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就是他嘛,那件衬衫我不久前还见他穿过,他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昔般灿烂而夺目。
文静放下手中的东西:“你是说……”她似乎醒悟,脸上突显的惊异不亚于我刚才的神情,“他就是那位……”我使劲的点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你钓了条大鱼!”
咏梅山庄22层素雅的客厅内,我坐在沙发上,文静蹲在我面前,刚从卧室窜出她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已经查过了,你知道宗泽是谁吗?他的父亲又是谁吗?”她的嗓音因激动有些发颤,表情则是一付痛心疾首状,仿佛眼前的人错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而不自知,又仿佛她刚刚因为什么事醒悟了然悔不当初。
我摇摇头,木然的表情和她讳莫如深的态度相距甚远。
从展示会现场一回来,文静就钻进卧室,电脑前噼里啪啦一阵子后便对我一惊一咋。
她咽了咽口水:“他父亲宗翰麟是华美集团的董事长,他们集团涉及化工、地产、轻纺等多个产业……他父亲的个人财富福布斯排行前五十名。”她顿了顿,小数点后起而勃发:“还有……他爷爷也是个传奇人物,听说早年去泰国打拼……”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淡淡打断了她。是的,刚开始在隆基广场见到宗泽我还觉得惊讶的无所适从,可是后来一想觉得也正常,一直以来就觉得宗泽有些来头,他找我做他的假女友就暗藏着天机,现在听文静这么一揭底倒觉得原来如此了。
“你是他女朋友啊!”
“假的吗,不是?”
“可……”文静不说话了,慢慢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半响她才叹了口气:“哎,要是真的就好了!”
“有什么好,你没听说豪门深似海嘛!何况,咱也不做那种梦。”
“可是他,有钱又帅气,你就不心动?”她歪着头斜睨着我。
“你不是说,他是个GAY吗?”
“是GAY 也没关系啊!”
“啊,有钱就没有关系了?见钱眼开!”
“我见钱眼开,你就不?你难道不喜欢钱,你难道不想过上衣食无忧、他人羡慕的生活?”文静凑近我的面前,得不到我的回答转而现出一副不以为然样:“不过我知道,再好的人也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位……”
“你再说!”我立马站起,拼命的追打她,这个死人,总会拿人家的心事说事儿。
不过第二天一早当我看见晨报的大幅照片时,我还是忍不住手心出汗。
原来宗泽是昨天的商家代表,和方倩芝一起出席了这次产品展示暨新闻发布会,特写的镜头里,宗泽紧挨着方倩芝,俊白的脸上能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他嘴角弯起的弧度亦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一想到自己便是眼前这个人的女朋友(虽然是假的),可是,我还是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老板有请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工作上都非常小心,发生了前几日那样的事,虽然老板没让我开路,但是自己心知肚明,还是谨慎为妙。遇事多请示汇报少犯错误,认真听取领导的安排和指示,和同事融洽相处,工作也日渐上手。
熬了数日,在我觉得那件事渐渐被大家遗忘了的时候。
“Lynn,Adam有请。”这一日,万冬崎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宣布。
“……什么事啊?”我嗫嚅,平时老板一般不直接和我们这些员工打交道的,有事多是通过上级传达给我们。
“去了不就知道了?”万冬崎在自己的座位上做了下去,“赶紧去吧,事情好像蛮急的。”
“Adam,你找我?”我站在经理室气派的老板桌前垂首问道,寂静的室内,阳光穿过玻璃照在面前的人的脸上,从我的角度,一片斑驳中但见他高傲的鼻梁自脸上拔地而起,坚毅端正。
他并未出声,只是低头盯着桌面,确切的说是盯着他桌上的文件,我便抬目在他脸上细细浏览起来。其实他长的真是蛮好看的,属于有形有款,型款俱佳型。下巴颏儿方方的,鼻梁柱儿挺挺的,眉心骨儿高高的,只是那眉目间的淡然让人微感不适,就像现在,他目光中的冷峻“嗖”的向我直射过来:
“这些是我们公司近几年的业务状况,你把它们按照不同的客户、不同的风格和季节将它们重新整理出来给我。另外,下午你协助展厅将明年春夏季的样品全部摆放整齐,这两件事情都必须在下班之前弄好。”
桌上厚厚的资料被推到我面前,看着那小山一样高的东西什么,我不由吸气:“今天……就要交给你?”
“是的。”
很快,当我怀抱那一堆资料从经理室走出的时候,向来文静淑雅的我开始骂娘了。
“哼,原以为你心胸开阔,不计前嫌!原以为自己还能够在公司安安稳稳的呆下去。没想到……居然放暗箭,给俺穿小鞋?”我动了动嘴型,虽未出声,还是骂了几句家乡土话。
可骂归骂,回到座位上,我立即埋头于资山料海之中。
跟想象的没有区别,虽然熙月小姐指点了我如何走捷径,给了我操做上的指点,虽然欧洲事业部的杰夫和斯蒂文顾念一同进司之情在展厅抽空帮了我,可是直到太阳在西山入酣多时的时候,我还在灯下敲打那些不知什么时候派上用场的资料。
快十点了,我才从办公室走出,回头看看身后一片寂静的办公间,我不禁悲从中来。
有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一个长长的影子投影在雪白的墙壁上。
早听说老板是典型的工作狂亦是这个公司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人,为此前几日我特意调整了上下班作息时间,而此刻我怕是越不想遇见谁反而越会遇见谁了。将门用力带上,我拔腿就向大门外奔去。
“等一等,”那沉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在门口等我一下!”
我在门卫室前迎风矗立,当一辆宝蓝色轿车从黑暗中驶出来的时候,我笑颜如花转目迎视。虽然你肚量小,咱还能和尔等一样?即便你官大压人,咱照旧能笑面以对。
车子悄无声息的停下,“上车,我载你一程。”
“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我身子微微前倾,与日本人待得时间长了,他们的习惯不时在我身上表现出来。
“晚上的公车难等,你还是上车吧!”这倒是实话,公司因为连带有工厂坐落在凝海的城郊结合地,这个时侯要想等到公车确实要耗费些时间。
五分钟后,宜婷北路驶出的轿车内坐着一对俊男靓女。那男的是他,女的,自然就是我啦!坐在车内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心思却在快速的运转。
要不要和他说话?答案是:要!毕竟是自己的老板,而且现在又搭了他的车。可是,说什么呢?本人最不擅长没话找话,尤其是和一个较为陌生的异性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又是刚刚经历了下午那样的尴尬。
有撞豆腐的冲动
“明天HAODUDU的工藤要来,”不等我找到一句合适的台词,身边的人已经率先打破僵局,“我让你整理资料对你熟悉公司的业务应该有帮助。”
啊!原来是这样。。。。。。
“哦,我会去努力的。”我用力地说着,一边诚恳的点头。侧过脸去,路旁明亮的街灯投入飞速行驶的汽车内,斑驳的光影不时变幻,明灭不定中但见他英俊的面容隐藏其中,深不可测。
“听说你在GREEN HOUSE做过两年的担当?”
???。。。。。。。。。。。。
我愣住了!突如其来的问话令我瞬间呼吸提速,微微定了定神,我举手握住上面的车扶手。以上经历是我为了得到这份工作而瞎编的谎言,虽然我一直得意于自己的创举,可是谎言毕竟是谎言,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间问起这个?
“嗯……是的。”我的目光中闪过坚定,罢、罢!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将撒谎进行到底吧!
“你觉得宫川会长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低冷的嗓音不紧不慢的传来,可是我的心跳却在加速,他怎么连会长是谁都知道?
不过我这位学校里的最佳形象辩手,这点应变还是有的,想了想后迅速答道:“他做事能力很强,为人谨慎,工作认真、一丝不苟,是个不错的领导。”我想这个中庸的适合所有日本领导人的回答应该极为安全。
“我前天和他一起吃饭的。”
啊?!。。。。。。
我想这不算宽敞的汽车空间接下来便弥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里面应该有滑稽,有尴尬,有可笑,有沉闷。。。。。。我使劲掐自己的手指,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哦,你看那个路灯的形状好有趣哦!”我用手指向窗外。
“你知道他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可是他不肯罢休,也不允许我岔开话题,继续炮轰我的承受底线。
“什么?他还评价我?”我回过头来,嗓音开始颤抖。
“是的,他说。。。。。。”他顿了顿,可是在我屏息静气等待他的下文时却再也没有声息。
“他怎么说的?”我沉不住气了,难道那公司真的有同名同姓的人?
“算了,不说了。”
我将脸转向正前方,“你。。。。。。就在前面的花山路口将我放下吧,我做43路车回去。”想到孙子兵法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一脱口就要说出真实地点,可是转念想到妈妈的告诫,不要对异性轻易说出你的居住地,“我住在凯悦天晴。”那是距离我的住所不远的一处社区,环境美丽迷人。
“我绕行一下送你吧。”
我的脸紧紧贴着车玻璃贪婪的看着路边的景致,一边向路人展示我的苦瓜脸。此时的我,深刻体会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路过一个又一个高架,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
终于,一个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看着路两旁疑惑的问道,没有什么突发的交通状况啊。
“你到家了。”
“啊?。。。。。。哦!”我打开车门,脚一落地便匆匆往前赶。
“凯悦天晴在后面!”他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驻足,继而瞠目。
“还有,”车子继续尾随而来,“你们宫川会长说的是。。。。。。”他伸出头慢条斯理的道,“若不是LYNN生完第三个孩子后总是影响工作,我们也不会劝退她。”
路边有一个易拉罐,我突然有踢飞它的冲动。 。 想看书来
气恼
回到家里和文静一说,文静说绝对是他有意刁难你,即便是客户来了,作为领导和主管也可以去接待啊,根本不需要员工非得做什么突击行动,报复别人还美其名曰,真是够绝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想想也够气的,我李明媚是谁啊!那是从中学时代的校花,虽然有人称俺为花瓶式校花,可毕竟有此头衔啊,受到如此厚待那是绝无仅有的事,特别是精心创造的谎言居然也被他拆穿了。
我气的直哼哼,一抬眼,看到文静身前的茶几上摊着的厚厚几摞报纸:“怎么,这么快就想找工作了?”
“是啊?不能总是吃白食啊!”文静撸撸嘴。
“吃白食也没关系,我能养你。”气愤填膺下我也能大言不惭。
文静不出声,只是盯着面前的报纸,“喔,这个工作不错!”她惊呼道。
“什么工作啊?这么激动!”
“没听说过吧,”文静放下报纸,双目炯然发光:“说出来吓你一跳,星探!”
“什么?……星探?……大陆有星探吗?”浅意识觉得那只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东西,怎么我们这里也有星探这样的职业了。
“美国著名星探公司奥里尔涉足大陆市场,我……将会是他们的第一批员工。”放下手中的报纸,文静继续发表感慨,“到底是大城市哦,连这样的工作都有,看来我是来对地方了!”
“该不会是骗人的吧?现在陷阱多。”
“我是谁,谁能骗得了我?我不骗人就不错了。”一向精灵古怪的文静相当不以为然。
“文静,”我想了想后说道:“你学的是会计专业,你应该发挥你的特长去找一份财务的工作去做,就像我这样能学以致用,而不是去搞那些花头的东西。”
“会计?”文静摇摇头,“我不想做,每天对着那些数字、报表算来算去,头都大了。”嗤之以鼻后紧接而来的又是一脸的神往:“星探多好啊,可以每天满大街跑,看美女,找帅哥……”
“你就知道帅哥,帅哥!整个一瑟女。”我笑话她。
文静也不介意,抱着个抱枕跑到我的身边,一脸的神秘兮兮:“哎,老实交代,你心目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超级帅啊?”
你看这个人吧,总是会在我们谈话的任何时候忽然将话题岔到这上面来,不过此时的我也不介意,我单手托腮,受她的感染目光也迷离起来:“帅?那个不能简单的称之为帅,在我的心目中,在他当时的那个年龄段,我觉得他是相当英俊的。”
“英俊?”文静的两个大眼珠转动起来。
“是的,英俊!”我压低嗓音,其实我比较喜欢用英俊这个词来肯定男孩的相貌,记得小时侯看电影《佐罗》,那个男主角真是英俊啊!五官真的就像雕刻出来一样,而现在的社会,男孩子只要气质好,有个性就会被称为帅,其实从面相来说已经背离了过去的那种英俊。
和文静探讨了许多关于男性美丑的话题后,已是夜半,我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按理说忙了一个下午感觉很累应该很快能入睡的,可是大脑却越发的清醒。
忆旧
窗口有夜风袭来,十月的夜晚颇感凉意,窗外悬挂的星星也显得那么深那么远。
我将毯子朝上拽了拽,一直以来自己就是这样吧,在我心绪宁静的时候,在我心静纷扰的时候,或者在我心里生出某种触动的时候,我就会这样,就像现在,看着遥远的广袤苍穹,那片灿然的星空,一任自己的思绪慢慢延伸……
又回到小时候了。
我想,没有人会像我这样这么热衷于回味童年时光,可我,偏爱……
因为。。。。。。那里生活着一个人,那个一直影响着我的,一个人……
小的时候,供销社大院的几个孩子当中就数我最大。
暑假到了,我每天带着几个孩子玩耍,我们会在人家午休的时候去捣马蜂窝,当马蜂张着尖利的刺来追赶我们的时候我们满院子疯叫逃跑,我们会把从医务室弄来的避孕套装满水然后拿在手中晃悠着玩,大人们看见告诫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害羞。
我们会溜进仓库偷放置在那里的水果吃,或者去偷放在货台上的废铜烂铁然后变卖了买棒棒糖吃。总之,坏事做绝。
这天,又是午后,我们溜进了大学生的宿舍开始作案,说是大学生,其实是供销社刚分配来的一个中专生,因为正在报名上电大,所以我们都尊称他为大学生。
话说,这天午后,这位大学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这些孩子就对新来的人和物特别好奇,乘他中午不在的时候我们钻进了他的屋子。
我们那个疯劲啊,现在回想,真是脸红,好没教养的!有跳上他的床将他放在床上的短裤套在枕头上的,有溜进他的厨房将他放在碗橱中的烧饼偷吃掉的,有伏在他的桌子上将他绘制的图表涂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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