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东西。”
司徒炎鑫哑然失笑。
让世界变得美好?
多么简单普遍却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过从小就和科学打交道,司徒炎鑫明白科学的力量,稍微一想便猜到了几分唐信的意图。
“是从改善环境着手吗?”
唐信尽管心中还有即将到来地震的阴霾影响,可是和司徒炎鑫谈话,令他能够轻松一笑。
“嗯,你猜得没错。治理污染,改善废气过滤系统,净化水资源等等方面。这会塑造一个正面友善的集团形象,尤其在国际上。能够尽力消除在s2病毒中我们牟取暴利的不良印象,到时候,全球环保组织会是我们的坚定支持者。”
司徒炎鑫扬了扬手里的移动硬盘,一言不发却眼神询问了唐信,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神色。
一切技术资料,都在硬盘里。
司徒炎鑫心中有数了,起身离去。
待他走后,何嫣走了回来。发现唐信坐在座位上沉思,便不打扰他。
唐信思索一阵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叔?您找我有事儿?对不起呀,工作太忙,我一直没空去看您。”
“看我干嘛?我好着呢。既然你工作忙,那没事儿了。”
唐信匆匆挂断了电话,他本来是想让唐潇这位集团代理主席出面去一趟甘省。
“你要找谁呀?有事可以吩咐我。”
何嫣情不自禁出声说道。
唐信摇头笑道:“这事儿要个够分量的人去办,唐潇他挺忙。我不想影响他。”
“嗯,他是够忙的,业科是腾华集团与人合作的技术部门,各大项目的关键成品,他当然把关了。”
“那集团总裁以及董事中,谁最清闲?”
何嫣眼珠一转。差点儿脱口而出:就是你最清闲!
不过她想了想后说道:“冯凌希。”
“他呀,好吧,就用用他。”
唐信从电话簿中找到冯凌希的电话,打过去后口气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话。
“一个小时内,来天海监狱见我。”
这位冯家的小少爷是有点儿小毛病的。每当别人稍微对他态度好点儿的时候,他就顺杆子往上爬。立刻进入了高高在上的模式中,唐信不是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只怕用正常口吻跟他交谈,对方立马就跟他讨价还价。
冯凌希就在半个月前完成了宏信医药生产线的战略部署,这刚清闲下来,就被唐信一个电话叫去了天海监狱。
面对唐信,他是几分恐,几分卑,外加一点不服。
来到监狱后,冯凌希也没上来就嘘寒问暖,大家都是年轻人,唐信也显然在监狱过得滋润,没必要把虚情假意写在脸上恶心人。
“唐董,找我什么事?”
冯凌希就站在刚进门的位置,见到唐信,他就不自觉地噤若寒蝉,连坐也不敢。
唐信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准备一下,出趟远门。”
半个月后
困扰华夏西北各地区发展的条件大致相似,自扰条件严酷,干旱,泥石流等自然灾害频发,地理条件制约交通,产业层次低,基础设施等等方面,这都需要几代人长久地努力才能改变。
景县是隶属甘省白城的一个贫困县,人口不到三十万。
刚进入四月,西北仍旧冷风阵阵,刮在脸上明显能够感受到干涩,令人难以舒适放松。
县政府一如既往地运作着,每个公务员各司其职,在这艰苦贫困的条件下早已麻木,过一天算一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除了等待着国家大力扶贫重点开发来扭转落后局面外,领导班子绞尽脑汁开源节流能做的都做了,即便这里真的卧虎藏龙,恐怕也被无奈的现实磨平成了家养宠物。
县长徐毅坐在办公室内办公,他已经五十岁了,衣着朴素戴着一副眼镜,外表给人感觉有些木讷,仿佛总是慢半拍的印象,但这似乎符合华夏官场给人老实可靠的风气。
突然有人闯进了县长办公室,徐毅抬头望去,茫然地问道:“肖副县长,你有什么事不能敲门啊?”
来人是个半老徐娘的妇女,肖正芳,是景县的副县长之一。
在这贫苦的小县城,官场上没什么龙争虎斗,同僚之间关系融洽,徐毅只是问,并没有生气对方的举动。
当然,他也料到对方是有急事,若然这般无礼成了习惯,那自然不合规矩。
肖正芳满面喜色冲到县长办公桌前,一拍桌子叫道:“徐县长,快起来,组织人手去迎接贵宾!”
“贵宾?哪位领导要来?是要视察我们县吗?”
徐毅果然做事有点儿慢拍子,他在这个时候还慢条斯理地收拾桌面。
在他想来。兴许这又是某位上级领导要作秀,视察完贫困县唱唱高调。然后,没然后了
对此类事情深感无奈的徐毅心中不断叹息,领导来了,总该接待一下才对。
尽管中央三令五申不得公款吃喝,可国家成立以来还不允许贪污呢!多少人做到了?
天高皇帝远,面对实权上级驾临,不热情周到地接待一番,真指望什么内部文件党纪党规来做仰仗。那现实吗?
“哎呀,我的徐县长,您快点儿啊!千万别怠慢了贵客啊,这回不是领导来,是财神来啦!”
徐毅一愣,打起几分精神问:“什么财神?别是骗子啊!”
对于这些落后地区而言,会为一个大品牌建厂机会而争得头破血流。不仅仅是拉动经济增长,更能够在政绩上留下辉煌的一笔,可真正有实力的大公司,千挑万选也轮不到贫瘠的西部被看上。
肖正芳耐心解释道:“宏信集团!宏信集团啊!民营企业之首!他们的人马上就到,白城的市领导班子陪同!您快点儿呀!”
徐毅神色一震,如果市领导也来了。那么肯定确认过对方的身份无误,这不会是假的。
他急忙和肖正芳一同朝外走,同时叫其他人一起出来迎接。
路上他还在琢磨,他们这穷乡僻壤没什么吸引力,总在呼吁招商引资。可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诱人条件,这回。宏信集团这样的天字号资本家主动送上门?
压下心底疑虑,徐毅带着一众县领导在政府门口准备迎接。
县政府机构位置比较偏,门外的公路只有两车宽,往来比较冷清。
一众二十几个县政府领导在寒风中眼巴巴地来回张望。
直到公路尽头出现了一辆大巴车时,众人互相拉拽提点旁人,都打起精神!
整整衣冠醒醒神,他们再扬起一个温和的微笑,要给客人一个热情饱满的第一印象。
大巴车卷着尘土在县政府门口停下,一阵烟尘飘过,县领导们顾不得躲避,也没用手去挥散烟尘,全部直勾勾地盯着大巴车的车门。
大巴车门打开了。
为首走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先皱起眉头捂住鼻子,避免吸入烟尘,看到景县的领导们后,疾步走去来到徐毅面前低声训斥道:“徐县长,你们县的清洁工作是怎么做的?县政府门口这么多尘灰,这!”
徐毅不断点头摆出一副知错的模样。
鬼知道今天会有贵客上门啊!
西北风大,城乡周边全是黄土,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难道眼前的刘市长不了解情况吗?
刘桂来是白城市长,天降奇福迎来了宏信集团的人,他倒是想让宏信集团在白城大搞投资,可宏信集团点名要来景县,刘市长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毕竟景县也是白城下属县,只要宏信集团在这片地头上砸钱,他这白城市长自然受益无穷。
“车上是宏信集团的董事,你们千万别搞砸了!”
刘市长对徐毅耳提面命一番,在旁的县领导全部点头记下,郑重以待。
从车上先下来的是白城的市领导们,从市长副市长,再到招商局城乡开发,甚至扶贫办等等,一共下来了超过三十多人!
加上景县的领导们,这一共就差不多六十人了。
最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冯凌希。
他站在车门口望着外面将近六十个脑袋瞪大眼睛盯着他,这场面,真让他吓了一跳。
他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看大巴车上还剩下的十几人,除了何嫣是唐信安排过来跟他一同到来的外,其他是他的事业团队,这算上他还不到十五个人,可底下却有将近六十人。
唉,都是穷怕了。
冯凌希整理一番情绪,扬起个微笑走下车,脚刚落地,有人就走到他面前,热情地伸出手与他握手。
“欢迎欢迎,欢迎贵公司来景县考察投资。”
徐毅两手握住冯凌希的右手,不断上下摇晃,满面热切的笑容令冯凌希有点儿顶不住。
他勉强公式化地与对方寒暄两句,等车上的人都下来后,冯凌希在这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县政府大门。
走在人群中的他不禁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步履有些沉重,心情更加沉重。
冯凌希暗道:抱歉啊,我这次来不是送钱的!
!
第一卷 我本善良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歉意,结账,这一套
县政府略显简陋,连一间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都没有,最大的会议室内,坐着四十多人,还有三十人左右就站在一旁。
副县长肖正芳在台前眉飞色舞兴致高昂地介绍景县的投资环境。
宏信集团的人以冯凌希为首,各个专注聆听,脸上一副严肃之色。
刘市长坐在前排,中途突然想起一事,起身离席把站在墙边的秘书叫了出去。
来到会议室外,刘市长拉住秘书低声道:“我差点儿给忘了,晚饭,还有住宿问题,把县里最好的饭店包下来,宾馆你也安排好,千万不要有差池。”
男秘书显然是个办事麻利的人,他不待市长催促,立刻扭身去办。
会议室里,冯凌希的确很认真地聆听肖正芳的介绍。
可是,他心底十分不乐观。
这穷乡僻壤,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等坐吃山空就只能立地吃陷了。
要开辟新的商机,遭受天然环境制约。
从商业利润角度出发,宏信集团不可能在这里投资,别说是景县,即便是全省数千万人的市场,也没有吸引人之处,因为这里贫困落后,消费能力水平低,即便是作为一个后方生产基地,可运输成本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肖正芳口若悬河说来说去,其实只是在强调一个资本家眼中无关轻重的“优势”。
劳动力素质与报酬。
资本家的强势之处在于他们掌握着生产环节主动一面,是他们在提供工作机会。所以不存在是否劳动者是否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压榨劳动力。资本家自有一套,劳力市场的供大于需也会无形中让资本家有着更多的筹码。
至于工作报酬,即便低廉,但创造利润空间也被局限,因此冯凌希内心充满了歉意。
从头到尾,宏信集团的人只听不说,认真只是一种尊重,一种他们在面对公事时的惯有姿态。
刘市长和诸多老板打过交道。招商引资的事情他自然十分上心,也知道不可能宏信集团的人刚到,听他们本地人天花乱坠说一说就掏钱。
到了下午快五点时,景县领导班子把县里的情况粗略介绍一番,提议未来几天带着宏信集团的人实地考察,在周围走走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之后再商议具体的内容。
刘市长起身对冯凌希说道:“冯总,这快到晚饭时间了,咱们先去吃个饭,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投资的事情可以慢慢谈。”
冯凌希也起身。这下会议室里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
“客随主便,劳烦市长了。”
一众人结伴走出县政府,又坐上来来时的大巴车。
县里一个二层酒楼被包了下来,在这一行人抵达时,酒楼老板带着经理服务员亲自来迎。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一半,让众人相继入座。先吃着,菜慢慢上。
七十多人坐了十桌,菜饭十分丰盛,刘市长和冯凌希挨着坐,他还要上酒,并且是知名品牌白酒,冯凌希赶紧制止他,冠冕堂皇地用外出工作不沾酒为理由拒绝了饮酒。
刘市长见客人这般说辞,那他也只好作罢。
冯凌希以茶代酒和在座众人碰了一杯,喝茶的同时心底一叹:幸好。
是幸好,要是让刘市长开了酒,这十桌的餐费又要上一个档次了。
其实除了冯凌希是和市领导县领导坐在一桌吃饭外,宏信集团的其他人坐了两桌,剩下全是本地的公务员,或市里或县里,冯凌希生怕这样的场景宣扬出去,少不了一番舆论批判。
吃个饭没什么,别铺张就行了。
菜过五味,刘市长和冯凌希边吃边聊逐渐熟络起来,便试探性地问道:“冯总,贵公司对白城的投资环境,有什么看法呢?”
冯凌希直想挠头,敷衍道:“这要实地考察后才能有个清晰准确的判断。”
“哦,好,好,来,吃菜吃菜,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刘市长听得出对方话中意味,也怕自己问多了惹恼对方,不宜逼得太紧。
坐在同桌的县长徐毅一直在强颜欢笑。
这一顿在他们县城里大吃大喝,闹不好就要花费上万,也幸好没喝酒。
等大家吃好喝好,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时,刘市长给徐毅连连使眼色,徐毅硬着头皮让财务会计去结账。
接下来刘市长让陪同而来的几位副市长亲自去送宏信集团的人去宾馆休息。
他则在人潮后面拉住徐毅,安抚道:“徐县长,看开点儿,想一想宏信集团的实力,只要在这里投资,别说几千万,上亿都有可能,你想一想,不说别的,税收是多少?到时候,市里会在这方面给景县更多支持,让你们保留大部分财政税收用来发展。”
徐毅是可以算清这笔账,他面露难色道:“我只是担忧,他们要是瞧不上我们这穷地方”
“嗨,别这么悲观嘛,诶,你过来干嘛?”
刘市长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秘书和景县的财政会计并肩走到身边。
他的秘书沉声道:“饭钱,宏信集团的人提前结了,按照每桌一千五,给了饭店老板一万五。”
“怎么能让客人结账呢?你之前没跟饭店老板说清楚吗?”
徐县长正心里窃喜省下一笔钱,反正宏信集团财大气粗,一顿饭钱万把块钱对方不在乎,可他们别说一万块,一千块也要精打细算。
可刘市长却发了脾气,质问起了自己的秘书。
男秘书一脸无辜,如实道来:“我刻意交待过饭店老板的。说了,饭后我们来结账。可是宏信的人去结账,老板一开始不要,宏信的人却说如果政府官员掏钱,就是公款吃喝,会去举报,老板无奈只能收了钱。要不,晚上找个机会把钱送过去?”
刘市长沉思片刻摇头道:“不用了,既然宏信集团如此深明大义。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徐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中对宏信集团此举非常佩服,刚才自己还小人之心有点儿不痛快。
对于宏信集团这块肥肉送上门,刘市长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只要宏信集团在白城地头砸钱,他的功劳簿上自然是漂漂亮亮,挖空心思讨好对方的刘市长在月上枝头时。带着秘书来到了宏信集团一行人下榻的宾馆。
小县城宾馆没有星级标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