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 第17部分

　　
　　他没对不起我，我也没对不起他，只是陆丁见证了我从赵素素到钟景然的过渡，我掩盖着青春期的伤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结痂不痛了，陆丁来了，肯定还会揭开这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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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上看到的陆丁往往衣着夸张，染着酒红色的头发，眼睛半睁，一副欲醒未醒的样子，今天上台的时候倒打扮得挺清爽，头发熨帖，衣着得体，好像真的打算来相亲一样。许多年未见，包子样的婴儿肥已经消失殆尽，皮肤还是一如往日的好，不过怎么看都有些男生女相，果真这个世道的审美已经完全男女模糊化了么？我撑着腮帮子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陆丁的目光似乎在我的脸上逗留了几秒，我再看的时候，目光已经移开了。
　　
　　“Albert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男主持跟陆丁打趣。
　　
　　“今天要见一位老朋友，她一直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打扮，我就换件衣服让她高兴高兴。”
　　
　　“哦？”女主持来了兴致，“能问问是什么老朋友让你这么重视吗？”
　　
　　陆丁的嘴角挑了挑：“重视？这能叫重视吗？最多算尊重，至于什么朋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提不提又有什么所谓。”
　　
　　陆丁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让人痛快，难怪娱乐杂志上对他的风评一直不大好，什么嗑药，滥交，只要有负面新闻，媒体第一个就联想到他。
　　
　　“Albert就是这么有个性，来让我们看看今天抽取哪十位女嘉宾上场。”男主持打了个圆场。
　　
　　抽谁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点开手机给苏良发了一条短信，今晚好像有雨，别忘了把阳台的衣服收回去。
　　
　　苏良的回复很不给面子，丢我一个人跑了还有脸让我帮你收衣服？
　　
　　怎么能叫帮我收衣服？阳台上的衣服明明都是她的，我正准备回复过去，台上的主持然说：“六号女嘉宾请上来。”
　　
　　好像在瞅我……我看了看胸前挂的名牌，写了一个大大的数字6。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石小娇，她跺跺脚一脸懊恼地看着我，给我做了一个拜托的动作，我只好走到了台上。
　　
　　“老朋友，我就知道会在这里看见你。”陆丁拿起话筒看着我微微一笑。
　　
　　“哗……”台下简直沸腾了。
　　
　　我的表情有些僵，陆丁还真是神仙，我都不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你看，为了和你见面，我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以前你不是说，纯白色和纯蓝色最好看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来，让我拥抱一下，这些你过得可好？”陆丁伸开双臂，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抱还是不抱，直到陆丁走到个跟前，绕到了台下，径直向石小娇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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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最让人觉得耻辱的就是表错了情，第二让人觉得耻辱的就是自足多情，我拍了拍脸颊，有点热。
　　
　　台下石小娇和陆丁狠狠拥抱了一下。
　　
　　“没想到小娇原来和Albert是旧识啊。”男主持感叹了一句，“小娇上台来，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陆丁拉着石小娇上台：“当时要不是接到她的电话，我才不会过来上这档节目。”
　　
　　男女主持尴尬地笑了笑，男主持清了清嗓子：“还是我们小娇的面子大。”
　　
　　“嗯，她的面子特别大，”陆丁重复了一遍，“我们俩认识很多年了。”边说还边亲热地搂着石小娇的肩膀：“要按现在的说法，那可是青梅竹马呀。”
　　
　　台上的几位女嘉宾彼此对视了一眼，我瞅着，脸色有那么几分不大好看。
　　
　　石小娇挪开自己的肩膀笑笑：“可惜我名花有主了，你也得加油了，老这么飘着怎么成，赶紧找个女朋友安定下来。”
　　
　　话题终于转到了节目上，男女主持明显松了口气。
　　
　　第一轮是男明星像女嘉宾提问，陆丁的目光在我们十个人脸上扫过去，问了我旁边的三号。
　　
　　三号女嘉宾，人长得甜美可人，声音也娇娇柔柔的，跟他同桌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原来陆丁喜欢这种类型的。
　　
　　接下来的几个环节，陆丁都好像对我身旁的三号特别感兴趣，我一面适时配合陆丁和三号的问答微笑，一面琢磨，看来我真是多心了，陆丁大概已经把我忘到了地中海，其实忘记也好，即便彼此招呼又能怎么样的，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是回忆罢了。我只是可惜这段时间，本来我可以看完电影回去冲个澡，再在论坛上逛一圈，睡个舒服的懒觉。
　　
　　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女主持说：　“看来Albert对三号女嘉宾是青睐得很，结果是不是没有悬念呢，让我看看Albert的最后选择。”
　　
　　“我选六号。”陆丁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观众席上又是一阵“哗”的声音。
　　
　　我的脸忍不住抽了抽。
　　
　　“六号？”男主持忍不住强调了一遍，“能说说为什么会选择六号吗？从节目开始到现在，六号女嘉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就是因为她没说话，”陆丁撇撇嘴，“我不喜欢聒噪的。”
　　
　　“太好了！”女嘉宾过来牵我的手，“恭喜你成为Albert选择的对象。”
　　
　　“现在能说说你的心情吗？”
　　
　　我接过女主持的话筒：“我能拒绝吗？”
　　
　　这回轮到男女主持的脸抽了抽。
　　
　　陆丁斜着肩膀看着我，左嘴角一牵：“钟景然，你果然没给我这个面子。”
　　
　　“睚眦必报啊……”陆丁长长叹了口气，牵过我的手，往他怀里一掼，“咱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part93…96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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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o，你居然是Albert的初恋对象啊！”苏良放下报纸感叹了一句，上下左右全方位多角度打量了我一番，“隐藏的可够深的，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回A城老家，敢情那里有一段你不愿意触碰的记忆吧？让我琢磨琢磨啊……”
　　
　　我拽过报纸看了看，娱乐版上印了张巨幅的我和陆丁拥抱的照片，照片旁边是知音笔体的大标题：“十年寻旧梦，Albert重谱真爱童话”。
　　
　　“肯定是你和他有一段爱情，但是你得了绝症，为了让他死心，你不得不找了一个一直爱慕你的人做掩护，然后Albert黯然远走，在他离开之后，你的绝症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但是你一直不肯面对这段感情。”
　　
　　“编剧部什么时候出空缺？”我抬起头问了一句。
　　
　　“怎么了？”
　　
　　“你这脑子都可以去写剧本了，还什么绝症？你看我像得过绝症的人吗？”
　　
　　苏良挠挠头：“也是啊，一顿饭能吃三个馒头，难道你以前得的是饿痨？”
　　
　　“你——给我——滚！”我骂了一句，将报纸甩到苏良的身上。
　　
　　手机响了起来，号码不认识。
　　
　　“喂。”声音倒不陌生。
　　
　　我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边有些吵，手机震动了几下，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那可真……托了你的福了，”我瞅了眼落在地上的报纸，“我们公司的门快被记者挤爆了。”
　　
　　“真是不好意思，”陆丁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歉意，“晚上我请客。”
　　
　　“真是谢谢了，”我立马谢绝，“以后有机会再聚吧，正风口浪尖上呢，我招谁惹谁了？”
　　
　　“你招我惹我了，”陆丁在那旁哼了一声，“你要不过来的话，我可找记者爆料了，到时候记者再写出什么话来，你可别怨我。”
　　
　　“陆丁……”我嘿嘿冷笑两声，“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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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班之前，苏良拿了一份报纸过来摊开放到我的桌子上：“上午跟你说你和Albert的事你还不承认，怎么样，Albert都承认了。”
　　
　　我接过报纸来翻了翻，陆丁很闲吗？主动找作者扯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
　　
　　“钟景然，”苏良盯着我，神情异常严肃，“你瞅瞅报纸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咱俩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我还以为你真的跟人家订婚了然后隐婚啊什么的。”
　　
　　“钟景然，怎么样，收到我的礼物了吧？”陆丁的电话打了过来，“感觉怎么样？”
　　
　　我挪开电话小声对苏良说：“晚上买块牛肉，我给你做红烧牛柳。”
　　
　　“陆丁，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吗？”我冷笑两声，将报纸丢进纸篓里，“我以前懒得搭理你，现在也懒得搭理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你果然跟以前一样。其实就是几个老朋友一起聚一下，我哥哥，石小娇，我，还有你，我们四个。”
　　
　　“既然是聚一下你又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我瞅着纸篓里报纸的大标题觉得好笑，“你们经纪公司能饶了你？”
　　
　　“你不知道……”陆丁似乎在那边伸了个懒腰，“报纸一天天报道我的桃色新闻，烦都烦死了，咱是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这个新闻正好，以后省得媒体老给我拉郎配了。”
　　
　　“陆丁！”我气得摔了一下手机，“你自私不自私？”
　　
　　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又不是认识我一天两天了，我可是从来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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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丁和我约在了城郊的一所沸腾鱼乡，环境不错，顾客也不多，我到的时候，陆丁已经等待了包厢里。
　　
　　粉色的衬衫半敞着，陆丁摊着手，摆出一个大字的造型坐在座位上，看到我进来点了点头：“挺准时。”
　　
　　“印象中你不喜欢吃辣的。”我翻了翻菜单，这边的菜普遍都很辣，似乎不合他的口味。
　　
　　陆丁无所谓地笑笑：“一个人要成长，就先要让自己接受以前不能接受的东西。”
　　
　　“哦？”我皱皱眉，“那你都接受了什么？”
　　
　　“接受什么？”陆丁挑着眉毛挑剔地看着我，“比如你这副村姑的打扮我就得接受，还得跟你一起吃饭。”
　　
　　“呃……”我将菜单摔在他面前，“吐不出象牙就不要强吐了，谁不知道你属狗的。”
　　
　　“有什么好急的，”陆丁抿了口茶，“是不是自从赵春深甩了你之后，你就一直动不动爱着急。”
　　
　　那是一段多么久远的回忆？久到我已经忘记那段回忆的底色是什么样子的，我早知道他会揭我的疮疤，但是这么快揭露出来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怎么着，难受了？”陆丁打量着我。
　　
　　来不及黯然也来不及难受，陆丁永远不给我这个时间，他的话永远像一把刀一样狠狠戳在我的心上，往往来不及流血的时候，下一刀已经落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陆丁，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就不能平心静气地说话吗？”
　　
　　“平心静气？”陆丁粲然一笑，“我一直不就这个样子吗？”
　　
　　“你看看，你都接受你以前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就不能改变一下以前不能改变的性格？”我转了转手中的杯子。
　　
　　“我想改变来着……”陆丁蓦地凑到我的跟前，那张我看熟了又觉得陌生的脸骤然在我眼前放大，我下意识往后靠了靠，陆丁却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怕我改了，有的人……真的把我忘记了。”
　　
　　灼热的气息扫在我的耳朵上，弄得心里又麻又痒，我一把推开陆丁：“好好说话不行吗？”
　　
　　陆丁无所谓地摊摊手坐回在自己的位子上。
　　
　　“石小娇和陆岸呢？”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距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什么石小娇？关我哥又有什么关系？”陆丁诧异地看着我，“谁说他们要来了？”
　　
　　“你！”我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陆丁，骗我有意思吗？”
　　
　　“我确实是说要拉上他们一起聚聚的，”陆丁露出了两个酒窝，“可是我没说是今天。”
　　
　　“好，”我冷冷一笑，“你要见我，已经见过了，我可以走了吧。”
　　
　　“请便……”陆丁慢悠悠站起来，在我拉门的时候，忽然拦在门口，“不过，你要是留下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赵春深的。”
　　
　　“是吗？”我拨开他的手，“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女？”
　　
　　大厅里的喧哗涌进来，我回头看着陆丁：“如果你真心待我，那么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还是这种样子，见你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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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子衬在天幕上，B城的空气质量不好，我很少能够看到星光，我仰着头看了好久，心中的气逐渐被夜风吹散，我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忍不住好笑，怎么还是这么幼稚？或者我和陆丁还真是八字相克，一见面就吵架。
　　
　　经过蛋糕店的时候我走了进去，给自己买了一块面包，又给苏良买了一个蛋挞，苏良胃口小，正餐通常吃不了多少，就是喜欢吃零食，晚上不跟她一起吃饭，大概又吃泡面将就了。
　　
　　手机剧烈跳动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列熟悉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然然，我是妈妈。”
　　
　　大概又是让我回A城的事情，这件事情从毕业提到现在，整整提了四年，母亲的毅力还真是不敢小觑，相对的我的毅力也让她刮目相看。
　　
　　“我知道你不想回来，不过是因为你一直不想原谅妈妈。”
　　
　　哪里提得到原谅还是不原谅的事情，青春已经散场，追究其中的对不错是与非又能怎样，她跟我说过那么多话，唯一我记在心里的就是，我永远是她的女儿，改变不了。
　　
　　“妈……”我拉长了声音，将十块钱递给面包店的店员。
　　
　　“我想让你回来，无非是因为我和你爸爸年纪大了，你姐姐景欣也不愿意回来……不过只要你过得好，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你年纪也大了，总不能总单身下去，妈妈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也在B城工作，妈妈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你杜阿姨跟我提起那小伙子的时候可是赞不绝口……”
　　
　　对象？我迟钝了几秒才想到措辞拒绝：“实在……太忙啊。”
　　
　　“奥巴马忙不忙？不照样有老婆孩子？”妈妈的语气有些急，“你不小了，所谓成家立业，哪有不成家就立业的？而且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本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别嫌妈啰嗦，我说的可句句在理……以前妈觉得陆丁那孩子不错，可是你看看现在在台上又蹦又跳的，看着就不像个安分人，妈就想着你稳稳当当的……”
　　
　　“喂……喂……听不见啊，信号不好，好像手机没电了，咱们以后再聊啊！”我挂断了电话，顺道抠掉了电池。　
　　
　　进屋的时候苏良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欢呼一声将手机递给我：“你妈！”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主要是关键部位长了一个包，一坐下就疼，我只能蹲着打字，所以比较影响打字速度和打字心情，本来想三更来着，恐怕不大容易实现，我争取明天继续双更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