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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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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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出现两道台阶式的岩石,他探头看看并不高,一手扶着岩石一手提枪跳下第一道,接着是第二道,落地的时候他感觉脚下一滑,心说:不好。头己经重重的撞在岩石上,陈志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陈志军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选训队,距离终点最近的兵。
  第十三节
  来自外界的干扰让山路变得更加崎岖,方向更容易迷失。鸿飞这一夜摔了十几次跤,双手、双肘、膝盖被磕的血肉模糊。但他己经累得全身麻木,根本感觉不出疼痛,还是机械的向前走。在B点的时候,隐蔽守点的老B突然现身,交给鸿飞一个手电筒,告知他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或者想放弃,选择制高点打开手电筒不停的画圈,就会有人去接。
  离开B点不到一公里,鸿飞就把手电筒扔进了山涧。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爬上制高点去画圆圈。扔了手电筒就等于破釜沉舟了,在漆黑的夜色中的山地里行军,老B的夜视器材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看到他,再说老B还要照顾其他的兵。
  鸿飞本想离开B 点后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但呼嚎的山风逼着他放弃了睡觉的想法。夜间是动物们的觅食时间,鸿飞担心它们饥不择食把他给觅了去。连续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的行军,身体己经疲劳到了极点。路况不好的地段,鸿飞尚能强打精神,路况稍微见好他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要不是散乱的石头不时把他绊倒,有几次他差点走到山涧里去。每一次惊出一身冷汗后,他都要使劲儿的打自己耳光,命令自己不准睡着。但走不出多远他照样睡得打鼾,而且还能梦见自己守着一大桌丰盛的晚餐胡吃海塞。瞌睡给鸿飞添了不尽的麻烦,这一夜他连续走错了三次路,本应在拂晓前到达C点,他在清晨六点阳光普照的时候才赶到。
  司马的行军要比鸿飞顺利些,他到达A 点刚刚下午两点,正是太阳光最毒辣的时候。浑身汗湿的司马决定不走了,解开衣服钻到阴凉的岩石背后,被哩哩的小风一吹,立刻舒服的呻吟起来。他头枕背囊怀抱钢枪,片刻的工夫就睡得鼾声大作。他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直到把监控行动的老B急得想下来,问问他是不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他才伸着懒腰醒过来。然后,慢条斯理的喝水、吃东西,站起来眺望山景。把观察他的老B气得直笑:“这小子心理素质也忒好了吧,我怎么看他像在游山玩水?”
  吃“饱”喝足,养足精神的司马撒腿就跑,老B 给他的行进路线要比鸿飞的容易一些,所以他的前进速度很快,每小时的行进距离都保持在四——五公里之间,晚上八点钟天刚刚黑透的时候,他也找到了B 点。
  拿了c 点的坐标,抄下确定他来过B 点的密语,校准方向司马马不停蹄飞奔而去。一口气行军六个小时,凌晨两点他又不走了,找个背风的地方铺上雨衣再次开睡。这时他距离c点不足两公里,从他睡觉的地方爬上山就到了。但司马不打算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去找点,准备睡上两个小时等天色微明的时候再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自红军团四个兵中单兵素质最差的武登屹,现在远远的走在鸿飞与司马的前面。
  武登屹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这么远的路,深山中一个人行军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白天还好说虽然心若擂鼓,但能看到身边的情况,武登屹勉强挺到了B 点。前往C 点的路上,他就坚持不住了。武登屹总觉得黑漆漆看不透的夜色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每一块奇形怪状的岩石后面都埋伏着一个什么东西,随时准备咬他一口。他被吓坏了,先是放声唱歌壮胆,接着破口大骂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武登屹不停得哭,不停得看指北针,不停得走。他担心不按时赶到D 点,阴险、残忍的老B们,会真的把他扔在这荒郊野外不管了。
  实在累得受不了了,武登屹才会坐下休息。但石头没有坐热,他又赶紧走。他觉得一坐下那些隐藏在各处的“东西”,就在向他慢慢逼近。恐惧战胜了疲劳,武登屹被自己吓得越走越快,他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坐坐走走,武登屹无意间把长途行军的诀窍找到了,短暂、多次休息,保持身体不超负荷,让全身肌肉始终保持兴奋状态。这种感觉干过重体力工作的人都有体会,工作中休息的时间越长越觉得累,咬咬牙反而能一鼓作气干完。
  不知不觉中,武登屹己经走到了前列,搞得两名监督的老B心里一个劲儿的感叹:“还真没看出来,原来19 号深藏不露啊!”
  黎明,第一缕阳光爬过山脊的时候,荒草甩掉露珠漫漫的挺直腰杆,不知从那里藏着的小鸟不时轻脆的鸣叫几声,大山醒了。
  阳光照在陈志军的脸上,他头上的伤口己经不在流血,一只小鸟落在他身边的岩石上用尖嘴梳理着羽毛,不时抬头叫上几声。陈志军在梦里回到了童年,他又一次爬上村边的白杨树去掏鸟窝,护雏的小鸟不停尖叫着飞来飞去狠狠的啄他的脸,他拼命拍打着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
  “啊!”陈志军大喊着从昏睡中惊醒。
  鸿飞找到C 点的时候,司马和武登屹己经向D点前进了一半的路程。鸿飞算了一下,他必须要在四个小时内走完20 公里的路程。一小时走五公里,这是正常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对己经20 个小时不眠不休,负重五十公斤的鸿飞来说这绝对是考验。
  鸿飞把最后一小块压缩干粮填进嘴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进喉咙,迈开双腿用500米行军法向D 点前进。
  鸿飞爬上制高点修正方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崇山峻岭中一条条迷彩的身影,正在向他刚刚确定的方向挺进。
  “奶奶个熊!”鸿飞心说:“原来我们的D 点是相同的!”
  走下山坡,鸿飞突然发现陈志军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身后,他跑陈志军也跑,他走陈志军也跟着走。鸿飞看看有不少迷彩的身影己经走到了他的前面去。立刻有了一种压迫感,他觉得陈志军这是在和他较劲,就像马拉松运动员参加比赛一样,始终跟在领跑的运动员身后保持体力,冲刺的时候再一鼓作气超过领跑。
  “老兵油子l ”鸿飞不满的嘟囔着,回头看看陈志军至少距离他四百米,索性稳住步伐调整呼吸保存体力,防止陈志军在最后关头突然发力。
  两个红军团的兵一前一后,保持着固定的间距向D点急行。前面的不敢松劲后面的也不敢落后,鸿飞心里这个腻歪啊。好几次休息的时候,他都发现陈志军突然站起来张望,鸿飞担心他趁机缩短间隔,连忙爬起来行军。最后鸿飞终于忍受不了来自背后的压力,放弃走跑相间的500米行军法小跑起来。
  鸿飞咬紧牙关一口气跑了足足有五公里,觉得气短胸闷眼前的景物也摇晃起来。他知道这是要昏倒的前兆,连忙停住脚步扶着身边的一棵大树喘着粗气,向后一看,立刻气得七窍生烟。陈志军还是距离他四百米左右,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也在喘粗气,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向他这边看。“我靠!真和我较上劲儿了!我累死你丫的!”鸿飞使劲喘了几口粗气,转身就跑,回头看去陈志军又追上来了。鸿飞气得真想破口大骂,但想起昨天他曾经主动帮助过自己,使劲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加肚子里,脚上又加上把劲儿。
  两个兵,一个拼命的跑一个拼命的追,鸿飞原打算四个小时走完的路,竟然提前一个多小时走完了。
  冲过老B 们用白灰划的终点线,鸿飞一头栽倒,觉得天旋地转说什么也爬不起来了。猎犬老B 笑呵呵的走到他身边问:“ 13 号,能爬起来吗?能起来,就去那边集合!”
  鸿飞眼睛里有五六个猎犬老B 在晃,他呻吟着说:“拉我一把,我快虚脱了1”
  猎犬老B 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那不行,选训队的规矩,到达终点后必须自己到指定地点集合!他看了一眼时间,接着说:”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来执行我的命令,做不到我算你弃权!“
  “我提前一个小时到达!”鸿飞对着眼睛里不停晃动的五六个老B 大吼起来。
  猎犬老B 笑得真诚:“谁让你不休息好就冲进来了?你还有三十秒!”
  “啊!”鸿飞大吼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猎犬老B 指定的卡车边,刚想坐下却被一名臂戴红十字袖章的军医给抓住了。
  “这是几!”军医伸出食指在鸿飞眼前左右摇晃着。
  鸿飞虽然眼睛里有五六只手在飞舞看不清是几个手指,但大脑还是清醒的,他龇着牙说:“我不告诉你!”
  军医严肃的说:“不告诉我,我会判你丧失意识不适合参加下一步的训练!”
  “这是几?”军医再次摇晃手指,鸿飞瞄了瞄准一把抓住军医的手指说:“二!”
  “你不合格!”军医抽回手说:“我是让你看,没有让你摸!”
  鸿飞低声哀求:“首长,你又没说不准摸,求你给次机会好不好?”
  军医看着双手、双膝血肉模糊的鸿飞动了恻隐之心,又一次伸出手指问:“这是几?”
  “三!”鸿飞使劲儿眨眨眼斩钉截铁的说。军医又换了一只手,鸿飞立刻喊:“二!”
  军医摸出一瓶生理盐水递给鸿飞说:“小口喝掉它,休息半个小时后吃东西,明白了吗?” 鸿飞抓了两抓才抓住军医的胳膊:“我过关了吗?”
  “过了!去休息吧!”
  “谢谢首长!”鸿飞原地瘫倒,咕噜咕噜的喝了一通生理盐水。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清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快速的滋润着他干枯的身体。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股强烈的眩晕感终于过去了,鸿飞困难的卸下背囊爬了起来,猛地看见头上缠着绷带的陈志军,拿着一瓶生理盐水摇摇晃晃的迎面走来。
  “谢谢你!”陈志军对鸿飞说。
  “谢谢我?”
  “是的,谢谢你!”陈志军真诚的说:“最后关头没有你我撑不下来,我一直想你做到的我也应该能做到,还要谢谢你的领跑!”
  鸿飞瞠目结舌的看了陈志军半天才说:“我以为你是在追我呢,早知道我跑这么快干吗?”
  “听我命令!”猎犬老B 突然喊起来:“点到名的上车出发!”
  第七章 百炼
  第一节
  鸿飞双腿肿胀,完成任务后心情放松,失去意志力的支撑,平时抬腿就向上去的卡车,他拼尽全力才爬上去。
  车厢里躺满了兵,鸿飞抬头看了半天才找到酣睡的司马。他大字形的躺在角落里,两名鸿飞不认识的兵枕在他的大腿上睡得正香。鸿飞没有找到武登屹,他正想下车去问,…一名老B 拉着脸把蓬布帘放下来,并威胁说:“不准打听其他人的成绩,要不然扣分!”鸿飞累得连反驳的力气都役有了,扒出个人缝侧身躺下不到一分钟就鼾声大作。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鸿飞突然被压低声音的哭泣声惊醒了。抬起头找了半天,才发现声音来自头顶上,他把一条横在他肚子上的腿搬开,翻身抬头看去立刻惊讶的说:“…冬冬,你也回来了!你哭么?”
  武登屹根本不理他,坐在背囊上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抹眼泪。鸿飞连问了几次,火了:“我靠,你像个娘们似的哭什么哭,你到底怎么了?不说,从今以后我不理你!”
  “我疼,我头疼,我全身都疼,心跳得发慌!”武登屹哭诉道:“黑灯瞎火就我一个人,我一路上都没敢停!我害怕!”
  “他娘的谁不害怕!”鸿飞把武登屹放在脚边的生理盐水递给他说:“喝了它,你脱水了!快点!”
  武登屹还想哭,鸿飞不耐烦的说:“受不了就回老部队去,你有完没完?”
  “走就走!”武登屹气哼哼的站起来,鸿飞一把拉住他说:“别,千万别!你走了,谁给我当弟弟啊!”他像哄孩子似的说:“赶紧喝了水,睡觉,睡觉身上就不疼了,我…身上比你还疼呢!”
  “你比我大好几岁呢!”这时候武登屹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需要别人的关心、理解、帮助。他看看鸿飞身上的血迹,喝了生理盐水紧靠着鸿飞躺下睡着了。
  五分钟后,卡车出发了。没有点到名的兵们目送着卡车下山,有的忍不住低泣起来。经过了一场生死考验,最后还是被淘汰了,不能不让兵们伤心。猎犬老B指着绵绵群山…说:“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离开选训队并不能说你们就是弱者,只是被选中的人比你们幸运一些,你们并不是失败者。能通过这样的超体能、…超极限的考核,说明你们都是强者都是共和国优秀的军人!你们都是好兵,但标准就是标准,不能让你们留下我非常遗憾。请接受,我们对优秀军人的敬礼!”
  老B 们集体向退出选训队训练的兵们敬礼,兵们知道这是在告别,还礼后默默爬上卡车。老B 们一直目送卡车下山,这才放下右手跳上吉普车向拉着鸿飞他们的卡车追去。
  鸿飞他们被直接送到了一个群山怀抱中的小谷地,这里早己扎好十几顶帐篷。猎犬老B 指着一块用帆布围起来空地对剩下的42 名士兵说:“去那里洗澡,然后至于是睡觉还是去吃饭,你们自己拿主意。19 点以前你们是自由的!解散!”
  洗得干干净净,吃过一顿还算丰盛的野餐,鸿飞爬上“床”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钟才爬起来,走出帐篷在老B
  的“监视”下自由活动。
  鸿飞他们三个人再次相见均有恍若重生之感,不由凑到一起拥抱了一下。鸿飞苦笑着说:“他娘的,咱们怎么就撑过来了啦?”
  “说不上来,反正现在想想这次行军,我的心跳还会加速!”司马看了武登屹一眼说:“现在我也想哭,全身酸痛没有一点好受的地方。”
  “我操!”武登屹现在骂人不眨眼张嘴就来:“你丫哭啊,张大嘴使劲儿哭!”
  鸿飞也骂:“司马,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听见冬冬哭也不安慰一下!”
  “也就是你上他当吧,冬冬觉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需要倒倒苦水寻找一点关心、母爱什么的。这么说吧,你就是那个主动上去装苦水的痰盂!”
  司马嬉笑着躲开鸿飞的拳头,接着说道:“不信,你问问冬冬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吵着要走,那是耍小孩脾气,向你要心理安慰呢!武登屹被说中了心事,涨红着脸挠了…半天头,张嘴骂道:”司马,你真操蛋!“
  “嗬,就像你不操蛋一样! ”司马大笑起来。
  鸿飞说:“冬冬年纪小,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 ”
  “唉,帮着洗衣服、叠被子不算,现在又成了痰盂了!还真看不出来,你天生就是个当老妈子的材料!”司马一指鸿飞,对武登屹说:“叫他老妈子!”
  武登屹被搞得涨红了脸,吭吭唧唧的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司马取笑武登屹是他心里那种发酸的感觉在作怪,他也想到鸿飞那里找安慰。但鸿飞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弱者,给他…安慰只会给他刺激。鸿飞关心武登屹,除了觉得他年龄小以外,主要还是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在新兵连的时候把他拉到身边,说不定武登屹这个曾经的小白脸现在正给…某位首长当服务员呢,那会跑到这深山里来吃苦。他拍着武登屹的肩膀说:“不用听司马瞎白话,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听见没有?”
  “好!”武登屹笑嘻嘻的对司马说:“气死你!”
  “唉!”司马叹了口气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是一对贱人!”
  鸿飞说:“你是‘贵人’,怎么没把你选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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