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安,这到底怎么回事?”余杏香脸色终于变了,动摇了。
源赖安没回答,用一种肉食类动物的凶冷眼神盯紧王米夏,好一会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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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香,你先走,我马上就回去。”眼光仍没有移开,锁定了标靶似仍紧搁在王米夏身上。
“可是——”
“我会跟你解释的。”仍然没有回头。
等余杏香走远了,他才沉下脸说:“你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王米夏收起暖昧的表情,撇嘴说。“我只是陈述事实。”她只是把发生的事据实陈述一遍而已,一点也没有加油添醋,余杏香自己要动摇要误会,关她什么事。
“什么事实!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源赖安感觉恶劣透了。这种问题学生,就是会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我有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源先生?”王米夏反问。
源赖安愣了一下,随即皱眉瞅着她,表情更臭。的确是没有。她刚刚只是玩弄了一下文字的吊诡。
“哼!”他重重哼一声。
“没有是吧?”看他那一脸大便样,王米夏讥笑一声,又撇嘴说:“亏你书还念了那么多,像我这种三流白痴学生说的话居然听不懂!源先生,你就算心情不好,也别用这种方式找我们的麻烦。”
“你少在那里大放厥辞。”源赖安一脸乖戾阴沉,毫不客气又轻蔑的藐视她。
“像你这种连加减乘除都搞不清,毫无目标,光只会抽烟喝酒耍嘴皮子跟男孩子厮混的人,能懂什么。如果你有时间在街上厮混、丢人现眼的话,我奉劝你好好念一些书,多塞一点东西在你那颗猪脑袋里头,免得将来老了变痴呆。”
说完,看也不看王米夏,掉头就走,态度是那么傲慢、不屑,充满了轻视。
王米夏紧咬着唇,面无表情的瞪着源赖安那傲慢轻蔑、充满自以为是的身影。她冲进雨中,几乎是立即的、反射的,用尽她全身的力量对着他吼叫出来,报复说: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真有那么了不起的话,就不会窝在这种破三流高中教书!”
“你懂什么!”源赖安霍然转身冲向她,揪住她的衣领,胀红脸吼说:“我根本就不想教书!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在你们这些白痴身上!你以为我喜欢窝在这种烂地方吗?我告诉你,在这种烂三流高中教书,和你们这种脑袋净是稻草的垃圾说话,根本就是浪费我的生命!”
他喘着气,狠狠瞪着她。王米夏那些话太刺了,正中他的痛处,一直勉强压抑住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
“你到底在气愤什么?不满什么?”王米夏没有被他的吼叫吓到,以同样的轻蔑回敬他:“这么讨厌教书、不想教书的话,那就辞职别干了啊!省得误人子弟。已经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也没有人押着你逼你教书,干嘛恋恋不舍,又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怎么,舍不得这份薪水吗?”说到最后,简直尖酸刻溥。
“你懂什么!”源赖安又咆哮一声,用力将她甩开。力道大猛,王米夏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是你呢?你除了愤懑不满,还会什么!?又做了什么!?乖僻、懦弱,偏又装作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她不只全身都湿了,还满身泥泞。
“你——”源赖安握紧拳,眼睛发红狠狠瞪着她。王米夏的话一再一再刺着他的痛处。
“我说的不对吗?”王米夏倔强的回瞪他。源赖安那与野兽无异的表情着实让她头皮发麻。她很少有这种感觉,接近寒栗。但她即使想逃,也没有退路。
“你给我住口——”源赖安扑向她,将她揪了起来。
大雨哗哗,将他们两人全淋得湿透。两人紧迫的相对,似乎随时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就在那么一瞬间,创世最初的洪荒之水,滔滔的漫淹过那荒芜的心田。
第九章
“进来吧。”喀嗦一声,门开了。源赖安回头将王米夏拎了进去。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而且一身的泥泞。
“杏香?”源赖安将钥匙丢在桌上,出声喊着。
回声沉寂。屋子里没有人,余杏香不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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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安没表情,至少情绪没什么变化,丢了一件衬衫短裤给王米夏,说:“你应该知道浴室在哪里。”跟着转身侧背对她,将湿漉的上衣脱下来。
王米夏抓着衣裤,踌躇了一下,说:“你不赶快去追她,跟她解释,行吗?”
“少罗嗦!快去冲洗,把衣服换了。”源赖安白她一眼,将衣服往旁边随便一丢,抓了条毛巾擦着脸。
王米夏不再罗嗦,快快冲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
“把湿衣服给我。”源赖安己换了干衣服,但还是有潮湿的味道。他接过王米夏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不用了,我带回家洗就可以。”衬衫太大了,王米夏卷着袖子,一边说:“你不怕她又误会?”
源赖安表情乖戾的瞥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又复杂的好像在说,刚刚她那阵搅和就够余杏香误会了。
王米夏故意装作看不懂。她可不认为她有道歉的必要。她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这边摸摸,那边看看。书桌旁放了张照片,镜框框着。照片中两人坐在草地上,余杏香亲热的偎在源赖安的怀中,笑对着镜头,脚踝还时髦的戴着一条金质脚链,跟个女奴一样。
她又露出那种乖戾的习惯,撇撇嘴叫说:“喂,你跟她不都天天见面,干嘛还摆张照片——”她顿了一下,漫不在乎的。“你不觉得像遗照吗?”
“干你屁事!”这个乌鸦嘴!源赖安没好气的丢给她一条毛巾。“把头发擦一擦,不要滴得到处都是水。”
王米夏大刺刺的往床上一坐,乖乖的拢干着头发。源赖安看她那么大模大样坐在他的床上,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有说什么。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安静了一会,王米夏又问,有些突然。
源赖安瞄她一眼,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走到落地窗前盘腿坐在地上,自顾喝着啤酒。“朋友,同学介绍,反正就那样认识。”
“你很喜欢她吗?跟她求婚了吗?”
“不关你的事。”源赖安回一个臭脸。
王米夏耸耸肩,不识相的又问说:“你们会做那种事吗?我想你应该会发情吧,下半身会有那种需要。”语气稀松平常,若无其事的好像在说吃饭大便一样。
源赖安看她一眼,没带什么意味,很理所当然说:“当然,我们是大人。”
她嗤一声。“不是大人也可以。你们都怎么亲热的?,是你先开始?还是她先挑逗你?”
源赖安又摆了个“干你屁事”的表情,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抚弄落地窗旁那台Apollo…1000型赤道仪天文望远镜。
“你爱她吗?”王米夏又问、再问,口气相当随便。
“爱啊。”源赖安回答得也很随便,就好像她问他会不会大便一样。但那目光痴痴的,双手爱抚着那望远镜。
“什么爱,”王米夏又乖戾的撇嘴了。“天下的爱情还不都一样。”
“是啊,没错。”源赖安把啤酒一干而尽,对着空气说:“天下的狗屎也都一样。”
啊!?王米夏一怔,呆呆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轻笑了出来,朝他挨了过去,冷不防说:
“你喜欢我吗?”
没等他回答,她双手便攀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嘴唇在他耳畔厮磨着,又用鼻子磨擦着他的鼻子。
“你想干嘛?挑逗我吗?”对她突然的举动,源赖安非但一点也不惊慌失措,眼神还冷淡的嘲讽着她。
“大概吧。”她在他耳畔低声吐气,不断吻着他,抚摸着他身体,双唇在他胸膛游移。
“技巧真烂。”源赖安冷冷嘲谑。她学电影那一套,技巧拙劣无比,即使碰了他的敏感带,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就想挑逗我?你回去学学再来。”
王米夏停下来,盯着他。“你冷感吗?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她方法不对。可是她看电视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没有。”源赖安站起来,丢下她走到厨房,又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你以为从电影学来那一套,就能挑逗男人?”
王米夏抢过啤酒,含了一口在嘴里,贴住他的唇,将酒送入他口中。
“那么,这样呢?”
她其实不是存心要挑逗他。她只是听了他那句“天下的狗屎都一样”,突然说不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情不自禁。他嘲谑她,她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习惯他那种乖戾、阴阳怪气的样子了。
源赖安站在那里,瞪了她好半天,一直没说话。她对他笑了一下,踞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转身要走,源赖安却猛然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狂暴而激烈的亲吻她。他甚至将舌头伸入她的嘴中,深深的探进她的敏感里;深深的吻着她的脖子、她的颈窝;挑逗的手是那样热而火辣的抚摸她的胸部。那无一处不是她最脆弱最敏感的柔软地带。
她很快就有了感觉,甚至要呻吟出来。她觉得整个人几乎都酥软了,身体深处被放了火,那麻酥酸软的颤栗感,让她不禁轻轻要发抖。
这就是发情的感觉。跟那个叫什么杰的挑逗她的时候有点相似,却多了一份陶醉的感觉,让她想贴近……
“想挑逗的话,就要像这样。”源赖安突然丢开她。她既然挑衅,他就接受她的挑衅。但他不敢再继续下去,再吻她下去,他怕会不能控制。
“衣服差不多干了,你可以走了。”
他又走到落地窗前,抚弄着望远镜,不再理她。
王米夏跟了过去,站在他身旁,视线落在望远镜上。说:“Apollo1000型的吧?这东西很吃钱的,你还真舍得。”
源赖安讶异的回过脸。余杏香从来搞不清他那些天文装备是什么跟什么,这家伙却竟然会知道!
“你常常整晚不睡觉,熬夜观测天体吗?”王米夏又问,忍不住伸手摸了那望远镜。
像她这种所谓“不正常”的家庭下长大的“坏”小孩,对人类实在没有太大的愿望。以前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遇到一个外星人,带她到宇宙去,永远不必再看到人类。所以只要是有关天文的东西,她都很喜欢。但后来长大了一点,她就退而求其次降低了她的梦想,只要找个有钱的人让他包养,然后一辈子过着成天无所事事的日子。
源赖安这次没有凶她,也没有吼她“不要碰”,带着惊异的眼光看她,似乎是重新在对她估量。
“嗯。这是我唯一想做的。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到国外的天文台从事天文研究。”他不知不觉说出他的梦想。
“是吗?真好,我也好想去。”王米夏出神的喃喃。
源赖安内心一悸,不禁又看着她。她感到他的注视,转过脸来,对他一笑,又搂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他忍不住回吻,由被动而变主动,爱抚、亲吻、喘息——身体开始热起来,竟然对她有了感觉。
“不行!”他推开她。“你不怕我不能控制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她又搂住他,对他厮磨着。
“不行!这种事——”刚刚被他讥嘲烂又拙劣的“技巧”,此刻却充满诱惑的挑动着他,教他陷入深深的情不自禁。
理智明知道不可以,但他还是禁不住,禁不住亲她吻她爱抚她。他明知道的,却不知为什么,不想去压抑,存心意乱情迷。
“真的可以吗?”他压在她身上,而她衣衫早已凌乱。
王米夏没说话,脱掉了他的衣服,亲吻他的胸膛。她是那样主动、那样挑逗,源赖安更加不自禁,热烫的吻,自她身上一寸一寸的印过。
“不行——”两股热是那样的缠绵了,源赖安突然坐起来,懊恼的抱住自己的头,一脸的颓丧甚至罪恶感。“我怎么可以!我——”
“你何必那副颓丧的样子。”王米夏挨近他身旁,歪头看着他。“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引诱你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不该那样做的!我明知道——我的行为根本就丧失了当老师的资格!”
“反正你本来就不想教书。”
她瞄他一眼,看他还是很懊恼的样子,耸肩说:“好吧,要是我怀孕了,我会要你负责的。”
这句话让源赖安笑起来。“傻瓜,这样不会怀孕的。”
“那你在懊恼什么?”
源赖安瞅着她,不说话。她不懂,他惊的是他竟对她动了感觉,不只是情欲的。确切的,他不只是因为受了她的挑逗而意乱,实在的,他根本就不想去压抑,身体深处自发的有一股情不自禁。
“好,好,我不问行吧?”看他一副可怜相,王米夏摆摆手,起身说:“我走人就是,不再烦你了。”
“你——”源赖安却急忙抓住她的手。迟疑了一会,叹口气说:“陪我坐一会好吗?”将她拉到他身旁。
第十章
十月,听说彗星要来了,那颗在木星轨道外侧被发现的,虽然离地球还很远,还只是颗小小的尘埃,肉眼看了只是一团黑,但对地球的人类来说,是一生仅得见一次的难得的盛宴。媒体热烈的报导,掀起一股观星的狂潮;观星顿时便成了一股时髦的风潮。不管对天文有没有常识兴趣的,都要凑上这一波正热且High的高潮。
当然,那些女人也不例外。
一半以上的人对“天文”是啥碗糕都搞不太清楚,但一半以上的人兴致勃勃的要去观星。可要她们指出北极星在哪里,五十个人里有四十九个啥都不知道。唯一例外的是这个王米夏。
她对什么都没兴趣,但也因为如此,人生太无聊的关系,上从天文下至地理,她什么都去撩一点,所以也就什么都知道一点。但也只有一点。抽烟会一点、喝酒会一点、跳舞会一点、对天文懂一点、加减乘除ABC会一点,一点、一点,全都只会那么一点,对她的功课或证明她的脑袋装的是不是豆腐渣一点帮助也没有。
“源老师,你带我们去天文台教我们怎么看彗星嘛!”一群人围着源赖安,吱吱喳喳喧闹着,吵着要他带她们去看彗星。
王米夏支着下巴,冷眼旁观那些一头热的同学。
“蠢。”她撇撇嘴,嘴角撇得有点斜,有点讥嘲,还有一点因为不热中引发的不屑。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也没去看源赖安。他们又恢复行星与怛星之间的距离,相互牵引,却又不彼此靠近。
源赖安抿着嘴不说话,交抱着双臂面对那些嘈闹。这些白痴,连行星和恒星都搞不清楚,只会赶时髦热潮,搞不好真看到彗星,她们还会以为彗星像猴子长尾巴。
“等下次再说吧。”那是二千四百年后了。他毫不动摇的抄起课本离开教室。
“我就说嘛,那家伙那么孤僻,怎么可能会带我们去!”前面一个同学失望的大喊,放学的教室简直乱成一团。
几个人附和的点头。一群人围在一起又叽喳起来。
意外的,好凑热闹的贺瑶子竟没去凑这股热潮,静静地在座位上发呆,显得心事重重。
“瑶子。”王米夏推推她。
前座的同学边收拾书包,边对身旁的同学吐舌头,苦着脸说:“痛死了,每次我‘那个’来,肚子都很痛。”
贺瑶子脸色突然大变,苍白而没有血色。
“瑶子,你怎么了?”王米夏觉得奇怪。
“米夏。”贺瑶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