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内有轻微的响动传出,唐信把灯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张躺床,上面被捆缚着两个青年,从头到脚都被固定在床上。
走到二人中间,唐信一转身。那两人眼珠在眼眶内一起朝他这边移动,惊惧不已。
“罗展雄,薛刚武,你们好。”
唐信不温不火地左右各扫了眼二人。
这俩人显然有话要说。但被堵上的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身体再怎么挣扎都用不上力,十几条皮扣捆住的身体,一点儿抖动发力的空间都没有。
唐信走到墙边,推来一台仪器,将两个电线头贴在罗展雄的头颅两侧,对薛刚武,也如法炮制。
这两人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大小便也失禁。
“这是通电的,你们应该听说过电休克疗法,放心,我会把电流调的很低。只是保证你们不会休克。”
唐信说着,又提了一个输液架子放在二人中间,上面挂着一个空血袋,唐信将两条管子插入其中,然后拿起另一头的针头走到罗展雄身边。推高他的袖子,直接将针头刺入他胳膊上的血管中。
罗展雄恐慌无措,眼角余光能够看到他的鲜血外流,流入那血袋中。这是要抽血?
唐信又转过身,发现薛刚武想要逃。眼中又有哀求之色,但唐信如法炮制。也插了一个针头进入他的血管中。
简单地做完这两件事,唐信拍拍他们的胸口,轻声道:“薛刚武,你在海外的钱,已经没了,分别捐给了世界各地的慈善组织。罗展雄,你父母面临起诉,罗氏集团没有继承人,很快就会被别人窃据。你们应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下场吧?扪心自问,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们会躺在这里?”
两个青年哭了。
唐信走到墙边,拿出一本书开始观看,沉默了几分钟,他好像是想起什么,抬头轻声道:“呃,忘了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在被抽血,但是当那个小血袋满了之后,鲜血会回流,我发现你们血型不同,这样,身体里流入对方的血,会导致一个效果,溶血反应。你们会身体忽冷忽热,头疼欲裂,呼吸困难,然后进入休克,循环致死。当然,你们脑袋的电线头,就是确保你们不会休克的,别怕,我陪着你们,现在,我也不想说什么你们触犯我的逆鳞,惹了不该惹的人之类的话,平静一些吧,这样的心理,会减轻你们的痛苦。”…;
起先,这平躺的两人还挣扎不休,后来,分秒流逝,也就安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本能反应,抽搐,哆嗦,头昏脑胀,沉沦在痛苦的海洋中无法靠岸。
直到黎明时分,唐信打个哈欠,合上手上的书本,走到二人中间,左右看了看冰凉的尸体,掏出任意门,把躺床推入门内
在医院里白天老老实实休息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唐信衣装齐整地离开医院。
刚回到家就取车外出,路上他打电话给董赋才,却是一个关机状态,于是把电话打去给白邺宇。
“我要见董赋才。”
“今天啊,他,他应该在塞纳法国餐厅。”
唐信开车前往这家法国餐厅,没想明白为什么董赋才吃个饭却要关电话。
格调优雅的法国餐厅中,董赋才孤坐在角落一张台边,这里光线昏暗,但餐桌中央有烛光闪耀,气氛浪漫。
一向精明干练的男人坐在这里,颇显失意,面无表情,眼神恍惚,似在追忆。
董赋才是这里的常客,每个月都在固定的一天来这里用晚餐。
侍应生自然熟悉这位客人,端着盘子来到桌边,在桌上放下两个冷盘,都是开胃小菜。
同样的食物,两个盘子,就连餐具都是两人份。
可董赋才只有一人坐在这里,在他旁边那拉开的椅子上空空无人。
董赋才把餐布垫在腿上,稍稍打起精神,慢条斯理地吃下属于自己那盘的食物,然后又把旁边那一份也吃掉,就连两杯饮料,他都是喝完一杯,再将另一杯的也喝完。
侍应生不断端上来食物,一道一道,全部是两人份。
鲜汤,海鲜,甜点
当唐信来到这间餐厅时,一眼瞧见董赋才的侧面时,神情一震。
那个意气风发从容不迫的男人,一脸麻木的神情。眼角却落下一行泪水。
此时此刻,唐信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白邺宇刚才电话中语气的忧郁。
为什么董赋才会关掉电话。
董赋才藏在心底的故事,所料不差,应是眼泪收场。
唐信犹豫片刻。还是缓步走到董赋才所在的桌边,从隔壁桌边端来一把椅子,唐信不想触碰面前这一桌上的任何东西,像是会触碰董赋才的伤疤。
吃掉了两人份的大餐,董赋才却没有丝毫满足或享受的神情,他抬眼见到唐信到来,也不避讳自己现在这幅落泪的模样,坦坦荡荡地拿起一块纸巾。擦擦泪痕。
今天这个日子,但凡和董赋才熟悉的人,不论风雅集团还是曾经的少爷俱乐部,都不会来找他。公事私事,都会被撇在一边。
唯独唐信略显莽撞地闯入了董赋才的视线中,可偏偏就是过去四年,自他留学归来后,这个属于他独享寂寞的日子里。没有人打扰过他,反而在这一刻,让董赋才忽然有了倾吐的。
他惨淡地扬起个笑容。
“一个心脏。”
“嗯?”
唐信没明白过来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董赋才视线转移。深邃的目光中饱含痛苦与不甘。
“邺宇的姐姐,和我一起去留学。那时,我们钱不多。家里也怕我们在国外沾染不良嗜好,所以严格控制我们的花销,我和她,每个月精打细算,唯独在这一天,会去吃一顿法国大餐。”
听着他语气上的变化,唐信难以置信。
原来,董赋才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他深呼吸一口气,忽而语气变得淡漠。
“那时,我没有想过,原来,有些物质,是钱买不到的。她心脏衰竭,要活下来,只能换心脏。可是,钱买不到,不,是我的钱不够,如果,那时我有今天的财力,我能找到一颗匹配的心脏,让她活下来,可,我只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微笑向我告别,她让我忘记她,如果忘不掉,那就要替代她,享受双倍的幸福。一个心脏,唐信,我攀爬在财富金字塔的道路上,可我只想要一个心脏,却永远买不到。我不知道我究竟需要多少钱,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董赋才说完,闭上了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唐信默然无语。
没钱,总有没钱的窘迫。
如果董赋才当年有今天的基业,他大可以在落后的地区兴建医院假公济私,并且在全球范围内的器官捐献系统里拿到通行证。
可那时,他没有。
单靠家里那点儿权势,还不足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唐信站起身,单手抚在他肩上,说:“我来找你,本来是一件事,现在有两件。第一,我们的合作,可以正式拉开谈判,不久之后就能签字。第二,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别沉沦在过去的悲剧中,假若相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会帮你,并且,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
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唐信转身离去。
董赋才嘴角微扬,睁眼望去,唐信的背影,让他捉摸不透。
为什么,他的口气这么大?
不过,却让人心安。
在这个普通人稀松平常的日子里,除了董赋才自己的忧伤外,还有一人也在家中出神感伤。
冯玥蕊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电视上在放映的节目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好似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
在她生活圈子中的人,都知道这一天不去打扰董赋才。
她在等。
等了很多年。
当年董赋才与白邺宇的姐姐出国,这对恋人在笑。
可有人藏在角落里哭。
这么多年过去了,冯玥蕊一直在等董赋才从那刻骨铭心的悲伤中走出来,打开心扉接纳新的感情。
可,似乎生活就是这样无奈。
她已是天之骄女,却只有自己知道心中的苦涩。
叮咚
门铃响起
冯玥蕊无精打采地走去打开房门,看到来人,精神一震,半天没回过神来。
董赋才站在她家门前,平静地说:“唐信让我转告你,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程慕。”
冯玥蕊勉强挤出个笑容。
还是别人的事情。
她无所谓地摇摇头说:“我也喜欢那个姑娘,用不着他谢。”
沉默。
冯玥蕊不理解现在的情景,似乎,她从未见过董赋才会迟疑不决的神情。
董赋才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十分忐忑,这样的心灵颤抖,已经许久不曾出现。
“我有两张今晚的电影票,你有空吗?”
冯玥蕊目瞪口呆。
沉寂已久的心忽然复苏,一股火热的激流贯穿百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高度机密
静谧的公园中,月光如洗,铺洒在地犹如让大地披上一层轻纱。
休息长椅上,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英气的武关搭配齐耳短发,静默的神情散发着淡淡冷意。
无袖白衬衫露出她两条如藕玉臂,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柔若无骨,她的胳膊隐约能看到起伏线条的轮廓,显而易见是有些肌肉的。
牛仔短裤之下是一双圆润修长的大腿,没有丝袜诱惑天然呈现在眼前,如出水芙蓉般,一双洁白网球鞋,令她整个人又呈现出青春的活力。
贺敏坐在这里耐心等待,她本想要找到罗展雄和薛刚武,将他们碎尸万段。
现在冼嘉豪已经死无全尸,罗展雄取保候审被判潜逃,薛刚武本就是个官方记录已经离开华夏的隐形人,要找到这两人,是要费一番周折。
但她接到唐信的一个电话便偃旗息鼓。
唐信没有明说,她也不问。
在这月色妖娆的环境下,贺敏心若止水,很久很久以前,她很奇怪别的女孩会向往那种花前月下人影成双的浪漫。
直到今天,波澜不兴的心境,让她忽而紧张。
不知道唐信约她来这里要做什么,总而言之,她无法淡定。
只不过,她又觉得自己期待的,好像有些怪异。
平稳的脚步声传来,贺敏循声望去,见到那在月色下稳步走来的身影,呼吸都好像急促了几分。
浅黑的马甲。白衬衫,白西裤,唐信这普通的装束,早已印入贺敏的脑海。仿佛,这个男人的形象成为了一个图腾,一个在芸芸众生中另类独行的典范。
唐信在她身边坐下,贺敏立即收回目光,脑袋不由自主地垂下几分,缓缓开口,口气含有几分惧怕,似是担忧惹恼了身旁的男人。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乱了。”
唐信闻言,轻声一叹。
心情很复杂。
当天他身陷市公安局,贺敏来见他,坚定不移地要替他顶罪。
现在回头去想。贺敏也知道自己莽撞,差点儿打乱了唐信的计划。
她早就对他敬若神明,认为他无所不能,更不可能不经大脑便冲动行事。
可那一刻,她无法侥幸地期待唐信能绝地反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才有了替唐信顶罪的念头。
“贺敏,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唐信目视前方绿化树林的幽深漆黑景色。悠然开口。
贺敏点了点头,害怕他没有发现这个举动。于是张口说:“是。”
这种盲目的顺从关系,在她看来无可厚非。但外人就会觉得荒谬。
唐信淡淡道:“那你听好,以后做事,先思考,先想清楚利害关系,如果我的事,或者你做事会影响到我,请你先通知我,我允许了,你再去做。我不是一个喜欢喊打喊杀的人,更不是一个别人骂我两句就会勃然大怒的人,我不希望你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维护我,没必要,相反,我会厌恶,因为,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贺敏此刻胆战心惊,她虽然心理上对唐信有种盲目的崇拜与顺从,可她还分得清是非黑白。
如果唐信让她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情,她会选择自杀。
过于紧张,她声音都沙哑几分,说:“我知道了。”
同时仔细一想唐信的话,脑海中浮现出八个字:上善若水,至柔则刚。
她看唐信的正面,淡泊无争若水圆润,看唐信的背影,伟岸若山遥不可及。…;
唯有从侧面,仿佛才能看到这个男人的真实一面。
打打杀杀,言语冲突?
现在,贺敏回首前身,似乎才摸到了唐信处世的门槛。
敲闷棍撇黑砖,永远只是市井混混,眼中只看到拳头,又有何用?
恰如老百姓鄙夷横行霸道的最底层执法者,拿着警棍耀武扬威,因为他们在那样的层面,只会运用这样的小权佯装威武,实则这种人的上司,再高几级,若想压人敛财,或许连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足够,方式更是五花八门。
贺敏幡然顿悟,料想从前的她,莫说外强中干无权无势,即便给她滔天的权势,恐怕最终也是坐拥金山分文不花。
“谢谢。”
她突如其来的感激,让唐信一头雾水,却也懒得追究。
唐信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型移动硬盘交给她,见她露出不解之色,唐信抬头望月,今天,还真是个良辰美景。
凝视那皓洁的弯月,唐信开口道:“贺敏,回家去吧,把这个移动硬盘交给你爷爷,他会原谅你的。”
贺敏疑惑地盯着手上的移动硬盘,没再多问,发现唐信起身离去,急忙说道:“我,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唐信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轻叹道:“其实我只是利用你,仅此而已。”
说罢,大步流星远去。
利用?
贺敏英美面孔绽出一丝笑容。
她,居然有利用价值了?
依稀记得,在大半年前,贺敏在唐信口中的评价,与现在相比,抬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发现这一点,让贺敏心中窃喜,她几乎想要得意忘形地笑出声,好半晌才将心思放在了移动硬盘上,她疾步跑出公园,连夜开车前往省军区大院。
当她回家敲门那一刻,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脑海中浮现爷爷将她扫地出门那一幕。
紧张压抑,她还是敲开了家门。
开门的是保姆,见到她,一脸心疼却又犹豫纠结。
贺敏不为难她。就站在门口,让她去叫醒爷爷。
对唐信的推崇已经到了一个盲目的地步,贺敏不看硬盘里的内容,也确信能够达到唐信所言的效果。
没过几分钟。贺天赐光着膀子头发蓬乱地下了楼,发现贺敏站在门口,快步走去,忧虑地低声道:“你回来干嘛?爷爷的脾气,你不知道?”
兄妹俩的父母,早已不生气,可贺家那位司令说一不二,谁也不敢忤逆。
父母也起了身。坐在客厅里焦躁不安,想要劝贺敏走,可又狠不下心。
就是不知道等下贺志华下来后,事态会不会恶劣地一发不可收拾。
贺家的人都知道贺敏现在是天盈安保公司的经理。最近几个月天海几个大型活动,天盈安保公司与地方行政以及武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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