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附近杂货店买了些工具,唐信和夏清盈穿上连身的清洁衣,戴上口罩和头套,重新回到家中,打扫房间。
等把腐烂的垃圾都清扫完毕后。唐信打开空调和窗户,喷上空气清新剂,再扫了眼客厅内的沙发桌椅以及饭桌,其中不少家sī都已经肮脏不堪,害虫们在这里还真不客气,完全当成了游乐场,各处都留下了污秽痕迹。
唐信打个电话让小区的物业帮忙,把客厅里的家sī都搬出去。丢掉或卖掉。随便。
他要换一套新的。
“这也太làng费了吧?清洗一遍可以当成新的。”
夏清盈有些不满唐信如此làng费的举动。
唐信捂着脑mén说:“除非我能忘记那恶心的一幕,否则,就算是新的,沙发我坐上去就心里发máo。”
一楼一下子变得空旷,唐信走上楼,在厕所用了道具。驱除家中的害虫们。
然后下楼带着夏清盈离开,等明天再重新选购家sī。
来到停车场。唐信想了想,问:“你怎么来的?”
“开车呀。”
“车呢?”
“小区外面。”
“坐你的车。”
唐信和夏清盈走出小区。刚上了奥迪,夏清盈扭头笑问道:“该去吃饭了吧?”…;
唐信却说:“等等,我要去找个人。”
说罢,他掏出电话拨给童峥嵘。
“峥嵘,不为在哪里?他电话关机,查查他的车停在何处。”
“稍等。”
半分钟后。
“天盈那边说,庞总的车停在白和医院。”
“他病了?”
“应该不是,他陪别人。”
“嗯,知道了。”
唐信挂了电话后,朝夏清盈说:“去白和医院。”
白和医院是sī人医院,这两年来客户不多,每年都在亏损,作为院长的谢昆峰之前就和唐信谈过,希望结束掉这赔本买卖,但唐信一意孤行,赔本也要经营下去。'找小说素材就到'
这不仅仅是纳入企业内部福利的医疗福利中,也还有唐信更多的想法在里面,只不过,yù速不达,凡事不可一蹴而就。
高级病房mén口,庞不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神sè淡淡地出神。
老板没死,活着回来了。
但他,有些无颜面对。
人心,最不可猜测。
他自认在宏信大闹一场于心无愧,可毕竟,他冲撞得罪的,是唐颖,是与老板有血缘关系的姑姑。
他已经辞职,除了不再从公司领工资外,之前他到手的房,车,他都没有归还公司,至少,那是唐信给他的,是他应得的。
一位姿sè上佳却还稍显稚嫩的nv孩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感动地说道:“不为哥,谢谢你。”
庞不为自嘲道:“柳虹,你不恨我,我就满足了。”
柳虹,正是庞不为趁虚而入包养的nv人。
现如今才二十岁。
柳虹眼圈泛红,楚楚可怜道:“不为哥,我不恨你,我希望,你别觉得我贱,过年的时候,我请你来家里,让我爸妈认识,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庞不为没再说什么,本来只是金钱ròyù的jiāo易,发展到这一步,他也不想铁石心肠下去,这个nv孩很懂事,若然不是为了父亲的病,恐怕她也不会出卖自己。
走廊远端有脚步声传来,庞不为扭头望去,神情一震。
谢昆峰和唐信并肩而行,夏清盈跟在唐信身后只lù出了半个身子。
谢昆峰手上拿着患者资料,边走边说:“这位柳先生需要进行换肾手术,医院已经为他联系了国内最好的医生,手术预计在六天后。”
“费用大概是多少?”
“肾源,配型成功,全部手术前后大概要三十万。不过,就算手术成功,之后每年还要进行排抗异护理。费用基本上是每年五万左右。”
唐信听罢,直接说道:“全部费用,医院承担,不为虽说有些存款。但这样的支出对他而言,太沉重了。”
谢昆峰点点头,没有异议。
三人也走到了庞不为和柳虹面前,庞不为已经站起身,似是无颜面对唐信。他苦涩叫了一声老板,然后垂下头。
“柳虹是吧?我叫唐信,是庞总的朋友,这位是谢院长,他了解到你的家庭经济情况不乐观,因为医院欠过庞总的人情,所以这一次,你父亲的手术和后续的医疗费用。全部免费。让你的家人心情放松些,尤其是你的父亲,要和病魔抗争,首先,是强大的心脏,我有些事和庞总谈。见谅。”
唐信一番话说得柳虹目瞪口呆,庞不为满面复杂。跟着唐信的脚步稍稍走远。
“老板,我”
庞不为既jī动又挣扎。…;
“不为。废话不说了,等柳虹的父亲做完手术身体稳定下来后,你就回来工作。”
唐信直截了当的一句话令庞不为心底百味杂陈。
他忽而哽咽道:“老板,我,可我得罪了唐颖。”
唐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认识的庞不为,可不是如此小肚jī肠,你心里如果记着这件事,那是你小人之心,不为,你是比较了解我的人,情感和原则,是两码事,你在公司做的事,我偷偷告诉你,我认同,呵呵,如果有一天我真死了,我的小姑可以主持大局,但是所有权必须明确,也必须让公司所有人明白,他们的新老板,是我父母,而不是我小姑。”
庞不为如释重负。
无规矩不成方圆,管理企业更是如此,不清不楚只会百事皆不成。
唐信见庞不为打起jīng神恢复神采后,朝他一笑,而后告辞。
柳家的人感jī涕零,这这份感jī,全部转化在了庞不为身上,反正,唐信不需要。
一直在旁边跟着的夏清盈在走出医院后,不解地朝唐信问道:“你这是做好事不留名?”
唐信坐进车中,淡淡道:“事情本质是一样,但那家人谢我,和谢庞不为,产生的后续影响不同,我要他们的感jī没用,但对庞不为,是好事,不谈别人了,咱们去吃饭吧,今晚在海都大酒店过。”
海都大酒店的入住率一直居高不下,但酒店业而言,很难有维持不变的爆满入住率。
唐信和夏清盈来到这里后,进入一间总统套房,室内布置华丽,生活所需面面俱到。
唐信叫了送餐服务,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夏清盈却直接正面跨坐在他tǐ上,捧着他的脸,似笑非笑道:“我调回天海吧?”
唐信脸一转,无奈道:“你明知道我会说什么,又何必问呢?”
“可以商量嘛。”
她说完向前挪了些距离,两人正面几乎贴住。
唐信抱住她弹xìng的tún部无意识地抚mō,叹气道:“清盈,你为我做了很多牺牲,我不希望,你连事业也牺牲掉,你也快到该提干的时候了,资历也熬够了,难道,你不希望在事业上更进一步?说实话,冲锋陷阵的小警员,你再怎么有事业心和干劲,与决策者的作用,不可同日而语,那是天壤之别。”
上行下效,领导并不意味着特权,领导是站在更广阔的事业舞台上,若然有才干,有雄心,有志向,也只有在更大的舞台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夏清盈神sè一软,一个人的世界,不光是感情,如果放弃了事业,她的人生会非常空虚。
当年进入省厅工作,也是她父亲夏卫国暗中推bō助澜,但是走多高,是她自己的能耐和冲劲来决定。
警察,毕竟和其他行业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那是除暴安良,那是为民做事,那是社会稳定的保障,这种事业,不能由着xìng子来,本身能够站在这个岗位上,就已经要有常人没有的觉悟:牺牲。
牺牲,未必是人命。
夏清盈捏着他的脸蛋,苦恼道:“好,我留在博宁,可是你呢?我能肯定,一个月,我都未必能见到你主动来找我一次。”
唐信坦然地点头道:“对,尤其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很忙,没空谈情说爱,对不起。”
“你道歉干嘛?”
“堵上你的嘴啊。”
“你笨啊!”
夏清盈抱住他的脑袋用力wěn下去,tiǎntiǎn他的嘴cún后撤回身子,笑道:“这样才行。算了,我也不强求你,毕竟你大学还没毕业,按照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及时行乐了。”
说罢,她伸手要去脱唐信的衣服,唐信扣住她的手,朝房mén望了眼,说:“先吃饭吧。”
“先吃你,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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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会议,敛财,振邦道
六月初,艳阳高照。
宏信总部大楼外接连停下数辆轿车,董赋才,白邺宇,冯玥蕊,陈逍,四人一同到来。
四人昂首阔步在何嫣引导下走入电梯,径直来到二十三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董赋才看到提前抵达的几人,朝贺天赐,蒋俊,刘宝丰,杜承啸以及邱强点头微笑。
五人坐在长桌一侧,主位悬空,风雅集团来的四个人在另一侧坐下,大家面面相觑,眼含笑意。
他们已经得知唐信未死的消息,而今天的会议由唐信发起,必然有着重大意义。
门外,唐颖与萧卓珊跟在唐信大步流星走来,走到会议室门前,两位女士停下脚步,唐信孤身走入,何嫣从外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
当唐信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内时,九道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蕴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唐信,和上帝聊天了吗?”
贺天赐吹声口哨,大大咧咧地朗声道。
唐信一边朝主位走,一边笑道:“聊了,他说改天找你聊聊人生。”
众人哄然大笑。
来到主位前,唐信没有坐下,先东张西望一番,这三十层的摩天大楼在繁华都市实际上稀松平常,但这间会议室的建造投入了更多资本,室内制材是用反窃听的材料,成本极高。
他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坐下。
大家都在静待下文。
唐信肃容淡淡道:“今天找你们过来。不是叙旧。也不是在我劫后重生嘘寒问暖,想必各位都了解我的为人,我也就不罗嗦了,直接开门见山,我找各位来,直白点说,我有一个合作计划,看你们有没有兴趣。”
风雅集团自然是以董赋才马首是瞻,他一向年少持重,此时此刻听到唐信的话。没表态,耐心地等真正的主题内容。
贺天赐实际上只有10%天盈的股份,因此他在生意场上没多少话语权,与在座各位相比。他显然是随大流,不过唐信找他来,则也变相地是看得起他,私交和事业,一码归一码,他轻佻如故,耸肩道:“有兴趣啊,你小子不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哪会消停?算我一份。”
邱强虽则已经开始接邱道盛的班,可重大决策。他还没有拍板权,他面露难色,唐信一眼瞧出,朝他说道:“邱百万,十分钟前我打过电话给邱董,他说你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邱强精神一震,点头道:“那好,我也有兴趣,不管你做什么,反正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他们这一边。蒋俊,刘宝丰,杜承啸皆默不作声,他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可能唐信只说一句话。就让他们盲目地入伙。
这个状况在意料之内。
唐信站起身,绕着长桌抬步走去。路过董赋才和白邺宇时,双手拍拍他们的肩,绕到另一边,也拍了拍杜承啸和刘宝丰的肩膀,站在蒋俊身后,唐信轻声道:“在坐的,我相信都是有真才实干的商人。蒋俊,一手打拼出了荣盛,杜家有省内闻名的腾华集团,刘宝丰,医药领域内非国字头的大鳄,风雅集团就不提了,大家知根知底,从无到有,五年时间一飞冲天。”
他又走回了主位前,没有坐下,单手插袋望向董赋才,问:“董赋才,风雅集团实际上是在金融市场左右逢源,没有金融市场的成就,恐怕现在能有十亿就不错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风雅集团,难道,永远走金融这条路吗?”…;
董赋才回首瞅了眼陈逍和白邺宇,再扭过头来莫名其妙说道:“为什么不呢?我们一直在赚钱,尤其今年第一季度,我们从棒子市场赚了多少钱,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刘宝丰,杜承啸,蒋俊,三人不明白唐信的问题。
商人逐利。
既然能赚钱,为什么不赚?
唐信洒然一笑,指着董赋才说:“风雅集团从董事会到管理层,在我眼中是华夏新生代的精英企业家,你们在金融市场如鱼得水,这毋庸置疑,可是,你们难道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全国的优秀商人都玩金融,国家经济会变成什么样?”
会议室内发出一阵笑声,刘宝丰摇头道:“唐信,你这说的有点过了。”
唐信摇头,郑重道:“不,我很认真,风雅集团的成功,在整个华夏金融业,已经是个传奇,如果宣传一番,会有多少前赴后继的追随者?陈逍就说过,全国无数投资者和金融机构都希望和风雅集团合作,这代表什么?金融业,是建立在实体经济繁荣的基础上,宝丰,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既然金融市场能一夜暴富,为什么还要去卖药?可我希望给你们算一个算术题。”
众人收起笑容,静静聆听。
唐信沉默片刻,说:“我现在有600亿身家,假如,我只能活到80岁,那我有60年去挥霍掉这笔财富,平均每年,要花掉10亿,平均每个月花掉8300万,平均每天花掉270万。请问,我花的完吗?我很小的时候,也幻想过人生,那时,根据我的需求,我其实只要有房有车,有五百万存款,我就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当我高中毕业那天拥有七千万身家时,摆在我面前的,就不是赚钱花钱的问题,是超出了个人需求的层面,而你们拥有的财富,除非穷奢极欲,否则,财富多寡,也早已不是追求的动力。”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董赋才,其他人表情发怔。
有嫌钱少的人吗?
但唐信说得在理。他们的财富。个人需求早已满足,而董赋才从建立风雅集团那天起,就明确知道他要的不仅仅是钱,有钱又如何?当他的爱人香消玉殒时,想要挽回悲剧的能量,绝不仅仅是财富那么简单。
唐信扭头望向董赋才,沉声道:“风雅集团这几年的发展轨迹我简单看过,董赋才,说句不好听的话,风雅集团在我眼中就是吸血鬼。你们吸干了老百姓,壮大了自己。别否认,我也不批判,只是道出现实。”
董赋才面不改色。白邺宇欲言又止,陈逍闭目养神,唯有冯玥蕊想要反驳两句最终还是轻声一叹。
早在股份换购时,唐信就研究过风雅集团的审计报告,包括集团过去的历史。
在新世纪前后,华夏最赚钱的两个行业,房地产,股市,邱道盛和杜鸿依靠前者打拼出了家业,而邱道盛没能和杜鸿一样走出天海。只因杜鸿适应能力更强,而邱道盛无法从天海地产圈的规则中挣脱出来。
而风雅集团,则是从股市中大把吸金。
股市涨跌,对风雅集团这样在里面疯狂牟利的金融机构而言,根本不重要。
一只股票一块钱,上市后十块钱,就是十倍,如果跌,跌到五块,三块。也不要紧,还是有三倍的利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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