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爱·2503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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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爱·2503房(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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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饱满,那么有力量地在她深处,与她紧密相连。
  他急切地吮吻她的身体,像要证明这女人是属于他的……坚硬的更坚硬勃发,而柔软地更柔软地密密包裹。
  欲望冲击两个人,直至快乐到顶,再一起兴奋的崩溃,抱着喘息,疲惫地瘫痪了。
  师大校园门口,周德生呆坐在车内等了许久,一遍遍按下手机重拨键,对方一直没接。夜色愈渐深浓,却始终不见伊人。他从焦虑变成躁郁到后来非常担心,遂打电话给江天云,告知情况。
  “小君今天不是要跟你去挑喜饼吗?”江天云惊讶着。
  “是说好要一起过去,我一直等不到她……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你先过来,我打电话问问小君的朋友。”
  关掉手机,周德生系上安全带,驱车往小君家里去。
  深夜十点,江家灯火通明,气氛阴霾。
  “还是打不通……”江天云挂上电话。
  周德生坐在沙发,焦虑着,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鼻梁。“怎么突然失去联络?要不要报警?她从来不会这样。”
  从来不会这样?江天云震住,她想到五年前有一段日子,女儿是这样的,常不接电话,忽然失去消息,回来一脸恍惚,因为那个女儿热爱的男人。
  不!江天云甩开这念头,不可能,那男人已经是过去式。
  江天云说:“再等一会,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报警。”
  “我爸有认识的警官,可以请他们帮忙。”他担心受怕,脑海不住地胡思乱想。
  会不会来的路上出车祸?
  还是被什么坏人掳走了?
  这失踪太不寻常,几分钟前通过电话确认时间,怎可能半小时不到就音讯全无?
  黎祖驯开车送江小君回家,国道上,橙黄色路灯,幽暗中,像两条半空烧炽的火痕。小君懒靠着车窗,脸上的泪痕没干过。彻底地拥抱过,就没有遗憾了吧?可以去结婚了。
  但真正拥抱过,对他的渴望更强烈!她思绪混乱,想到方才激情的缠绵,身体颤栗,那么铭心刻骨的滋味,亲昵的肌肤之亲,往后真可以和另一个男人做同样的事吗?
  黎祖驯亦心事重重,故意将车开得很慢,恨不得长路没尽头。这太残酷,跟最爱的女人最亲昵地拥抱后,就要永远地放弃她。
  他眼色绝望,盯着前方无尽长路,他说:“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当朋友吧?偶尔见面?”
  她缄默,没有答应。
  他故做轻松地说:“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偶尔打电话关心……像普通朋友那样偶尔喝杯咖啡,聊聊近况……我是说就像老朋友那样,不是勉强你……只是希望不要因为结婚,就不再联络……”
  真可笑,他提出这么卑微的愿望。经过五年,他们的角色对换,以前常常是小君巴望着他,缠着他。曾几何时?分别五年的思念,让他更明了,不能没有她。哪怕只是偶尔见面都好,他不抱更多希望了。
  但是她说:“不可能。”因为知道自己没办法抵抗这个人。她绝望地流泪,抹了又再流下。“以后……我们不要见面,我没办法把你当朋友……”这是自欺欺人,再继续见面,就会一再犯错直至万劫不复。
  “就这样?”
  “是啊。”转头,微笑看他,他那颓丧的表情令她难受,遂安慰道:“想开点,也许将来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
  这话,狠狠痛着他。
  “对啊……”看她一眼,他笑了,但表情跟她一样悲伤。“放心,我那边常有漂亮的美眉,想交女朋友还不容易?!”开玩笑的口气,笑笑的表情,对了,他一向就对任何事都挺无所谓的啊。这才像自己啊,但心里好清楚,再谈新感情有多困难,要不然怎么会单身到如今,在别人脸上,总会不自禁地寻觅小君的表情。
  “是啊,你一向很有女人缘。”小君注视他。“嘿,我发现一件事……”她凑身,指尖点了点他的眼角:“你这里有皱纹了。”
  他瞥她一眼。“这有什么,我大你七岁,老得比你快。”
  她眨了眨眼睛。“所以会比我早死?”
  “没意外的话。”那也不错,他忽然觉得,往后没她的日子很难熬,早死也不赖,可以越过那些思念发狂的苦。
  她低头,像说给自己听:“其实这几年我们都没在彼此身边,可是也都活得很好啊,你想想看……我们现在痛苦真的很愚蠢,几个小时前,你不是还高高兴兴地在工作吗?我则是等着晚上要去挑喜饼。所以跳过刚刚那几个小时,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没重逢,我们可以继续好好生活……一定可以,只要这样想就不会痛了。”
  他苦笑,揶揄她:“没想到经过几年,你变得这么聪明,讲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她偏头,笑觑着他。“这是在夸我喽?”
  “是啊。”他看她一眼,有一瞬,她脸上出现当年少女的神情,他想到某个画面,那个黄昏,他在唱片行打工,被蹲在地听唱片的江小君吸引,凝神看了很久,就因为她清新纯真的可爱模样。
  五年前的江小君和此刻面前的江小君重迭,五年前江小君是属于他的,追随他的。而今眼前的江小君要去当别人的新娘了……
  他假装若无其事,将目光专注在眼前路上,而原来痛心时,要假装没事,很困难,而且这痛苦越是强要压抑住,心就越像被针扎住,更痛几分。快不能呼吸,快窒息。
  小君又问:“那我有没有比以前更漂亮呢?”像撒娇的孩子,想逗他开心些。
  他也配合着表演高兴,他笑着说:“嗯……身材更好,抱起来很不一样。”
  她笑,但心酸。
  离目的地越近,气氛越沉重。她说着无关离别的玩笑话,企图让气氛轻松些,却挥不去离别的阴影,两人心头都像压着大石。
  到巷口,她下车。
  因为太悲伤,没人说再见。双脚踏到路面的瞬间,人离开有着他气息的瞬间,这世界突然变得好大,这空气忽然变很轻,整个人虚掉,有一会儿她要误以为这是个陌生世界,仿佛她不曾存在过。她只想回到车里,她恍惚地站了一会儿,很艰难地踏出一步又一步。这是对的,应该这样的,她头也不回地走,他则是呆在车内目送她。
  真的是最后一次看见她吗?
  真的不可以在一起吗?
  “小君……”
  他还是忍不住,喊了她。
  她停下脚步,转身,凝视他。
  她那为难的,疲惫又苍白的脸,让他好心疼。她红肿的眼眶,让他很不忍心。
  怕再给她压力,他只好勉强挤出笑容。“忘了问你,跟以前比,我怎么样啊?”
  她笑,眼泪淌得凶。她装少女,将两手作捧心状,装一个陶醉的表情,又对他抛一个飞吻。
  他笑。
  她也笑。她挥手,做个再见的手势。一转身,她就哭了。
  他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立刻黯淡了。
  他看她在漆黑小巷走着,知道她不比他好过,从那颤抖着的肩膀,知道她也哭着。直至夜色吞没她,他才崩溃,趴在方向盘,感觉手臂湿湿的,不争气,他眼角有泪。
  站在家门前,小君倍感压力,她猜周德生也在,该怎么面对他?当然,只要不说,周德生也不会知道她背叛他。背叛?这真是最冤枉的背叛,原来爱的就是黎祖驯,阴错阳差错过了。
  小君自认为这背叛情有可原,她说服自己不要再想,她这不是选择了最不伤害别人的作法吗?没有任性地悔婚和黎祖驯走,她回来了,只有心没回来。
  她拿出钥匙,开门,回家,果然看到周德生在。
  “你终于回来了!”周德生一看见小君,冲上来,抱住,放心了。
  下意识僵住身子,她说:“我没事。”挣脱他的怀抱,走进厨房。“我好渴……”回避他的视线跟碰触。
  江天云追进厨房。“你跑去哪?我们快担心死了,不是跟德生约好去看喜饼吗?”
  “我碰见老朋友,被拉去吃饭。”
  “那也应该要打电话跟德生讲一下啊!他在师大等你等了快两个小时你知道吗?”
  “和老朋友一时聊得高兴就忘记了。”
  “忘记?”江天云一脸不可思议。“挑喜饼这么重要的事你也忘记?电话为什么不接?”
  “手机没电了……”她开冰箱,拿苹果,不想吃苹果,只想双手有事忙,她倚着流理台切苹果,压力好大。视线盯着红苹果,她心乱如麻,机械式地剁着果肉。
  周德生默默注视江小君,他安抚伯母的情绪。“没关系了,难得回台湾,小君碰见好朋友一定太高兴了才会忘记。”
  “但这真的太夸张了!”
  “没关系,喜饼可以改天再去挑。”周德生将伯母劝出去,他看得出女友很疲惫。
  可怜的周德生,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周德生体贴的举止和宽容的态度,只有令小君更惭愧。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没办法爱他?为什么背叛他?她真可以若无其事的忘记和祖驯的感情,去跟他结婚?想到要和周德生天长地久朝夕相处,每天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跟清醒,小君觉得茫然,握着锋利的刀,斩剁着果肉,一下又一下,将苹果剁成泥状。
  她觉得自己坏心、很冷血,明明犯错的是她,伤人的也是她,可怎么竟敢对周德生的存在不耐烦?太可恶了……正沈思,忽地有只手臂揽住她,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她立时浑身血液结冰。
  “你看起来好累……”周德生扳过她的脸,抬起她下巴,端详着。“怎么啦?心情不好的样子?”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整个晚上。”在那么温柔的眼眸注视下,她好惭愧。
  周德生爱怜地拨拨她脸庞的发,这些温柔举措都教小君反胃。就在几小时前,另一只火热的手掌,也是这么温柔地抚过发梢、抚过脸庞,抚过她皮肤每一吋地方,当时她兴奋地起了疙瘩,身体像着火,迎着那个人。而周德生亲昵的碰触,竟引起天差地别的感受,他的目光、他的抚触让小君一吋吋寒冷得像要结冰。
  避开他的目光,她捧起苹果泥就往外走。“好晚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了?”
  周德生眼色一暗,凝视着女友的背影,若有所思。就在一天之间,深爱的女友,举措像个陌生人。
  他看小君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和母亲若无其事地看电视吃水果。她失约,搞消失,拿几个混帐借口搪塞他,他火大,却畏惧追问详情,就怕惹她生气。
  这段感情一直以来他就处弱势,应该生气时不生气,应该坚持时不坚持,应该主导时也不主导,一切以女友为重,迁就让步,隐瞒自己真正的性格,直到终于让佳人感动愿意嫁他。可是她偶尔还是会出现这种冷淡的表情,周德生气极了,不只是气她的态度,更气自己的懦弱,可是一走出厨房,他又一脸笑意,坐女友身旁,陪她看电视,跟她妈话家常,把愤怒消化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这样的自己很分裂,却又没办法,只要能待在心爱的女人身旁,他什么也愿意,包括失去他自己。
  一小时后,周德生回去了。他一走,小君即瘫在沙发上,倦极。
  “到底碰到谁,让你连未婚夫都忘了?”太反常,江天云感到事有蹊跷。
  “杨美美。”她又撒了一个谎,好累。
  “是她啊……她现在做什么?还在当助理化妆师?”
  “嗯……”小君随口胡应着,往后躺上沙发。右手搁在眼皮上,挡住灯光,今晚的灯特别耀眼,像将她照穿,无所遁形。
  “拜托,现在不比当年了,你跟杨美美见面不用再瞒着妈了,现在我对你很放心,你长大了成熟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前妈会那么管你,是因为你年纪还太小,怕你不懂事……”江天云握住女儿的右手,宠爱地拍抚道:“现在你这么争气,没让妈妈失望,而且又有交了这么棒的男朋友,妈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你爱和谁做朋友妈都不会管你了,你有这个自由。”
  是吗?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自由?不管我?真的?
  小君试探地问:“妈,我可不可以……不结婚?”
  江天云怔一秒,笑了,戳了一下女儿额头。“你这个叫婚前症候群,每个女人结婚前夕都会有这毛病,会害怕、会犹豫……”
  小君苦笑,不是这样。她是太确定,太确定要的人不是周德生。
  “放心,妈跟你保证,周德生会是个好丈夫,妈的眼光不会错,你不用担心,他被你吃得死死的,跟他结婚没问题。”
  她不要周德生被她吃得死死的,她渴望被另一个人迷得死死的。
  她已经闭上眼,手挡住灯光,可眼睛还是酸,还是觉得那光影很凶猛,觉得自己很赤裸裸。
  “妈,你记得黎祖驯吗?”
  “那当然,那个无赖,当初你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迷他迷得要死,你看,现在知道妈是正确的吧?还好你没放弃钢琴,不然亏大了,现在还会碰上周德生这么好的人吗?那时如果就这么跟那个坏蛋混下去,这辈子就完了。”
  现在要跟周德生结婚,小君才真觉得,她这辈子完蛋了。
  既然女儿提起了,江天云索性骂起黎祖驯,每句贬损,都让小君心如刀割。
  “那种烂男人,早晚会遭到报应,拿女朋友家里的钱,真下流,差一点,你就被他毁了!”
  “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干么还帮他说话?”
  “他是我遇过最正直最善良的人。”他关心孤儿,他为她克制欲望。他为她设想,宁愿不择手段地逼她回到正确的道路,让她去完成她的学业。
  “他正直?他善良?”江天云嗤地笑出来。“那么拿那些钱又是怎样?”
  小君睁眼,瞪着母亲。“妈,我爱他。”
  “你疯啦?嗄?”
  小君坐起,捍卫起黎祖驯的名誉。“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全误会他,那些钱,他全捐给育幼院盖房子了。”
  江天云冷笑。“是噢?是啊,他真是个好人,你听谁说的?你糊涂了?!是两百万不是两千块,他舍得捐出去我头给你!”江天云目光一凛,忽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你今天碰到的不是杨美美,是黎祖驯。那小子又来骗你了?知道你回台湾,又想来要钱了是不是?怎么,两百万花完了?竟然编得出这种谎话,捐给育幼院,厉害啊……”
  “不要这样说他!妈——”小君气急败坏。“事情不是那样子,全是因为杨美美,你听我说……”小君将事情原委全告诉母亲,当初杨美美因为赌气藏了黎祖驯的信,而黎祖驯这些年又是怎样痴痴地等待她回国相聚。
  “妈,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他……我最爱的还是他……怎么办?”小君拉着母亲的手,很无助。“我不能嫁周德生。”
  江天云先是震惊,旋即镇定思绪,握住女儿双肩。“你听我说,你冷静,看着我,听我说,黎祖驯没把钱捐出去,他骗人的。还有,他为了钱离开你,是真的。你这样想、你就这样想……不准三心二意。”
  “我知道那间育幼院,打去问就知道了,捐款簿会有我们的纪录!”
  “小君!”江天云捧住女儿的脸。“你想逼死周德生吗?你觉得现在悔婚他受得了吗?他爸妈受得了吗?”
  小君楞住,无话可说。
  江天云面色凝重。“好,黎祖驯是好人,我们都误会他。改天,妈去谢谢他,妈帮你去谢他,妈去跟他道歉,好不好?但你不准再见他了,你现在是周德生的未婚妻,不要害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你要谨慎啊!”
  “我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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