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爱真做 圣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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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 圣妖.-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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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门板猛烈地撞击在墙上后反弹,傅染惊得弹坐起来,明成佑走进房间,他反手掩起门,一步一顿,犹如一座大山般压来。

    傅染毫不畏惧迎上男人的目光,他应该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的,明成佑目光阴戾,他走到傅染床前,眼睛落至她小腹上。

    傅染穿着宽松的蓝白相间病号服,眼睛哭得红肿,明成佑感觉一阵晕眩,他颤抖着嘴角出声,“孩子呢?”

    傅染恨恨盯向他,目光幻化成一把把利刃刺得他体无完肤,她咬紧牙关,喉间尝到腥味都未自知。

    明成佑把手捂向胸口,脸色白得并不正常,他陡然吼一句,“我的孩子呢!”

    “没了!”傅染不作考虑,脱口而出。

    两字直击明成佑面门,他上前猛然握住傅染肩膀,“你,你再说一遍?”

    傅染放慢速度,一字一顿,“没,了,从我肚子里面流走了,怎样?”

    她语速很慢,明成佑当真尝到被凌迟之痛,他呼吸急促,强撑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都怪你!”傅染冲他吼道,“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

    男人僵硬地甩开手,眼底蒙了层水雾,眸内泛出猩红。

    傅染并未给他缓解的机会,“是被妻子推掉的,我栽下楼梯,你知道他有多么不舍得离开我吗?医生说他顽强的在子宫内不肯出来,流出来的时候还能看清楚手和脚,他早就成形了,明成佑,那就是你的孩子,你要看吗?!”

    明成佑弯下腰,胸口被猝然一击,他紧紧闭起眼睛,强烈的窒息感令他猝不及防,傅染似乎还觉得不够,“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你不说他是你的最后一个孩子吗?好,恭喜你,祝你的话能够如愿!”

    她用最恶毒的话刺他,傅染心里的痛却并不比明成佑少,她眼泪淌过脸颊,“要不是你纵容尤应蕊让她到云水千山来,会有今天的事吗?明成佑,这个孩子是死在你手里的,你才是亲手送他走的人!”

    明成佑压下的脑袋抬起,视线氤氲出绝望及悲凉,他说,“我不知道。”

    傅染哭着,却笑得很大声,“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孩子的事,今天,就算尤应蕊没有推掉他,我也不会再要的,明成佑,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恨过你!”

    他脚步逼上前,将傅染抵在床头柜上,伸出的双手铁钳般握住傅染的肩膀,他猛然一个用力将她提到跟前,“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不想留他,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让他替我活着有什么错,即使到了今天你还在动这样的念头,难道他在你肚子里面,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傅染踮着脚尖,眼泪流到最后流不出来,她目光直盯住明成佑,“因为什么你不懂吗?因为他是个私生子!”

    “我说过在我眼里,他不是!”

    “呵,”傅染浅笑,嘴角扬起抹嘲讽,“我怎么忘记了,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会嫌弃自己的儿子也是私生子呢?”

    明成佑有片刻晃神,也仿佛是听不懂傅染话里的意思。

    她用力挣开桎梏,明云峰曾经告诉她并让她一再要保守的秘密,如今却成了傅染把他逼至绝路最好的武器。

    “还记得十二月二十五我送你礼物的事吗?明成佑,那天我不是想感谢你,而是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

    明成佑脸色死一般沉寂,他单手撑住床头柜。

    “你们都以为,当初哥哥继承堑堃60;股权是因为我从中帮忙的关系,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拿到了5;吗?”傅染脚步上前,目光刺入明成佑蕴含悲痛的眼底,她嘴角挽起,话语落得又慢又重,“你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他被这秘密沉重地压了几十年,不想临了还带到棺材里面去。他真的很自私,我当时就应该转身离开,你们明家的水太深、太脏,你想知道他跟我说些什么吗?”

    傅染一点点抛出,却始终不把话挑明,她就是要明成佑难受,让他备受煎熬,让他崩溃!

    傅染无视明成佑越渐不对劲的脸色,她踮起脚尖目光同他平视,在最后给他沉重一击,“他说,明铮才是明家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是他跟李韵苓的孩子,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私生子。明成佑,枉你平时总说哥哥,李韵苓嘴里的野种,竟然是你!”

    明成佑幽暗的瞳仁陡然放大,他难以置信死死盯住傅染,心跳声杂乱无章,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傅染想到还未脱离危险期的范娴,她哭着朝明成佑吼道,“你还想怎么样?偷了别人二十几年的身份还不够吗?还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辙?”

    傅染嘴里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看到明成佑的身形在她眼前一恍。

    竟然是直挺挺地往前栽,身子砰然砸在地上的动静很大,傅染吓得退开脚步,明成佑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整个人像死过去一般。

    傅染坐在床沿恸哭,约莫半分钟后,还是见明成佑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蹲下身,手掌推着明成佑的肩膀让他仰躺在地上,“明成佑。”

    傅染试着把手伸到明成佑鼻翼前,原也只是随便试探,却不想吓得她直接滚躺在地上,傅染嘴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扯开嗓子道,“救命,快来人啊!”

    这一天,对傅染来说无疑是最难迈出去的劫。

    明成佑被抬上病床,傅染下意识跟在医护人员身后,急促紊乱的脚步声把人的心都给踩碎了

    她亲眼看着明成佑在同一间医院被推进急救室内,预示着死亡或者希望的急救灯迅速被点亮。

    门砰地在她面前掩起,傅染瞬间有种阴阳相隔的错觉,她眼睛紧紧盯着合起来的那道缝隙,傅染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抱紧双臂坐在走廊内的椅子上,李韵苓接到消息后迅速赶来,短短日子内儿子被两次送入急救室,谁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萧管家搀着她,李韵苓看到傅染还未来得及多问,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的医生手里拿着份东西,“谁是家属?”

    李韵苓急忙上前,“我,我是。”

    “这是病危通知书,赶紧签字。”

    李韵苓用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又要签这个东西,他才抢救过来的,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了,你赶紧签吧!”

    萧管家把她扶到一边,握住李韵苓的手,这才勉强签下。

    傅染头靠着墙壁,浑身像是浸在冷水中全部湿透,她坚信她没有听错,刚才医生说的是病危通知。

    李韵苓颤抖着拨通了电话,一个劲喊着让对方过来,然后就是瘫在一边哭。

    上次替明成佑抢救的主任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边跑边穿制服,李韵苓像是好不容易抓到稻草般扑过去,她用力拽住主人的手,“你救救成佑,再救救他。”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主任说话有些喘,李韵苓急地摇头,“我不知道,来的时候他就进去了,应该没事的对吧,上次也没事了。”

    “韵苓,”主任打断她的话,“两年前做的那次心脏手术资料我调取后看过,当时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但手术不过是权宜之计,当时的主治医生也说过要做心脏移植,那次手术只不过给他续了一年的命,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哎,我一再关照你们不能让他受到刺激!”

    李韵苓受不住打击,整个身子往下软,萧管家和主任赶紧将她搀扶到座位上。

    “我这就进去,病危通知书签了吗?”

    “签,签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传到傅染耳中,她目光朦胧地盯着急救室那盏红灯。

    萧管家一直在安慰,李韵苓遭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恸哭,“当初云峰就是没有等到合适的心脏才会离开的,难道成佑也要这样吗?把我的心拿去,把我的拿去,”李韵苓双手合十,“用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命,成佑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夫人,您别说傻话。”萧管家陪着在旁抹眼泪,“三少不会有事的。”

    傅染被这一击完全给打懵了,急救室的门关上后再没有打开过。

    难道,明成佑说的最后一个孩子,是这意思?

    傅染流干泪水的眼睛再度觉得酸涩,她脑子已经不能做出任何思考,一片空白,可是有一个场景却窜了进来,那是他们两人在青山,傅染陪他过生日。

    她让明成佑许个愿望,然后他许了,说要长命百岁。

    那时候傅染还笑他俗。

    她闭起眼睛,泪水淌过的地方滚烫无比,傅染伸出双手捂住脸。

    李韵苓已然崩溃,要找到合适的心脏等于是大海里捞针,当初明云峰权势再大,却还是死在了这上面。

    傅染手掌撑住椅子,她使尽全身力气站起来,李韵苓只是抬起头看了看,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时候任何的质疑和指责都比不上心里的焦虑,明成佑一只脚已经跨出鬼门关,而且听主任的口气,似乎比上次还要严重。

    傅染拖着脚步向前,犹如行尸走肉,三魂七魄已然被打散。

    她手掌撑住墙壁,才得已继续,瘦削的身体随时有栽倒的可能,傅染走一段歇一段,她这口气还不能缓,范娴如今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明。

    傅染硬挺着走向病房,重症监护室外,傅颂庭坐在椅子上,头垂着,一直守在门口不曾离开过半步。

    傅染泪眼婆娑,“爸。”

    傅颂庭满脸疲惫抬起头,“小染,为什么不在病房内休息?”

    “我想过来看看妈。”

    查房的医生和护士从里面出来,傅颂庭忽然站起身冲过去,“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傅染看到医生摇了摇头,谁都知道,这番动作意味着什么。

    她眼泪决堤而出。

    “对不起,我不得不向你宣布,患者已经脑死亡。”

    傅颂庭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半晌没动,医生和护士相继离开,傅染身子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她看到走廊内形形色色的人群穿过,有悲伤的,也有无所谓的,她眼睛里只有一双双经过的脚,傅染不够坚强,所以连番打击袭来,整个人都垮了。

    警察到医院来录口供,傅染躺在病床上还陷入半昏迷状态。

    她听到护士在说,“不幸中的万幸,当时孩子保住了,要不然她受的打击更大。”

    傅染睁开眼帘,先是看到坐在床边的傅颂庭,她眼圈一热,“爸。”

    傅颂庭尽管坐着,眼里却呈现出一种呆滞,傅染心里越发难受。

    “傅小姐。”警察准备给她录口供,“能把当时在别墅内发生的事跟我们讲一遍吗?”

    傅染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每个细节,“尤应蕊把我推下楼梯时,我摔在花盆上,临昏迷前看到我妈过来,还看到她打了尤应蕊两巴掌,现在我妈变成这样,肯定跟她有关。”

    警察飞快的将事情原委记录下来,“我们查看过现场,里面并没有装监控?”

    “嗯,没有装。”

    当时的场景像放电影一样在傅染脑中闪过,她闭了闭眼。

    “你怀孕了是吗?”

    傅染手掌抚向腹部,“嗯。”

    “我们看过你母亲身上的伤。”

    傅染眼睛睁开,警察似是觉得有些不忍心,“她腰侧呈现大面积淤青,头部是重伤,应该也是被人推下楼梯,据当时在场的医务人员口供,说你母亲当时整个人伏在你身上应该是护着你的肚子,”警察顿了顿,握住笔的指间收拢,“她两手使劲抓住身前的栏杆,应该是不想被人拉开,我们在现场也提取到断裂的几片指甲,据我们推测,她腰侧应该是踢伤。”

    傅染听着,只觉触目惊心,傅颂庭眼里藏匿不住的悲痛令人不忍直视。

    她直起身,抱住肩膀恸哭,“妈!”

    嗓音尖锐后破裂,傅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录口供的警察伸手轻拍她肩膀,“想想你母亲拼了命替你挡掉的那几下,她肯定也知道这个孩子对你的重要性,你为了她也要保重。”

    傅染痛不欲生,她躺回病床,范娴说要保护她,却不想用她的命才护住了傅染。

    傅颂庭起身替她掖好被角,有些情况还需要了解,他带着几人走出病房。

    傅染蜷起身子,膝盖几乎顶到腹部,难道真有命中注定这一说?

    第一次,她下定决心要拿掉孩子,却被明成佑出手阻止。

    而如今,只差一个动作的时间,尤应蕊倘若不出现,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傅染栽下楼梯的时候,没想过能保住他,可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她的孩子,是她亲生母亲以此种决然的态度才保全的。

    傅染受不住,也接受不了。

    她浑浑噩噩在病床上耗着时间,往昔的坚强已被顷刻打散,腹中的小生命也显然感觉到母体的不安,他加速涌动。

    傅颂庭没有再回来,应该是在陪着范娴。

    傅染连着几顿没吃一点东西,肚子里没有饿的感觉,她像个游魂般掀开被子下床。

    脚步驱使着带她走向急救室,远远看到明嵘和尤应蕊也赶来了,傅染倚在墙角处,急救室的门依旧紧闭,上面显示着抢救已进行三小时四十五分钟。

    明嵘正在安慰李韵苓,尤应蕊紧张的在门口徘徊。

    急救室门突然打开,所有人第一时间冲过去,护士行色匆匆只交代几句后快速离开,傅染隔得远听不到护士所说的话,只见李韵苓身子往后栽,明嵘大声在喊,“医生,医生!”

    傅染伸手捂住嘴巴,赶来的医护人员快速将李韵苓带走。

    她将脸靠着墙壁,明天还是个未知,急救室顶头那盏红色的灯衬得她眼底一片血腥,傅染艰难地咽了口气,胸腔内犹如炸开般的疼。

    尤应蕊捂住脸在哭,萧管家陪着李韵苓去病房输液,明嵘则焦急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傅染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她看到尤应蕊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后还出了血。

    傅染深知,那肯定是尤应蕊在跟范娴争执时被抓伤或者刺伤的。

124想死在你身上,明成佑番外

两年前。

    正月十五,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个好日子。

    李韵苓一早接到电话,明成佑推说公司事情多,不会回来。

    她对着萧管家抱怨几句,也无旁的法子。

    国外某家顶级医院。

    焦急在外等候6小时的尤应蕊几乎崩溃,她孤立无援,清冷的走廊上除去她再无旁人。

    明成佑术后被推入病房,待麻药消退醒来,已经是深夜。

    手掌触碰到伏在床边的脑袋,尤应蕊猛地抬起头,神色紧张无助,“成佑,成佑?”

    明成佑睁着眼睛没有反应,尤应蕊吓得手足无措,她把手伸到明成佑眼前,“你别吓我,成佑,你答应我一声。”

    明成佑盯向头顶的天花板,思绪却出乎意料的清晰,病房内的大灯关掉后,有床头壁灯勉强发出薄弱细芒,动手术前,主治医生就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麻药注入体内的瞬间,他当真把什么都看开了,反正,哪怕下不了手术台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苦。

    明成佑从来不觉得,到国外的这一年,生和死有何区别?

    但是,他做梦梦到了傅染。

    倒不是她抽手离开时的画面,而是他们两人在跳舞,最后收手的时候他却没有抓住她,眼睁睁看到傅染跌入了无底深渊。

    明成佑闭起眼睛。

    尤应蕊以为有突发状况发生,她起身要跑出去,“医生,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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