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骤然而至的冲击,让室内所有人都站立不稳。
千钧一发之际,是西斯学徒伸出了援手。她瞬间在野田身前布下了压缩空气的防盾。巨大的钟摆切进压缩空气的团块,仿佛行进在水中的船首,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在那一瞬间,对人类感情敏锐异常的西斯学徒,在阵线成员身上感到的不是惊愕,也不是担心,而是死了心般的绝望与厌恶。
——这是……为什么?!
这个念头在元气的老好人少女的心中只一闪,便让位给从原力模型传来的惊人压力。
那铁块的质量沉重的实在可怕。空气分子之间细小的原力锁链再也无法维持。防盾呯的一声炸裂开来,碎片四溅。
首当其冲的正是抓住西斯学徒创造出的一瞬间的机会,从巨大钟摆的轨迹上跳开的野田。他身上的衣服只一瞬间就被风刃撕碎,裹卷,化为纷纷扬扬的布片飘落。在众人有所反应之前,他那八块腹肌的jīng壮躯体就毫无遮掩的袒露了出来。
……嘛,也不能说毫无遮掩。他手上不还有一把戟枪吗?
沉默仿佛力场般降临在阵线本部。
“你……”
从头发上取下一片浅蓝sè布块的由理,从胸腔中吐出了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她闭着眼睛,浑身不断剧烈的颤抖。
众所周知,阵线的制服是浅黄sè的西装外套和黑sè的裤子。那么这浅蓝sè的碎布是来自哪件衣物呢?
!
被由理一脚踹中心窝的野田,其健壮的身躯砸破了走廊尽头的玻璃,和他的戟枪一起在晨光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最终在cāo场上掀起了一片尘土,并且在晨练的体育社团学生中掀起了一片惊呼声。
当由理将面孔转向室内时,所有人都在那张面孔的微笑之下瑟瑟发抖。
佐天泪子立即弯下腰去。
“没能控制好,对不……”
“啊拉,佐天同学为什么要道歉呢?”
哎?
佐天抬起头来。
“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野田被自己设置的陷阱打飞出去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明白吗?”
“可是……”
“明,白,吗?”
甜美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笑容仿佛面具一样挂在少女的脸上。然而她微微睁开的眼睛shè出的目光,却让西斯学徒想起了原力海洋的深处,黑暗,炽热而又冰冷。
佐天泪子感到呼吸困难,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卡在喉咙上,并且正慢慢收紧一般。
“……明白……”
她屈服了。
“很好!”
笑容突然变得阳光起来的仲村由理拿过了校长办公桌上的软帽:
“时间到了!我们上学去吧!”
…………………………
佐天泪子不太自在的左顾右盼。
昨天晚上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学校的规模相当大。
宽的不像话的主干道上,上学的学生们虽然还不到汹涌如cháo的地步,但若以只有三个年级十五个班的栅川中学的标准来衡量,已经是相当拥挤了。
“早啊。”“你也早。”“作业借我抄!”“中午要吃什么?”“昨晚的电视剧……”……
熙熙攘攘富有朝气的声音的伴奏下,老式立领学生服的男生和浅sè西装外套的女生所形成的人流中,穿着西装外套和水手服的一行人格外显眼。
而这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又分为前后两段。
昂首挺胸,像是出行的女王一般的仲村由理,以及围绕在她周围的阵线成员走在前面。如果能把他们堂而皇之佩戴,或拿在手上的手枪,冲锋枪,手里剑,真刀……统统视而不见的话,那么吵吵闹闹往前走的他们和其他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任何不同。
比起他们来,坠在尾部的三个人就显得yīn沉多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
名为音无结弦,和其他两人昨天一起落入这个世界的男生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闷。
这个死后的,死也死不了的世界让他感到疯狂。仿佛生前的一切习惯,规律,习俗,禁忌皆已成为毫无必要的,可笑的东西。虽然他答应加入阵线,却本能的与这两个人更为亲近。
佐天泪子也默默的看着自称为拉普兰人的男人。她之前几乎就答应由理的要求了。只是当这个男人说出“我们”这个词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的听从了。
盯着前面由理的背影看了几眼,拉普兰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还是没有实感呢……已经死了这件事。”
音无和佐天都沉默了下来。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伊芙学姐拒绝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一醉起来,却有人告诉我,你已经死啦!……见鬼,谁接受的了啊!我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伊芙……学姐?”
“是大我一岁,镇上开杂货铺的里农大叔家的女儿……我一直暗恋的人。”
拉普兰人脸上出现了腼腆的微笑。强壮的身躯和拉碴的胡茬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但这一瞬间,那只属于纯情少年的微笑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年龄。
他的表情只维持了几秒钟,便黯淡了下来。
“难道这是报应吗?伊芙学姐和大少早就很恩爱了,我却不自量力……但如果不拼死一搏,实在又不甘心……二少和法蒂安都劝过我,但我却恶言相向,真想和他们道歉啊,趁着没死的时候……还有,爸爸和妈妈……”
提起父母,失去了记忆的音无结弦还好,佐天泪子的脸上也掠过了yīn翳。
位于北海道,那个一到冬天积雪就有一米厚,出门要先在铁门的门栓上浇上热水,屋龄超过四十年,充满了陈旧的木头味的……家。
工作忙碌,却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孩子的父亲,家务万能,亲切中又有着严厉的母亲,总是想要反抗却总是被轻易镇压,却总是乐此不疲的弟弟……
他们一定很伤心吧……真想和他们道歉啊,趁着没死的时候。
还有老师。从塞姆利亚回来以后就和老师一直闹别扭,真想和好啊,趁着没死的时候。
初chūn,白井,御坂,暮羽……
一个个的名字滑过心头,翻动着记忆。她低下头,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
突然,年轻的西斯学徒诧异的抬起头来。
拉普兰人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暖和的体温透过手心,让她舒服的像是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
“对不起……感觉好些了吗?”
“嗯。”
佐天泪子轻轻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为什么,一阵刺痛掠过了音无结弦的心。
——如果,如果我也能像他这样照顾人的话……
那么那个脸sè苍白,瘦弱不堪的少女,一定也会露出笑容吧?
音无结弦猝然睁大了眼睛。
尘封的记忆仿佛掀开了一个角。但当他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少女的面容却破碎成无数的碎片,像是细微的尘土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你还好吗?”
“嗯,还好。”
音无甩甩头,将抓不住自己记忆的焦虑感驱走。
他冲着拉普兰人笑了笑。
“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呢。”
“是吗……大概是法蒂安家的弟弟妹妹都很黏我吧。”
“那是……”
“是我的邻居——嘛,虽说是邻居,但之间驾驶地上车也要十五分钟呢。没办法,拉普兰就是这么乡下的地方。”
男人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容。
“法蒂安家是个大家庭,乌萨马大叔——也就是法蒂安的父亲,是拉普兰空港的导航员,一年大概有两百天不在家里吧。法蒂安的母亲死的很早,留下八个孩子。法蒂安是老大,当乌萨马大叔不在家里的时候,身为邻居,我父母就会帮忙照顾他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变成了法蒂安把我家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了。或许是照顾这么多人让她的压力太大了吧,对待那些小家伙们总显得有些严厉,结果那些小家伙一被训斥,就都跑来跟我哭诉……嗯?”
拉普兰人的叙述声突然停了下来。
有着银灰sè头发的娇小少女挡在了三人的前面。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到了主教学楼的入口处。
看着她那好像长期晒不到太阳而sè度单薄,白的就像纸一样的脸颊,以及圆滚滚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金sè大眼睛,三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佐天和拉普兰来的男xìng都亲眼见过挥舞着音速手刃的立华奏的可怕。而音无结弦更是被主张“你已经死了“的银发女孩戳了个对穿,让他亲身体会到这个事实。
只见娇小的少女直直的伸出手指,指向音无。
音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并用书包挡在自己的腹部。即便后来身体复位到了正常状态,被音速手刃刺穿的剧痛还是一下子从记忆里浮上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穿着和别人不同的制服,要被学生会长处罚了吗?
无机质的声音响了起来。
“音无同学,请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
“……是这个啊!”
沉默了两,三秒之后,音无大叫。
他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把领带和第一颗纽扣系紧,把在腰部卷短的裙子放到膝上十厘米的标准长度的SSS团成员们。
“但在此之前,明明就穿着不同的制服好吧?他们都携带着武器好吧?这样在街上走的话一定会被jǐng察逮捕的好吧?!”
接连的竭力吐槽让音无呼呼喘气。
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压倒,银发少女后退了两步,娇小的轮廓看上去更小了。
“规定上虽然写了要穿学校指定的校服,但并没有规定校服的具体式样……规定上也没有写明禁止携带武器……”
“这么明显的东西谁会写啊!”
代替呼呼喘气的音无,怒吼的是拉普兰人。
明明这女孩在战斗方面有那么好的天分,在其他方面却怎么这么笨啊?!
被音量远超音无的拉普兰人一吼,银发少女的脸sè一下子变得更差了。苦的好像刚刚嚼了一颗橄榄。她用手捂住嘴巴蹲了下来,用气若游丝的语气说:
“请不要和我这么大声的说话……恶……”
由理以下,阵线的成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个号称“天使”,一个的战斗力就足以压制全战线的强悍生物,有这样弱气的时候么?!
仿佛看到了熊猫走钢丝一样的珍稀场面,少男少女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难道是——?!”
“是宿醉呢。”
“宿醉呢。”
“堂堂学生会长居然会宿醉,请看这丑态……哦呵呵呵!”
“小由理你笑的好像坏人……”
在议论发展到围观之前,银发少女转身逃进了教学楼里。只给志得意满放声高笑的仲村由理留下了一个背影。
………………………………
PS1:求书评。
PS2:状态不错。明天或可加更一章。
PS3:从下一节开始,这个故事会被渐渐的推离原著的轨道。让情节暴走起来吧!By最爱神展开的作者俺。
少女的意志,金之翼 Beat5 Guild的炼金术师
“起立——行礼——”
随着班长一板一眼的声音,几乎全班的学生都站起来行礼。有着凛然外貌的美女老师一丝不苟的还礼之后,高跟鞋和地面碰撞出富有韵律的声音,离开了教室。
哗——
仿佛像是换了频道的电视,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正处于容易饿的年纪的年轻人们迫不及待的把便当从抽屉里拿出来,有些打开来便大快朵颐。也有些则开始把桌子拼起来。饭菜的香味顿时弥漫在这个足可容纳四十名学生而不显拥挤的巨大空间里。
当然,也有没带便当的人。他们或单人独行,或三五成群的赶往小卖部或大食堂。
“快走!炒面面包就要卖没了!”
“肉乌冬……!”
“说到底还是猪排饭……不不不,还是炸虾套餐……可是实在割舍不下猪排饭……”
人群在走廊上奔流,恍若咆哮的河流。而这些充斥其间的喧嚣声就好像是水声一般。
在这副再rì常不过的高中教室的午休时间百态里,一个与之格格不入的少女,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上,出神的盯着看。
她有着端正的,说是美少女也不过分的外貌。黑sè的长发被一对樱花发卡挽住,向后直直垂下直到腰部。
之所以说她格格不入,不仅是因为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班上的女生穿的白sè西装外套,灰sè百褶裙和领口带有华丽胸针装饰的褶边衬衣,而是截然不同的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的缘故。
所有人都对她视而不见。
——我难道是幽魂吗?
名为佐天泪子的少女有些沮丧的想着,随即苦笑了起来。
自己可不正是幽魂么?
因为——
你已经死了。
当她企图和这个班的人谈话时,所有人都面露困惑。这很正常。大概当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出现在班上,尤其还是个美少女的时候,青chūn的荷尔蒙无处消散的学生们,就算暴动起来也不奇怪。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出乎佐天泪子的意料了。
困惑了一阵之后,那些学生突然便恢复了rì常的交谈。仿佛之前的困惑,只不过是名为rì常的水流偶尔溅起的一点点水花,随即就消失了一样。
“哼,只是一群NPC而已。一遇到出乎意料的情况,就像分歧选项对付不了现实的程序一样,只能用这种方法应对了呢。”
声音来自相邻的座位。
和佐天泪子穿着同样式样的水手服的少女,她一边把炒面面包往嘴里塞,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着。
“由理,边说话便吃饭,这样很没规矩哦。”
和由理对坐,在桌子上摊开小巧便当的女学生说。
“是,是……”
仲村由理挥了挥手。那个女生见状,露出了对朋友无可奈何的笑容。
佐天泪子由衷的感到违和。
——明明都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为什么对我却视而不见呢?
那个女生并不是阵线成员,也不是人类。和这个班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NPC,只会根据刺激做出合理反应的存在。在这个班的学生仲村由理的面前和人类几乎无异,但当本不应该在这个班的佐天泪子对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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