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武士拿手的精神压迫之下,即便是受过特殊训练和考验的罗马情报官也不敢稍动。经过几秒钟的思考之后,拜尔放弃了冒险强掳梨旺作为人质的做法,转而委婉的朝对面说明己方的无辜。
“罗马军从死亡沙海越过多弗尔的消息一旦散布开,感到自己受到欺骗的赫尔维西亚人会对您怎样谁也说不清!为今之计,必须先想办法暂时保住自身的安全才是啊!”
“安全?”腓特烈甚至连抬头的兴趣都没有了,漂亮的蓝眼睛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死灰色:“弗兰茨哥哥这次既然连第一师都舍得丢进死亡沙海,我的死当然也在预定的计划之内,就算赫尔维西亚人不动手也会有人来取我的脑袋……弗兰茨哥哥,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这样恨我?”
梨旺愣了一下,慢慢松开捏紧的拳头。诚如腓特烈和拜尔所说,如果他们真知晓罗马军的这一与撕毁默认和平协议无异的行动,那么第一时间逃跑乃是最佳的选择。否则的话,赫尔维西亚人真是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那么,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殿下小心!”
包厢中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气氛被眼角突然瞥到钢铁反光的泽希尔突然喊叫所打破。下一瞬间,他和腓特烈,还有腓特烈的椅子一起滚倒在包厢的地板上。
“夺!”
大概一臂长的弩箭越过腓特烈原本在的空间,狠狠钉上了包厢的木材内衬,没入几达三分之一。剧烈颤抖的箭杆发出嗡嗡的声音。
还等不到梨旺对这变故做出反应,阿斯拜恩已经抓起了原属于她的那张椅子,沉重的桃花心木椅子在空中发出了沉雄的破空声,红色的灯芯绒和白色的羽绒四下飞散之中,两支射向梨旺的弩箭撕裂了整个椅面。闪亮的箭头歪斜开去,距离梨旺细雪般的脸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一阵若有若无的杏仁味弥漫了开来。
正在三五成群互相议论,甚至是抹着泪水缓缓退场的观众们终于有人发现了梨旺这边包厢的不对,走在末尾的几个观众惊奇的朝那边指指点点,却冷不防数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的嗤嗤声掠过他们脸颊侧面。惨叫声中,一个将手伸进衣襟的男人被克劳斯的手枪打出了复数的血洞,似乎因为歌剧院内太过闷热而解开扣子的燕尾服外套随着他的倒下敞开,一枚已经拉开信管的长柄手榴弹正冒着青烟。
在克劳斯对着下面开火时,拜尔的手枪也对着用来控制光源的天棚走廊开火了。数声枪响之后,一个黑影就像是面口袋一样猛然坠落了下来。
“轰!”
还没等天棚上的弩手尸体落地,爆炸声在歌剧院拢音效果极好的穹顶之下被十倍百倍的放大了。两千五百度高温六倍音速的气体,将铸铁外壳顺着刻槽分裂成八十八片碎块,其中一半将它原来的主人的身体撕成碎片,剩下的以超过音速的速度洞穿周围所有的一切。
两三个观众一声不响的倒在地上,复数的致命伤口喷出比刚刚舞台效果真实不知道多少倍的血液,十倍与此数的被打穿身体,或者干脆只是被声音和气浪震撼到的观众们滚倒在地,发出一片哀嚎。更多的人则是本能的互相推挤着朝远离爆炸的方向冲出去。不少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被前一刻还多愁善感的绅士淑女状若疯狂的推倒在地。
在这一瞬间,人命是如此轻贱,不管倒地的是议员,是高官还是所谓的社会名流,在上百只脚奔腾而过之后都只是一堆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似的垃圾。
“怎么了!”
包厢的门打开,安夏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眼睛一扫墙上和丢落在地上的几只弩箭,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阿斯拜恩随手捡起被弩箭射破的椅子的残片掷了出去。
极其类似死亡沙海旋风尘暴的尖锐呼啸声让包厢外走廊上的观众都忍不住转头闭眼。一个似乎是哪一家的小少爷,穿着小号燕尾服,有着红彤彤脸颊的男孩就像大虾一样弓起了身。破碎的木屑如同利刃一样锋利,将他探入怀里的手钉在他自己的肋骨上!
男孩痛的马上屈起了身体大声惨叫了起来。当然这不过是假象。无论再怎么冷酷无情的人,再怎么对他这样可爱的小男孩无动于衷的人,在无意识中总会对他有一点点的轻视,在攻击得手之后也总会有一点点放松警惕的时间。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点点对方放松警惕的时间,被几乎撕烂的手想要拿稳手枪开火那自然是办不到的,但拉开手榴弹的拉环却不成问题。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指尖刚刚传来手榴弹拉环的冰冷触感,无比强烈的眩晕感和窒息感已经统治了他的意识,在一阵强烈的耳鸣之后,少年茫然的跪在地上,任由自己的鲜血洒在想都来不想就像旋风一样扑出,然后匕首一闪间就豁开了他的喉咙的安夏尔身上。
“噗……”
飞溅而出的血雾几乎将安夏尔彻底包围。这一幕即便是上过战场的泽希尔和腓特烈也不由面色大变,更不要说亲临其间的安夏尔,当温热血腥的气息直冲鼻孔时,她健康的淡红色皮肤瞬间就失去了所有血色,深蓝色的眼睛更是完全失焦。那些跟随莎拉过来的观众们更是发出不成语句,甚至连语调都脱离人类范畴的惨叫声,连滚带爬的冲下楼梯亡命奔逃,只想离那个浑身血腥的小个子少女远一点。
“准尉,准尉……安夏尔!”
第一时间感到了安夏尔的不对冲上来抱住她的是本来缩在那里发抖的安妮。羊角辫的少女小心的摇晃着安夏尔,然而金发的少女并没有任何反应,宛如真人大小的布娃娃一般任由声音中带上越来越重哭腔的安妮摇晃着。
“excuse-moi!”
佐天的声音响起,还不等安妮有所反应,就像阿斯拜恩曾经对她做过的一样,扬起巴掌狠狠地在安夏尔脸上打出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似乎不仅打醒了安夏尔,愣在一边的莎拉也拼命发出了尖利的吼叫。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注】实际上,假烟多数都是这样的货色。所以“抽纸”和“抽烟”的差别,有时还真的很难说……
ps1:实际上按想把这一章命名为“便当之章”的。不过想想,俺何德何能与康萝莉大人相提并论?
本章便当计数:杀手3人,龙套若干。下一章要不要送上有名有姓的龙套呢?请大家发表意见。
ps2:照例,要书评。不客气的说,书评就是俺的原动力啊!
正文 最漫长的一天(之二)
“站住!不准跑!”
“双手举起来!”
跑出歌剧院的观众们正惊魂未定,就被迎面打过来实质一般的众多灯光耀的满目发花。光线以外,影影绰绰的黑影摇摇晃晃。正当他们微微一愣神时,通过扩音喇叭放大的吼声已经响彻整个歌剧院前的广场。。
被一枚手榴弹和数声枪响,以及复数的尸体和鲜血惊的一时失措的议员、高官、社会名流、绅士淑女们终于恢复了神智和秩序。赫尔维西亚的首都上等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都还能回忆起还不到三十年前,上一次罗马军兵临城下时巷战的枪林弹雨,而年轻些的首都人也无不经历过两年前比恩兰的暴乱被压制下去之后,那些除了仇恨之外一无所有的炸弹客每天每天都把自己和很多首都人都化成漫天飞舞的血雨的日子。有了这样的经验打底,用不着秩序维护者们多说些什么,互相认识的人已经呼朋引伴,快速聚拢成一个个或三五人,或十几人的小圈子并且互相拉开距离——这样可以很快把企图混进人群的家伙最快的孤立出来。
一队接一队的武装人员迅速切入了这些小圈子之间。身着礼服的绅士们和露肩的白色晚礼服的女人们迅速被高举盾牌的士兵围拢。尽管这些武装人员的喝令相当粗鲁,但在可能隐藏在人群中的刺客的威胁,以及更重要的,周围复数的枪口的监视下,没人说什么。今天晚上的金色之翼赫尔维西亚首演式,一张普通票的价格相当于一位步兵军士长两个月的工资!能买得起票或者用不着买票的观众们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看到这种戒备森严的阵势,这些大人物或者和大人物有密切关系的人们反而放下心来,一个个都很识时务的单独站开来,将双手举过头顶以表没有武器和敌意,排成纵队,从盾牌组成的甬道中安静而有秩序的撤了出去。
而在甬道的尽头,穿着钢板胸甲,带着黑色头罩秩序维护者们,有男有女,围拢成一圈正在一个一个的对观众进行仔细搜检。没搜检完一个立即就有人将之带到一边进行笔录。而更向外则是更多的一队队的人影。被四周射过来的光线照的头昏眼花的人们并不能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不过时不时响起的哨子声、口令声和成片成片的靴子践踏地面的声音无形中塑造了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几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个正在朝盾牌甬道末端移动的矮胖观众愕然抬头。
“看什么,低头!”
厉声的喝令中,本来和马尔文议长一起,在歌剧结束后准备穿过观众席到梨旺他们的包厢那边去,却被爆炸的手榴弹和坠下的尸体这种意外的情况弄的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被人流裹挟着一起跑出歌剧院的拜伦特-道尔议员不禁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十二月底的寒风吹的他浑身直哆嗦,原本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在混乱中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面对刀子般的寒风,就算他有一身丰厚的脂肪也没多大用处。
然而身体上的寒冷和心里一比,那就什么也不算了。
情况不对。
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下两侧那些组成甬道的武装人员,虽然他们身上穿的是警察的黑色制服,但老的老小的小,只会过一天算一天的首都警察哪能和这些一看就透着精悍的人相提并论?拜伦特-道尔非常清楚,首都警察局要是都是这种行动敏捷,训练有素的家伙,那他们这些政客怎么可能会允许属于军队势力的参谋部情报处把手伸进首都治安这一块?
况且……
“k98,mp38,mp42……啧,居然还有s**44……”
从小在家族的兵工厂车间和试验靶场上长大的拜伦特-道尔,仅仅从防暴盾牌缝隙中露出的一段短短的枪管,就能准确分辨出这些的杀人利器。这些知识简直就像烙印在他的本能上一样。
这些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彻头彻尾的正规军人。
虽说在仅凭着首都警察,宪兵和情报处的便衣们,首都治安越来越捉襟见肘的现在,军人出现在发生恶性刺杀案的这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可这也太快了吧!按照正常程序,驻扎在首都外城廓的第三师的一部分,和城北拉德芳斯要塞的禁卫第三突击队的军人们要出现在这里,从情报处向首都卫戍司令部打报告请求支援,到司令官下令,再到军队集结出动,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以上。
是宪兵和情报处的便衣?拜伦特轻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看这阵势,光是聚集在广场外围的士兵,没有一个大队也有两个中队了,在广场正对着的那个十字路口,他还看见了b4坦克的侧影。宪兵和情报处的人手要有这么多,文森特-马尔文议长那个家伙也不会天天被来自首都选区的议员揪着要他拿出改善首都治安的方案来了。
难道,这是……
“没听见吗?低头!”
属于军人独特的大嗓门几乎就在拜伦特耳边炸响。正在紧张思考中的政客吓了一跳,浑身的脂肪猛的就是一跳,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准则赶紧低下了头。
接下来的几秒钟,那个士兵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低头的命令,他所呵斥的对象却只是茫然的回答了几句罗马语。士兵在根本听不懂的回答面前快速失去了耐心,近在咫尺钝器击打在人体上的声音让矮胖的议员愕然的抬起头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之后,就是纤细的惨叫声。矮胖的议员惊讶而茫然的回头,正好看见将一个少年一枪托砸倒在地的士兵毫不留情的举起枪托准备砸第二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议员猛然回忆起刚刚的景象。手榴弹爆炸声响彻穹顶以下,被惊吓到的不仅仅是观众,正在收拾前排观众掷上舞台的鲜花的金色之翼的演员们也都骚动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之后,占了三十几个演员一半还多的少男少女们就一涌而出,和前排的观众们一起裹挟着拜伦特就跑了出来。运动神经并不发达的矮胖议员,没有在狭窄的过道上被推倒并踏上一百支脚,实在应该感谢八百万众神才对。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拜伦特-道尔,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和金色之翼的几个少男少女一起,落到了甬道的最后,此刻就卷入到了这么个麻烦里面。
“stopp!”
旁边,金色之翼的少女演员尖叫着扑上去,却瞬间停住了脚步,击倒她伙伴的士兵敏捷的转过来面对着她,闪着寒光的刺刀毫不客气的拦在面前。这无言的威胁顿时让少女的其他几个伙伴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少女更是觉得一股凉气犹如童年打雪仗时被同伴恶作剧塞进脖领子的雪块,顺着脊骨向下,瞬间就冻得浑身都无法动弹。眼光只放在刺刀尖上的少女却没有注意到,持着沉重步枪的士兵手有些颤抖,阿德里安钢盔的阴影里是一张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的脸。
“住手!”
此情此景让热血上头的拜伦特发出了怒吼,趁着士兵一愣神的功夫大步上前,一把就将金色之翼的少女扯到了自己身后,矮胖的身形挺起胸膛站到了士兵面前。不知所措的士兵愣了一下,原本对着那个少女胸口的刺刀此时差不多直接顶上了拜伦特的脖子。
“我是拜伦特-道尔议员!”
不用说,此时拜伦特的心中正在用力的后悔着。他并不是什么大胆的人物,刺刀散发出的寒气让他喉咙上鸡皮疙瘩都炸了出来,额头上和背上的冷汗更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冒。不过在表面上,政客表现的相当不错。他高声宣称着自己的身份,企图以势压人。
议员的名号起作用了,本来看清楚金色之翼的女孩真面貌的士兵就在犹豫,这下子马上就退缩了。周围正不怀好意的聚拢过来的士兵和军士们脚步也不由得停滞了一秒钟。虽然每个军人都或多或少的对这些议员持有本能的厌恶,但真当这样一个人物站在面前时,却也不由得犹豫了起来。毕竟在赫尔维西亚这样一个共和的历史已经长达百年的国家里,用刺刀逼迫一位议员?这事情比在别的国家挟持一个贵族还要不可思议。
…………
一队士兵和两只狼犬组成的圈子之中,拜伦特苦笑着看着金色之翼的少男少女们惊慌而迷茫的脸。
大多数十四五岁,最多十六岁的孩子们。别管他们一小时前在舞台上饰演的罗马军人多么英勇无畏,但实际上恐怕直面刺刀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吧?
“拜托,有急救包吗?”
拜伦特向着一个肩膀上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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