地说道：“怎么海上巨人号不在这里啊？”
唐焕笑道：“海上巨人号满载后，能够容纳将近410万桶，也就是相当于65万立方米的原油，吃水超过24米，不仅英吉利海峡、苏伊士运河这类较浅的全球主要航道没法通过，就连世界大部分主要港口也无法进入，必须停在外海，由特殊的接驳设施卸载原油。”
锦阁没完没了地问道：“这么大的油船，肯定有很多船员吧？”
“有我们的计算机提供的高度工业自动化进行辅助，海上巨人号仅需35至40名的船员，便能够顺利航行了。”唐焕耐心地回答完后，回头吩咐随从，带着这对眼巴巴、好奇得不得了的双胞胎兄弟，去现场见识一下壮观的世界第一大船只。
“我也跟着去见识一下吧。”李福兆还真和锦畅、锦阁处出感情来了，主动要求照看活泼好动的两兄弟。
……
做为落户扶南的最大投资项目，台塑集团的哈努克炼油厂目前所取得的成就，唐焕和韩安远都比较满意，就等着几年后它开足马力的盛况了。
既然知道首富先生到了哈努克市，王咏在便不再猫在哈努克炼油厂工业园区了，开始全程作陪。
另外一个投资大户——邱德拔，也闻讯赶了过来。
再加上一些美国大学、智囊机构的社会、经济领域的学者，唐焕的巡视队伍规模，越发地壮观了。
韩安远离开哈努克市、返回首都百囊前，最后陪着外甥参观了特区的信息部。
仅凭巍峨的办公大楼，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个部门具有怎样的重要性，其就相当于唐焕的信息化社会布局当中的大脑，负责接受和处理所有数字化信息。
当然了，如此奢华的配置，投入也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信息部的氛围，就像一个大型it公司。唐焕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这已经代表了一种认可。
距离信息部办公大楼不远，便是直接受惠的政务中心。其汇集了特区所有部门的服务窗口，无论企业还是个人想办理什么大事小情，几乎都可以来这里得到解决。
显而易见，这背后有着大数据高效利用的支撑，进而保证了行政资源的合理利用，以及社会的公正透明，尽可能地杜绝**的发生。
唐焕一行人下车后，便发现有一伙人在政务中心大楼门口爆发出了欢呼声。
“他们应该是哈努克市收容的难民，庆祝自己已经取得了正式的哈努克市市民身份。”黄锦波见怪不怪地解释道：“哈努克市在人口管理上，实行一种居住证制度，对这座城市做了哪些贡献，都以分数的形式记录在案，一旦达到规定的水平线，便会成为真正的城市主人，享受到所有应得的权益。”
“这个社会晋升模式有意思。”李福兆脱口而出地说道。
这时候，唐焕从助理那里接了一个电话，嗯嗯了几声后，便面色古怪地把移动电话递给了李福兆。（未完待续。）
第0785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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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唐焕等人在政务中心里转了大半圈后，李福兆才神情郁郁地跟了上来。
锦畅、锦阁被唐焕收拢在身旁，不许去打扰心情注定糟糕的香江股坛教父——任谁被徒子徒孙们虚情假意地“叫你回家吃饭”，都会无比失落。
李福兆对外是以一种体面的方式——接受考察扶南资本市场的邀请，离开香江的。但这不意味着，他不关心香江那边的局势了。
“倒_李”大军控制的媒体，对李福兆的描述越来越活灵活现了，称其身家达到了100亿港元，投资组合每天从香江资本市场进账500万港元。
这些光鲜的数据，和李福兆曾经的香江证券联合交易所主席职务联系到一起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眼瞅着形势越来越严峻，这帮徒子徒孙们还“殷殷盼归”，显得非常可笑。好不容易跳出香江这个圈子的李福兆，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隔天，扶南首都百囊方面便转发过来一份传真，港府询问李福兆的行程安排。
“这么多人关心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感激涕零。”李福兆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
唐焕直接了当地说道：“只要李生呆在扶南，那就是这里的座上宾。”
局势的发展再一次证明，在深谙规则的上位者眼里，斗争的戏码往往都是陈词滥调，毫无新意而言——香江廉政公署终于还是动手了，在1988年1月2日代号为“黎明行动”的抓捕中，带走了7名涉案人员。
香江廉政公署之所以等不及把核心人物李福兆纳入掌握之中后再收网，完全是形势所逼。
香江股市的恒生指数，总算在1987年12月触底，不再跌跌不休了，让人们看到了恢复的希望；而“倒_李”大军在舆论上的造势也已经用完了花样，到了瓜熟蒂落的程度。
在各个方面条件都就绪的情况下，赶紧把这个被渲染为“香江股市第一大案”的麻烦了结掉，堪称是刻不容缓。
香江廉政公署“黎明行动”的时间，便说明了这个机会如何稍纵即逝。
元旦之前的新旧交替时分，股市上的各种交割势必会整理得告一段落，而1988年1月2日是星期六，股市休市，接下来的星期天，又留出了消化信息的缓冲。
不得不说，港府为了避免好不容易透过气来的股市再次遭受冲击，绞尽了脑汁。
饶是如此，星期一开市的时候，恒生指数还是应声下跌了16点。毕竟在香江这个小格局里，李福兆这位堂堂的香江股坛教父，实在太有影响力了——今日的局面，几乎就是人家一手奠定下来的啊。
好在香江股市没再发生“黑色星期一”那样的场面，港府的一片心血算是没有白费。
当香江廉政公署成功完成收网后，港府便向扶南提出要求，把李福兆送回来接受审讯。
没想到的是，穷了吧唧的小小扶南，居然回复说：李福兆是扶南邀请过去考察的尊贵客人，其声称自己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自己有义务保证他的权益。
对这个结果始料不及的港府，这个气啊：你一个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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