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修神色波澜不兴,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觉悟。
失去自由的他与世隔绝,以前再多的辉煌也成了过眼云烟,每日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牢狱生活,这样的折磨,甚至比杀了他还痛苦。
他在去年针对唐信时就了解宏信集团每个人的资料。
庞不为他是第一次见,却并不陌生。
隔着铁窗,庞不为冷笑道:“老板不是你想象中无聊之人,你以为我来做什么?杀你之前炫耀一番?呵呵,肤浅。”
彭修大概很久没用过脑子了,的确有点儿迟钝,第一眼见到庞不为,情感上自然而然根据错误的直觉进行了判断。
现在他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唐信若要杀他,那他就会不为人知的死去。
犯不着让庞不为来,还留下了个探访记录上的把柄。
彭修收起小人之心,轻叹道:“那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呢?我想,唐信不可能大发善心让我提前出狱的,或许,他已经忘掉了我。”
“没错,老板当然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大人物,很好,你起码没有自以为是多么与众不同。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本来我以为是你在幕后兴风作浪,看来不是,那么,我就直接问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彭修看着庞不为呈现给他的照片上的人,面露诧异之色。疑惑道:“小九?你找他干什么?”
庞不为坦然道:“这个人枪杀了宏信集团四位高级职员,而且枪杀目标全部是老板一手提拔的人,他显然是在报复。”
彭修闭目沉痛道:“没错,他是要报复,但他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摧毁宏信集团。所以,他要把跟唐信有关的工作人员全部杀掉。”
“为什么?他当年只是你的司机,他究竟是什么人?”
庞不为逼问道。
彭修神情恍惚如实说道:“他叫小九,真实姓名我也不知道。他虽然是我的司机,但实际上他是裴绍的人,裴绍把他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他一身本事都是裴绍亲自教导的。他与裴绍像是师徒关系,感情非比寻常,而裴绍被唐信总之,他很危险,一年时间就是为了查清宏信集团的资料,现在,他动手了,绝不是见一步走一步,要么。你们制止他,要么,他达到结果后远走高飞。”
庞不为神色凝重,的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
唐信去年一手颠覆了赤色黎明,当时他根本没把裴绍与彭修放在心上。用时光电视查消息,只大致查了查最近几年敌人的情况,而小九与裴绍的渊源,是在更久之前。因此忽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司机。
“那你能否联系上他?彭修,我在来的路上看过你的资料。起码之前你和你的同伴们所做之事,部分是让人拍手称快的,因为你们的确淡泊名利为这个国家做贡献,现在,你能漠视这个人在外面肆意杀人吗?”
听到庞不为的话,彭修自嘲地摇头道:“你别给我戴高帽,我有几分几两,我都坐了一年牢了,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他杀人,是为了私人恩怨,虽然我认同有仇报仇,可他的方式不对,他如果直接冲着唐信去,那我不会帮你,可他现在这样,我也看不下去,可是,我想帮你也爱莫能助,庞先生,也许你认为我会知道他在哪里,但请你试想一下,我和你对调位置,你觉得你还可以与外界有联系吗?想一想我们谈话的地方是哪里。”
庞不为仔细想一想,还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
看起来只是一座稀松平常的监狱。
可是,这里却是华夏官商两界闻之色变的地方,每个人默契地不会提起,不会谈论,更不会想要靠近的一个特殊监狱。
彭修被关进这里,主动想要与外界联系那是痴人说梦,外面的人想要来探访他,没有强大的官方背景也只是妄想。
去年王红星把彭修送进这里,也是为了防止彭修的私人关系在事后起作用来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庞不为收起照片打算离开,尽管对方不能提供小九的藏身之处,但起码来一趟这里,庞不为了解了枪杀事件的起源。
在他起身朝外走时,身后传来了彭修低沉的话音。
“庞先生,我有个过分的请求。”
庞不为止步,转身一脸疑惑,说:“你如果了解我,就该知道我的立场,我不会帮你任何事,就算是收买,你也该明白,我庞不为喜欢钱,可我更爱惜自己的命,背叛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别说是聪明人,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
彭修一脸自嘲,摇头道:“我当然不会请你让我重获自由,你也没那个能耐。我的请求是,当你们抓到小九之后,请给他一个体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毕竟他给我当了几年的司机。”
庞不为凝视彭修半晌,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如你所说,他很危险,找到他时,也许会发生激烈的争斗,是什么下场,无法保证,何况,你的立场是念旧情,而我的立场,则是报血仇,他杀了宏信的人,那是我的同事,我不能原谅他,甚至,他用暗杀这样的方式,我都无法把他视为对手来尊重他,再见。”
庞不为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身后传来了彭修悠长沉重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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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本善良 第二百八十二章 炫耀,求和,强与弱
叶秋在米国不仅仅主修沃顿商学院的经济学专业,更是兼修了法律,尤其是关于商业法律条款,则是她研究的重点。
在这个法律制定人类行为框框条条的限制下,商人自然最大限度地游走在律法条款的边缘,更在早起寻找法律漏洞谋取最大利益。
这位对赌女皇的横空出世,便是源自对商业法律条款的深刻研究,诸多商业合同在法律难以界定的擦边范畴内,让hx国际无往不利。
可是在这天早上,纽约的法院中进行hx国际恶意放贷一案的庭审过程中,叶秋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代表米国政府的律师年纪轻轻,才二十五六岁,距离男人的黄金年龄还差十几年呢。
他名叫富兰克林,在庭审中,叶秋是以法律条款为hx国际进行辩诉,可是富兰克林却在慷慨激昂地大谈米国利益。
声情并茂控诉着hx国际掠夺米国人的智慧结晶,对赌协议的终极目的就是欺诈勤劳朴实的米国企业家
庭审很快便结束了,叶秋一脸冰冷走出了法院,跟在她身边团队无人敢去和她说话。
显而易见,不是刚才叶秋表现有问题,而是富兰克林的言谈更加深得人心。
这毕竟是在米国,陪审团都是米国人,他们并非法律专业出身,有时仅仅是凭着对事实真相的证据与直觉做出判决,这大概也是米国陪审团的一大特色。
叶秋上车之后闭目冷声道:“什么自由民主讲究法律的国度,道貌岸然!”
今天的庭审辩诉显然只是走个过场,由于希拉立要拿hx国际开刀,让这些对米国而言是外企的公司放放血,然后振奋国民,表明他对肃清商业丑恶现象的决心。
助理摩娅开车回到了hx国际在曼哈顿的职场,叶秋收拾好情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恶意放贷一案,公司正在接受米国官方的调查,工作全部暂停。公司职员大多都放了假,只有些接待人员留守。
叶秋刚在办公室内脱掉深色大衣,把大衣挂在门边立柱上,修身洁白的女士西装穿在身上格外优雅,尽管已经快到冬天。但室内温度十分舒适。精致高跟鞋加上肉色丝袜,那双性感的长腿有大半截露在外面,她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刚想看看有什么工作没完成时。摩娅敲敲门后探头进来。
“叶总,外面有个人想见你,他叫卡特。”
卡特?
叶秋认识不少人叫卡特,这不是个另类的名字,司空见惯。便问道:“他是什么人?”
摩娅回道:“不知道,但是他说他是来帮你解决现在的困难的。”
“呵,让他进来。”
叶秋冷笑一声,随后静静地坐着,一分钟后,打扮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卡特带着温和的笑容走进了办公室中。
“叶小姐,你好。”
卡特见到朝思暮想的女神之时,笑意更盛,快步走到办公桌对面。伸手想要与叶秋进行握手。
叶秋却淡淡地打量卡特一番,衣装打扮没什么独到之处,反正衣冠楚楚的人物,叶秋早已见识多了,对方三十多岁别有一番男人成熟魅力。这才是特别之处。
她没有伸手,只是眼神示意对方请坐,话音清冷,问:“先生有何贵干?”
卡特也不介意对方不和自己握手。坐下之后翘起二郎腿,微笑道:“hx国际遇到了难题。这是最近纽约最关注的新闻了。叶小姐,听说早上的听证会很不顺利。”
实际上米国政府盯上hx国际,幕后是卡特在推波助澜。
他只是想玩一个很老套却很实用的游戏。
强权令人低下高傲的头颅!
现在hx国际泥足深陷,他的出现,自然是来压迫叶秋的。
叶秋一言不发冷若冰霜地凝视着卡特。
她没有回应对方的话。
这是谈话的技巧,对方在卖关子,在等着自己上钩,叶秋心知肚明,于是,便不能让对方如愿。
卡特低头尴尬一笑,也许正是这样强势的女人,才令他另眼相看情有独钟。
既然对方不上钩,他便开门见山,微笑道:“叶小姐,我认识一些朋友,可以帮助hx国际度过难关。”
“条件?”
叶秋这次做出了回应,而且直切要害。
对方不可能是上门来做善事的,突然要伸出援手,没有好处是不可能的。
卡特喜欢这般直来直去的谈话,他从随身带来的公事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叶秋面前。
再次坐下后,他伸手示意叶秋过目。
不过叶秋没动,还是冷淡地凝视着对方。
卡特无奈至极,以前在一旁欣赏她强势压迫谈判对手时,对对方的表现大加赞赏,轮到自己坐在她对面时,才知道这番滋味真的十分苦涩。
他直言道:“叶小姐,我知道你在hx国际有股份,是唐女士奖赏你工作成绩给你的奖励,我粗略算了算,你的身家大概有一亿美金,桌上的文件,主要内容是给你提供一份新的工作,只要你签字,你就是摩根财团旗下一间银行的负责人,其未来工作前景带来的回报,远远超过你在hx国际打工带来的回报,不出三年,你的身家可以翻十倍。”
“这就是你的帮忙?”
叶秋冷笑不已,甚至嗤之以鼻。
这叫帮忙吗?
这不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她从hx国际离职,hx国际就摆脱了困境吗?
卡特笑容不改,点头道:“是的,事情是这样发展下去的,你签字,获得一份新的工作,有更大的舞台,更美好的人生,同时,米国政府会象征性地处罚hx国际,这起风波也就平息下来。如果你拒绝。那么hx国际就将面临重罚,以后能不能在米国立足,都会是一个问题,毕竟现在,hx国际是米国人民的公敌。”
叶秋展颜一笑。美妙动人。
卡特十分欣赏她的笑容。可是叶秋却笑着说了番令他笑容凝固的话。
“这位先生,米国对外政策是不与恐怖分子谈判,hx国际隶属华夏宏信集团,恰好。华夏宏信集团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向权贵低头!不论你是否在虚张声势,你已经炫耀够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卡特没想到对方丝毫不动心,死缠烂打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站起身,认真道:“请叶小姐认真考虑一下,我等着你的答复。”
叶秋拿起桌上的文件夹,随手丢进了桌旁的垃圾桶内。
卡特出师不利,走出hx国际办公大楼下面时,又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打电话给他的人是迈克尔。
“唐信来纽约了。”
“嗯?难道旗下子公司的小风波,会惊动这位董事长?”
“不,他来纽约只带了两个人,不像是为了hx国际恶意放贷案子来的。”
“他人呢?”
“刚下飞机。就被洛克菲勒家的人请走了。”
纽约一间高档咖啡厅中,唐信与一个年轻的米国男人相对而坐,董天华与贺天赐坐在隔壁,两人时不时朝唐信这边望来。
对面的人在唐信走出机场时就表明了身份,需要和唐信进行一场正式谈话。
克拉克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内部人。但他是给洛克菲勒家族工作的,尤其负责对外谈判的人物之一。
与唐信喝了杯咖啡,也该揭开正式主题了。
唐信对亚当斯说过,给洛克菲勒家族一个月时间。来决定未来的关系走势。
两方素昧平生,却突然进入了战争状态。是继续战,还是以和为贵,唐信不是疯狗,他会给对方一个选择。
克拉克放下咖啡杯,耳边萦绕着咖啡厅舒缓的音乐,望着对面其貌不扬的亚洲年轻人,他由衷叹道:“唐先生这么年轻却有了如此成就,令人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心生佩服,可想而知,未来二十年,五十年,唐先生会是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
这般虚与委蛇的恭维,唐信不感冒,不温不火道:“还是说正事吧。”
克拉克点点头,沉声道:“洛克菲勒家族对唐先生前段时间表现出的破坏力,十分紧张与重视。”
不论唐信有多少财富,又在华夏是怎样的地位,或者他在国际经济领域内的影响力比不比得上洛克菲勒家族。
至少,他神不知鬼不觉让洛克菲勒家族旁系一脉死得只剩下一个永远只能活在痛苦中的亚当斯,这份能耐是洛克菲勒家族所忌惮的。
摆在洛克菲勒家族面前至少有两个问题。
该不该战?
亚当斯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王,他惹回来的麻烦,整个家族难道要为他买单?
能不能赢?
当洛克菲勒家族了解唐信与德国金融皇帝拉尔夫之间的恩怨后,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论能量,霍亨索伦家族后裔拉尔夫,在欧洲的势力也不比洛克菲勒家族差多少,拉尔夫与唐信在对峙中形成了诡异的平静,这本就是一种认可唐信实力的现象。
“说重点,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就够了,要战,如我所说,斩草除根,我,或者洛克菲勒家族,其中一个消失才能平息战争。若不战,那就最好井水别犯河水,任何无意的冲突,我都会理解为故意的挑衅,那就是无声宣战。”
唐信没心思去了解洛克菲勒家族如何看待,他同一时间送亚当斯的家人去见上帝的感受。
克拉克表情严肃,沉声道:“洛克菲勒家族希望唐先生能够忘掉在老窝发生的事情,洛克菲勒家族不会选择道歉,两方人选择性遗忘,从今以后此事不提,恩怨到此为止,他们也保证不会有任何来自洛克菲勒家族对唐先生的骚扰,包括亚当斯,他们也会处置妥当。”
唐信嘴角一扬,说:“道歉?我不需要。战争很多时候不是对与错,也不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仅仅是一个最简单的基本事实,强与弱,我现在只当洛克菲勒家族要维持与我之间的和平,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今后我被来自洛克菲勒家族的势力所骚扰,那么,不要怪我不宣而战,下一次,我不会只针对当事人,而是整个洛克菲勒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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