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
在由理的喊叫声中,她手中的自动笔被硬生生的捏碎了。
开始的时候,由理还把意见记载在本子上,然后继续调味。不过,或许是她真的缺乏料理的才能吧,做出来的咖喱一次比一次难吃。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并非“怎会这样?”而是“果然如此。”
从一开始,大家都知道必然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那个xìng子急躁,又没有半点料理才能的小由理,能坚持到现在才发飙,已经算是奇迹了。
“你!”
她的目光转向抱着手在一边看热闹的拉普兰人。
“我吗?”
“对,就是你!”
由理的眼睛里似乎迸出血丝:
“食券你要十张也好,二十张也好!在明天之前,你给我……”
“小由理!”
尖锐的喊叫声打断了由理的话语。露天摊贩的布帘飘飞开来,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反shèxìng的,阵线的成员们的手纷纷摸向自己的武器,直到他们看清眼前的少女。
穿着水手服,梳着单马尾,虽然不艳丽,却十分端正的五官。这是Girl’sDeadMondter乐队的吉他手尚子。
只是,平时总是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冷美人姿态的尚子,如今满脸惶急。大概是从体育馆那边直接跑过来的,额头上淌下汗水的同时,脸颊上浮出健康的红晕,颇有一番与平常不同的魅力。
注意到她的表情,松了一口气的阵线成员们又纷纷紧张了起来。
门帘再次晃动,鼓手和贝斯手也跟在尚子的后面,匆忙的冲了进来。
“有麻烦?”
跑的有些喘息的尚子点点头。
由理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那个矮子!”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直井文人,在露天摊贩的咖喱原料上动手脚还不算,连GDM的Live也要使坏么?!
“由理你怎么这么说话!”
尚子责怪她:
“现在不是责怪由衣的时候吧?”
“……由衣?”
由理瞪大了眼睛。这关由衣什么事?
随即她恍然过来。由衣的个子也很小。大概是由衣出了什么差错,所以尚子把那句话当成她责怪由衣的发言了吧。
“咳……没什么,总之是我误解……那么,到底怎么了?”
尚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好了!”
她大喊。
“由衣昏倒了!”
哗!
“怎么会!”
“是天使出手了吗?”
“音无,轮到你出场了!”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医学院志愿,并不是医生啊!”
……
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围住尚子,七嘴八舌的提问。
在众人的后面,rì向秀树呆呆的站在那里,脸sè惨白。
——前辈,这一次由衣不会放弃了哦。
那个女孩转过身离去了。而向她告白,却没有决心说出会让她依靠一生的rì向秀树自己,却连伸出手拉住她的资格都没有。
身体,就像被抛进冰冷的水里一样。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同时,名为愤怒的火焰,在rì向心中熊熊燃起。
是他。
rì向的视野里,瞬间就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
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如同愈发激烈的战鼓。
是这个人。是这个人拿出的蓝sè药粉。由衣昏迷都是因为这个人!
——你也有责任。
内心之中,仿佛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在提醒他。
——明明是知道,明明亲身体验过药品,却没有提醒由衣的,不是你么?rì向秀树。
没错。我也有责任。
不过,在此之前!
“你这个家伙!”
惊人的怒吼突然响起,当围在尚子身边的众人转过目光时,无不目瞪口呆。
那个眼睛布满血丝,像野兽一样将拉普兰人击倒在地,发了疯般撕扯扭打的,难道是那个平常温文尔雅,一副老好人模样的rì向吗?
“住手……给我住手!……你这个混蛋!”
一开始猝不及防的拉普兰人只顾着防御,想以言辞劝止对方。但当rì向骑在他的胸口,抓起他的脑袋往地上撞的时候,这个男人也被激怒了。
架起的肘尖重重打在rì向的下巴上,将他的脑袋打的后仰,弯曲到极点的颈椎自行压迫延髓,一下子就把rì向打的头晕目眩。
紧接着,左勾拳打中了rì向的颧骨,将他打飞了出去。在那一瞬间,rì向甚至听到了自己牙齿根部的断裂声音。
然而,疼痛并没有让rì向屈服,反而是往他的怒火上浇了汽油一般。
两人几乎同时从地上跃起。
“什……!”
众人惊叹。
rì向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枪,对准拉普兰人。
“喂喂!”
“你疯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倒是被手枪指着的拉普兰人,面无惧sè的怒吼:
“你这家伙,想杀了我吗?”
“呸!”
rì向吐出了带血丝的唾液,枪口微微转过了个角度,对准了拉普兰人的膝盖,脸上浮现出了扭曲而险恶的笑容。
“杀了你?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了呢!”
他换成了单手持枪的姿势,不过拉普兰人紧盯着不见一丝晃动的枪口,不敢稍动。
“!”
破风声响起,然后是碎裂声。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撞碎在拉普兰人脚下,带着星星点点艳蓝sè反光的稀薄烟雾弥散了开来。
“就是你的这种东西对吧?”
“什么?”
“别装蒜!”
rì向怒视着对手,愤怒使得他巩膜上的毛细血管扩张到极限,一眼看去似乎眼白都变成了血红sè,煞是可怕。
“由衣就是因为你的这种东西,才昏倒的对吧?!”
“……你在开玩笑?”
拉普兰人面现惊愕之sè。
Mecon的提取物广泛应用于新伊甸的食品工业,非常安全,就连多多少少有些过敏体质的赛维勒人都可以放心使用——那还是比起这种蓝花Mecon来,有效成分含量高得多的艾玛红花Mecon呢!
如果有害的话,那么至今为止摄入过不知多少的拉普兰人,恐怕早就出现症状了吧?
“你!……好吧!”
看着对方的脸sè,rì向的怒火更加上涌,不由自主的在手指上加力。
——先打碎他的膝盖,让他尝尝痛苦!
嘴角上勾,脸上浮出扭曲笑容的rì向,由理“住手”的声音如同马耳东风,听而不闻。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个暴戾的想法实施,拉普兰人的身影瞬间就矮了一截。
黑sè的线带着风声袭来,因为被rì向用枪瞄准的关系,拉普兰人完全无法规避。那条线在他的脖颈上缠绕了两圈之后绷紧,一下子就把他拉倒在地上。
“咯!”
即便身体再强壮,在这种条件下也只能发出难听的声音,像是被甩到岸上的鱼,扭曲着身体,摆动着手脚挣扎。
那条黑sè的线另一头握在尚子手上。那是她的电吉他与音响设备的连接线。
虽然不如还活着,当太妹的时候所用的脚踏车链来的顺手,不过效果还算差强人意吧。
——那孩子几天前还都无法做到歌声与弹奏同步,突然表现的那么完美,不也太奇怪了吗?。
她的瞳孔燃起了凶狠的火焰,而平时就冷冰冰不苟言笑的脸,现在更是愈发的冷若冰霜。自责的愧疚,让她手上的力量更大了。
“……你们这些……”
猛然间,尚子松开手,放开了那根缠绕在拉普兰人脖子上的连接线。
与此同时,手枪与地面的撞击声也响了起来。
冰冷滑腻的感觉贴上了rì向和尚子的脖颈,犹如爬虫类的皮肤。缠绕的力量向内,压迫着气管,压迫着动脉。他们无法呼吸,双手伸向自己的脖颈,手背和手腕上青筋毕露,费尽了力气想要把扼住喉咙的东西扯开,却是白费力气。在旁人看来,他们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手卡自己的喉咙一样。
目睹此景,众人脸上纷纷浮现出了惊惧的表情。
这是……氰中毒吗?
音无正要上前查探,胳膊却被一下子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面露惧sè的藤卷。
平时一脸极道相,满口义气仁义,一副老派极道做派的藤卷,此时却是脸sè惨白。
“打扰小由理的惩罚游戏时间,你不要命了?!”
“……哈?”
音无移过目光,顿时惊的哑口无言。
仲村由理的短发微微飘起来,些许细小的电弧在她的发间屈伸缠绕。
“哼!”
随着一声冷哼,压在rì向和尚子颈部两侧的压力突然消失。他们无法用自己的膝盖支撑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声咳嗽了起来。
“我说——够了!”
由理的声音不大。尚子却吓的全身一哆嗦。
“可是……”
rì向的表现却要强上很多。但由理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愤怒生生压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由衣吧?”
看rì向乖乖的闭嘴,由理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她的目光挪到了拉普兰人身上。
随着由理的手指微微颤动几下,那条缠绕在拉普兰人脖子上的连接线就像是活的一样,扭曲了几下,然后松开了。
还没等心有余悸抚摸着脖子的拉普兰人道谢,那条连接线就缠在了他的双手上,瞬间就绕过十根手指和一双手腕,最后自行打结,牢牢的捆了起来。
“你……!”
“嘛……”
低头看着拉普兰人的由理,脸上浮现出了艳丽的微笑。
用艳丽来形容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女,大概很不妥当。不过,来自拉普兰这种乡下星球的少年,此时也只能想出这么个词,来形容如此锐利,如此明媚的微笑。
就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手掌中,反shè着寒光的匕首刀刃一样。
“那么……我就开始了。”
“什么?”
拉普兰人大惊。
“如果是Mecon的话,我已经全都……”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随着视野被瞬间漂白,难言的痛苦骤然炸开。
匕首的尖端,蓝sè的电弧无声的扭曲着,犹如一条痛苦扭曲的蜈蚣。电弧的末端,均匀的分散成无数细小的分支,钻入拉普兰人的眼球表面。
都说十指连心。但实际上,眼睛的感觉神经密度,是指尖的十倍也不止。因此电弧造成的痛苦,要高上不止一个数量级。更别说赛维勒人的神经末梢比起其他人种来,要密集的多了。
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所附着抽打一样,拉普兰人剧烈颤抖了起来。无论是身体还是jīng神都是如此。
然而他无法挣扎,无法喊叫——另一支电弧刺入了他的后颈,强力压住了他的运动神经。
他甚至无法昏迷过去,仲村由理施加给他的痛苦,就像是手工卓绝的钟表匠人一样jīng细,总能维持在大脑的应激反应稍稍低一线的水准。
见此情形,所有的SSS团成员都浑身发抖。
刺头,瘾君子,太妹,极道……不管生前有着怎样的yù望与恶习,怎样的穷凶极恶,在“小由理的惩罚游戏”之下,最终都得屈服于这个暴君,陪她一起动刀动枪,过着看似刺激,实则平和的每一天。
然而,在她那花样众多的“惩罚游戏”里,这等凶残的却是第一次看见。即便是对拉普兰人前一秒还恨之入骨的rì向和尚子,也不由的稍微有了点怜悯之情。
“哎呀呀……”
突然间,电弧从拉普兰人身上缩了回来。由理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了一把呼啸而过的透明利刃。
下一瞬间,由理手中的匕首与另一支音速手刃碰撞在一起,摩擦出了耀眼的火花。
由于身在空中的缘故,突袭而来的学生会长无处借力。由理手一扬,就把她小小的身体掀飞了。
当突如其来的银发少女落地时,众人才如梦方醒般,刀枪出鞘。一时间哗啦哗啦的全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虽然周围一圈几乎都是黑洞洞的枪口,但娇小的银发少女却毫无惧sè。她那双淡的近乎于金sè的茶sè眼睛注视着由理。
“仲村同学,欺负,校规不允许。”
“这不是欺负。”
由理立即回答。
?
立华奏歪歪头。虽然脸上无表情,目光也一如既往的呆呆的,但疑问的样子似乎传达给了由理。
“是拷问。”
由理手上转动着匕首,光明正大的说着。
……
一片冷场。
“……不允许。”
奏说道。
“可是校规并没有说不允许拷问,对吧?”
由理趾高气扬的盯着奏。
“喂……”
音无看不下去了。阵线的其他人虽然没有阻止他,却也一个个的发出了“咱家会长为啥这么无耻”的叹息。
“虽然校规没有规定,但我不允许你拷问这个人。”
难得的,奏说出了一个长句。
这怎么可以?
这个人,是蓧崎彩夏前辈后唯一一个能看的懂自己所想的人。
这个人,不会像普通学生,直井文人副会长,还有SSS团的成员那样,把自己当成怪物。
这个人,会邀请自己去听音乐会。
这个人,会在音乐会听的正High的时候,因为自己不想听的缘故,把自己架在肩上退走。
这个人,会在自己铲断花的根须时,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两句——蓧崎彩夏前辈大概会生气的骂上五分钟吧。
……
这个人,会跟自己说起还活着的时候的事情。
——这个人被拷问,怎么,可以,允许?
向着由理,她举起了音速手刃。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没必要了。”
由理遗憾的摇了摇头。
即便受了如此痛苦,拉普兰人也没有说出更多的信息。
她不相信有人能抗得过被原力闪电刺入眼底的痛苦。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解药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早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况且,一切的谎言,都会在我面前自动露出马脚。”
没人能在一个西斯面前说谎。即便是另一名西斯,也是如此。
音无难以置信的看向阵线的其他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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